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脚链

“我数三个数,马上滚出去。”凤钰言简意赅,“变本加厉的事可不能干太多,狗皮膏药向来不招人待见。”

凤钰不打算松口,也不打算给宴轻任何回转的余地,埋藏于DNA里的保护机制被开启,谁也不能在戴上满身盔甲的凤钰身上找到破绽。

就算你是妖皇也绝不例外。

宴轻眉毛一挑,缓缓踱步至凤钰身前,她屏息凝神,还没说些什么,身子就被猛地一提,下一秒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不疼,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和压抑不住的杀人冲动。

她就知道,这厮消停了一会儿后就开始犯病,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无时无刻都在拉低她的下限。

不断地在雷池中蹦迪,试探着她到底能忍让到哪一步。

拳头握紧,凤钰咬着后槽牙,单脚踹了过去,宴轻甚至一闪,灵巧躲过,然后抓住她的脚踝,煞有其事地将细细的链子戴了上去。

凤钰忍无可忍,满眼怒气:“你这是在干什么?”

宴轻无辜眨了眨眼:“当然是给你带脚环。”

……

行吧,你赢了。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穿来五洲大陆一趟,真是大开眼界。

凤钰紧盯着宴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如果眼神能杀人,宴轻现在早就被她剥皮抽筋,凌迟处死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凤钰丝毫不知道这人究竟想干什么,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无数次博弈无数次对峙后,都他妈到快到休息的时间了,这人不咸不淡的要给她戴劳什子脚链。

还想在她房间里赖着不走?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得丑想得美!!

“给你三秒钟时间,松手。”凤钰声音清华,语气中带着狠绝与凌厉,仿佛千军万马中英勇杀敌的女将军,透着浓烈而醇厚的肃杀之气。

话说到这份上了又如何?宴轻若是能乖乖听话,那便不是宴轻了,他手指仔细勾勒着,链子的形状细细的金链原本并不是教练,而是他几年前在极寒之地淘到的至宝,原本打算当作手链珍藏起来的。

可如今遇到这个生动又有趣的女人,他便改变了想法,但若是只作为手链,他总觉得反而少了些什么,刚刚他灵光一闪,便将这链子,系到了她柔嫩白腻如陶瓷,一按一个红印的脚腕上。

屋内红烛闪烁影绰,昏暗的烛火下,白皙的肌肤,如玉石一般熠熠生辉。

让人忍不住升起那恶劣而摆不上台面的欲念,自罪恶中而生,在肮脏的泥土中,绽放出美丽而妖艳的恶之花。

凤钰是他的恶之花。

“阿钰,别生气嘛……这脚链乃是极寒之地唯一的极品金矿制成,如今的五洲大陆可能总共不过三条。”

宴轻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一条在西凉那个世子手里,一条好像在南秦哪个记不清名字的公主手里。”

“而这最为惊艳美丽的一条纤细链子,如今便由本座为你亲自戴上。”

真是鸡同鸭讲,凤钰满脸黑线,不禁扶额,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平心而论,她根本不在乎这链子有几条,五洲大陆上谁有谁没有,其他拥有它的人是多么万千宠爱,是多么娇生惯养。

无论他们是喊着金汤匙长大还是凄楚可怜的女子,都给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愤恨宴轻的行为。

她不喜欢别人在她的脚上缠东西,更不喜欢别人强迫她接受什么,天生的保护机制让她极为厌恶近距离的亲密接触,然而她穿越来才不到一天,这个力量恐怖的男人就屡次三番得步入雷池,一次又一次得击溃着她心中的防线。

像是在试探,或有意,或无意,灵巧如游鱼,让人看不清他的目的。

或许目的是早就清晰明了,只是她过于自负和抗拒,不肯相信什么,用心中的经验理所应当的看待着宴轻的逾矩,宴轻稀奇古怪的示好,宴轻或者古怪,或者阴晴不定,不知道是在吃醋还是在干什么的可笑行为。

………………

沉默了良久,凤钰幽幽得叹了口气:“那就这么算了,但是——”

她声音一如既往得冰冷如水,清华淡漠,冷冽而严厉,好像没有一丝一毫商议的余地:“出去睡,不要来这里。”

……

不行。

宴轻当场就在心中否认了凤钰的要求,在他心里,凤钰早就被当成了所有物,所有物怎么能不跟主人睡在一起呢?真是可笑。

所以,他想都没想,毫不留情拒绝了凤钰的提议:“阿钰为什么要赶本座走……”

凤钰表示:就这么静静看着你表演。

乌发美人的不为所动和坐怀不乱令宴轻有些挫败和恼火,他定定得盯着凤钰半晌,殷红的眸中氤氲着化不开的浓厚,半晌,靡艳的笑容挂在稠丽的面容上,噬魂夺魄,动人心弦。

“阿钰就这么拒绝本座……可真是令人伤心啊……”

手腕一抬,红烛簌簌滚落,灭掉后屋内连最后一丝昏暗的灯光都无,窗外的雪未化,一片莹白映入,不至于让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很好,气氛很合适,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凤钰蹙起眉毛瞪了过去,她倒是要看看宴轻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男人用力一扑躺在她身侧,两人均穿戴整齐,裹得严严实实。

但宴轻看着她的眼神却露骨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像拆礼物一般,剥开层层叠叠的舒服。

迎上这般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凤钰秀眉紧蹙,这种暧昧缱绻的场景却让她提不起半分兴趣,这场戏终究只有一个人在演。

运筹帷幄,从未失手过的老狐狸想将他看重的猎物带入棋局中,没想到人家不为所动,坐怀不乱,任他如何牺牲色相,也根本不为动。

“麻烦自重一下,妖皇殿下。”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响起,凤钰的眼中依旧是清明一片。

宴轻眸色幽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只觉得事情更加有趣了起来,硬骨头越是难啃越是能让人打起兴趣,越挫越勇。

凤钰身姿纤长而挺拔,如今舒展得躺在床榻上,像纤纤杨柳美丽而动人,但气质却淡漠清冷,眼中神色温凉,原本她嘴角偶尔也会勾起一抹平静从容的笑意,而如今却只是一片冷寂。

宴轻抬眸,撞入凤钰美丽的水眸中,原本他以为运筹帷幄的是自己,一直掌握主动权的也是自己。

可是如今这景象却不是如此,凤钰带着淡淡厌恶与抗拒的美眸让他心中一动,一股悲凉无端生出,带着清丽无双的动人。

分明一切的事端都由着他挑起,分明是他阴晴不定,在刁难与放纵之间不断摇摆,可为什么结局是如此?

好像最初是这样的,他在云端中,或者说他本来就在地狱中,孤寂了上百年的灵魂,想将一个生动坚韧而美丽的灵魂,拽入地狱,将五洲大陆搅得鸡犬不宁,让无聊的人生平添几丝光彩。

但是他还在地狱里。

那个坚定而美丽的女人依旧生活在云端中,眼中偶尔浮现的神情像是她同情怜悯着他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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