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隐的反应,在云疏醉眼中完全构不成意外。
“这里面牵涉到很多事情,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所以我才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云疏醉推了一下风南岸,“顺便,我也得替这家伙说两句好话。自从你不理他之后,他人都瘦下去一圈了。”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风南岸的确瘦了很多,眼眸也不再那样明亮有神。白凤隐没想到自己的疏远会让风南岸难过到这般地步,不禁有些歉意,只是那份歉意从口中说出,很无奈地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我什么时候不理他了?我说过吗?又没堵着门不让他进,是他自己想不开。”
风南岸试探地看了云疏醉一眼,得到云疏醉眼神鼓励后,小心翼翼道:“那……你不生我的气了?那时在明政殿我……”
“明政殿?明政殿发生过什么事吗?”白凤隐打断风南岸,摆出一脸茫然。
风南岸愣了一下,旋即苦笑,眉宇间那股忧郁瞬间消散。
“我明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林慕染听着三人对话,越听越脑子越糊涂,呆愣愣站了一会儿,轻轻推下白凤隐:“姐。”
“什么事?”白凤隐随口应道。
“夏班告诉我,殒王爷走之前吩咐他转告我一件事,是让我在姐你不好好休息时对你说一句话。”林慕染大眼睛扑闪扑闪眨了眨。
白凤隐还以为容定尘已经懒得理她,听到林慕染的话,耳朵登时一竖:“什么话?快说快说!”
“嗯……是这样的……”
林慕染深吸口气,突然做出十分严肃表情,怒吼声远远传出琳琅阁外。
“白凤隐,滚去休息!”
咔哒。
风南岸和云疏醉同时听到一声清脆微响,揉着被林慕染震得生疼的耳朵四处寻觅,最终发现,那是白凤隐手中红玉烟袋发出的最后悲鸣。
尽管容定尘留下的话对白凤隐没有多大约束作用,但她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去休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明白刚才那一番漫长打斗已经让她体力耗尽,硬撑下去百害无一利。
至于那些疑问、谜团,也只能等待精神体力都恢复后再考虑。
为了防止再有什么人来找麻烦,云疏醉就在琳琅阁借了一间偏僻客房暂住。当晚,风南岸也没有走,留在云疏醉房中秉烛夜谈。
“今天第一次见到凤隐,她给我的感觉和你以前形容的完全不同。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是溺水后受到刺激有所改变,怎么想都不可能。”
“可是也没有其他合理解释。我只知道,她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凤隐,我眼看着她长大,绝不会认错。”
“这倒是,毕竟你对她的关照远比我这个兄长要多。”
“有什么用呢?最近几个月凤隐对我越来越疏远,我也的确感觉到自己帮不上她什么了。倒是殒王那边她走得更近些,上次被皇后逼婚她也是毅然决然选择了殒王,而不是我。”
“南岸,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把凤隐当成妹妹还是妻子了?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这醋味儿大的,只怕我回鼎仙门还能嗅到。”
两个挚友之间的亲密交谈,一字不落被藏在门外的某人听去,待到房内烛灯熄灭,那道人影才悄然隐没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