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天等众人败走之后,这一路上,他一直抱着傅小青,一边施展着轻功,一边不停地落泪,道:“青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块就到了。”
这一走,也不知赶了多少个日夜,才来天禅古寺,但由于自己内力耗尽,把傅小青交给陆家兄弟之后,便倒在天禅古寺的门口,两眼一黑,便晕睡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之中,顾晴天只觉得自己被林家姐妹二人扶住,周围也不乏他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听起来不真切,但听到傅小青已受到了医治,心中便也宽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顾晴天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抬上了病床,但却动弹不得,之后,只觉得自己肩上有一股强大的暖流,在全身周围四处游走,汹涌翻腾,并把自己皮肤表面所受的刀伤给一一治愈。
顾晴天心想能有此等医术的人,江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莫非是霍紫云她们师妹俩,思来想去,心中还是没有答案,只是在朦朦胧胧之中,顾晴天听到了她说了几句话,而后便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时抚在自己的额头上,想来一定是自己发着在莫名的高烧吧。
尽管此刻的顾晴天心中有点担心傅小青,但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却是无法睁开眼睛,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力气全都消失了一般,又或者说他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但最终,他还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那一刻,顾晴天屋内依然飘来淡淡的药香,也不知道谁煎熬的,居然在种药香之中混有一个淡淡花香,似乎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天香姑娘……
正当自己隐隐感觉到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有一阵阵低沉的钟声,由远及近,悠悠传来,重重地打在自己的心底,感觉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灰飞烟灭了一般,让自己心痛不已。
他慢慢的下了床,再也不想那些花香,甚至也没理会这里是什么地方,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般,让他走向门口,尽管自己现在脸色苍白,全身无力。
门外的小僧人看见顾晴天不顾自己的伤势走了出来,颇为担心,急忙道:“哎呀,施主,你现在还不能贸然下床,还得继续休息啊!”
“求你,快带我去看看青儿。”顾晴天有气无力地哀求说道。
那小僧人似乎颇为为难,但见顾晴天如此情深,在几番哀求之下,还是答应了他,又扶着他,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途中,有不少僧人安静地忙碌穿梭,但不管是谁,一看到他,都是摇头叹气。
顾晴天茫然地走着,他不敢想太多,只是期望傅小青能够平安无事就好,很快的,他们二人便来到一座禅房前,见门前红漆大柱子,青砖铺地,若不是此刻青儿深受重伤,顾晴天还真以为自己到了世外桃源了一般,
走了近了,顾晴天看到这座禅房的墙体上刻着一个大大的“佛”字,字体清静自然,**肃穆,远远看去,倒不失为一处好的风景。
顾晴天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些美丽的风景,只是推开房门,一步又一步,走了进去,但每一步却仿佛需要很大勇气一般,是那样的沉重。
而此刻,禅房内,众人无不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顾晴天沉默无语,看着躺在一张木床上那一个美丽的女子,心中哽咽,有种说不出的疼痛。
而傅小青就这么安静地躺着,仿佛如沉睡千年的仙女一般,只是这个仙女已失去法力,堕入无尽地狱与火海之中。
此刻,她的父亲,傅景阳已经养好内伤,就坐在她的身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担心道:“大师,都已经三天了,我的女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时,不空大师走了过来,摇了摇头,道:“命暂时是保住了,至于她什么时候醒,终究还是个未知数啊。”
顾晴天一听不空大师这样说,心中激动,便道:“大师,就算我求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快点醒过来。”
而不空大师却是双手合十,似乎已经别无他法,只是不停地叹气,道:“阿弥陀佛,请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这女施主虽然奇迹般活了下来,但全身筋脉俱断,再加上五脏六腑全损,就算是醒过来,恐怕……恐怕今后也只能在轮椅上过日子了。”
顾晴天听罢,双腿一软,终于坚持不住,而坐到床边,抚摸着傅小青脸庞,哽咽道:“青儿,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我还没跟你说要照顾你一生一世啊……”
一个月后,天禅古寺里的钟声依旧回荡,听在耳边,似乎沉淀了千万年来的记忆,如繁华柳絮一般,飘落到了顾晴天的身边。
顾晴天深吸一口气,自己一个人走长长的古道上,心中只觉自己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但自己的兵器已毁,而饮血狂刀又一把充满邪气的兵器,本身就很不稳定,又不能保护众人,要是那神秘人再来的话,就算自己没有被杀,自己身边的朋友与同伴也都会命丧黄泉的。
“青儿,这次,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顾晴天忧心忡忡,忽然拿出那把断成两半的龙渊古剑,看了又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去对付那个神秘人。
正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天禅寺方丈不空大师忽然走了过来,此时正值深秋,天禅古寺的古道上到底都许多落叶随风飘零,远远望去,整座古寺竟然有几分凄凉之意。
伴随着几声雁叫声划破长空,不空大师终于开口道:“顾大侠,眉头紧锁的,想必是对两个月后的那一战,没有什么把握吧。”
顾晴天见有高人在此,不敢怠慢,连忙低头,请教道:“前辈,如此说来,想必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去对付那个神秘人,晚辈斗胆,还望前辈赐教。”
但不空大师却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赐教倒是不敢,但我只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一种武功是所向无敌的,一定在某个地方存在着它的弱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顾晴天见他说话神情轻松,丝毫不觉见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谈笑风生,有如仙人一般悠闲自在,当下,便疑惑道:“弱点?”
不空大师手捏胡须,呵呵一笑,道:“不错,那个弱点就存在人的心里面,就如你一样。”
说着,说着,不空大师忽然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指着山下那片云,有感而发道:“你看,人的一生就像一片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若是没有一颗临危不乱而坚强的心,又怎能立足与这茫茫大山之间呢?”
顾晴天听他这么说来,又觉得似乎颇有道理,但随之又道:“可我的剑已经毁了……”
可话还没出口,就已被不空大师打断道:“顾大侠,宝剑虽断,可你的心却不断,只要你心中有剑,即便是此刻手中无剑在手,也能所向披靡的。”
“心中有剑?”顾晴天虽然听懂了一些,但还是不明白,忙道:“大师,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却不料不空大师一个转身,忽然双手合十,道:“心中有剑,则手中无剑,心中无剑,则手中亦无剑,还是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吧,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晴天看着不空大师的背影,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回去看傅小青的那一路上,一直想着不空大师的那句话,可想着想着,竟然入了神,差点撞在木柱,若是此刻被青儿看到,一定会被她笑掉大牙的。
可如今,她却地躺在这里,静静沉睡,也成为顾晴天心中唯一的希望,给自己力量,给自己勇气。
就这样日复一日,顾晴天不吃不喝,一直痴痴地看着她,有时候也会跟她说很多小时候的趣事,又或者讲几个笑话,想以此来逗青儿开心,可自己终究还没有讲笑话的天赋,无论自己如何呼唤,那个人还是双眼紧闭,静静地躺着寒冰石上。
淡淡的寒气,如云雾一般,在她冰凉的脸上环绕,看起来也透明了一般,竟有一股说不出的美丽。
顾晴天握住她的手,也许看得入神了,竟然在不知不觉进入的梦香,在梦里看到之前丁凝
的牺牲,还有青儿的受伤,终于明白那不空大师所说的话,当即梦醒,连夜找到不空大师,跟他说道:“心中无剑,那便是和平,便是牺牲。”
不空大师点了点头,嘴角边充满了慈祥的笑意,道:“好,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次日,天禅寺庙外,一座大石旁,也不知触动什么机关,只听“轰隆”的一声,被移开,露出一个大洞,上面还有古拙的大字,赫然写着:“无声洞,擅入者必死。”
此时,林家姐妹,陆家兄弟,和深受重伤的傅景阳都来这座石洞的门外,看着不空大师,只见不空大师点了点头,对顾晴天,道:“准备好了吗?”
顾晴天“嗯”了一声,把背上断剑交给林非凡,便二话不说地走进这座漆黑一片的石洞中,去解开自己的心结。
而傅景阳此刻看起来忧心忡忡,因为他深知此洞的厉害之处,一旦进入十天后,如果没有回来,那人便是死了,就算出得来,也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当下,便转过身去,对不空大师,便道:“大师,真的要让他入魔吗?”
“不是入魔,而是和魔合作。”此刻的不空大师眼神嘴角边挂一丝笑意,似乎对他很有信心。
但傅景阳还是担心不已,心想这位大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不顾顾晴天的生命危险,贸然让进入这一个充满邪气的山洞呢,当下,便道:“山洞里,虽然能打开进入顾晴天内心世界的通道,但凭顾晴天的实力,不一定能打得过心魔,更何况与魔合作,大师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
而不空大师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贫僧坚信顾晴天不会出不来的,因为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等着他。”
话音刚落,傅景阳目光闪动,望向那一片漆黑的石洞,忽然说一句,道:“顾晴天,要想从石洞走出来,你可要死的觉悟啊!”
此刻,石洞中,顾晴天忽然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心想自己苦苦寻找无声洞,原来就藏在天禅寺里,也难怪自己之前一直都找不到。
可就就这时,顾晴天却发觉自己走得洞口越远,周围就越是黑暗,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简直就如同自己死了一般,是那样的恐怖。
尽管如此,顾晴天还是义无反顾,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直到遇见黑暗之中,那一个自己,才停下了脚步。
只见黑暗中那一个自己缓缓睁开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步又一步走了出来,邪笑一声,说道:“顾晴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下一次再遇见你,我一定杀了你吗,可为什么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着,那个邪恶的顾晴天忽然拿起手中饮血狂刀,作势欲砍,但顾晴天却丝毫没有要与打斗的意思,只是张开双手,摇了摇头,道:“天,你知道吗,其实我明白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无奈,和你所要面对的一切,而我却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可如今,老天爷让我再次遇见了你,也是时候,把我的所有一切都还给你,使你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
完整的自己?
那个邪恶的顾晴天心中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这么多年来,自己总是一个人生活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悔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的化解的,当下,忍不住心中一怒,哼了一声:“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怎么知道我的无奈,你别在这里骗人了。”
别在这里骗人……别在这里骗人……别在这里骗人
强而有力的回声一圈一圈地传了出来,仿佛是自己的心声,在自己心底无声地呐喊,可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人理睬,但许久之后,却有一个声音说道:“天,我知道你就是我,相信你,就是相信我自己。”
话音刚落,顾晴天忽然走前一步,抓住邪恶顾晴天的那支手,把饮血狂刀插在自己的心里,道:“这样,或许我也和你一样能体验到什么是痛苦了。”
那邪恶顾晴天吓了一跳,对于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依然愤恨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同情你,你别忘了,我可是饮血狂刀真正的持有者。”
说罢,饮血狂刀似乎有所感应,又刺深了一点,顾晴天口吐鲜血,忽然握紧那个邪恶顾晴天的手,依然继续地说道:“正因为有了你的痛苦,才有了我的成长,正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走到今天,所有就让我分担你痛苦,合二为一吧。”
说着,顾晴天走前一步,尽管痛苦不堪,但还是与那邪恶的顾晴天抱住一起,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是天堂一般。
那个邪恶的顾晴天忽然不知怎么了,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而那种温暖却仿佛就像是一道光,照在他的心底,竟然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了许多奇妙的幻觉。
那天,风清气爽,顾晴天一个人在院落里,看着身前的那颗白桦树,不知怎么,陷入一阵沉思。
此刻,一阵风吹起了树叶,飘在天空,浮浮沉沉,就好像人一个人一生一般,磕磕绊绊,布满荆棘。
回想起以前,顾晴天觉自己很失败,不但救不了丁凝,还害得青儿昏迷不醒,而自己又没有力量去阻止这一切。
一想此处,顾晴天仰起了头,看着落叶,忽然叹了一口气,道:“顾晴天,啊,顾晴天,你为什么这么失败啊。”
“我说晴天哥哥,你真得有那么失败吗?”
顾晴天回转过头,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只见傅小青一身水绿衣裳,站在青天白云之下,活泼灵动,笑容甜美,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种影像看起来,却似乎有些模糊。
青儿……
“噗”,默然间,却是青儿扑到顾晴天的怀里,说道:“晴天,别在迷失自我了,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要害怕,去相信自己,去打开你心中那份沉睡已久的力量吧。”
相信自己,顾晴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就在这时,自己的心中忽然亮起无比耀眼的光芒,以非比寻常的速度,照亮整个石洞,甚至可以说是把整个山洞给给狠狠打碎,直冲天际。
顾晴天咳嗽了一下,虽然满身灰尘,但还是从这个破烂不堪的洞窟,走了出来。
在场外傅景阳也惊喜万分,却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感化自己心魔,当下,便笑了几下,之后,又抬起了头,望着那落日,在心里面说道:“这样,或许放心可以把女儿交给他了。”
之后,一道微风掠过,傅景阳便离开了,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自己的妻子。
此时,秋风吹送,一片落叶落于两个人之间,都是默然无语,可很久之后,傅景阳却率先开口,道:“怎么样了,女儿她还是没有醒过来么?“
殷十娘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什么心思说话,傅景阳看这她样子,心里面也是苦的很,许久便道:“我看你也应该累了,去歇息吧,女儿那边就交给我好了。”
可过了许久,殷十娘却扑到傅景阳的怀里,流着泪,道:“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女儿的命就那么苦。”
其实傅景阳心里自己也何尝不是很痛苦,毕竟是青儿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当下,也只能抱紧自己的妻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此刻,在石洞前,众人围在顾晴天的身前,甚至之前有些讨厌他的陆家兄弟二人,也都是兴高采烈,说了些祝贺的话,还表示说当自己娶青儿的时候,一定会来闹洞房的。
这让顾晴天顿时脸红不已,为此还被众人嘲笑了好一阵子,而在那笑声中,顾晴天抬眼看天,忽然在心里面,暗自说道:“你听到了吗,青儿。”
这时,天禅寺,那一个躺在寒冰床上的美丽女子,忽然落下一滴眼泪,而她那双洁白的手却是微微动了一下,就这么微微地动了一下……
几天以后,聂天香忽然出现在天禅古寺的屋顶上,冷冷地看着底下那群来往僧人,此时她一身白衣似雪,随风而动,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已经死去的丁凝一般,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而在她的身后,又出现四名全身黑衣的死人,之所有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都是被饮血狂刀所杀过的人,尽管没有意识,但还是被人控制着,一举一动都十足像是木偶一般,木讷而没有感情。
可就在这时,只听聂天香一声令下,她整个人连同身后跟来那四个黑衣人,直直从屋顶落了下来,之后,伴随着一阵大风,在天禅寺庙中,大开杀戒。
气势恢宏的寺庙门外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不过万幸的是,有几个小僧趁乱逃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去向方丈禀报。
“方丈大师,大事不好了……”
此刻的不空大师正在院里静养,早已听到门外的打斗声,还没等那名小僧禀报,就已睁开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道:“别说了,贫僧已经知道了。”
之后,不空大师又站起身来,幽幽地说道:“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下落,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顾晴天他们这边也听到声响,众人都纷纷跑了出来,只见此时林家姐妹和陆家兄弟与四个黑衣人厮打在一起,虽然在攻势略占上风,但那些死人凭借着不坏之身的优势,而斗得难分难解。
至于聂天香,却与顾晴天在另一处遥遥相望,彼此间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在此情此景,心中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口的。
“为什么,要为他卖命?”顾晴天忽然淡淡地问了一句。
此刻,有微风轻轻扫过聂天香的脸颊,有发丝在的眼光之中,轻轻拂动,似乎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只见聂天香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终于在思索在三之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的爹爹,因为我爹爹他的命很苦,只有我师傅才能让他得救,所以即使与你为敌,也在所不惜。”
而顾晴天却大声地喊道:“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师傅是个大魔头吗,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月后,如果我不把赴约的话,他会取兴庆城那些百姓的性命吗?“
面对顾晴天的质问,聂天香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是一味摇头,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我爹爹能够活下去就好。”
话音刚落,、聂天香忽然一个五指屈伸,便从白衣之中飞一条金绫飞索,那金陵飞索久未露面,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犹如获得新生一般,正随着大风,猎猎而舞。
而下一刻,一个略微羞涩的声音,忽然在顾晴天耳边,轻轻响起,道:“晴天,我在江湖上打听过关于你的事,也知道你口中凝儿是谁,为此我找到了她的兵器,和她衣服,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喜欢?”
顾晴天心中一窒,看着眼前的丁凝,不,应该是聂天香才对,似乎就像是同一个人一般,让他的心忽然剧烈疼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但依然还是对他喊道:“你便是你,是绝对代替不了她的,所以别在扮演她了,还是做回原来的自己吧!”
做回原来的自己,是啊,原来的自己,可原来那个自己早已不见了踪影,我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聂天香心中默念,可是许久之后,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但却依然眼波如水,忽然走近一步,尽管这句话她已经想了很久,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晴天,你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顾晴天的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巨响,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只是默默地站那里,眼神恍惚,一动不动。
也许就在许久之前,那个人也是这样问自己的,顾晴天忽然有点不之所措,仿佛沉睡在自己心底的那一份痛苦的记忆,又在一次苏醒。
就在这时,聂天香见他不肯回答,似乎已经知晓了答案,当下,便伤心地看向另一处,道:“我就知道你的心里面,就只有傅小青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够证明你是一个情深意重之人,也不枉我聂天香对你的一片痴心情意,所以,晴天,为了我爹爹,就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飘在天空之中的金绫飞索忽然变了一个方向,趁着顾晴天对自己毫无防备之时,朝着他直扑而来。
、
顾晴天一时反应不快,差点中招,又见聂天香刚才出招之狠,更胜于以前的丁凝,心中顿时矛盾不已,也不知她是从何而来的功夫,居然与死去的丁凝,所舞的招式一模一样。
就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之时,聂天香又是飞来一招,缠在顾晴天的腰上,往后一拉,顾晴天一个不稳,竟然扑到聂天香怀中,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地在聂天香的怀中。
此刻,淡淡的香气,从西面八方汹涌袭来,顾晴天的眼神有些恍惚,却是不自觉间,想起了丁凝,而后,忽然想离开的她的身体,却被她死死地抱住,道:“顾晴天,求你你别走好么,别走好么?”
被她抓紧衣袖的那一刻,顾晴天这才低下头,却见聂天香已经眼泪满面,哽咽道:“即便你不爱我,也让在你身边多待几分钟好么?”
原来,自小在神秘人的身边长大的聂天香,心地却非常的善良,虽然整日打打杀杀,但她却没有取人家半条性命。
不过这一切却被那神秘人看在眼中,硬是逼她去杀人,去取他人性命,渐渐她的性格变得泠漠,而不近人情,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杀手,为神秘人建功立业,杀人无数。
可她已经厌倦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时常梦见被自己所杀之人,虽然想离开,但自己的爹爹却神秘人控制在手中,脱身不得,只能奉命行事。
而此番前来,就是奉命来取傅景阳的性命,聂天香无可奈何,于是决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顾晴天的身上,并希望他能够战胜那个神秘人,来逼神秘人说出医治自己父亲的方法,想以此让父亲不至于那些痛苦,又或者是希望顾晴天可以协助自己杀了师傅的仇人,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此时,顾晴天听了,心中不忍,双手忽然缓缓升起,突然很想抱住她,就像以往抱住丁凝一般,抱住她。
聂天香从未他人的面前流过泪,如今在这样的时刻,却落下眼泪,把顾晴天抱得更紧些,道:“晴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该怎么办,只有替我师傅杀了那些仇人,我爹爹才不会生不如死,才不会无依无靠。”
可话音未落,一声强有力的声音忽然在自己耳边响起:“顾晴天。”
却是傅小青不知什么时候推着轮椅,跑了出来,在看到此情此景,她的心已经碎了七八块,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顾晴天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推开聂天香,想跑去解释,却见傅小青一路上捂着自己耳朵,不肯听自己说话。
“没想到,你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顾晴天,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原来,傅小青本想给顾晴天一个惊喜,却发现他和别的女子相拥一起,一定是他嫌弃自己,半身不遂,无法自理,才会这样的。
一想到此处,傅小青倒不如自己死了算了,反正活在世界上,也会招人可怜,嘲笑,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正当自己连死了的心都有的时候,轮椅不知怎么绊倒一块小石块,而翻倒在地,傅小青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任凭她如何挣扎,双腿还是动弹不得。
此刻在傅小青的眼中只有恨,她恨顾晴天,也恨自己,一想到此处,傅小青便负气地,死命地捶打自己那双没有用的双脚,想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无奈。
顾晴天看了,连忙想去扶她起身,却不料被傅小青一手推开,流着泪,道:“你知道吗,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双腿已经残疾,我的心情有多么失落,但我一想到你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希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可是你却背着我,和另一个女子……”
还没等这句说完,顾晴天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揽入自己的怀中,道:“青儿,我们成亲吧。”
我们成亲吧!
此刻顾晴天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只有流露出真情实意,她才会回头。
而傅小青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但想了一阵之后,脸色却随之黯然了下来,因为她想起自己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如今的顾晴天,倒不如拒绝他,让他得到幸福为好,当下,便狠狠地说道:“不,我不和你成亲,也不需要你来可怜我,你走开,走开啊!”
不过顾晴天似乎看穿傅小青的心思,当下,抱紧傅小青的双肩,极力地解释道:“青儿,你听我说,听我说,在我心里面只有你,无论将来,现在,过去怎么样,我娶也是你,爱的人也是你,因为你在我的眼中就是我的全部。”
此言一出,傅小青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再也拒绝不了顾晴天,只是揽住他,哭得一塌糊涂。
而顾晴天却只是轻轻抚着傅小青的后背,并不打断她的哭泣,任由她的脸颊埋在自己的胸前,失声痛哭。
但随后的一声爆炸声,却让他们从甜蜜之中清醒了过来,顾晴天一个转身,便迅速读把傅小青给护住,之后抱起傅小青,轻轻地放在轮椅上,道:“走吧,这里不安全。”
说着,顾晴天又推着轮椅,把带她小亭之下,低下了身子,又道:“青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不料,在顾晴天临走之前,自己的衣袖却被她死死地牵住,不肯放手,只见傅小青红唇淡淡,眼波如水,似乎带着几分关怀的情意,幽幽地说道:“那你要小心一点。”
而顾晴天却回过了头,笑着应了一声,之后,脸色一凝,便匆匆离开了。
此刻,傅小青看着他的背影,渐去渐远,心中略有些担心,但随之想起自己的婚嫁之事,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天禅古寺内已然乱成一团,大批被冥王刀复活的死人,如潮水一般,不断从寺庙外涌了进来,而且功夫了得,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手持棍棒僧侣。
而顾晴天却站最高处,见庙里庙外都无不死伤无数,哀鸿遍野,简直成个人间炼狱一般,心中一压抑,便道:“无论是谁,我绝对都把你给揪出来。”
话音刚落,顾晴天忽然握紧双手,在手心之中,形成一道强大的气流,犹如一把巨剑一般,发光发亮,而且那种光亮几乎让人看不清楚,这到底什么东西。
只见剑光一闪,成千上万把刀剑,忽然从顾晴天身体中,疾射而出,而且速度之快,犹如子弹一般,准确无误地插在那群死人身上,尽管能暂时困住他们,但还是不能完全消灭这些不知痛苦的死人。
但随之见顾晴天双手一紧,那些无形的刀剑,忽然化为出不知名的文字,把那些死人给一一封印起来,结束了这场浩劫。
而后,顾晴天一个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心想,这种招式还是最好不用为好,仅仅就这么一招就耗掉自己所有的内力,如果再次施展,岂不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思索再三之下,顾晴天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施展,之后,又施展轻功,却的是下了山去找傅小青了。
此时,天禅寺里大殿上,众人议论纷纷,谈论不止,似乎都是为了此事,而忧心忡忡,他们都深知冥王刀的厉害,鉴于上次那一次大战的教训,个个门派都是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而不敢出声献策。
而此时,不空大师眉头紧缩,地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底下那些江湖帮派个个畏缩畏尾,犹如缩头乌龟,不敢应声出战,而无不心生叹息,之后,又想起当年正邪大战的时候,那种高手云集,上下齐心的气势,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当下,不空大师便索性转过了头,不理底下那群乌合之众,和傅景阳商议起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就这时,丐帮分布在中原各地的人马,也全都赶到,人数之多,竟有十万之众,在加上江湖侠士,也有七八个高手在内。
只听傅景阳站在主殿上,口中说道:“大家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吧,持有冥王刀的人,一日不除,那些往日以来被饮血狂刀所杀的人就一日不能安息,整个江湖也会陷入一片混乱,所以我们要趁着那把冥王刀的力量还完全苏醒过来,除掉持有冥王刀的那个人,再将其封印。”
原来,冥王刀所复活的死人,都是饮血狂刀所杀之人,这两把刀原本就是一体的,是上古时期的神物,但不知什么原因,被人铸造成两把刀,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无恶不作,若不是出现两个传奇人物,恐怕之后的江湖不知要变成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物便是傅景阳和元帝天的先人,因为他们世世代代都要守住这两把刀,可谁知不知怎么,这个秘密被世人所知道,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最后,被一个绝世高手所化解,从此,这两把刀好像消失一般,被藏某处。
世人唯恐这两把刀再次出现在江湖,便把冥王刀重新还原成矿石,由铸剑山庄保管封印,可谁知神秘人不知哪里知道这个消息,袭击铸剑山庄,夺走矿石,最后铸成宝刀。之后,才有顾晴天逃亡,
说到这里,底下有一个长老,说道:“这个阴谋,绝对是个阴谋,因为还没有人能对这两把刀下落了解得这么清楚?除非是知晓这一切秘密之人。”
听到这里,傅景阳不禁眉头一皱,道:“不好,难道他想……”
很快,一个月之期就到了,顾晴天告别了傅小青,和傅景阳亲自率领十万帮众,浩浩荡荡地奔赴兴庆城,在距离兴庆城只有十里的郊外,安营扎寨。
此时,已经入夜,城中漆黑一片,街上到处都有游荡的死人,尽管神秘人遵守诺言,并没有提前屠城,但还是守卫森严,并没有掉以轻心。
傅景阳策马立在山边上,看着眼前这个漆黑一片的死城,对底下手下,道:“虽然他们不是汉族子民,但他们是无辜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牵扯进来的,所以……”
说到这里,傅景阳忽然拔出手中佩剑,再道:“我傅某宁死,也保护这些无辜的人。”
底下的那些帮众一听,士气大振,都纷纷举起火把,道:“我等誓死追随帮主。”
傅景阳一个策马转身,道:“好,众帮众听令,熄灭火把,带上帮徽,跟老夫一起潜入城中,救出所有的百姓。”
话音刚落,傅景阳等众人纷纷下马,熄灭了火把,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尽管傅景阳重伤未愈,但还是硬撑了下来,施展了轻功,进了城,一路上,望着这血红色月光,暗自说道:“晴天小兄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此刻顾晴天和林家姐妹,陆家兄早已到达了兴庆城,在黑暗中,顾晴天一步有一步悄悄地走着,又小心翼翼避过那些死人的视线,不让他们看见,但他们为数众多,要想避开他们的视线,谈何容易。
若不是顾晴天想出一条妙计,恐怕顾晴天踏入这座城,就已被人发现了。
就是在这些看见自己之前,用纱布蒙住他们眼睛,然后再夺取他们衣服,打扮成死人,混入城中。
此刻,顾晴天已满头大汗,心想那个人一定在什么地方,不然等到天亮了,自己身份一暴露,面对这群无穷无尽的死人,自己就算是神仙,也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