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万人挤独木桥的悲壮的高考在我而言反倒没什么可赘述的,不是我自负,凭我的成绩只要发挥正常考个重点大学还是没一点悬念的,但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还是傻眼了--灵学院?这是哪个三流学院,明明我的成绩在一本线以上的。
尽管我不是很在意去哪个学校度过美好的大学生涯,但这么明显的错误我还是不能容忍的,可诡异的是我问了很多老师他们都说没有搞错,还特意叮嘱我准时去报到。最后我还是怀着满腔的疑惑去了。
好吧,尽管我还是头一次上大学但对于这所灵学院在录取通知书里还附带一份地图感到很是温馨。但是对于密密麻麻的线条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头疼欲裂,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毛病,也许是神经太过大条见不得这些歪歪绕绕的纹路。
大学校区一般都是选址偏僻荒凉,灵学院似乎更甚一筹。下了公交车后极目远眺就是蜿蜒的山路,我不愿意看地图,就跟着同车的几个同是灵学院的新生后面走,他们捧着与我相同的地图不断地寻找线路,对于我的尾随也是不闻不问,而我也乐得清静。
一路又赶上了许多新生,怪异的是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严肃,表情都是冷冷淡淡,默不作声地闷头前行。我也终于明白学校发放地图的良苦用心,蜿蜒曲折的山路岔路极多,很容易就迷路,体力不行的休息一下就会掉队,手里没地图那乐子就大了。
足足走了六个小时的山路,直到暮色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前面的人才停止跋涉。这时微弱的月光下,一个个人影木然地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寂静无声地聚集到一起,而后整齐划一地抬头向上望去,此情此景让我心里直发毛,手心都是冷汗,这些个家伙不会是僵尸吧,这里不会是什么鬼门关什么的吧,要不怎么这么阴森恐怖,反常怪异?
我咽了咽口水,也举目望去,这一看就彻底呆住了。惨白的月光下,一座足有20米高的拱形石门在黑暗中傲然矗立,两盏硕大 的闪烁着橘黄色火光的灯笼犹如孔明灯般高悬于黑暗中,照亮了拱门上繁复古老的花纹,但是这样的灯光却令我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更像是两盏冰冷的引魂灯正吸引着无数张牙舞爪的游魂鬼魅。我一路上只顾盯着前面的人的后背前进连头都没抬一下,连这么醒目的指路灯楞是没发觉。
震惊过后我哑然失笑,我不是也像个傻瓜一样抬着脖子看傻了眼,与这些人别无二致,刚才竟怀疑他们不是人。光线太暗我没有看到校门的大小,正准备进去可接下来的一幕把我吓得连行李掉在地上了都不自知。
校门口聚集的上百个新生都不约而同地两手交叉,两手食指同时做了个敲门的动作,看得我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没听说进校门还要敲门的,况且他们前面根本什么也没有,而更诡异的是,做完这个动作后有一部分新生直接进去了,而大部分任然驻足不前,又一次做着敲门的动作,这一次只有几个人进去了,剩下的人脸上不免露出了些许失落,但任然坚持着做着同样的手势。
他们脸上的失落让我回过了神,捡起地上的行李,也不敢直接进去,而是先伸手往前面探了探,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明明什么也没有,他们这些人是在搞什么鬼,暗暗纳闷,试探着走了一步,没什么啊!索性不去理会这些个古怪的人,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十米远,手上突然一空,行李袋已落在一个胖子手里,只见那颤巍巍的肥肉上堆满了笑意,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肩膀上,“胖子我是接新生的专员,一眼便看中了你小子,今个算你走运,跟爷走吧!”
我看这胖子满脸的兴奋和急切,笑得眼睛更是眯成了两条缝隙,活像拐带黄花闺女的老鸨,多年混迹社会的经验告诉我这个人绝不靠谱,正琢磨着寻个理由甩开他,可是人家根本没给这机会,拿着我的行李就走,我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自个能找到组织,但他却似压根没听出来我的意思,一味地带路,根本不理会其它。
通往教学楼的这条道路差不多有两千米长,两旁都是高大挺拔的槐树,遮天蔽日,不知是不是学校位置偏僻之极这里连一盏路灯都没有,每隔十米远就有两只足球大小的白色灯笼,里面是一只红色的蜡烛,在夜晚微寒的晚风中轻轻晃动,火苗忽明忽暗的跳跃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我自问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独自一人在社会上谋生,半工半读,又是在酒吧工作什么事没见过,没听过,走夜路那也是家常便饭,可这个地方令我很不自在,抬眼望去一长串的白色灯笼似乎无边无际,就像那啥,旧时死人的时候才会挂这鬼东西吧?
前面的胖子给人打起招呼来,“小琴,这是去哪儿啊?”我闻言一看,他对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除了“鬼”还真没别的,可这也太扯淡了,但转念一想,这胖子不会就是想吓唬人吧,这地方当真一吓一个准呢,于是我当没看到,低头走路。
但这胖子似乎是玩上隐了,一路上嘻嘻哈哈地不断与不同的人聊着天,我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刚想上前喝止他别再玩了,但看到他的神态动作就是一愣,胖子的表情很是自然,动作没有一点的僵硬,他似乎真的是在和谁说着话,我不由咽了口唾沫,这胖子不会是得了什么幻想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