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然与欧阳家两兄弟都死在大牢里,没人过问,只是拖出去扔进了乱葬岗中,此后后宫又恢复了表面的安静祥和。
莫筱雅的寝室还在重建中,其他被殃及的地方也在修葺,她每天坐在屋里安心的绣着那个香囊,如今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没有人知道,她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悄悄爬起来去锦绣宫等那个黑衣人,可惜连着七八天出去都没有等到。
杨茜也很安分守己,兴许是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她几乎不再踏出锦绣宫半步,据说是每天都在宫里与依玉下棋。
自莫筱雅从未央宫回到凤仪宫以来,她只来过请过一次安,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再也没有以前莫筱雅还是昭仪那会儿亲热。
至于蓝玲若和慕容绮琴,也在听说凤仪宫走水之后分别来看过莫筱雅一次,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只是坐坐罢了。
反倒是沈秋柔,居然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凤仪宫,跟莫筱雅倒是越来越亲热了,而且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懂规矩。
沈秋柔的话也要比其他人多,只是她在跟莫筱雅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先屏退左右,任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外头有何欢守着,没人能走进偷听。
这一日,刚送走沈秋柔不久,翠竹就独自来到凤仪宫,找上了莫筱雅,要她履行当初的承诺。
莫筱雅近来虽说没有什么大事,但却是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当即答应下来,承诺三天后就会放她出宫去。
打发了翠竹,她便带着青萱去了一趟未央宫找秦天佑,把放翠竹出宫嫁人的事向他禀告了一声。
这事儿本是不需要她特意来向秦天佑禀告的,身为后宫之主的她完全可以给内务府下达这个命令,所以她此来还有别的事。
在她决定进宫复仇之前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带上青萱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齐王妃让她带个熟悉的人,她便带了。
眼看着青萱已经到了及笄之年,该是放出宫去找个好人家嫁了的最好时候了,念着她对是自己忠心不二,她也想为她做件事儿。
“你要朕赐你的姓给青萱,自己收为义妹?”秦天佑听完她提出的要求,很是惊讶,不禁睁大了眼睛瞧着她。
“是,还请皇上成全。”莫筱雅郑重其事的点头,“臣妾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将来过得幸福点,也不枉她跟了臣妾这么多年。”
只要莫筱雅自己同意,这点事对秦天佑来说并不难,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他想不明白她的用意,总感觉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莫筱雅,而在经历了安紫嫣之死,他对她已经是信任全无了,虽然不知道她目的何在,却凡事都还得防着点。
沉吟了好半晌,他觉得这件小事儿对她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不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这才答应了下来。
莫筱雅决定将青萱与翠竹同一天送出皇宫,青萱以皇后义妹的身份回齐王府,翠竹想要去哪里则由她自己决定,旁人不加干涉。
翠竹是满心欢喜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离开皇宫这座最大的囚笼,青萱却是苦着张脸说什么也不愿离去。
莫筱雅就是知道以她的忠心,会不肯离开自己,这才为了向秦天佑要了个身份,让她再也没有理由留下。
皇后的义妹,又不是宫女,怎么能一直住在皇宫里呢?青萱已非昨日小宫女,而是今日莫青萱。
在送走莫青萱之前,莫筱雅拉着她的手谆谆教导,“青萱,出去之后务必睁大眼睛挑个好男人嫁了,可不能再让人欺负了你,否则也白费了我这一番心思。”
莫青萱泪眼婆娑,眼睛都哭肿了,摇着头呜咽道,“主子,奴婢不要走,要留下来照顾您一辈子。”
莫筱雅星眸一凛,“什么主子,什么奴婢,现在我可是你姐,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要是出去敢让人欺负了去,给我这皇后娘娘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家那胆大妄为的男人,和他那些莺莺燕燕。”
莫青萱被她这一句话就吓得连嫁人的心思都不敢有了,生来胆小的她如何驾驭得了男人?又怎么对付得了未来男人的姨娘侍妾呢?
除非,她嫁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女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是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想着,莫筱雅又开口了,“我也不求你嫁什么王孙公子,其实只要能够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哪怕身份低微点也没关系,这样你反倒会过得轻松自在些。”
“主子……”青萱泣不成声,终究还是改不了称呼。
莫筱雅也不计较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翠竹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这才摆摆手让莫青萱下去,跟翠竹一起被一个太监引着出去了。
看着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莫青萱,她暗自叹了口气,良久才收回目光。
杨茜这人的城府太深,背景又复杂,而且目的不明,也只有送走了这丫头,她在宫里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些天沈秋柔时不时的来凤仪宫坐坐,还有意屏退左右,自是不会说些没用的话,她已经大概猜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
如今再回头去想想秦天佑对此事的态度,她觉得他应该是早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吧,否则也不会说自己会处理了,明显就是不想她插手。
可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插这手的,她不会忘记是谁向安紫嫣献计毁了黄婉茹的清白,更记得那献计之人身后的人是谁。
从翠竹处她已经得知是柳飘然献计的,而后来又从柳飘然口中问得她是在献舞之后才结识了欧阳平凡,那当初又是怎么想到那条毁人清白的毒计呢?
那天在天牢中,她顺便问了一句,岂料一脸死灰色的柳飘然竟然告诉她,其实欧阳平凡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私通的男人。
早在这之前,柳飘然就与一个御医有了私情,而那御医正是她的一个远亲,某次她染上风寒,他来给她瞧病,两人暗中苟合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