仁焕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在讨论最激烈的时候自己这样的态度很容易惹出误会的,用余光扫了一下诸位的表情,果然都变得木然而谨慎,心里暗暗叹气着自己的猜测成真了!一会还得解释一下,别为了这个事情伤了大家的情分!仁焕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先出去了!”翔天也不知道想到了哪,突然就冒出了一句,同样是没有等到别人给出回复,就抬脚出去了!在座的各位董事即使已经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可是这一刻还是不由的挂了满脸黑线和冷汗,询问似的望着仁焕,眼神中分明都在说着:这是神马情况?给个说法吧!这个人突然闯进来,被冷冷喝问几句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这中情形怎一个“乌龙”了得!
仁焕苦笑着,心里更填了几缕惆怅,眼前竟又出现了安尘温雅得体的笑容!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他蓦然一惊,难道说在他的心里,真的如翔天所说,只喜欢安尘而排斥着翔天!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非常可笑,翔天是他自己的儿子,爱之深责之切是非常正常的,只是因为眼前家里面的这个情况,才让他对这个问题分外敏感吧!这样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了!回过神来的仁焕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身边这些个半百的老头子个个都顶着“好奇宝宝”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情景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好好地一个讨论会竟然变成了“茶乐会”!
“他就是翔天啊,你们都没看出来么?出国了几年,前几个月才回来,我让他再‘企划部’做基础职员来着,所以你们没有见到他!”看着一个个老伙计眼睛都快要瞪出来的吃惊模样,仁焕只能苦笑着。其实真的不怨人家认不出他!出国之前的那几年,翔天因为故意跟自己斗气,明知道自己最讨厌他的奇装异服,可是它每次来“欢乐世界”还是会故意换上奇怪的衣服,而且把头发弄得五颜六色乱七八糟,这些
老人家都已经习惯了那像个火鸡一样的翔天,而今这个一身西装打扮的斯文俊秀的青年,即使今天有点愣头愣脑,可是让他们如何能把这两个形象贴在一起啊!
“这个孩子,干嘛不打招呼就走啊!”大家都是看着翔天长大的,听到仁焕的解释,心里刚才的芥蒂顿时消散了,不觉得打趣“你也是,干嘛那么大声吼他!都不是外人的!”
仁焕苦笑着摇头,虽然知道在座的各位说的都是心里话,可是依然有点难为情!这个儿子在人家的严重确实就是个问题人物啊,这么失礼的举动无论是出在这几个人哪家的公子身上,应该都是被苛责一顿吧!只有翔天做出来了,大家竟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似乎没有觉得有一点不正常!这……应该高兴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闯进来的人是谁,各位叔叔伯伯也不可能在这里继续挡着,也就纷纷告辞了!临走还有人轻轻拍了拍仁焕的肩膀,面上憨笑:“别总是对孩子那么凶么!也要给他点自由么!”仁焕无奈地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人是从小看着翔天长大的,很奇怪,翔天从小就不是缠人的孩子,却偏偏粘着他,每次见到他都伸着小手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衣服不放,嘴里男女不清地哼唧着:城说说……抱……陈伟清,这个祖籍山东的有着魁梧身材的北方汉子,憨厚朴实,是仁焕工作上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进来吧!”听到外面陆陆续续的打招呼声音淡了下去,仁焕提声喊了一句。
“急匆匆的干嘛啊失魂落魄的!再说闯进来了就不知道打声招呼么!那些叔叔不都是你认识的么!”本来只是普通问话,可是到了后来又有了怒气!
翔天听着变了味的语调,微微抬了眼睛,“干吗啊?又兴师问罪?”眼神中早已没了刚才的迷茫,已经变得十分清明,神色中充满了挑衅!
仁焕被翔天的态度激得一愣,好像每次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都是这样
剑拔弩张的状态,很少会是平和的,看着翔天微微撅起来的嘴,隐约有了孩子气的模样,心里竟然微微的有了想笑的感觉。“说吧,什么事?”仁焕心思一动,声音自然软了下来。
翔天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变化,一时间站在那,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没开腔。
“呵”仁焕笑了出来,神色中也加了一丝感慨,是啊,为什么要用一个标准去要求孩子们呢!翔天也有他的优点啊,多么单纯!如过安尘是像海洋一样深邃得看不到底,翔天就像是湖水,清澈的可以看得到底下的鹅卵石。“怎么了?”仁焕再次出声问道,语气平和充满了宽容和慈爱。
翔天在仁焕情不自禁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自在地红了脸,并且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听到了仁焕再一次地询问,神色又紧了几分,嘴里嘟囔着:“还不是因为安尘!”抬着眼角偷看了一下仁焕的表情,看到对方没有不高兴或是什么其他的表情,就又接着说下去,“他干嘛突然辞职啊?”
仁焕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温度还是降了几度,不过还是缓缓说出来,“还不是昨天的事情闹得他实在是太难堪了!”仁焕特意用了“难堪”而不是“难过”,就是不想给翔天再填压力。反正已经决定放安尘自由了,没必要让留下来的人心里有个结!
“我就知道是这样,其实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翔天一听马上就红着脸跳了起来,正要继续说下去,就看见仁焕在苦笑着摇头。
“你觉得的安尘是那么笨的人么?他就算当时想不明白,难道过了一个晚上,他还想不出来昨天的事情是个乌龙事件么!”仁焕像是在给翔天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只不过是心寒了而已。过了这么多年,如果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打转,一步都没有上前,你说会不会心寒?”仁焕声音透着疲惫,像是说安尘,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