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楚若的话落,手中的短刀迅速一扬,准备无误的将采荷右手的手筋挑断。
“嗯……”采荷许是过于疼痛,呜呜的哀嚎一声,脖子往后仰起,若不是身上血淋淋的,定可以看到她在龇牙咧嘴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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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眼里恨意喷涌而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已将杨楚若杀了千千万万遍。
杨楚若浑然不管她的凶狠的眼神,只是幽幽的道,“惜月公主的四肢好像都被挑断了吧,现在,该轮到左手了。”说罢,又是一刀下去,将采荷的左手手筋挑断,挑了后,似乎还不解气,将她的左腿,右腿,一并挑了。
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好残忍的手段……
后宫妃子们已经吓晕了几个,剩下的人全部抱成一团,简直不敢去看那个红衣妖艳,脸上染血的恶魔皇贵妃,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满是惊惧之意。
这个女人是疯子,疯子……这才多少时间,就把采荷折磨成这般模样,即便她侥幸留了一命,那肯定也是生不如死的,四肢都毁了,她就是一个残废,何况,她的眼睛被挖了,舌头被割了,鼻子也被砍了一半了,就连容貌也没有了,她根本无法料理自己的一生了,她,算是彻底的废了。
可她现在,连想死的权力也没有,舌头没了,四肢没了,如何自杀?
看着满地血淋淋的鲜血,不少妃子们抖得越来越厉害。若是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打死也不要陷害她了,她根本就是个魔鬼,魔鬼……
“杨楚若,你给我记得,我容馨最生若不杀你,天打雷劈。”容妃睚眦欲裂,恨意狂涌,在这一刻,是真的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啪……”杨楚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直把容妃打得口吐鲜血,半边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杀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定会后悔的。”容妃诅咒她,疯狂的挣扎着,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她发誓,只要她活着一天,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她跟她,生死不两立。
容尚书腿都软了,老泪纵横,求饶道,“皇贵妃,不管你有什么气,求求你先把事情弄清楚吧,也许,也许这是个误会呢?馨儿从小心地善良,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谋害惜月公主,谋害月国先皇,甚至谋害杨家军呢?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啊,若是不是老臣,她现在还在月国冷宫里,她来了尚书府,一直安份安已,几乎没有离开过尚书府一步啊,皇上,皇贵妃,求求你们了,先把事情查清楚,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杨楚若疯狂大笑,仰天笑得眼泪差点溢了出来,“心地善良?安分守己?弱女子,哈哈……”她如果真是这样的人就好了,那她的三哥,还有那么多杨家军,也许还能活着,惜月公主也不可能饱受那么多痛苦。
虽然她并不认识惜月公主,可在她心里,早就把她当作三嫂了。惜月公主受了那么多的苦,三哥在天之灵,该有多心痛……杨家的人,都不在了,这个仇,她若不报,还有谁能报。
楚宇晨本来看到杨楚若如此疯狂的处置采荷,下手一点余地都不留,脸色也狰狞了,本想阻止,即便泄恨,也不能把自己迷失了,可现在看到她眼角的泪,楚宇晨忽然又能理解了,心里满是心疼。
今天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只要……只要她开心就好,她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她需要发泄。
杨楚白消瘦的身子依旧站得笔直,看似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若仔细看的话,便可以看得出来,他那双淡漠的眼里有些氤氲,有些飘远。
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曾经那个豪气洒脱,灵力过人,胆识聪慧的月相惜,会沦落成她们所说的废人,还被囚禁在这里八年……
她的灵力呢……哪去了?她的武功呢?都被废了吗?
当年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还烙印在心里……
杨楚白别过脸,痛苦的闭上眼睛,再次睁眼,平静无波,仿佛刚刚那些情绪,都是错觉。
杨楚白的视线一直放在杨楚若身上,忽然也释怀了,又或者,他也觉得,九妹确实该好好发泄发泄了,她的心里承受了太多太多……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保护,连三哥的爱人,也无法保护……
“馨儿,你快告诉他们,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容尚书见没有人听他的话,赶紧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容妃身上,此刻的他,甚至忘记喊她容妃,而喊了她的闺名。
他已经慌了,不知道事情的真伪。如果馨儿真的没有做的话,为什么皇贵妃要针对于她?为什么会在她的月华宫里找到秘室?为什么又会在她的寝宫的暗格里找到迷魂香?这些,真的只是凑巧吗?
想起这些年里,馨儿虽然安分守己,可他几次撞见她在闺房里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像是在跟谁说什么话……那些话,真的是她自言自语吗?
容尚书越想越是可疑。
以前他以为,她常年在冷宫里,没有人陪她说话,所以才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可如今看,根本不是这样的。馨儿她的话素来不多,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尚且不喜欢回话,又怎么可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呢?
容尚书再次哀求道,“馨儿,你若是有做,你就跟皇上全招了吧,咱们做人,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也许你全招了,皇上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你。爹爹只有你跟晴儿两个女儿,爹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们两个好好的。若是……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爹怎么活下去……”
“哒……”容妃眼角终于滑下泪水,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容尚书那双老眼浑浊的双眼,也不敢看他那双期待的眼神,心中极具讽刺。
皇上也许可以网开一面饶了她?
呵……皇上可能会饶了她吗……他怕是巴不得讨好杨楚若,而折磨她……
她根本不需她动手折磨她,如今他冷漠的态度,比起千刀万剐,还要让她疼痛得多。
“馨儿,你到底有没有听到爹在说话,你倒是应一句啊,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容尚书情急的大喊。他一把老骨头了,他们想怎么对付他,就怎么对付他,他根本不怕。
但是馨儿才二十年华,她的生命还有那么长……
容府上上下下,还有三百多口无辜的生命,甚至还有九族,近万人的生命,若是这些人,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的话,他如何跟容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容馨可是他从月国带回来的啊。
“有做如何,没做又如何。”容妃忽然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楚宇晨,泪眼婆娑,哽咽道,“皇上,臣妾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楚宇晨淡淡撇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冷漠,并不回应。
“只要你坦白告诉臣妾,或许,臣妾可以说下月相惜的下落。”
“说。”楚宇晨冷冷道。
“皇上,可曾喜欢过臣妾,哪怕……一点点儿的喜欢。”容妃满怀希望,既是期待,又是忐忑,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不管答案如何,至少让她知道。
“没有。”楚宇晨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那般果决的态度,彻底的伤了容妃的心,打碎了她卑微的希望,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让容妃疯狂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心酸……
“朕想要的,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朕不会碰任何人,除了朕心仪的女子,更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楚宇晨一边说着,一边紧握着杨楚若的手,无言的宣示了杨楚若才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容妃拼命咽下眼泪,却怎么也咽不住。
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自从杨楚若第一天进宫,她就知道了,不是吗?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容妃的心被片片撕碎。
皇上……皇上连骗她都不愿意了……
如果皇上但凡说有一点点儿喜欢她,那她或许还会将月相惜的下落说出来,可现在……呵……
她活这个世上做什么?除了采荷,父亲,还有皇上,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她可以留恋的了……
“像她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说出惜月公主的下落,不给她一些苦头,她永远都不可能会说的。”杨楚若淡淡的说着,满意的看着容妃痛苦的模样。
相处半的,她早就知道,容妃跟贤妃不一样。贤妃看中楚宇晨,也许是因为他是九五之尊,而容妃,她更多的是因为,她喜欢楚宇晨。
而她的男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喜欢,别人都不可以。
杨楚若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嗷嗷哀叫的采荷身上,眼里冷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意有所指的看向容妃,问道,“惜月公主在哪?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再不说,你这忠心耿耿的侍女,可就当真毁了。”
“你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认为惜月公主在我手里?”
“我有证据也好,没证据也罢,反正你不交出惜月公主,我就一个个来的,而且,我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易死去的,起码也要囚禁十六年,让他们都好好享受惜月公主曾经受过的磨难。”杨楚若一字一句的道,紧紧盯着容妃。
“把她解下来,好好清洗干净,虽然她的容貌四肢都毁了,但这具身子,想来还是有很多人要的,外面不是还有很多侍卫吗?今儿个他们有福了。”
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皇贵妃想做什么?
她要让一众侍卫糟蹋采荷吗?那还不如杀了她呢……女儿家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她……她而竟然如此狠毒……
采荷惊恐了……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排斥,全身到处都疼痛着,疼得她只想赏她一刀。她想昏死过去,只要昏死过去,就不会再疼了。可是身上太疼了,疼得她根本无法昏死过去。
是谁说疼到极致,就会昏倒?分明都是骗人的,疼到极致才不可能昏倒,因为即便昏倒了,也会疼醒过来。
采荷更不想自己的清白身子遭到到凌辱,她不想……她惊惧,可她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侍卫们将她的身子拖走。
耳边,是容妃娘娘愤怒的声音,“杨楚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耳边,还有容尚书求饶的声音,“皇贵妃,老臣求求你了,你杀了她吧,不要这么折磨她,她只是一个婢女啊。”
“她是婢女没错,可对付惜月公主,她也有份,既然有份,本宫便不会轻易放过她。”杨楚若冷悠悠的道,浑然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只是警告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容妃,笑道,“你不想说是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你更不用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了,而且,我绝对会让你过得比采荷‘幸福’。”
后宫一众妃子们颤颤不停,几乎不敢再去看杨楚若那张狰狞的脸了。她们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让皇贵妃不要看到她们。
她们不想,她们不想像采荷一样,若是像她一样的话,那……那她们宁愿一死。
很快,采荷又被拽了进来,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脸上,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因为那血一直往外流淌,不过片刻间,又流了一地。
空洞的眼睛哪有什么眼珠子,有的只有两个眼洞,鼻子又少了一边,渗得人根本不敢仔细去看她。何况,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都是深可见骨的刀疤。
不说后宫妃子,就说一众侍卫们吧,看着也觉得恶心。
容妃心里在泣血。
采荷跟了她那么多年,把她当作亲人一样对待,可如今,她却沦落成这样……
虽然看她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不能看,但她知道,她想死,她不想这么痛苦的活下去。
她多希望这一切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很恶心是吗?我也觉得很恶心,那就把她的脑袋都套起来吧。”杨楚若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套住她的脑袋,狰狞的模样消失,众人才敢偷偷抬头看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采荷。
“你们大概也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吧,赏给你们,记得,只要别把人玩死了就可以了。”杨楚若看向门外二十多个侍卫,淡淡道。
二十多个侍卫心里一颤。
他们以为皇贵妃只是开笑的,没想到皇贵妃竟然玩真的。
她真的要让他们糟蹋了她?
虽然她的一张脸,实在恶心,如今蒙起来,身材倒也挺好的,何况他们确实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可是他们不敢碰。
皇上跟皇贵妃还在这里呢……
要是他们动手了,这间秘室就这么点大,大家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角落处,更有一堆的后宫妃子呢,他们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皇贵妃的话,他们同样不敢拒绝,谁不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以后后宫得罪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得罪她,否则……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侍卫们只能为难的看向楚宇晨,想征求皇上的意见。
众人都以为,皇上不会让皇贵妃这么做的,谁知道……谁知道皇上竟然凉凉的说了一句,“既然皇贵妃把她赏给你们了,那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咝……
好好享用?怎么享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侍卫们傻眼了。
“取一个屏风过来,把这里一分为二,再开一个小洞,让容妃好好看戏。”楚宇晨风轻云淡的又说了一句。他才不想让楚若看到他们的身体。
侍卫们傻眼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去取屏风,不敢再做耽搁。
为什么他们感觉,皇上如今像个妻奴一样,皇贵妃说什么,皇上就做什么……
啊呸,他们怎么可以说皇上是妻奴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容尚书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做……这……这……这也太有伤风化了……而且……而且这样的手段也太残忍了,这是让人生不如死啊。
杨楚白微微蹙眉了一下,最终选择安静的看劲。
骆风至今心里还有满腔的怨气。
当年惨死杨家军,一个个都是他的兄弟,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她们该庆幸只有一条性命,否则……哼……
屏风很快取来,将这里一分为二,侍卫手脚利索的将呜呜哀哭的采荷拖了进去,自秘道门口,又进来二十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同进,更有人将她刑架移到屏风边上,透过一点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切。
容妃不淡定了,斥道,“够了,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说出月相惜的下落吗?我说便是。”反正,无论她说不说,皇上都不可能再看她一眼,更不喜欢喜欢她了。
皇上的心早已被杨楚若那个狐狸精给迷了。
她的心也凉了,碎了。
杨楚若一扬手,示意众人停止,静静的等着容妃说话,那冷漠的模样,好像容妃如果说的不满意,她同样会照做不误。
容尚书紧张的等着容妃的话,他迫切的希望知道一切,也不敢去听容妃的话,他怕听了后,他会失望,如今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杨楚白猛然抬头,紧紧盯着容妃,也想知道月相惜的下落。
骆风忍不住上前一步,心里忐忑着,就怕公主出了什么意外。
容妃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丰神俊秀,气宇轩扬的楚宇晨,眼里氤氲,笑道,“皇上,您知道您刚刚的话,对臣妾的伤害有多大吗?”
杨楚若蹙眉,心里顿时不悦。她想知道的是惜月公主的下落,而不是她对他的感情。
“容妃,本宫警告你,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些侍卫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容妃看都不看杨楚若,只是爱慕的看着楚宇晨,神情有些恍惚,追忆,“皇上,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臣妾时候的的样子吗?也许皇上忘记了,可是臣妾一直都记得臣妾第一次看到皇上的那一幕。”
“臣妾自出生起,便在冷宫,母妃早早去世,臣妾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冷宫长大,受尽欺辱,其中心酸,常人难以体会,好在,臣妾运气好,碰到了来月国出差的容尚书,容尚书见臣妾可怜,跟月国皇帝要了臣妾,带到楚国,认臣妾为义女,却待臣妾犹如亲生女儿。”
众人静静的听着,看着容妃既是心酸又是幸福的模样,心里不由狠狠一抽。短短几句话,可以猜得出来,她在月国过得有多不如意。
后宫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在冷宫里长大,无亲无故,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三餐无依,受尽欺凌,皇宫从来都不缺血脉尊贵的皇子皇女。
在场一些不知道容妃所做所为的人,倒是有些心疼容妃。
“臣妾以为,臣妾了爹,有了娘,有了兄弟姐妹,也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温馨的家,可是臣妾错了,尚书府除了义父是真心把我当作女儿外,所有人都嫌弃我,她们在明面里对我嘘寒问暖,极尽宠爱,背地里却对我拳打脚踢,极尽嘲讽,连下人,都不拿我当人,义父在朝为官,经常出差,臣妾在尚书府更是举步维艰,对于臣妾来说,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可是臣妾很开心,因为臣妾有一个疼爱我的义父,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侍女采荷。”
容妃说着说着,眼泪忽然落了下来,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一直都藏在心里。
容尚书听后,面色大变,根本无法相信,她在尚书府过的竟是这种生活……
尚书府的姨娘们,小姐们,下人们不是都对她挺好的吗?难道……难道那些人都是做做样子的?实际上却对她拳打脚踢?
难怪……难怪他有那么多次偷偷看到她在哭泣,难怪她总是沉默寡言,独居小院……
“馨儿……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为什么不说啊……”容尚书老泪纵横。
容妃仰头,尽量将眼泪逼了回去,“说?怎么说?她们说得没错,我本来就是人家不要的贱种,能够来到楚国,能够来到尚书府,能够有一个爹,已经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我也不想,不想你政事繁忙的时候,还要为一个家而发愁。她们之所以敌视我,无非就是我把你对她们的爱都给抢了。”
容尚书后悔不已。如果她能够多关心关心她,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是他忽略了她啊……
“有一天,父亲不在,三姨娘用鞭子狠狠抽了我一顿,还把父亲送给我的风筝撕了。我不怕疼,我只是心疼风筝,我更恨三姨娘,因为那是父亲送给我的,后来,皇上出现了,他就像一个天神一样,把我扶了起来,还亲手做了一个风筝给我……皇上对我说,恨别人,痛苦的却是自己……”
“这些话,皇上或许早已经忘记了吧……可臣妾记得清清楚楚,臣妾也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所以臣妾不恨三姨。臣妾永远都无法忘记皇上那双倔强的眼神,自那天后,臣妾的心里便有了皇上,再也装不下任何人。臣妾以为皇上只是一个贵族公子,多方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原来皇上竟是九五之尊。臣妾害怕,害怕配不上皇上,害怕皇上看不上臣妾。”“尚书府的日子虽苦,但只要想到皇上,臣妾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臣妾一直盼望着能够入宫为妃,能够伺候皇上一辈子……”
“臣妾不求什么,哪怕做个端茶倒水的丫环,臣妾也愿意。所以臣妾在尚书府的时候,竭尽所能的学习各种诗书礼仪,但凡皇上喜欢的,臣妾全部都去学习,只求能够博得皇上喜欢。”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臣妾终于等来了那一天,皇上选秀,名额里有臣妾,臣妾激动得几日几夜都睡不着,因为臣妾已经等了皇上整整五年了,臣妾想过皇上是否还记得臣妾,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在入宫选秀前一天,月相惜找来了,一句话,便要把臣妾带回月国。”
“她以为臣妾很想回去,她以为,带臣妾回去是种恩赐。可是臣妾不想回去,一点儿也不想回去,月国于臣妾而言,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那里没有任何值得臣妾追忆的地方……”
“她说,要带臣妾回去,帮臣妾恢复原有的荣耀,月国的公主,不应该屈居尚书府,任由一帮姨娘们欺负。臣妾不知道月相惜带臣妾回去,是想羞辱臣妾,还是真的把臣妾当做姐姐,想要弥补这些年月国对臣妾的亏欠……可是她不知道,即便把整个月国都捧到臣妾的手里,那又如如何?臣妾想要的,只是皇上……只想成为皇上的妃子……”
“臣妾虽然身上流的是月国皇室的血液,可臣妾怎么比得上尊贵不凡的惜月公主。所以,她一道命令下来,臣妾连反驳的权力都没有,她的手下,直接便将臣妾带到月国,臣妾苦等五年的希望,化为飞灰……”容妃说着说着,忽然一滴眼泪淌落下来,想来,过去的回忆,于她而言,确实不堪。
容妃睁大眼睛,仰着头,虽然在笑,可笑声里,更多的是心酸,“从始至终,月相惜都没有出现过……臣妾到了月国,更没有所谓的恢复公主荣耀,赐予月姓,臣妾到了月国,不仅跟以前一样,连个名字都没有,甚至……再一次被绑在刑架上,当着百官的面,极尽嘲讽贱踏,鞭打脚踢,最后被打入冷宫。”
“而这一切,只因臣妾打翻送给月相惜果盘的点心罢了。他们人人都知道,那果盘并非臣妾打翻,而是有一个下人,无意打翻,怕陛下怪罪,这才栽脏给了臣妾。”
听完容妃的话,众人都唏嘘了,想不到她的过去如此悲惨。
谁说身为皇族,就一定是金枝玉叶?谁说身为皇族,就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楚宇晨眼神冷漠。
不管她的过去如何悲惨,都不应该把这些强加在别人身上。
杨楚若心里腾起恨意,“所以你就恨惜月公主?你就设下一场场计谋,害死我三哥,害死杨家军,害死惜月公主?”
容妃爽快的承认,“是,我恨,我非常恨。同样都是月国公主,只因月皇宠爱她的母妃,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就注定得到一切。而我呢?我母妃是害过她母妃,但是后宫妃子,哪个人不是充满阴谋算计的?我母妃败了,所以我活该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被打入冷宫吗?上一代人的阴谋算计,于我何干?凭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被封为一品公主,身份等同于九五之尊,而我呢?我却在冷宫长大,三餐无依,饥寒交加,受尽凌辱?”
“同样都是公主,她有数万精兵,她有公主府,她可以入朝为官,她可以批阅奏折,她可以公然决断朝事,她受尽万般宠爱,她成为天下最耀眼的公主,她是天下第二美人,她有才华,连月国所有百姓都拥戴她。而我呢?我难道就比她差吗?凭美貌,我不逊色她几分,凭智慧,我也逊色于她,凭领兵打仗,我自认也不会输她,可我为什么活得连一个畜牲都不如?我嫉妒她,我恨她,从我懂事起,我就恨她,尤其是,她毁了我的幸福,让我失去了入朝为妃的机会。”
“从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策划,我要让她失去一切,我要让她也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我要让她跟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我要让她一无所有。”容妃脸色忽然狰狞起来,恨意喷薄而出,诺大的秘室里,都可以感觉得到恨入骨髓里的仇恨。
刚刚还可怜容妃的人,此刻全部都打了一个冷颤,心里骤然拔凉拔凉的,好像得罪了容妃,怕是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他们心里更加骇然,一个人的恨,竟然可以这般强烈。
“她不是喜欢杨楚南吗?所以,我没有急着对付她,我把目标放在天凤国的杨家身上,我设计,让杨楚莹怀上南宫玉的孩子,我用计,把他们两个人的丑闻公诸天下,我用计,让轩辕锦泽误会杨楚莹,也是我,花了大价钱,请人到处宣扬杨楚莹与轩辕锦泽,南宫玉的事情,是我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一桩桩的事情,更是我,怂恿杨楚莹,逼她自杀。哈哈哈……你知道吗?你姐姐,是被我害死的,她以为,当日她见的人,是轩辕锦泽,其实,她不知道,她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她更不知道,答应她不杀杨家满门,只要她自尽的人,是我,而不是轩辕锦泽。”
轰……
杨楚若脸色煞白,身子踉跄几下,倒退几步,脚下一软,直接滑倒,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连身子被楚宇晨抱住也不知道。
五姐……五姐的死,跟她有关……
五姐以为她求了轩辕锦泽,轩辕锦泽会放过杨家满门……五姐以为……当日见的人是轩辕锦泽吗……
五姐是被她逼死的吗?怎……怎么会这样……
那杨家满门被灭……也跟她有关……她们之所以家破人亡……都是她一手主导的吗?
怎么……怎到会这样……
杨楚若全身冰凉,她以为,容妃只是害死了三哥,跟三哥手下的杨家军,她万万没有想到,整个杨家都是她害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推波助澜……
心里猛然抽痛,疼得杨楚若喘不过气来,恨意铺天盖地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消失太劲爆了,无论是谁,都无法想像得出来,盛极一时的杨家满门,竟然是被容妃给害死的……
杨家,那可是一个传奇的世家啊,杨家的英魂那么多……因为杨家一事,被牵连的人那么多……多少冤死的孤魂啊……
“啪啪啪……”寂静的秘室里,忽然传来响亮的巴掌声。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一直不起眼的黑袍男子杨楚白眼里充血,恨意凛凛,扬起袖子,狠狠的甩向容妃,身上尽是腾腾杀气,恨不得把容妃那张恶心的脸给甩烂。
他那双眼睛太过于冰冷,冰冷的得众人都不敢直视了。
恨意……他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恨意?这个黑袍男子到底是谁?
众人一度以为,若是再这么甩下去,不知道容妃会不会被活活打死。
骆风恨不得亲自上去,狠狠甩她几鞭子。恶心的女人,狠毒的女人,杨家满门忠烈,竟然被她给害死了……杨五小姐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也被她给害死了……
“够了……让我来。”杨楚若忽然推开楚宇晨的手,喝道,愤恨的瞪着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容妃,恨得全身都在发抖,气血上涌。
杨楚白气愤未平,看了一眼同样恨意滔天的杨楚若,这才停止下来,侧向一边。黑袍遮掩下的双手,因为激动而上下伏动着。
杨家……杨家……他一直知道杨家的事情,事有蹊跷,便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一个他们一直都不放在眼里的容馨做的……
对于当年风光满满的杨家来说,一个小小的月国不受宠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怕不止是他,即便是他哥哥姐姐父亲们,甚至惜月公主也不会想到,杨家的毁灭,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月国公主因为嫉妒而设计的……
杨家……真的很冤……
她不止瞒过了他们杨家满门,瞒过惜月公主,瞒过了南宫一家,瞒过了轩辕锦泽,也瞒过了天下人……
“皇贵妃,求求你了,饶了容妃一命吧,她知道错了,她肯定知道错了,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才这么做的啊,皇上,皇上,看在老臣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为朝廷做事的份上,求皇上饶了容妃一命吧……老臣从来都没有求过皇上,只求这一次啊……”
容尚书声泪交加,痛苦的求饶,他已经不敢再去看皇贵妃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神了……他知道,若是再不求饶,只怕……只怕容妃娘娘这条性命就没有了,即便留着一条性命,也绝不会比采荷好到哪儿去。
馨儿害死的,可是皇贵妃满门的亲人啊……
虽然他也气愤她害死杨家满门,但她是……他的女儿啊……
都怪他……都怪他不好。当年要是他执意不让她回月国,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当年她明明不想回去的,可他竟然以为,她若是回去了,届时就是公主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比在他尚书府要尊贵的多……他怎么没有看出这一切呢……
也怪他……如果当初不把她从冷宫接出来,她又怎么可能会害死那么多人呢……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天……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来人,把采荷强了,马上,立刻,只要别让她死了,随你们折腾。”杨楚若紧紧盯着容妃,看也不看采荷,冷冷的道,拳头咔嚓咔嚓直响着,眼里尽是铺天盖地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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