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要软,不要硬

平日里热闹鼎沸,青天白日也是络绎不绝的福悦赌坊,此下死气一片。

一个时辰前。

五公主带着护卫进来,在这里玩牌,然后不知为何的与出现在大堂的聂醉儿起了口角。

二人没几下就打到了后堂。

然后,只听到五公主一声惨叫,众人追到后堂时,五公主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聂醉儿手里正拿着染了血的剑。

众目睽睽,勿康置疑。

是个人都会以为是聂醉儿杀人了,杀的还是堂堂五公主。

然后,报官的报官,叫大夫的叫大夫,当然,五公主的护卫立马带走了五公主。

最后,消息传开,五公主只是受了伤没有要了命。

可是,聂醉儿却被关进了大牢。

据说,当时,聂醉儿没有抵抗也没有辩驳,于是,所有人便以为,聂醉儿是承认了杀五公主的事实。

但是……

谢灵沁此时站在后堂处,看着还没有来得处理掉的血迹,然后看着身后的护卫。

他们都是聂醉儿身边忠心可用之人。

“五公主不是你们庄主伤的。”

谢灵沁道,她说这句话时是肯定,不是疑惑。

几名护卫虽然相信自家庄主,再说,之前五公主那般嚣张的样子,打死都活该,可是谢灵沁只是在这里站了一站,也没细查,也没我问,就这般肯定,所以他们很奇怪。

“你们庄主之所以不抵抗,是因为她心知越抵抗反驳越人口实,还可能连累你们,也会扰得整个赌坊不得安宁。

谢灵沁道,然后,示意向人看向那地上散乱的血迹。

“你们见过,留了这般多血,还能保住命的,而且,你们家庄主明知对方是公主,还往死里刺?还那般不精准,一剑刺下,能将血扑腾成这样,跟花开似的,到处都是。”

谢灵沁这话就几乎是讽刺了。

几名护卫当即了然。

“放心吧,有我呢,你们接下来要按兵不动,不要生事,不要惹事,也吩咐好下面的人,不可以轻举妄动,可明白。”

“是。”几名护卫当即拱手,听从,“难怪庄主被带走之前,什么不说,就说让我们找你听你吩咐,谢小姐果然睿智。”

“这事不简单,大家都小心为上。”

谢灵沁话落,对着紫河点头,“走,回将军府。”

“回府?”

紫河一愣,难道不是该立即帮聂庄主洗得清白,早日从牢里出来吗。

“我现在还是受伤之人,来这里都是小心谨慎,这聂庄主才出了事,我就出府要查案,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别人,我和聂庄主有交情,还交情匪浅么。”

“小姐说得是,是奴婢一下子糊涂了。”

“无碍,不过,记住,越是亲近的人出事,越要何持清醒,否则,不仅办不成事,反而,泥足深陷,一溃千里。”

紫河一怔。

“怎么了?”

谢灵沁看着她。

“不是,只是……”紫河极是佩服,“只是,以前,太子也对奴婢们说过这些话。”

谢灵沁微愣,随即莞尔,“走吧,我们心有灵犀。”

回到将军府时,谢灵沁自然是待不住的。

她多少能猜到五公主的目的,只是有些想不通,聂醉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才对,还特意与五公主打到后堂,没有人证。

看来,她有必要夜闯京兆尹府牢了。

这还真是……

吩咐好紫河与砗磲,谢灵沁潜入了京兆尹府。

明明可以以谢灵沁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入府牢,可是,毕竟她还“伤着”呢。

聂醉儿到底是福悦赌坊的庄主,盘根缔固这般多年,即使他父亲死了,可是,她手段也凌厉,很快就接手了聂二叔与聂三叔的势力,所以不说别的,那半押的牢房也不能是单独的。

旁人虽劫不得狱,可是,也行不到刺。

此下,幽暗深长的甬道内,谢灵沁一身夜行衣探向最里面牢房。

这京兆府牢她来过几次,也算是熟门熟路。

路过时,谢灵沁还暗暗看了看了眼戚如风。

当日那般意气风发,傲娇张狂的男子,如今在这牢里关了多些日,坐在那铺着稻草的硬床板上,可见落寞挫败。

谢灵沁只是暗暗瞧了一眼,便直往前方,聂醉儿的牢房。

而此时,京兆尹正带着自里面出来。

“大人,卑职觉得……”

一护卫跟在京兆尹身后,欲言又止。

京兆尹看了眼四下,抬手,“说吧。”

“卑职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啊,这五公主去了安城两年,这才回京,任何一个正常人不是都得消停几日,可是,五公主就主动的去了福悦赌坊,还与聂庄主吵起来了。”

来人顿了顿又道,“聂庄主在这都城里这般多年,名声如何,就不说,可是,也不是个蠢的,就对公主下手了?”

京兆尹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可是,事实就是,如今五公主受了重伤,而聂庄主一言不发,不管家其中有何隐情,皇上既然也没发话,我们便只依证据行事。”

“是。”

二人说着话离开了。

看到京兆尹与人走远了,谢灵沁这才当即一身形一闪,进了那牢房。

聂醉儿此时还正安心喝着茶。

谢灵沁一现身,聂醉儿便主动道,“不用问了,我被算计了。”

“我知道你被算计了,可是,为什么要被算计,以你之慧,为何要与五公主单独跑到后堂。”

谢灵沁疑惑得紧。

聂醉儿面色阴沉,抬眸看着谢灵沁,须臾,轻声一叹,“如果我说,五公主暗中对我说,要告诉我,当年是谁夺了我的清白,你信吗?”

谢灵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你一定也很好奇吧,我为何如此风流,不禁男女之事。”聂醉儿看着谢灵沁,那自来媚到形上的凤眸里闪过几丝落寞,“曾经,我作行大胆,敢做敢言,曾经,我也一度对逸世子无比炙热的。”聂醉儿声音微怅,“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才六岁,而我九岁,我们可说是志同道合,他生性不羁,我天性散漫,时而在京中翻点风浪,呵……”

聂醉儿突然轻笑一声,“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多少背负在逸世身上的骂名,并不都是他所为,其中,还有我。拔了谁的胡子,偷了谁家的菜,拦了谁的轿子……都有我的身影,我和逸世子的感情就是这样一日一日联系起来的……”

谢灵沁眼眸一缩,也不打扰,她知道,聂醉儿还要说。

“不过,我们之前的感情,并不是那般简单,不是恋人,像朋友,又好像比朋友还好,只是,那时的我不太懂,我以为,我是爱他的,想和他一起的,女子十五及荓,可是,他那时才十二,还常年不在京,于是,我将上门提亲的的人全部打发走,我想,等到我十八岁,我再对余轻逸表明心迹,可是……”

“出了变故吗?还是……”

谢灵沁心思一紧。

“不。”聂醉儿轻叹口气,挑眸,笑意忧伤,却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没有,只是,我突然明白,我要本不喜欢余轻逸,我们之间有的,只是这般多年,可能远超朋友的情谊。”

谢灵沁有些了然。

难怪。

“可惜的是,我没有想到,人生会有这般多的磨难,那一晚,我本来约了余轻逸,说一起去郊游,毕竟他极自出京后,就极少回来,难得一见了,然而……”

聂醉儿突然苦笑一声,眸中终于隐隐划过无法言喻的忧伤,“我被算计了,半路被迷晕,被人给玷污了。”

聂醉儿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谢灵沁能感觉到聂醉儿那无所谓后面的各种心痛。

她当时是难过的。

这种事情,只要不是自愿,谁都抹平不了。

更何况,聂醉儿这种看似作为大胆,实则心思细腻,更为在乎女子贞洁的人。

“然后……”聂醉儿笑声讽刺,“在我最狼藉的时候,余轻逸到了。”

剩下的事情,聂醉儿没再说下去,只是,谢灵多少能想到。

以余轻逸的性子,他如何能忍受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这般……

所以,那之后,暗中必然又生出许多事情,只不过,一定是不让人高兴的。

因为,至得现在,都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欺负聂醉儿的人。

难怪,余轻逸在聂醉儿面前,总是这般的心虚,苦涩,想关心,又不敢关心。

那件事,想必,也折了余轻逸的骄傲。

莫非,余轻逸此次出京是……

“你上次在天下一味与余轻逸说要与他一起出城,莫非不止是是因为你父亲的事,还因为此事?”

“对的,你比聪明多了。”聂醉儿如此时候还不忘自我嘲笑一番,“我爹死因非比寻常,都多是病死,我却不以为然,而且,我曾一度怀疑,毒害我爹的就是当初玷污我的男子,而且,我爹所中的毒来自蛮夷,所以,我才想着……”

“余轻逸会帮你的。”

“我知道,他一直觉得,欠我的,久而久之,我也认为,他是欠我的。”

聂醉儿话落,呼了口气,“哎,如此时候,若有壶酒就好了。”

“抱歉,我没有带。”谢灵沁无奈的耸耸肩。

聂醉儿笑了笑,一派豪放之姿,而后,对着暗处点了点下巴,“出来吧,听了那么久了。”

谢灵沁一点都不意外,暗处,一直有个人跟着她到了这里。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出是谁。

白玉!

白玉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玉白的脸上,复杂晦暗,更多的是,恨而无能为力的挫败。

“行了,小子,别这幅表情,现在知道我的经历了吧。”聂醉儿笑声如风拂琴般旖旎浓丽,“记住,我比你所想像的任何一件脏物都要,脏。”

“不许胡说。”

白玉立马斥声阻止,这一瞬间,眉宇间的怒色掩饰不下,“你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

“呵!”

聂醉儿冷笑一声,不置于心,抬手指了指白玉,“你这个笨蛋啊,与你那一晚,虽然我真是不记得了,可是你怎么就……”

“别说了,喝酒。”

白玉难着面色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巴掌长,三指宽,隔着牢房的栅栏递了进去。

聂醉儿一怔,抬眸看着白玉,“不错啊,这个我喜欢。”

谢灵沁走过来,看了一眼,“的确有心,我方才可是一点酒味都没有闻到。”

白玉不敢去直视聂醉儿的眼眸,声音却铿锵有力,“聂醉儿,我此生,非你不娶。”

惊得谢灵沁立即去看了看外边是否有动静。

然而……

“哦。”

聂醉儿面对白玉发誓一般的语气,只是淡抬眼睑,然后,拧开瓶塞,扬头一口。

“我是认真的。”白玉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庄重。

聂醉儿笑意玩味,“嗯,说不得我明日就死了呢。”

“不会死。”

说这话的是谢灵沁,上前一步,“那,看上去,眼下五公主并没有告诉你想知道的。”

“她用这个事骗我到后堂,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管如何,当年那件事如此隐蔽,除了我和余轻逸,就我父亲知道,他们二人自不会对外说,可是五公主却知道,也就代表着皇上可能也知道,所以,他们一定知道一些微末,所以,我等着。”

“这明显是一个坑,你当知道那次,你父亲下葬,聂二叔与聂三步与你相斗,定然是有皇上背后操盘,为的是吃下整个福悦赌坊,削弱你聂家的实力,如今你成功蹲大牢,只要五公主不说话,你多少不得全身而退。”

谢灵沁一字一句,分析利弊,不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聂醉儿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当下上前,袖子一如匹练展开,瞬间将那酒瓶套出来,“少喝点吧,我说的是正事。”

“不管如何……”聂醉儿看着谢灵沁,眼神坚定,“我要知道他是谁。”

聂醉儿说到最后三个字时,那风情染魅的眼底,终于浮起压抑得极深深的情意。

那种恨,可以铺天盖地灭去所有。

谢灵沁全身血液似乎都无声凝固。

“话说,我还没看喝过酒,这酒不错,你喝一口。”

聂醉儿看着谢灵沁,示意她尝一口。

“呵!面生死大难而不动于色,果然不愧是福悦赌坊聂庄主,好。”

谢灵沁话落,仰头。

白玉似乎想阻止,然后,谢灵沁已然喝下。

“不错,好酒。”谢灵沁将酒瓶又扔给聂醉儿,“那,你想如何做。”

“烦请你帮我照顾好弟兄,我要等,再等等,不过,我聂醉儿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福悦赌坊我要,那个人的名字,我也要知道。”

“明白了。”谢灵沁轻微颔首,“真是不吃亏。”话声落,却是放下心来,而后看着白玉,“走吧。”

白玉分明想留,可是迎着谢灵沁的眼神,又百般交集的看了眼聂醉儿这才跟上去。

“诶,和你打听一下,那最里面关的真是福悦赌坊的庄主,聂醉儿?那个浪荡无耻的女子?”

谢灵沁与白玉正要自牢房一旁走廊里的小窗户掠出,便听得前面传来男子不屑的声音。

浪荡无耻?

几乎是一瞬间,谢灵沁与白玉动作停下,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汇,然后……

“戚公子,是的,是福悦赌坊的聂庄主,快吃晚饭吧。”

来人递过饭菜就走了。

戚如风看着碗里的饭菜,正要吃下,却忍不住狂吐起来。

菜里……

一只死老鼠正翻着白眼,流着血。

“来人,来人,来人……”

一声吼喊,方才走远的人又立马跑回来,一脸紧张,警惕的抚腰摸剑,“戚公子,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看,我的碗里怎么会跑出老鼠来,还这般恶心,你们太过分了。”

来人身着衙役服,是专管发放饭菜的,见此,也是一惊,“不是,戚公子方才我们递给你时,明明没有的啊。”

“叫你大人来,真当我是来这里坐牢的吗,快点。”

“戚公子……”

“你没有资格与我对话。”

那人咬牙牙,当下对着身后吩咐,“快,去请大人来。”

“是。”

没多久,京兆尹大人便被请了来,看着那碗里的老鼠。

“大人,卑职等人发饭时是没有的啊,不说普通犯人,就是这戚公子身份,卑职等也不敢慢怠了啊。”

那发放饭菜的衙役立马解释,其后的几名衙役也随声附和,“大人,方才发放饭菜时,确实是没有异样的。”

“哼,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慢怠于我,霍大人,我可是迟暮老人的徒弟,尚书府大小姐的师弟,我也知道你与谢灵沁交情好,所以,你难不成还想暗地里对我使暗手?”戚如风在这牢里关了几日,也憋屈得紧。

想他堂堂迟暮色老的徒弟,谁不道他一声好,给他一份面儿,却因为谢灵沁一句话而被关在这里,不得闻不得问,眼下,这饭菜还如此糟心,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京兆尹面色严肃,看着戚如风如此傲慢姿态,颇有些不喜,不过还是极客气道,“戚公子,众目睽睽,且还是这般大一只老鼠,万不会这般来膈应你,所以此事……”

“霍大人,你是不想为我作主吗?”戚如风明显急了,目露怒色,“霍大人,我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牢里,是顾及你,不想给你惹情,我要真是想逃出去,那可是分分钟的事,完全不用招呼你的……”

年纪轻轻如此嚣张,京兆尹面色倏然一沉,“戚公子。”

一声戚公子,打断戚如风的话,“本官知道,你在府牢里待得憋屈,可是,本官既然身为朝庭命官,案子不得查清楚,你就只能待在这里,这也是本宫的职责,所以,你就不要再生事了,放死老鼠……”霍大人也不客气,“这种手段,我想就算是迟暮老人知道了,也会觉得丢脸。”

话落,京兆尹大人双手负后,带着手下愤然离开。

那发放饭菜的人不得京兆尹吩咐,也当即离开。

“霍大人,你竟然认为这是我自己放的,真是岂有此理……喂……”

戚如风也说得气急了,将手里的碗一把掷下,“你们这些……总得重新给打份饭菜吧。”

然而,没人再搭理他。

暗处,看着这一幕,看着戚如见气得一张扭曲的俊脸,谢灵泌面上浮起冷意。

真是愚蠢,而后,这才拉起白玉,推他,“走啊,你先出去。”

“我还想揍他。”

“别揍,放心,接下来只要我不出面查案,不把案子查清,不给一个痛快话,这戚如风在这地牢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嗯?”

谢灵沁信心十足,笑意浮在眉梢,“霍大人行事公平,平日里看着温和,可是,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不畏强权的人,区区一个戚如风敢在京兆尹大人面前猖狂,还是嫩了点。”

“可万一让这小子给逃出去了呢。”

“方才他那般与京兆尹说话,京兆尹自会加强看守的,而且,再如何冲动,戚如见也不会这般没脑子的逃出去,因为,他不顾及自己,还得顾及顾及他心爱师姐的名声呢。”

“你可真是够狡诈的。”

白玉这话不知是夸还是损。

谢灵沁横他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媳妇出气。”

“我……”

“你难道不想让聂醉儿有一日成为你媳妇。”

“当然想。”

“那还废什么话,拉我一把,撤吧,你说你跳出窗,就不能惦记着我还在里面呢。”

谢灵沁一边说着,一边伸了手抛出窗户外。

异样的触感突然自掌心蔓延。

“诶,我说,我叫你拉我,没叫你拉我手啊,你……”不对啊

谢灵沁惊觉过来时,整个身子已经被对方一只手一拽,转瞬间出了府牢,翻进另一处院墙。

白玉站在那里,不过,方才拉她的不是白玉,而是……

“宇文曜,你不在太子府邸里好好休息,又跑来做什么啊?”谢灵沁看着宇文曜,又有些奇怪,“我这是逃不出你手掌心了是吧,干点什么都被你给揪着。”

“不是揪着,是我也正好要来看看。”

宇文曜凤眸里光束微动,看着谢灵沁,宠溺又无奈,“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想看到我。”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

这种和别的男子偷偷翻墙的戏码,不想让他看到了啊。

这……

总是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看呀。

虽然说,她更狼狈的时候,他都看到过。

可是,如今感觉不一样啊。

“行吧,我知道,到底,聂醉儿与余轻逸交好,如今他出京,你来照看下也是没毛病的,好,我们回府吧。”

“你饮酒了?”

啊?

“对啊。”谢灵沁点了点头,“喝了一点。”

这人鼻子这般灵。

“桃花雪?”谢灵沁凑近谢灵沁轻轻一闻,一语中的。

“太子,真是好眼力儿。”

一旁,白玉站在好里,眼观鼻鼻观心老半天,这才接上话。

“原来这是桃花雪,没传言中吹得那么好嘛。”谢灵沁颇有些失望,猛然间想到什么,看着宇文曜,“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以前余轻逸说过你不能喝酒是不是,为什么,走,我们一起去喝吧,让我看看你的酒量。”

谢灵沁说着,一把就抱上了宇文曜的胳膊,扎进他的怀里,粘乎得……

简直不像谢灵沁。

一旁,白玉轻咳一声,“那个,太子啊,这个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白玉!”

太子一声唤,白玉的脚步骤然一僵,愣愣的回头,眉毛耷拉着,“不是我,是聂醉儿。”

“桃花雪第一次饮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

宇文曜明显就生气了。

白玉咽了咽口水,“太子殿下,天地良心,我哪里知道这小子……哦不,她平日里歹心歹肺,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看就是什么世面没见过,哪里曾想,她竟然没饮过桃花雪。”

“是吗?”宇文曜看着怀里,已经抱着他的胳膊开始在四处扯扯拉拉的谢灵沁,看着白玉,“你说,我要不要让聂醉儿在牢里……”

明显在威胁。

“诶,别。”白玉立马跑过来,面色发苦,认错,“太子殿下,我错了,我不好,我本来是可以阻止的,没有阻止,我就是想看看这丫头出丑的样子,所以……”

“所以什么?”

白玉指天发誓,“我错了,真的错了,太子殿下,你别连累无辜啊。”

“那还不快滚。”

“诶,太子放心,我这就滚,立就就滚。”

“回来。”

太子一声。

白玉立马又蹿回来,“太子,你吩咐。”

“明天自已来给她请罪。”

“是。”

白玉话声一落,瞬间就没了影儿。

而这时,自己还不自觉,早日面若桃红的谢灵沁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眼迷糊,瞅着白玉离开的方向,拍着脑袋,脚步虚浮,“咦……人呢……”声音也开始犯起迷糊来,“白玉呢,宇文曜,白玉呢,被你吓跑了。”

看着谢灵沁那明明看着他,却看向别处的迷糊样,宇文曜当下叹口气,对着身后已然上前的听风吩咐,“去取五坛女儿香到山崖处。”

“是。”

听风看一眼已经开始身子发虚的谢灵沁也跟着叹口气,退了下去。

桃花雪,桃花却不香,捂寒雪之中,味甘而香,初饮一次没什么味道,只觉酒味醇厚而已。

可若是接下来不再饮个五坛女儿香下去,再晕睡个两天两夜,那这就要睡上个……

十天十夜。

而且,这初次饮桃花雪的人症状虽各不相同,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那就是……

谢灵沁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觉得眼前看到的都虚幻起来,像海市蜃楼。

“咦,宇文曜,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呀,这里好高啊……这风可真凉快……”

谢灵沁一把推开定文曜直接就往地草地上一躺,还连着翻滚了两圈。

“哇,这是什么床,好舒服……”

“宇文曜,小曜曜,你怎么又变成三个了……呀,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好多啊,你还会分身术……”

“不对啊,你会幻术,这是,你使的幻术?宇文曜,这里真不错,我就在这里睡了吧……”

一旁,听着谢灵沁倒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的自言自语,又笑又嗔,宇文曜一脸漆黑,抬手,极其无奈的抚着额。

“咦,宇文曜你在皱眉吗。”

宇文曜正一个错眼间,谢灵沁竟然已经一下子闪到了宇文曜面前,一国看着他,还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矜持点。”

“啊。”谢灵湄只觉得头重脚轻得厉害,身上一切都好像是负担。

“不要,我要脱衣服,睡觉了,你快回府吧……”

谢灵沁说着,就背过身去,脱衣衫。

宇文曜就眼看着谢灵沁将外衫褪下,然后又倒在了草地上,那狂放姿态加上酡红迷人的脸颊,真是……

宇文曜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喉咙一紧。

“太子,酒,来了。”

“放在外面,你不许靠近,我来取。”

“是。”

给吸风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靠近啊,眼看着自家太子走出来把酒抱走,整个身体都松口气。

没错,狂放形骸。

初次饮桃花雪的人,可见之狂放。

所以,他怕让他送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灭口。

宇文曜抱着酒坛刚要放下,谢灵沁就靠了过来,闻着酒香,双眼放光,根本不用宇文曜吩咐,拔开酒塞,就往嘴里灌。

甘香的酒液顺着下巴流至锁骨,湿透了雪白的中衣。

那若隐若现的身姿在风中伴着清香楚楚如画。

宇文曜闭眼,闭眼,再闭眼,呼气,呼气,再呼气,看着谢灵沁喝完一坛又一坛。

从头到尾安静得就像是守护大使。

只有谢灵沁一边喝着,一边咕咕哝哝语个不停,不是说着酒话,就是念着他的名字。

白色的中衣,紫色的衣裙,声落珠盘,在秋风中如一幅美丽展开的画卷。

似天地间最清丽的一笔彩色,道般般入画,却又难以描绘,叫人看得入眉,入骨,自此,深深的藏在心里,久久不能忘。

“嗯,好重,脱衣裳,脱衣裳……”

饮了四坛后,谢灵沁似乎太撑了,又开始看着天边云色要脱衣裳。

“不许脱了。”

宇文曜一把按住谢灵沁的手,面色漆黑,声音微重,“不许脱。”

谢灵沁眉眼乌黑仍清冷,可是,清冷的面已浮上一层恍惚意熏之色,被酒水滋润得极红润的樱唇一撅可怜极了,“可是,好重。”

“不重。”

“重。”

谢灵沁开始撒娇做劈叉,前后翻滚,做瑜伽……

“小曜曜,重,我要脱。”

“乖,不脱。”

方才距离得远,如此近的按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灼热的体温,看着她已经湿透的中衣,入目所见她那若隐若现的粉色肚兜,一阵风吹来,洒香扑鼻,却更盖不过她身上独特的淡香。

“谢灵沁,你这个妖精。”宇文曜对着那唇瓣就是重重一压,近乎惩罚似的一下就退开,“歇会儿,把最后一坛喝下,我送你回去。”

“不,你偷亲我,我得亲回来……”

谢灵沁一把抱住宇文曜,一个吻就印了上去。

温香软玉,是个男人都要把持不住,更何况本就思及念及谢灵沁的宇文曜。

宇文曜还是强制的退开,然而,谢灵沁紧跟而至,于是,便吻上了了宇文曜的鼻梁。

异样灼热的触感一下子点亮宇文曜心里那把极力压制得的火,当下将谢灵沁一搂,整个吻就覆了上去。

“唔……宇文曜,你的嘴怎么变得这般高这般硬了啊……”

谢灵沁晕晕呼呼一句话,宇文曜所以动作一顿,然后,谢灵沁竟一把推开他,朝着他身后那棵树极其亲热的走过去,“来,亲亲……”

宇文曜唇角抽搐,把树当他,还是把他当树?

谢灵沁,你可真棒!

在谢灵沁即将要与树来个亲密的吻时,宇文曜一把拉开了她,然后,把最后一坛女儿香递过去。

谢灵沁接过就喝,喝完,一抚嘴,又去找树,“小曜曜,来,让我把你的嘴唇抚平,我喜欢软的,不要硬……”

宇文曜……

下一秒,扛着谢灵沁就走。

听风正在数着地上的蚂蚁,冷不丁见头顶上身影一掠,当下跟上。

谢灵沁没有睡两日两夜,据说宇文曜给她服了什么药,所以,她在第二日夕阳将好时分就醒了。

醒来时,身旁躺着宇文曜,以手肘撑头,正侧对着她,那张脸,那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模样竟如此的,餍足之态。

以至于,谢灵沁在愣神几瞬后,不得不立马拉开被子,看看自己……

然后……

“宇文曜,你混蛋……”谢灵沁骂完之后,又声音一慌,“你,你你你给我换的衣服?”

当然,谢灵沁又不是傻的,她这一醒来,只要稍动一下手指,就知道自己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答案当然是没有,可是,好像比这还要恐怖。

“嗯,我嫌他们手脚不灵活,便帮你换了。”宇文曜说,手肘依然撑着头,唇角眉梢都挂着笑。

“手脚不灵活……”谢灵沁抚脸,觉得脸红,耳根红,脖子上,全身都红,快要把她给煮熟了。

而且,此时此刻,薄被下,她就只着中裤和肚兜,这……

“衣,衣服,给我一套衣服,这,天色不晚了,我回府了。”

好半天,谢灵沁终于呼口气,定下心神。

“喏。”宇文曜示意谢灵沁看向床尾。

谢灵沁当即抬了抬脖子,看着床尾那套衣裳,然后,手急眼快的上前一抓,把衣裳给抓进了被我。

“走光了。”

宇文曜轻声提醒。

“走就走,反正,这一夜一白日的,你也看得差不多了。”

Wωω▪ttκan▪¢ ○

谢灵沁这话明显有着挤兑的意味。

他看了她,她却没到他,这种感觉不对等,不公平,她有些空落落。

然后,谢灵沁将被子往头上一罩,就在被子里换起了衣裳。

反正这货这眼神,这么色咪咪的,肯定不会撤,她还不如省点力气,早点换好衣服,回府。

对,回府。

谢灵沁动作很快,再揭开被子时,衣衫已经穿戴完好,除了,头发……极其凌乱。

“我走了。”

谢灵沁鞋都没穿好,抬脚就要走。

“对了,还有,也是我帮你沐浴的。”

刚要迈出门槛,宇文曜一句话,谢灵沁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

深呼吸,深呼吸。

谢灵沁又拧着眉眼走了回来,看着已然理着发,坐直起身的宇文曜,咬了咬唇,“那……我身材怎么样?”

谢灵沁这话是真心的,反正都被看光,也无需矫情,直接问问他,她好像还能心安一些。

然而……

“嗯?”

宇文曜似乎极其意外,凤眸里光色隐隐一晃,波动一池潋滟春华。

“我说,我身材怎么样?”

谢灵沁板着脸,有些别扭。

“你身材……”宇文曜上下看一眼谢灵沁,“这个……腰很细,腿很直……”

“不是这个。”

特么的,她又不瞎,当然知道她腰细,腿直,可是……

“咳咳……”谢灵沁星眸一瞪,尴尬又不失底气的上前一步,声音小小的,指着自己的胸,“我是说,这个……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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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暖窝在手,吃穿不愁053章 可查三件事(一更)第七十三章第十九章 姨娘的毒心044章 给了身体没给智商(一更)第六十一章 小孩心性036章 宁一是谁?(二更)088章 无懈可击的挑拨第二十九章 太子,你这样很无耻第一百零五章 哟哟哟,看大戏了(二更)116章 叫——姐——姐(二更)第一百一十章 太子的秘密122章 我和他,不熟(二更)第二十二章 谁是梁上君子?064章 杀!第五十六章 天寡之星127章 容貌中上!40章 没关系,他需求大第五十四章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069章 (一更)第十章 被无视,找靠山006章 恋爱需谨慎第六十章 安平侯府第三十四章 所以,你想要赏钱?087章 如此感动的爱第三十三章 成事不足一根筋第十七章 露陷?036章 宁一是谁?(二更)61章 蓝家小姐第一百零六章 谢太子夸奖(一更)12章 金丝雀第十二章 斗!007章 入虎穴!第二章 够狠!第一百零九章 轩辕独(二更)060章 我心仪于你,可好(二更)108章 翻天覆地(三更)第十二章 斗!第六十七章 以防万一119章 我要亲你(一更)067章 公平竞争133章 这般的温柔(一更)29章 南齐公主,南灵沁61章 蓝家小姐第四十章 美人儿,你好滑075章 宇文贤的心思(二更)第二十四章 想借,没门第六章 其人如玉48章 美人都给你第九十一章 宗政府第七十二章 这境界,真高56章01章 忘年交(一更)065章 绑架第六十九章 危机,乱(2P求收)56章085章 一波刚平,一波再起100章 黑袍吐露的秘密140章 真相骇人 (卷一完)51章 他推开了我127章 容貌中上!第九十五章 太子,书该翻了049 李倾玉碰灰(二更)第一百零七章 变故?(二更)第八十三章 自作聪明034章 敢伤我男人(二更)第三十七章 这个谢灵沁有些不对劲儿第一百零八章 上位者的卑鄙(一更)132章 你喜欢我(二更)27章 倾我所有013章 宇文贤染疾(二更)046章 江山风云变49章 一纸婚书134章 比试(二更)第四十七章 太子好这口?(PK求收)51章 他推开了我第一百零八章 上位者的卑鄙(一更)16章 蛮夷内乱108章 翻天覆地(三更)016章 别踢太子啊!(二更)23章 不会真看上我吧119章 我要亲你(一更)第二十一章 我的鞋值一百两22章 涅槃新生第一百零三章 太子赏赐(二更)001章 木秀于林(一更)026章 别人家的女儿116章 叫——姐——姐(二更)第三十一章 我不爽,就想让别人不爽002章 声名鹊起(二更)003章 好好看着你死(一更)050章 要软,不要硬57章 生死相随第四章 梁子彻底结大了第二十四章 想借,没门第一章 毁你容17章 这么吹牛,良心不会痛吗第八十二章 一百两搞掂第七十四章 被发现?21章 我的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