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而有争斗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这个骆桐本来向往的地方,现在终于重新朝骆桐张开了怀抱。
在北隆准备了两天,骆桐一行人便出发了。又经过七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这天的下午,一行四人便来到了无相山脚下的十界城。
策马走在十届城的街道上,骆桐他们立马就感觉到了浓浓的佛教氛围。专门卖袈裟僧袍的店铺,木鱼佛珠也有专门的小店销售,就连一些店铺的名字起得都很有禅味,什么“彼岸茶楼”,“渡凡饭馆”,“得失当铺”的。
童碧和轩辕瑜不时地转着脑袋看着这与众不同的景象,骆桐也不例外,眼前的这一切让她有点应接不暇,旅途的疲惫也被冲淡了许多。只有花千树还是一脸的淡定,这里他可是常来,所以就没什么新奇的了。
远远地,骆桐看到一个客栈门前矗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挺拔如松柏,但也冰冷如寒冰。没错,那正是提前两天过来探路的张峰。
四人策马走到客栈门前,骆桐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问佛斋
低头朝张峰一笑,骆桐道:“冰山,看来让你先行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整个十界城可就没有我们投宿的地方了。”
“就是,多亏你了冰山大哥。”轩辕瑜跟着道。
闻言,张峰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嗯,先进来吧!”说罢,张峰便转身进了客栈。
将马交给小二,骆桐等人也跟了进去。一进门,众人便被对门墙壁上的巨大字卷给吸引住了。坐到张峰订好的位子上,骆桐逮住上菜的小二便问:“小二哥儿,你们客栈叫问佛斋,这墙上又挂着这么大一副字卷,是说将想要问佛的问题写上去,等着别人回答吗?”
被问得小二利落的将托盘上的菜摆到桌子上,起身笑呵呵地答道:“姑娘说对了,我们问佛斋就是为了方便众位喜好研究交流佛法的客官,才特意在墙上挂上问佛卷,谁有什么有关佛法的问题便可以写上,七日之内要是没有客官能回答上,我们便将这问题送上无相寺,交给慧光大师亲自解答。怎么?姑娘有兴趣试一试?”
礼貌地笑了两声,骆桐朝小二摆了摆手,道:“呵呵,没有,只是好奇问问。好了,不耽误小二哥儿了,你去忙吧!”小二应了一声,便到别处招呼了。
慧光大师,这个骆桐是知道的,此人就是原先的慧王轩辕倾逸,也就她现在的老爹,她这次要来看望的人。抬头盯着那副巨大的字卷,上面有的问题已近被人回答了,而有的问题的回答区还空着,看了看那些问题,骆桐想象着慧王会在那里填上什么答案。
“骆郎,想什么呢!?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我可是每年都会来这好几次,对这里熟得很。”花千树的话打断了骆桐的沉思,骆桐不得不承认,要见到那个人了,她除了期待还有一点紧张,也不知是为什么。
“昨天我已经去见过慧王了,他很好,原先监视他的人也已近撤了。”张峰放下饭碗道。以前在郡主府他是不和骆桐他们一起吃饭的,或者说他以前都不和别人一起吃饭,所以现在显得多少有点不自在。见骆桐在抬头看自己,他又闷闷地补了一句,“不用担心。”
“哦!”骆桐猛地从张峰嘴里听到这种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脖子机械地动了一下,而张峰则已经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捧着饭碗,遮着半张脸,童碧和轩辕瑜的动作相当整齐划一,乌溜溜的大眼睛瞟着餐桌上的三个人,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继续低头吃饭。
问佛斋的斋菜远近闻名,所以骆桐几人吃得都相当满足。而有什么能比得上吃得满足更令人感到幸福的呢!起码骆桐觉得现在还没有。
困乏的身子已经容不得骆桐他们出去溜达了,所以吃完晚饭,几人便各自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骆桐又让小二打来了热水,连日奔波中,骆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怎奈这天已经冷到骆桐无法忍受了,虽然这问佛斋房间的保温条件还行,屋内的暖炉正在冒着热气,但是对于骆桐来说,还是觉得无比非常特别的冷。所以身子浸在热水当中,她就不想出来了。浸身于蒸腾飘渺的热气中,用那一波波暖流抚过肌肤,鼻端嗅着花瓣的馨香,一股久违的惬意袭上骆桐的心头。
“相公!”骆桐如梦呓般唤了一声。随即一抹失落染上了骆桐的眉头,这些天以来,太叔沄的安危一直是她最担忧的,之所以答应轩辕无咎到这来争什么劳什子的盟主也是因为他。骆桐知道鬼域毒门不管对于她自己还是对太叔家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不把他们除去,那么她就不可能有安宁日子,太叔沄也有可能再次受到伤害。她不想让她关心的人再受到伤害了,就算是一点也不行。
捏着浴桶中已经被泡开的萱草花,放到鼻尖嗅了嗅,在浣南溪畔给太叔沄泡药浴的情景呈现在骆桐面前。一抹暖笑不由地爬上了骆桐的嘴角。闭上眼睛,让往日美好的回忆徜徉在心间。
“娘子,为什么你洗澡的时候水里都放香香的花瓣,而我就要放这些味道怪怪的草叶树皮?”耳畔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骆桐微微一惊,但是仍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含着一个略显苦涩的微笑,“我这是怎么了,都出现幻听了。不过他那时委屈的样子确实很可爱呢!”
想起在浣南溪旁的小竹屋了,太叔沄朝自己抱怨的样子,骆桐嘴角微微翘起,苦涩早已被幸福掩盖。
“哦?!那娘子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阵暖风拂过了骆桐的脸颊。猛地睁开眼睛,骆桐呆愣地瞪着眼前这个带笑注视着自己的人。如墨的眸子里流淌着清澈,蒲扇般的睫毛上下扇动着,莹粉色的唇上透着晶莹,脸色微
微有点苍白,这正是骆桐刚才心里想着,口里念着的相公——太叔沄。
激动地嘴唇颤抖,骆桐觉得自己此时好像畅游在云端,眼前的美景让她陶醉,但是她又有点担心,她怕自己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从云端上摔落,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那是因为我是女子,你是男子,女子配花,男子配草,正好正好。”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眼前的人便被惊走了。
“呵呵,原来娘子和我一样,都记得。”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抚上骆桐的脸颊,骆桐伸手轻轻地握住那只大手,一如从前般的温暖。
“哇!相公!真的是你!”此时,骆桐才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自己思念的人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
裹着蒸汽的水珠从骆桐如缎的肌肤上滑落,骆桐激动地起身抱住了太叔沄,可是马上,冰冷的空气让她刚才被激动冲昏了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我的老天呀!我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忘了男女大防呀!感到太叔沄的身子明显一僵,骆桐的脸立马如火烧般羞得难受。
“呵呵,娘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呢!”说着,太叔沄伸手扯过骆桐挂在一旁的衣服,简单的将骆桐一裹,便在骆桐惊讶的眼神中将骆桐从浴桶中打横抱了出来。骆桐惊得刚要大呼,但是一想要是惹来住在隔壁的花千树和张峰,那就麻烦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太叔沄将自己抱到了床上。
用棉被将骆桐包好,太叔沄便坐到床边,痴痴地看着骆桐。似是有万般的温柔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对视着,骆桐忽然开口道:“你受伤了,是因为长老会对你的处罚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骆桐怎会不知他受伤了。
淡然一笑,太叔沄仍然痴痴地看着骆桐,朱唇微启,“一些小伤。”
“不行,我看看。”说着骆桐便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玉手探上了太叔沄的衣领,太叔沄忽然一笑,将骆桐拥进了怀里,不顾骆桐的本能的挣扎,太叔沄灿然一笑,“娘子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吗?为夫可没有那坐怀不乱的定力。况且我的娘子姿色绝世,要是娘子再不将自己包好,为夫可不能保证不会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提前。”
闻言,骆桐的心跳先是一顿,随后眼珠一转,伸手忽然点住了太叔沄的穴道。从太叔沄的怀里抬起头来,骆桐黛眉微凝,道:“看来是伤得不轻。”太叔沄苦笑一下,墨黑的眸子中带着无奈。
起身下床,骆桐走到屏风后面将衣服穿好,随后便来到了太叔沄的面前。轻轻地将他的上衣褪下,每脱一件,骆桐的眼眶便红一圈,将仅剩的亵衣褪下,太叔沄那缠满绷带的身体终于露了出来。手指隔着绷带轻轻地触摸了几下,骆桐没有冒然将包扎好的绷带解开,低头仔细闻了闻所上的药。骆桐的眼中不禁地染上了心疼的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