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官手里的旌旗落下的一霎,操场上一黑一白迅速飞出,马头并齐,背上两人也都伏贴,手里紧紧抓着缰绳,看席上一时呼声四起,鼓点更加密集,温穆飏在看戏上眯着双眼,嘴角斜斜地勾起。
温艼看着赛场上飞出的两人,眼底渐渐生出恨意,原本以为这场比赛二公主是要给墨潋个下马威,让她当众出丑,可如今看来,却是让她出了风头,她有些后悔没做什么手脚,想到这里,她羊皮小袄下的手攥了起来。
一声惊呼,众人骚动起来,现时墨潋和二公主已经返了回来,一直到距离终点只有一公里,两人依旧是平齐而进,一时间沸腾的看席顿时噤了声,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一黑一白两马。
温穆凨手里的酒杯紧紧地握在手里,也不管身边爱妃递到嘴边的葡萄,只一瞬不瞬地看着草场。
快了,快到终点了,只见墨潋和二公主同时扬起了手里的马鞭,众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却见墨潋的马鞭没有落在马身上,此时二公主的马已经靠前了一步,二公主往回看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还有十多米就要到终点了,墨潋俯身在野飒耳边低语,之间野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嘶鸣一声,抬起前腿,竟飞了出去,就在雪驰将要触及终点锦缎的一刹那,野飒已经一头窜了过去,带着终点的锦缎跑出了十多米才渐渐停下。
众人惊呆了,一时间忘记了欢呼,忘记了散花放锦,二公主亦是愣住,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状态里回过神,温穆飏站在看席,一声脆响的拍手声,惊醒了一片人,只是,看着草场的二公主,众人终究是不敢欢呼。
二公主抬头,脸上冷凝之色已经消失殆尽,如今却是满脸笑意,她一手拿着缰绳,一手高高扬起,脆生地拍起手。
众人看二公主如此,顿时欢呼沸腾起来。
“你竟敢赢我?”二公主语气依旧硬冷,面上却是笑意一片。
“二公主不需要他人违和,更不需要假意的奉承,墨潋只是拼尽全力罢了。”
墨潋仰起头,直视二公主探究的双眸,丝毫没有害怕,只一句“拼尽全力”让二公主面上也不至于过不去。
这个二公主,墨潋还真是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血煞搜来的资料里,唯独二公主让她琢磨了许久,毕竟这位二公主脾气古怪,定不是常人所能掌握。
二公主听她这么说,凛冽的双眸中含了深深的探究,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那个时候她还有自己的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墨潋迎着二公主的探究,如波的水眸平静安宁,没有像其他人看到二公主就像看到罗刹一般的,也没有假意奉承的谄媚,只有平静。
苏姑姑款步走下了看席,看着墨潋,眼中是探究,无喜无怒,只将手里的马哨递给了二公主,二公主接过马哨,合着手里的马鞭,一同递到了墨潋手里。
“从此,你便是雪驰的主人。”
墨潋浅笑,没有伸手接,看了二公主一眼,缓缓道:“雪驰是受尽了二公主的恩宠,墨潋只怕养不好这样一匹宝马。”
一句话出,苏姑姑面上一凝,似乎没有听清楚墨潋的话,墨潋却也不在意,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平静无波,倾城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下,尤其绚烂无比光芒四射。
二公主看着墨潋,面色沉凝,就这样盯着她,墨潋非但没有被盯得心虚,反而直直的迎着二公主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好!驯马师也给你,你胆子倒是大,竟敢跟我开口要。”二公主叹了一口气,面上已经带了笑意,苏姑姑看着二公主,松了一口气。
墨潋微微一笑,轻叹一口气,说道:“虽然这马公主送给了墨潋,但是,雪驰的珍贵墨潋却是有所耳闻,不管在谁那里,它都应该受到相当的照顾,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二公主的一片心。”
墨潋不说是赢过来,只说是二公主将雪驰赠给了自己,这样句句诚恳,极大地维护了二公主的面子,再者,二公主的确是对雪驰珍爱得紧,现下就像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当然也希望它能受到好的照顾。
二公主点点头,看着墨潋雪肌凝肤,漆黑的眸子闪着动人的光芒,二公主从来不喜欢太妖艳的女人,只是如此看着墨潋,虽然面容倾城,却没有给她一丝厌恶感,反而看着她感觉很舒服。
“墨潋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公主恩准。”墨潋福身,抬起头,看着二公主,似乎很期待。
二公主点点头,墨潋这才起身,道:“之前婉瑜郡主将良王世子的宝马借给我练习,谁知我不小心让马受了惊,无奈只得杀马救人,如今墨潋向跟二公主陈请将雪驰送给良王世子赔罪。”
墨潋的声音不大,但是四周却是有好多人听得到,这个沁夫人,今天真的是给了他们太多的意外,如此,众人更是惊得掉了下巴!
二公主本来面上一凝,听得墨潋陈述缘由,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她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从来不想亏欠别人,二公主心里嘀咕,这个孩子跟自己还真的脾气相合!不由得看着她,脸上以往的冰冷之色都消得无影无踪。
“既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
二公主不由得扬起了嘴角,苏姑姑不由得诧异,这刚下来一会儿,竟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的丫头,还真的是胆大妄为,不过,也幸好她的所作所为合了二公主的性子,否则,真的惹恼了二公主,菩萨都救不了她。
墨潋闻言赶紧福身谢礼,看着二公主和苏姑姑远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抬起头迎上温穆飏灼热的目光,墨潋心中一紧,随了侍从回到看席。
“你今天给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沁儿。”
温穆飏拉了墨潋的手,墨潋只是浅笑,顺势靠在了温穆飏的肩膀,感觉到背后两道不舒服的目光,墨潋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有谁的目光能比郁凝更哀怨?有谁的目光能比月灵公主更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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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溪在家乖乖码字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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