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绝响,肆式法。 ”赫玛鲁曼声念道,“狂风啊,吹拂万物的呼吸,抚平世间一切阻碍。”
“果然,你比那些老家伙更精通铁拳王朝的语言。那串古语,无论是语法和发音都让人惊艳。”亚塔诺赞道。
随即,亚塔诺的拳法一变。那些危险的薰华,汇集成一点,高速旋转成一只巨大的螺旋钻向赫玛鲁。她打算正面突破赫玛鲁的防御。
赫玛鲁苦恼的皱了皱眉,防御,并不是他擅长的工作,面对亚塔诺的猛攻,赫玛鲁向后退了一步。
他一退,亚塔诺的气势便高涨起来,越发凶猛的向赫玛鲁压去。
亚塔诺的气势越盛,赫玛鲁就退的越快,眨眼工夫两人已经踏出一百余米的距离,而赫玛鲁的颓势似乎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亚塔诺的心坚定如钢,即使看起来赫玛鲁只要稍加把劲就能击倒,她依然谨守着最初的心态,不骄,不燥。
“冰华啊,剥夺万物的温度,蹂躏敌人的灵魂,冻结为无垢的结晶。”赫玛鲁突然开口吟唱道。
肆式法,一剑生万法,以剑为媒介释放低星级巫术的剑法。
六角形的雪片凭空出现,随着赫玛鲁的剑之舞,在亚塔诺的拳法前肆虐成残暴的大风雪,砸落向亚塔诺。
刺骨的寒意,在风雪临身前便感觉到了,风中隐隐带有淡淡的清新气味,令人愉快,而随之而来的寒意,显然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转眼间,亚塔诺身侧,五米之内的一切都被巫术的力量夺走其温度,但这片空间内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五十度。
“破!”亚塔诺怒喝道,凝练的魔炎轰然炸开,将身侧的‘异物’尽数焚灭,赫玛鲁的巫术应声消失,但,消失的温度,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
亚塔诺没来由的全身一颤。即使是半魔裔,身体在很大一部分上仍然和人类功能相近,每一个功能器官若是失去温度都会引起某种功能的缺失这种缺失,若是永久性的,我们便称之为残疾。
“亚塔诺啊,我的能力错综复杂,即使是马修这样号称魔脑的家伙,也会被我搞糊涂的。”赫玛鲁轻笑道,“呐,你现在是不是两眼都看不清我的动作,仿佛我的动作总会留下一串残影?那是你的眼珠被低温影响的结果。”
他忽然加速,一剑疾刺,转守为攻。亚塔诺大惊之下,连忙闭上眼,凭着格斗的本能硬生生挡下了赫玛鲁一连串狂暴的攻击。
但……亚塔诺显然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及之前,体内的‘气’也不像平时那样运转流畅。果然,刚才的剑技,阴险的伤害到了体内的某些器官,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变得奇怪。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械,突然间有两三个重要的齿轮崩缺了,让整台机器都摇摇晃晃几近崩溃。
亚塔诺眯起眼,她体内的魔炎沿着特定的路线开始清除进入体内的‘异物’。赫玛鲁却不打算给亚塔诺机会,他趁着亚塔诺的异样,发起了猛攻。
这才是毒伯爵,即使不用毒,他的攻守之间也依然阴毒可怕。
柒式天!!
手中之剑仿佛消失,同时间,无数凄惶剑意从天而降,骤雨一般,集中落向亚塔诺。这样密集的攻击,亚塔诺也不得不鼓起全副精神应对,一时也顾不上驱除异物。
这样的状态,显然对亚塔诺是不利的。她寒着脸,捂住左肩与右肘,那里被赫玛鲁的剑势所伤,引动体内巫力,让她的状态更差了。
“你很强,比之前遇见你时更强。但……即使身陷重围,四肢折断,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亚塔诺就不会放弃战斗,胜利,或者死亡!”
“你从来不撤退的吗?”赫玛鲁好奇道。
“主动撤退,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而逃是不同的。”亚塔诺深吸一口气,她拉开架势,左侧的红发被无形的力量冲起,鸡冠一般高耸起来,她双脚间的束缚,也在同时崩断。
身陷死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式。亚塔诺也有,而且,真是不胜即死的那种。
“绝式凶牙狂血。”亚塔诺以铁拳王朝古语缓缓念道。
血在烧,心在战粟,灵魂在呼号,而拳,在颤抖。
不是畏惧,不是抽筋,而是无比兴奋之下的自然反应,随之而来的是,是冲天而起的狂暴拳影。
那仿佛巨大的凶兽之牙,要将天空与大地一同撕裂,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看起来,就仿佛是一记简单到极点的上勾拳,向上,挥拳,只是挥拳。
但,极致的速度,压缩到极致的薰华,以及那仿佛能用肉眼看见一般的惊人战意。
只是一拳!
一瞬间,被赫玛鲁压制,伤痕累累,消耗巨大的亚塔诺,几乎将赫玛鲁击碎!
噗……赫玛鲁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看清了亚塔诺的拳,也随便就能想到几百种方法躲避,或是反击,但,在那一拳轰来之时,赫玛鲁什么反应都没有。
动弹不得,绝世的凶意,压迫着赫玛鲁让他动弹不得。是的,就连在红龙面前都能勉强行动的赫玛鲁,被亚塔诺的一拳,压迫着动弹不得。
在亚塔诺的那一拳击中赫玛鲁前,赫玛鲁只来得及抬起左手,以四星刚虫为盾,挡下了那凶狂绝世的一击。
四星刚虫的表面出现了浅浅的裂纹,赫玛鲁立刻感觉到灵魂中传来的剧烈痛苦。这种痛苦,令赫玛鲁终于从那种威势下挣脱出来。
他的心智要比常人坚韧得多,以红巫术炼心长久以来加固的心防,不是普通的方法能够影响到的。虽然亚塔诺这一拳给他带来了前所未见的巨大威压,但赫玛鲁还是在一击之后,便恢复了过来。
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却在上扬。
“绝命一击,威势如斯,亚塔诺啊,你的诚意,我确实收到了。”赫玛鲁冷冷的小声说道,“呐,接受我满怀诚意的回礼吧。”
绝式斩龙霸剑。
以赫玛鲁的个性与身板,这么霸气名字的剑式似乎和他无缘。此时他手中的四星刚虫也不过是一柄普通长剑的形状。但,长剑挥下,莫名的,便有开山巨斧一般的赫赫声威,向着亚塔诺当头轰落。
剑,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运剑的手,以及体内暴动的‘气’,却是以秘拳黄铜巨像为基础的。其一,是秘拳金刚法相所具现的金刚之力,坚韧而强大的庞然巨力,自然霸道十足;其二,是秘拳金刚贯手的攻坚能力,通过心剑绝响的武之剑展现出来,将庞大的力量具现为强大的攻击力。
这一剑,出手缓慢,动作简单,线路更是一眼就能看穿。
亚塔诺张了张嘴,她显然能看得出来这一剑有她那绝式凶牙狂血的影子。面前的怪物,果然是个以牙还牙的家伙。
不过,正面硬碰吗?亚塔诺兴奋的大笑起来,她的皮肤,猛然间变得一片炽红。
“你还能再用一次?”赫玛鲁疑惑道。他手中的剑,却是毫无迟疑的斩了下去。
真是巧呢,赫玛鲁的斩龙霸剑是自上而下的劈斩,亚塔诺的凶牙狂血却是自下而上的上勾拳,双方的动作,从一开始就好像是互相排练好的一般。
无声,无光。耳中只能感觉到剧烈的震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能感觉到强烈的刺激但看不到一丝光亮,一切都仿佛不存在,唯有激荡的气流狂卷过衣物和皮肤的剧烈触感,在告诉他们这一击有多么剧烈。
赫玛鲁被一拳打飞了出去。他嘴角咯着血,却在大笑,因为赫玛鲁看到了胜利。
居高临下的攻击,缺少根基不易变向,所以在实力相近的武斗中不那么容易看到所以赫玛鲁才会被一拳打飞。但这样做也同样也有优点,那就是借助重力,有着更强的攻击力和威势。
对于斩龙霸剑,显然这两个优点更为重要。
赫玛鲁虽然被击飞,亚塔诺受的伤却更重,她径直昏迷了过去。
“啧,活捉一只灾厄,这样的功绩,似乎挺不错的。”赫玛鲁嘿然笑着,他取出一枚纯净的高品质玉环,按在腹部。
白巫术愈伤复。
即使是最不擅长白巫术,以赫玛鲁现在的实力施展起来,不会比普通的教会生命祭司治疗效果差,如果所用的材料足够好的话,治疗的效果更是惊艳。
赫玛鲁的内伤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他调息片刻,呼哨一声。
他的战马闻声而来,飞快的停在赫玛鲁的面前。
赫玛鲁笑着伸手摸了摸战马的鬃毛。他并不是驯马的专家,不过,凭借对巫虫的研究,赫玛鲁调制出一种特殊的红虫,共生于战马的鼻腔中,它通过长而柔软的须针与战马的脑部相连,令其更容易受赫玛鲁的控制。
同时,这种红虫也有类似于红虫秘风血的功能,只是更简单些,让它能够刺激战马的脑垂体分沁出激素,使战马进入兴奋状态,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和冲刺速度。
无声无息的,一只小猫悄然落下,轻盈的蹲坐在战马的背上,偏头看着赫玛鲁。
灵鬼,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