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烟云看着墨琛的一举一动,大概以为墨琛会偷窃孩子,但是墨琛并没有那种意思,将熟睡的小孩轻轻的放在了梁烟云的臂弯,这才低头,在梁烟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阿云,辛苦了你,你是我皇族有功之臣,你快快好起来,本王看了你已经足够,本王去了。”
墨琛既然是如此在乎自己,既然是如此在乎自己的孩子,又为何不明目张胆的过来,不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好?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过来,这又是什么缘故?
墨琛,墨琛,墨琛逐渐变成了梁烟云一盘迷离惝恍的棋子,很多时候,梁烟云认为,自己是了解墨琛的,至少对墨琛的言行举止有一个概念,但是现在呢?墨琛还是与以前一样,根本就是那个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了解的灵魂。
等到墨琛去了,梁烟云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刚那如梦似幻的一幕,简直好像是梦境一样,要是没有那蹁跹衣袂的离开,梁烟云真正认为这就是一个梦了。
墨琛,你忙忙碌碌一整天,我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你在哪?我与你有过城下之盟,这孩子出生以后,我立即就离开的,现如今,这孩子已经出生了,我们呢?是选择继续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档,还是立即就分道扬镳?
还是,这孩子你要定了?
梁烟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自己何去何从,从重生以后,就没有这样苦恼过,远离墨琛?还是靠近墨琛,现在,在梁烟云的心头形成了一层厚重的凝滞的概念,让梁烟云整个人迷瞪起来。
还是,顺其自然,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顺其自然的比较好?梁烟云想这样的事情,到了后半夜,终于睡着了。但是有孩子的母亲,与没有孩子的妙龄少女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早上梁烟云是被婴儿那响亮的啼哭给吵醒的。
她到了一大清早,睁开眼睛以后,蓦地发现孩子在哭,这才明白了,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少不更事的人,而是……
而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梁烟云手忙脚乱的给小婴儿喂奶,这才止住了了元气十足的哭声,这边,两个丫头一前一后的到了,看到梁烟云安安心心的哺育胎儿,不禁笑了。
有很多事情是无师自通的,好像眼前的场景一样,奶妈来了,看到梁烟云自己可以哺育,也是老怀大慰,两个人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
“本妃终于还是做了母亲。”梁烟云说,说完以后,看着粉妆玉琢的孩子,不禁想要亲一下。
“啊,真是的,这么快就呼呼大睡了,我还以为要很久呢。”小孩子,睡眠总是比较多的,并且多的简直不可思议,不多久,已经闭上了眼睛,憨憨的睡着了。梁烟云看着孩子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这才将孩子给了旁边专门伺候孩子的奶娘。
“辛苦你,照顾好我的孩子。”奶娘忙不迭的抱住了梁烟云的孩子,朝着旁边的摇篮去了,这边厢,看到奶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梁烟云这才放心不少。
“玉琅,备轿,我准备出去一趟。”
这么一说玉琅立即摆手,“不,不,什么备轿不备轿的,您在月子里面,是不能走的,哪里都不能去。”梁烟云皱眉,想一想也是,月子里面想要走是不成的,可能性与操作性都不是很高。
“算了。”梁烟云皱眉,看着门口,过了九月以后,天气逐渐的冷起来,还不到滴水成冰,不过已经呵气成霜,这边,屋子里面因为有地龙已经暖意融融。
“墨琛呢,不过来看看我?”终于,梁烟云还是说一句,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眼,有意刹那的平静,这平静是那么诡异,好像玉琅与奴良脸上那不约而同浮现出来的笑容一样,是那么的难看。
那么的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皱眉,“你说啊,为何不说呢,他不过来,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好歹还是他的王妃,但是他并没有过来看看我,我其实很期望墨琛可以过来看一看我,就那样看看也好。”
“不是没有来,王爷昨晚来过了,但是因为太晚了,您刚刚休息,就只能……”
“也对,在王爷那里,天下才是第一,我算是什么呢?”梁烟云这么怨怼的一说,旁边的两个丫头立即变了脸,玉琅尴尬的上前一步,“您莫要乱说,王爷并没有那种意思,王爷现在是很忙。”
“忙什么?”
“城中有乱,您好像还不知道一样,城中有一股叫做赤眉军的,很是厉害,而且这些赤眉军隐藏的很是厉害,让人很是不可思议,这些人可以混迹在你我之间,反正这些人打着替天行道的棋子,专门在做一些坏事情。”
“我没有听说过,什么赤眉军不赤眉军的。”梁烟云想,不过是墨琛不过来看自己罢了,不看就不看,还编造这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料出来,赤眉军!赤眉军是做什么,什么叫做赤眉军?
梁烟云想要笑,但是脸颊僵硬了一下,算了,不说墨琛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呢?一早上在和谐的氛围中过去了,到了午后,吃饭的点儿,老爷回来了。
到了梁烟云的闺房,看到婴儿老爷简直笑的合不拢嘴,梁烟云几曾见过左权这样子开怀大笑过,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已经看到了爹爹头上的绷带,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在自己生产的时候,又是发生了什么,爹爹现在已经受伤了,而爹爹为何会受伤呢?梁烟云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思忖,过了片时,爹爹已经笑了,“我几乎以为有生之年,已经见不到你的孩子。”
他为自己的开场白也是吓了一跳,慌乱中,很快又是尴尬的一笑,梁烟云却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其实秘密已经开始了,只要是做了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以捕风捉影的。
梁烟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从他们这些人的面部神色与表情已经可以看出来很多很多,现在,两个人的眼睛互相对望了一下,梁烟云呢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爹爹,您的伤口怎么样,我看看。”爹爹原本是不准备给梁烟云看伤口的,不过孕后的梁烟云语气也是变得柔和了不少,那种让人就要滴出水声音,很是让人感动。
现在,左权立即一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是不小心。”
“我就是想要看看,我何曾不知道是不小心,这些医者的药固然是好,不过总没有我自己的放心,我这里对于跌打损伤还是有一套的,您问问玉琅就好,上一次玉琅受伤挺严重的,不过我还是让玉琅好了起来。”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爹爹头顶的绷带,眼睛看着爹爹的伤口,伤口很是严重,这远远的超过了梁烟云的想想尺度,爹爹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头顶会这样受伤?
梁烟云看着,很久都不发一言,不过唯恐左权看出来自己的想法,这才一笑,已经握住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瓷瓶,“您看,这是我研发出来的金创药,只可惜现在是一个架空的年代,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历史……”
“不然,这个在几千年以后的现代文明社会中,是可以获奖的,诺贝尔医学奖。”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
爹爹皱眉,感受梁烟云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快的,那金创药已敷好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已经深沉的叹息。“您最近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这里不能见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么诺贝尔是什么?”爹爹问一句,引开这个话题。
“是一个人,诺贝尔奖项,引申为一种国际化最高奖项的代名词。”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这是一个未来人,总之您是不知道的,您现在只需要知道,照顾好您自己,好吗?您已经老了,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啊。”
梁烟云这么一说,左权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琴棋书画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了医药学?”
“这些都是傍身之计,以前我也是百无一用的,但是后来逐渐就学会了,人只要是有恒心,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做不成的。”一边说,一边笑了。
“是啊,爹爹也是应该有恒心呢。”其实,梁烟云除了有恒心,还有狠心,一个人要是没有这两个东西,是真正不可能成功的。
到此为止,梁烟云结束前一个话题,将下一个话题的开端拉扯到了皇上的身体上,“皇上呢,身体究竟如何,好多了没有?”一边说,一边看着父亲,左权叹口气,“皇上经过你诊疗以后果然是好了不少。”
“那么,您为何唉声叹息?”这么一问,左权立即转眸,“爹爹唉声叹息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而是其余的事情,因为……”
“赤眉军?”一开始,梁烟云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但是很快的已经明白过来,这好像不是一个玩笑,爹爹的官职是兵部尚书,虽然不是首当其冲要去打仗的那个,不过毕竟到了现在,是危险的。
到了危险过来以后,爹爹是需要与恶势力做斗争的,这么一想,梁烟云蓦地就联想起来这个所谓的赤眉军,左权实在是没有料到,连梁烟云都已经清楚赤眉军的事情,不免想到,梁烟云足不出户,如何就知道什么叫做赤眉军不赤眉军的。
心道,一定是这两个丫头的罪过。
遂恶狠狠的不满的瞪视了一下这两个好事者,玉琅与奴良立即低下头,梁烟云是什么人,他们也是清楚的,梁烟云嫉恶如仇,现在要是让梁烟云知道有这么一个赤眉军,这……
搞不好,梁烟云立即就要起身呢,左权思及此,只能再次叹口气,索性说道:“依照你看,这赤眉军应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