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退的姿势加上被踩住的裙摆,云胧月就算身手再利索,也阻止不了惯性使然。娇小的身板登时后仰倒去,在有限的时间里,她还是尽可能的做好了保护措施。
跌倒可以,但是不能跌份!
当云胧月咬着牙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重摔时,却蓦地感觉到腰身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旋即鼻端就窜入了淡淡的清雅香气,一时间令她微微怔愣。
云胧月脑子正天马行空的思忖着,腰间有力的手臂也微微收拢,刹那间从未与男子有过这般近距离接触的她,在佛堂内光线昏黄的视线下,脸颊不期然的就窜上一抹嫣红。
来人收拢着手臂,体会着素腰弱柳的触感,须臾间两人都为贴身碰触而微微出神。
云胧月怔愣愣的睇着眼前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容颜。星目含威,灼灼其华,眉线入鬓,浑然天成,光洁方正的额头似乎还闪着如玉的光华,唇线紧抿凌厉逼人,当然以上的所有,仅仅是半张脸颊。
因为他的另一半脸颊上正带着一只银光熠熠的面具,在佛堂供桌上氤氲的烛光中,正闪烁着精芒,几乎闪瞎了云胧月的眼睛。
猛然回神,她出手就抵住了男子的胸膛,作势要将他推开。哪知她越是用力,反而腰间被收拢的更加紧了几分,阵阵刺痛也随之传来。
“躲什么?害怕了?”
男子煞有介事的说着,旋即手臂一收,云胧月整个人就瞬间被他拉到了咫尺的距离,两个人脸颊相对,呼吸交错,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云胧月拧着柳眉,剪水眸中精光一闪,下一刻倏地出手,就对准了男子脸颊上的面具,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自己的手都碰到了他发丝,可最后还是被他迅速的抓住了手腕,微微用力就感觉整只手臂都开始发麻。
“别挑战我的底线,后果你承受不起!”
男子明明还噙着笑意的眸子,但是说出
的话却让云胧月心底平白添了一抹寒意,这男人单单是一句话就能让她感觉到危险,她还是暂时不要招惹的好!
“原来你不止喜欢夜间出动,看起来还是个没脸见人的主!”云胧月的伶牙俐齿,对男子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见他目光如炬,慢慢欺身而下,眯起眸子对着她,半边唇角扬着讽刺的弧度,下一刻指尖有力的捏住了云胧月的下巴,唇齿含霜:“倒是伶牙俐齿,但若有一天,你看到相府被灭门,希望你不要哭的太难看!”
一刹那的光景中,云胧月明显察觉到男子身上浮现出的煞气以及周遭陡然一寒的紧肃感!
这男人,很危险!
然而,他露出面具外的眸子如锋芒出鞘的利刃般凝着云胧月半饷,薄唇上翘着讽刺的弧度,深深的睨着云胧月半饷,便倏地消失在佛堂中!
深夜子时,云胧月孤身坐在佛堂中,俏丽的脸颊上浮现着阵阵的疑惑不解。那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他所说的话,难不成相府有朝一日会被灭门?
而且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是带着幸灾乐祸的感觉。莫非他和相府有什么夙愿?艾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尽快离开,以免将来相府出事之后,她被殃及池鱼!
如此想着,云胧月的目光便在佛堂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随后眸光倏然大亮,凝神静听了片刻后,嘴角一翘,就走向了门扉。
云胧月伸手晃动两下门框,感知着门外的铜锁传来的细碎声音,旋即眉宇轻蹙,看来这锁头比她想象的要结实许多,想要从里面把门锁弄断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这一条路行不通,她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
佛堂内的香烟由于室内的闭塞而稍微有些呛鼻。但云胧月秦素走回供桌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供桌上的香炉中密密麻麻的熏香,正袅袅升腾着白烟。
如果这佛堂真的没有流通的空气话,那整日关着门,岂不是房间中早就白烟弥漫了。她的眼眸顺着袅袅的白烟慢慢
向上看去,头顶上是一片黑乎乎的,除了厚重的悬梁承载着瓦片的重量,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但,就当云胧月目光灼灼的看着上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某一种微风拂来,虽然极其细微,但是还被她清楚的察觉到。
瞬间,她的眼眸大亮,抬步走向了供桌两侧的顶梁圆柱,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碍事的裙摆,待她将裙摆都系在腰侧的时候,右腿后退了一步,左腿前屈,卯足了劲后一下子就窜上了圆柱,像是一只灵猫般,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圆柱的顶端。
云胧月抓住了房顶的悬梁,柳腰一用力整个人就腾空着跳跃到了悬梁之上。猫着腰在悬梁上轻巧的穿梭着。站上了悬梁之际,就感觉到那阵清风似乎更加明显了几分。
果不其然,当云胧月从悬梁上走到了另一边的时候,一抹昏暗的清辉月光正倾洒在悬梁之上,也恰好是那横空的悬梁,挡住了月光,以至于在佛堂地面的时候,她没能察觉到房顶上正有一个半开着的天窗,徐徐袅袅的传入夜风。
云胧月脸颊浮现出得意的笑意,就相府这座疏于保护的府邸,现在说起来要是被人给灭门,她一定不会感到惊讶!
云胧月身形灵活的一跳,双手恰好就勾到了天窗上,奈何这身体的力量实在是太弱,此时她整个人正吊在天窗上,只要再用力一点,她就能窜出去,可是这渐渐无力的四肢是几个意思?
她还没跑出去啊喂,贼老天你不带这么玩我的!
云胧月狠狠的抓着天窗的窗棂,脚下悬空双手吊在上面,手臂上的肌肉都传来了麻痹酥软的无力感,但越是在逆境中,她骄傲的心性就越是不会让她服输。
牙关紧咬,目光已经能透过天窗看到外面的夜空,她绝对不能这么放弃。雅儿被关进了柴房,她还知道她是否安全。
云胧月的身子在悬梁上空摇摇欲坠着,脚下努力的想要往上攀登,却奈何没有竭力点。
“花擦,真是腿到用时方恨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