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毫无反应,没有挣扎,没有尖锐的质问。
苏听晚这样的反应对于容倾芷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怎么?吓怕了?话都不敢说了?”
高跟鞋进入视线中,嘴里的布块被取下来丢到一边,还没来得及大口大口呼吸,下巴被容倾芷挑起,苏听晚能够感觉到指甲盖掐进她下巴肉里的那种痛。
“说话啊!”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后面,翘着二郎腿,剔牙很大声地呸了一口,挑着嘴角笑着看苏听晚,那眼神里掩饰不了的惊艳跟贪婪让苏听晚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发寒。
“容倾芷,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听晚的嗓音有些沙哑,凭借着废弃库房里唯一一扇小小的窗户,她能看到仅有的射进屋里的几道日光,大约推测着现在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中午,或许是下午。
长达几小时一滴水未进,喉间早已非常干涩,说话的时候感觉像是被撕扯着一样。
“你问我想怎么样?”容倾芷冷笑,她紧扣右手,用力捏着苏听晚的下巴,“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死了,荆南会不会就永远属于我了。苏听晚,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怎样的侮辱。”
手指松开下巴,指尖沿着下颌线慢慢往上,捋开苏听晚脸颊的散发,微用力,仿佛要在她白皙如凝的脸蛋上画出几条红痕来一样。
“我真想在你这脸上划下几刀,别人说我们哪里像,我就从哪里下手。”
苏听晚脸色苍白,双手被绑得紧紧的,她平日里就很缺钙,孕后期虽然在钙质这方面费了不少心思,但仍旧很容易就抽筋,这时候,手臂已经疼得麻木,筋绷着,动一下都疼得满头冷汗。
“都是因为你,荆南才会离我而去,你这个狐狸精,今天我就要让你尝一尝什么是地狱,让你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容倾芷诡异的笑容让苏听晚没由来觉得恐慌,脑袋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双眼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容倾芷,你不要胡来!”
“你长得这么好看,听说四年前在法国的时候,曾经跟你的教授有过很亲密的关系,多亲密呢?”
开衫的领子被拔开,露出里面那条项链,容倾芷的眼里闪过一丝妒忌,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牌子。
Tiffany群星拱月。
这种限量款,全球仅有,肯定是蒋荆南送的!
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因为凉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荆南知不知道你这么脏?嗯,他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娶你,跟你在一起,他是一个多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如果不是对这些耿耿于怀的话……”
如果苏听晚没看错,方才在容倾芷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痛苦跟挣扎。
她在痛苦什么?
耿耿于怀的事情,跟她有关吗?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被人强了,还会不会要你呢?”
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后脑勺嗡的一声,阵阵发蒙,一片空白。
“还是……”
容倾芷的视线落在了苏听晚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立马变得尖锐,这是蒋荆南的孩子!
真真正正的孩子!
是他跟苏听晚的孩子!
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妒忌跟恨意令容倾芷失了理智,右手用力摁在了苏听晚的肚子上,“还是让我杀了这个孽种!”
“啊……”
苏听晚闷哼一声,疼痛感传来,她紧咬嘴唇,双眼瞪着容倾芷,“你清醒一点!如果今天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蒋荆南会饶了你吗?”
提起蒋荆南,对于苏听晚来说是走了一步很险的棋子。
如果容倾芷畏惧,那么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起码不会惹得太大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如果刺激到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半一半的概率,苏听晚是在赌。
“哈哈哈哈。”
容倾芷笑了,笑得有些诡异,笑得让苏听晚有些脊背发凉——
“你这么说,真让我怀疑你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不对,大家都说你冷静内敛,心思细腻,那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当初荆南接近你的目的呢?”
苏听晚沙哑着声音:“什么意思。”
“是,我承认,一开始在你面前大肆宣扬我跟荆南的过去,其中有不少做假的成分,譬如他对我的感情。别人都以为他接近你,是因为你跟我长得很像,就连妍希也是这么认为的,不错,这种想法很美好,美好得令我的虚荣心一度膨胀,到最后盖住了我原先的猜想。”
似乎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要被揭开,似乎潘多拉的盒子就要被掀开,苏听晚嗅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恐惧跟担心层层叠加,她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来。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容倾芷凑近苏听晚,美眸落在她沾满了冷汗的额头上,对于这样的反应,她很满意,红唇轻勾,覆在她耳畔轻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荆南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毫无预兆提起了蒋荆南的母亲,苏听晚咬了咬唇,她不知道。
沉默几乎给了容倾芷一个很完美的回应。
“咦,你跟荆南不是很相爱吗?你们结婚不是因为相爱,彼此坦诚没有秘密吗?那为什么你连他妈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关于他妈妈的事情吧,在美国别墅,就是我长住的地方,有一个属于他妈妈的房间,平日里连佣人都不能进去,打扫之类的事情都是他来做,不过,能进去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仿佛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容倾芷说起来,笑靥如花,满脸的骄傲,她深信不疑苏听晚对阮娴的存在一无所知。
只是她不清楚,实际上,苏听晚只是不知道名字罢了,蒋荆南也不是从未提起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不能提及不能触碰,当初她选择不去主动了解的,现在反倒成为了容倾芷嘲笑的把柄。
“他接近你,跟他的妈妈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听说你跟榕城秦家的少爷秦漠然是十几年故交,初恋的关系,那么,你对他的家庭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