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凝眉思索一阵,果断地道,“劫法场。”
“啊?”苍冥一愣,有点转不过来弯,“眉儿,你确定吗?”刚刚他要劫天牢,眉儿都不愿意,却说出劫法场的话,这是闹哪样?
“对,”安陵凝眉点头,眼神冷然,“皇兄对雪钰有很深的成见,认定她跟楚凌云联手颠覆朝廷,雪钰又是个死心眼,非帮楚凌云不可,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必须有一个彻底败下阵来才行。”
“那当然是承德帝没有好下场了,”苍冥忿忿不平,接着又得意道,“眉儿,这两天我可听的清楚,大秦的百姓对这个皇帝很不满意,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安陵凝眉颇有些无奈,“也都是让英妃的事情给闹的,皇兄原本没这么不可理喻,”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这样说皇兄,即绕过这个话题去,“总之我不能眼看着楚凌云中圈套,所以你先把雪钰给劫走,然后栽到我身上来。”苍冥武功高绝,就算皇兄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不过要劫走雪钰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苍冥茫然,“眉儿,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啊,”安陵凝眉瞥了他一眼,一副“你真笨”的表情,“你把人劫走了,皇兄还不把这笔账算在楚凌云身上吗?到时你就说是跟我有仇,劫走雪钰是冲我来的,皇兄就不会怀疑其他了。”
苍冥恍然大悟,接着又剧烈摇头,“那不行啊,万一承德帝禽兽不如,要伤害你怎么办?我劫走雪钰之后要安置好她,没可能很快赶回来。”
“放心,皇兄暂时不会将我怎样,”安陵凝眉一笑摇头,“再说是我并没有要背叛皇兄,是别人因为私人恩怨找我报仇,皇兄会生气是一定的,但不会因此把我怎么样的,否则大秦百姓悠悠之口,也不是那么好堵的。”
苍冥略一思忖,点头道,“那倒也是。好,那我这就去。”
“等等,”安陵凝眉拉住他,“我再给你些好东西。”说罢进内室去,不大会儿拿出来个巴掌大的瓶子,递给他道,“到时候你一到法场,就把这里面的药洒出去,会给你争取些时间。”
是她给的东西,肯定是为自己好的,苍冥也不多问,就收进怀里,“我知道了。等我把雪钰救走,送到越王那里,就回来找你。”
“好,”安陵凝眉点头,想到才与女儿团圆不久,又要分开,她的心就针扎样难受,可为了女儿的安危,她还得狠下心来,“告诉雪钰,让她跟越王回大燕吧,不要再回来了。”只要雪钰在一天,皇兄就不会放弃利用她对付楚凌云,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眉儿,你小心点,我很快回来。”苍冥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出去。
正明殿上,承德帝正向安陵清绝问话,“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如安陵凝眉所说,他下旨斩南雪钰,就是为了引楚凌云现身,好一举将之歼灭。
“是,父皇,都布置好了,”安陵清绝颇有几分得意,“整条街上都埋伏好了侍卫,只要楚凌云现身,就插翅难飞。”
“很好,”承德帝很是满意,阴狠地道,“朕就不信楚凌云有三头六臂,通天之能,这样还抓不到他!”
安陵清漓急切地道,“父皇,儿臣以为这样不妥!雪钰是被楚凌云给抓去的,怎么可能与之勾结呢?父皇这样做,那到时候楚凌云若是不来呢,难道父皇真要杀了雪钰不成?”
“不来?”承德帝冷笑,“那也是雪钰的命,除非她供出楚凌云的下落,否则背叛朕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他不是没给过南雪钰机会,是她非要自寻死路,怨得了谁。
“父皇!”
“二弟,你一再帮着南雪钰和楚凌云说话,又是何意?”安陵清绝轻蔑地看着他,“莫非你也想要背叛父皇不成?”
“太子哥哥,你、你怎么这么说我!”安陵清漓又气又急,涨红了脸,“我怎么可能会背叛父皇,我、我只是就事论事,雪钰本来就是无辜的,楚凌云为母报仇,也情有可原——”
“安陵清漓,你大胆!”承德帝勃然大怒,上前去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你是不是要朕连你也一起杀!”好大胆的安陵清漓,居然说出这话种话,那就是说楚凌云找他报仇,杀了他,都是天经地义的了?
本来英妃之事就是他的梦魇,他已经快被折磨得精神崩溃,可自己儿子都不帮着他说话,他怎能不气!安陵清漓也是,非要逆着他说话,也太不看眉眼高低。
“啊!”安陵清漓猝不及防,这一巴掌挨的又狠,他不禁一个踉跄,摔跌在地,嘴里流出血来不说,半边脸更是痛的没了知觉,他更是从来没见过父皇对他如此凶狠的样子,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父皇息怒,二弟也是无心之言,他一惯心软,父皇也不是不知道。”安陵清绝好不得意,他最喜欢看的就是二弟不受父皇待见,那他这太子的地位就更稳固了。说来也着实可恨,二弟软弱不堪,妇人之仁,可偏偏朝中就是有相当一部分大臣都相当支持他,甚至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曾经上书,要父皇慎重考虑皇储一事,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立他为太子是有多不妥一样,他怎能不气。
“无心之言?朕看他分明就是敌我不分,糊涂!”承德帝正在气头上,自然是越劝越气,“安陵清漓,朕警告你,楚凌云与南雪钰之事,你不得插手,否则若是出了差池,朕惟是你问,滚回你的宫里去,少给惹丢人现眼!”
儿臣哪里丢人现眼了,儿臣是不想父皇伤了姑姑和雪钰的心。安陵清漓又委屈又气父皇的不可理喻,捂着脸爬起身,虽然没有反驳,但一脸愤怒地离去。
“逆子!逆子!”承德帝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个什么东西就扔了出去,“居然用那样的眼神瞪着朕,该死,都该死!”往常这不孝子在他面前,都是唯唯喏喏,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可现在倒好,居然敢反抗了,还用说吗,都是被南雪钰给带坏的,气死他算了!
“父皇息怒,二弟一向如此,父皇何必为他气坏龙体,”安陵清绝假意安慰,其实巴不得他越气越好,最好气的完蛋,他就立马可以登基,想怎样就怎样了。“一切都已部署妥当,待除了楚凌云这一害,父皇就可安享太平了。”
还是这个儿子会说话。承德帝这才稍稍敛了怒气,“清绝,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将楚凌云捉拿归案。”
“是,父皇,”安陵清绝顿了顿,又试探地道,“父皇,若是楚凌云当真不出现,那是否真的斩了南雪钰?”
“暂时不能,雪钰和母后不会同意的,若楚凌云不出现,你就随便找个理由,将南雪钰再带回来,容后再说。”承德帝方才也是在气头上,更被安陵清漓给气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此时并非杀南雪钰的好时机。
别忘了,她还是大燕的太后的义女呢,与越王又情投意合,如果真杀了她,恐怕会与大燕结怨,于他们不利。如果好好利用南雪钰这双重身份,就会给大秦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他才不舍得现在就杀了她呢。
“是,父皇,儿臣明白了。”
安陵清绝即从大殿退出来,迎面正碰上慕怀薇,他眉头一皱,“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女子不得干政,要本宫说多少遍你才记住?”
慕怀薇轻蔑地冷笑,“到大殿来就是要干政吗?我是来找你的,你一天到晚人影不见,不到这里来,我怎么逮得到你。”
旁边侍卫一听这话,就知道太子殿下又躲着不见太子妃,她独守空房,受不得寂寞了。不过他们可不敢多言,拼命忍着嘲讽的笑,眼观鼻,鼻观心,装做没听见。
安陵清绝恼怒莫名,慕怀薇隔几天就得跟他闹一场,他这太子的脸都快被这泼辣女人给败尽了!“本宫跟父皇是有正事要谈,你休要胡说八道,回东宫去!”
“正事?是怎么得到南雪钰那样的正事吧?”慕怀薇哪那么容易被打发,冷笑道,“安陵清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天在宴席上,她就看出来,安陵清绝对南雪钰不是一般的在意,分明就是看上那狐媚子了,说的什么“正事”!
安陵清绝居然不否认,哼了一声,“本宫还有要事要办,没空陪你。”说罢甩袖就走,心里对这个女人也着实厌恶了。明明就丑的连个宫女都比不上,还成天只知道打扮,恨不能把所有金银玉首饰都戴在身上,要多俗有多俗,除了是慕嘉容的女儿,她根本就一无是处,凭什么管他?
想想南雪钰,天生的倾国倾城貌,不必胭脂装扮,就动人心魄,慕怀薇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还有脸在这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