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么?该悔么?苏梦若不知道,一心一意闭着萧乾渊,即使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即使知道他在做多么危险且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还是肯帮他,只为了他说的活的太艰难,她不是不懂姜太后不肯放他回封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有多好多睿智呢?好的让身份极尊的太后娘娘都忌惮,维恐放虎归山,他已经收敛了所有锋芒,太后亦不肯放过他,莫非是皇上不愿意放过他?想到这,苏梦若立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坚信萧乾慕决不是这般心狠的人。可一个人的光芒太盛,终究不是好事,萧乾渊做了一件很理智的事,放权,做个闲散王爷,让大家都觉得他连其他王爷的半分权利都没有,构不成任何威胁,自然而然就会对他放松警惕。不得不说,这招用的的确太理智了,表面上放了权,可背地里的事谁又清楚几分呢?苏梦若不尽信萧乾渊手里一点兵权实权没有,否则也不敢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颠覆天下,她虽然不懂军事朝政,但看清这点事还是难不倒她的。
看似萧乾渊放了所有兵权,整个人都无害了,实际上是在养精蓄锐,待到有一日时机成熟再毫不犹豫的反击,恰巧此时对方已然对他放松了警惕,成事的利率又大大对增加了许多。谁都不知道萧乾渊暗里培养了多大的势力,姜太后估计也是料到了这一层关系才不肯轻易放萧乾渊走吧,毕竟现在稳坐江山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这个也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可毕竟不是琴声的,骨子里可没流半分她的血液,孰轻孰重她自然分得清清楚楚。
也许就是因为萧乾渊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姜太后才更加的了解萧乾渊。他的坚毅,忍耐,淡漠疏离,恪守礼仪,隐藏锋芒,每一点姜太后都看得清清楚楚,倘若萧乾渊是那种纨绔子弟形象的人,即使闯祸,不学无术她都会对他亲近些,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处处提防着他。只有了解一个人,才能知道他有多可怕,姜太后就是看到了萧乾渊长大后的样子,看到了他的优秀与忍耐才更加害怕,所有一天有人出面要更替掉萧乾慕,姜太后觉得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最可能成功的人就是萧乾渊,这样一个与萧乾慕的才能不相上下的人,再观其脾性,连姜太后都不得不承认萧乾渊比自己儿子更适合做皇帝,可她不会把南煌王朝拱手让人。因为她心里也明白,当年陈婕妤的死她脱不了干系,尽管萧乾渊在面对她时冷静地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与恨意,可她却感觉到了害怕,是什么能让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能把自己的心思隐藏的那么深?当萧乾渊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时,一汪皓洋,平淡无澜,可却有股寒意,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萧乾渊绝非一般人,以后将会是自己儿子成就帝王之路的最大障碍,不可以除之么?不是不可,只是萧乾慕太善良,而且在这个紧要当口又不能除掉他,只能将其软禁在京陵,放在眼前,看他还能翻起多大浪。
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有玉满楼的那一见,不敢生出妄念,更不该深陷其中。苏梦若只觉得心里堵的慌,是她错了么?爱他,她错了么?这场赌约,她终究是输了全部,昨晚的事过后,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是时候处理好这一切了,帮他,断了自己的念想,等到事情办成,永远的离开京陵。
“小姐,王爷派奴婢请您去前厅。”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拉回了苏梦若的思绪,随意拿起桌上的白玉钗,随手给自己绾了个松松地发髻,大部分的青丝散在脑后,淡粉色的衣裙衬着她白皙柔嫩的脸,更加的娇俏可人,打开门的瞬间,守在门口的丫鬟看呆了,脸上惊艳的表情定格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苏梦若淡淡地扫了丫鬟一眼,道“王爷呢?”
小丫鬟听到苏梦若说话,又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声音太好听了,甜而不腻,犹如空谷黄莺,语气缓而不慢,听起来很舒服。
“王爷在前厅,吩咐奴婢来请小姐去前厅用早膳。”丫鬟恭敬的答道,可眼睛还是盯着苏梦若那张脸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艳羡之色。苏梦若有些害羞,也有些不悦,难道渊王府的丫鬟都这般的没规没矩么?
“看够了么?”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却又夹杂了几分寒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冷了几分,小丫鬟一听就知道自己错了事,吓得慌忙低下了头,瑟瑟发抖的跪在苏梦若的脚边,似有害怕的样子。
“姑娘,奴婢知错了,别告诉王爷。”小丫鬟连忙求饶,她也知道自家王爷虽然长得温润儒雅,可性子却很冷,对于犯错之人也毫无怜惜,在他那里,错了就是错了,不问原由,不论男女,皆按规矩办事。可刚才见苏梦若,她的确发呆了,下人是不可以直视主子眼睛的,可她竟然还看了半天,本来苏梦若没说什么,她就该识趣的低下头的,可她竟然还一错再错下去。也不仅仅是被苏梦若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而震惊了,还有萧乾渊对她的不一样,萧乾渊不喜女子靠近他,更别说那个女子能入得他的房内,那更是前所未有的,知道的人都知道渊王爷有洁癖,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物件,所以苏梦若还得第一个进了他房中的女子。更为稀奇的是,还是萧乾渊亲自抱她进去的,又亲手照顾了苏梦若好些天,府中的人虽未有几人亲眼见过苏梦若,却也知道她对于萧乾渊是不一样的存在,谁都不敢怠慢。
“你这是作甚?”苏梦若微蹙秀眉,不解的望着丫鬟,她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不要再看着她了而已,她有这么可怕么?为什么这个丫鬟的表情搞得好像她要吃了她一般?再说,怕她作甚?又不是她的丫鬟。
“求姑娘饶恕奴婢,奴婢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姑娘别告诉管家。”
“嗯?我有说要责怪于你?莫要胡说,起来吧,去晚了王爷若是责怪我也帮不了你了。”苏梦若淡淡道,不甚在意,她本来就没想要处罚这个丫鬟。
“谢姑娘,谢姑娘。”小丫鬟连忙道谢,起身给苏梦若带路。
“你方才盯着我看什么?”
“姑娘好美,我从未见过比姑娘还美的女子。”这番话小丫鬟倒是说了实话,苏梦若听罢挑挑眉,不知是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