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冬和君蒙一人去了冥界、一人去了九重天。
与此同时。
赤门,孤身一人的赤门宗主收到了一封来自他负气因而隐身于人界已久的夫人的来信。冷清的男人好不容易得到夫人的理睬,于是无奈地勾勾嘴角。他极为不舍地单手一握,信件顷刻碎如粉末。
两日后。
燕宿,司徒靖安一盏业火点燃了黑溟水底沉着的黑棺,刺眼的火焰骤然爆起,声声嘶吼惨叫不绝于耳。湛蓝如琉璃的海水在红色业火的烧灼下蓝得妖冶。
人界,正在梁先生家教导梁雪信法术的尾音打开家门,发现站在门外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优雅女人,正是他们许久不见的宗主夫人。
地府,阎罗终于停下自己没有尽头的笔耕不辍,和崔判官一起一前一后走到八寒地狱的入口处。那黑暗渐深的地方,仅容一人而过的洞口冒着阵阵罡风。
国境线南段的深山老林里,苍修信步走过错落有致的庭院,推开院墙上的那扇门露出后面的一片铅色的冰天雪地。
蓬莱岛入口,夫诸晃着脖子从海中走了上来,待海水褪尽后显出背上驮着的一容貌昳丽的男子。那人从夫诸身上轻巧跳下,优雅地舒展了下身体。
蓬莱阁中,滕莲筠照例搬了把躺椅带着宋雪年在院子里晒太阳。趁着三仙山上某些人在派人秘密调查晚宴上事情的真伪时偷偷混出去的显冬和苍修已经回来了,两人不知从哪里找了副棋盘斗得不亦乐乎。
于是,三仙山的三位岛主带着众人怒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派闲适的景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燕宿领主,看管黑溟不利,致黑棺中关押的重犯全部亡于业火,该当何罪!”
“我何罪之有?”滕莲筠不动,只挑眉看向蓬莱岛主,似笑非笑。
“孽障!”蓬莱岛主一声怒喝,“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一共两万三千七百九十八具黑棺,若真都如你们所说关押着的是六界混战的重犯,那你们这三仙山上的人岂不是一个都逃不掉?”滕莲筠用指尖轻轻描摹着宋雪年衣服上的绣线,语气凉如秋水,冷得让人禁不住瑟缩,“岛主,我说的对吗?”
显冬和君蒙此时已经停下了对弈,站在滕莲筠身旁。君蒙斜眼瞥见他大师兄的神色,只觉一股夹着冰碴的罡风横扫而过。他不禁僵直身子咽了咽口水,大师兄自回来后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蓬莱岛主气得早没了风仙道骨的样子,“一派胡言!还不把人给我捉起来!”
“慢着!”滕莲筠的一声高呼阻止了三仙山弟子的动作。
他让宋雪年靠在躺椅上后,慢慢踱步到了蓬莱岛主跟前。他脸上带着玩味仔细地打量着蓬莱岛主的脸。
问询而来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众人看到他这副神情还有后面躺椅上宋雪年直挺挺的样子,自觉退后几步给滕莲筠和三仙山的人留出空间。
滕莲筠朗声道,“前辈动手抓人之前,不妨先回答晚辈一个问题。这关押着数万罪犯的黑溟究竟从何而来?”
在背对众人的地方,三位岛主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