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陌闭了眼睛：“有时候脱生的人并不能投胎成小娃娃的，而是附体在一个刚死的人身上……”
那老头眼眸一闪：“你是说借尸还魂？”
宁雪陌叹气：“也可以这样说吧。
“你认为你是又借尸还魂了？”那老头儿握住了她的手。
宁雪陌认命地闭上了眼：“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前一刻还是一个小姑娘，结果一觉醒来就变成老婆子了，真像一场无常的梦。”
那老头儿笑了，怪不得她能很快淡定，原来是这么认为的……
他抬手揉了揉宁雪陌的发心：“好啦，别想这么多了，你就是韦春花啊。你瞧瞧你说这些鬼话，把这些孩子们都吓到了。”
宁雪陌被他揉得头顶的头发根都有些发麻，便抬手拍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别这么肉麻。我又不是小姑娘……”四下一扫。
那些姑娘们果然被他们这鬼气森森的对话弄得有点心惊，一个个悄无声息分散坐开，不敢再围绕着他俩。
“春花，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小姑娘。”老头儿深情款款，那一双快被皱纹挤没了的眼睛里似有波光在闪动。
宁雪陌闭了眼睛：“嗯，我知道……你先去歇歇，我也想静一静。”
老头儿拍了拍她的手：“好，那你就再睡一会。我就赔在你身边。”果然就在她身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那些姑娘们互相对望一眼，这两个人是她们以后的依靠，自然不能得罪。
干这一行的姑娘们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也都静了下来，不敢再说话。
宁雪陌养了一会神，似乎有些无聊，又睁开眼睛和这些姑娘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询问她们在园子里的生活，嗜好，特长等等。
那些女子对她的问话自然是有问必答，车厢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宁雪陌自和她们的对答中知道了这些女子都是琴棋书画俱通的头牌姑娘，尤其是琴技都是个顶个地好……
宁雪陌很欣慰：“诸位都是才女，那些达官贵人们一定喜欢，老身后半生总算有指望了。”
她瞥了旁边的老头儿一眼，再叹了一口气：“我昏迷的这两天可真难为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牡丹，你扶老身起来坐坐，总这么躺着我骨头疼。”
那个牡丹自然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宁雪陌倚靠着车窗坐着，向外瞧去。
此刻马车已经出了城，正奔行在一片旷野中。
道路并不算宽阔，偶尔有坑坑洼洼，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已经是秋天，农田里的庄稼正高，如同连绵成阵的青纱帐。
“外面的空气真好……”宁雪陌叹息一声，干脆抬手开了窗子，用手扒着窗沿向外浏览风景。
她下半截使不上力气，这么坐着就有些吃力，只能靠双臂支撑。
她似乎使得力气大了一些，手腕上的金镯子磕在了窗沿上，不但磨破了她的手腕，还不小心从她手腕上脱落，自车窗中咕噜噜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