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这才稍微放下心,她看向德妃娘娘道:“娘娘定要小心些。说完,就上了一旁的马,驾马离去。
德妃直视着张婉道:“怎么都要追上太子殿下。”
张婉恭敬应道:“是,娘娘。”不过,下一刻,她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娘娘伤的这么重……骑马怕是不合适吧?”
德妃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婉,她声音提高了不少道:“就算命没了也要帮皇后娘娘将太子殿下追回来,要是太子殿下出个好歹,本宫要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张婉忙应道:“是,娘娘。”
张婉扶着德妃上了马,而后她自己也上了自己的马,从猎场回来,都穿的狩猎时的劲装,倒是德妃身穿一身宫装,又摔了一跤,发髻有些微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端庄。
“驾!”德妃大喝一声,骑马而去。
张婉立刻驾马跟上了德妃,侍卫们自然都是全部骑马跟在身后。不过,就看德妃骑马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风夜寒带着面纱亲自驾马,一旁的车夫倒是坐了一旁,速度很快,官道过后一些百姓就看到一辆华贵马车快速横穿整个京城,最后到了京城城门前。
车夫立刻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守门的守卫,守卫一看到令牌立刻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放行。
这时,风夜寒将缰绳递给车夫,他返身进入马车内,看到的是白玉珠将身子依在车内,手中捧着花茶很惬意的坐着,抬眸一看看向自己,她又垂下了眸。
风夜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香甜是散发着芍药香气的花茶,他安静的坐在她对面,没有说一句话,怕打扰了他们彼此间的平静。
白玉珠垂着眸感受着风夜寒看过来的灼热视线,她一咬牙冷声道:“背过身去。”
风夜寒没有意外,他只是对不看自己一眼的白玉珠浅浅一笑,柔声道:“好。”
白玉珠再抬眸看向风夜寒的时候,他已背对自己面对车门坐着,挺直的脊背显得修长如他人那般俊秀,轻抿了一口入口带着蜂蜜甜味的花茶,她冷冷道:“你撞倒了德妃,你知道么。”
风夜寒背对着白玉珠,可她看着自己的视线他是感受的非常清楚,清楚到甚至能感觉到她看着自己时连目光都温和了下来,他温柔道:“只要没死就无所谓。”
白玉珠嘴角微勾,她言道:“她毕竟是你父皇的后妃,也是你的长辈,你伤害她这种事情被传出去会毁了你的名声,更重要的是我又要被人泼上脏水,被他们那些恨不得我死的人们指责是我害的你如此。”
“你知道这并非我本意,你也知道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他们的迫害。”风夜寒听着白玉珠的这些话他心如刀绞,只因,她说的句句属实。
“我不知道。”白玉珠冷着声,下一刻便道:“德妃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撞倒了她,她不会罢休的。你没看到大将军府的二小姐已经依附上了她么,这太子妃之位德妃定要帮白雪儿夺到,到时候,她就能依仗白雪儿了。”
“我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风夜寒立刻对白玉珠解释着,又沉声道:“什么安阳公主,什么白雪儿,让她们见鬼去吧。”
“呵……”白玉珠听后笑了,脸上笑容非常灿烂,她笑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猜不透,不过我知道太后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必须要在安阳公主和白雪儿之中娶一位做太子妃,这是为了大局上的利益,而我,随着太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早就成为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你们在我身上得不到任何的利益,自然就想除掉我……”
话后,她将手中玉杯放在茶几上,她自嘲一笑道:“我恨大将军府,但保住了我性命的恰恰就是我恨的大将军府,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别人想要我不稀罕,我稀罕的别人不将我当回事,这辈子,我只为了自己,还有老夫人、墨宣他们而活,再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活。”
白玉珠的话让风夜寒很难过,这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当初伤的她太深,他苦涩道:“玉珠,当时你一口认定青鸟偏生是医圣,加深了我对的念头……”
“过去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说多了我讨厌。”白玉珠顿时打断了风夜寒的话,她安静的望着他道:“你现在趁着这个时机还是好好想个法子对付德妃吧,弄不好,我们前脚到光明寺,后脚你母后就派人赶来,到时候再给我一巴掌,我这脸会疼。”
风夜寒端着杯子的手瞬间收紧,随着白玉珠的这番话让他脑海中立刻想起了在帐内,母后因为自己而狠狠的煽了她一巴掌,当时他心跳都仿佛停了下来,心痛不已。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让母后伤害到你。”他坚定的对她承诺道。
白玉珠挑眉,她伸出自己的双手,一个个的数了过来,随后可笑的说着:“我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你对我说了多少次你会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可你一次都没有做到,一次都没有……”
语落,她嗓音带着沧桑感道:“最好人这一生之中都能好好的自制不曾承诺,给自己和别人留些余地。”
承诺了做到是皆大欢喜,承诺了做不到伤了的是心,痛苦。
“这次是我唯一的一次承诺。”风夜寒坚决的对白玉珠道。
“这只是你的承诺,因为我并不接受。”白玉珠的声音冷了下来,后意味深长道:“庄周爱上梦,只是蝴蝶不愿意。”
风夜寒手一颤,杯中的花茶倾洒在他的手背上,此刻,他狭长凤眸满是苦涩,胸腔里也满是酸楚。
“我喜欢你,玉珠。”他轻颤着嗓音柔声对她道。
“我知道。”白玉珠很淡定的望着风夜寒的后背,她又道:“可我不再喜欢你,剩下的就是怨恨。”
说完,她微顿了一下,她对他说道:“我在大将军府给你下的毒是在养你身体之中的天蛊,激发天蛊的毒性,你该知道天蛊发作时的痛苦。这毒会先让你毁容,后面会慢慢的出现很多征兆,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变的其丑无比了,要是有一天不带面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绝对会引起轰动。更重要的是安阳公主、白雪儿还有那些名门闺秀们还会不会喜欢你……”
“安阳公主隐藏的很深,她要的只是一个太子妃的地位,至于喜欢不喜欢我,她不在意,我也不喜她。而白雪儿,你厌恶的,我同样厌恶,剩下的那些闺秀,又与我何干呢,我要的只是你,只是你白玉珠。”风夜寒转头余光只能瞧见白玉珠衣服的颜色,他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我不管这些莺莺燕燕的,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弃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很难堪。”白玉珠说这话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猎场时的情况。
当自己看到自己松开手中的弓箭,那羽箭快速呼啸的朝着安阳公主射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都快要停了下来,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射安阳公主。然而,没想到自己被安阳公主被摆了一道,还摆的神不知鬼不觉,真是失策。
“我说过,再也不会有让你难堪的一天。”风夜寒重复着自己一直对白玉珠的决定。
“再也不会吗?”白玉珠本不想在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听到他这么说自己莫名的满腔怒火,她厉声问道:“如果太后又一次出面要罚我?皇后又一次出现要打我,你会如何去做?”
风夜寒立刻脱口而出言道:“若是太后再出面罚你,我便为你反抗太后,若是母后要再打你,我便替你全数挡下。”
话罢,他转过了身,他看着面色很难看的白玉珠言道:“玉珠,我们离开吧。”
“离开?”白玉珠顿时怔了下,下一刻就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然后可笑的笑了,她直视着一脸认真的风夜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风夜寒郑重的点头,他斩钉截铁的凝视着白玉珠道:“我当然知道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让你和我离开这个是非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居。”
白玉珠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完全停不下来,直到笑得肚子疼才慢慢的停下来,她笑看风夜寒道:“你好蠢,你知道么。我都不喜欢你,又为什么要跟你走?在说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隐居?皇室风家就你和风听云两位皇子,风听云风流成性自然不是做皇帝的料子,而你,你父皇和母后从小就教你文武双全就是让你日后做皇帝,你隐居?你让我死还差不多。”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猜得透他的内心很渴望带自己走,他对自己这份炙热的感情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的,然而,一切都迟了,迟了……
“我真的很想与你一同离开,住在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我养家就可以。”风夜寒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渴望看着白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