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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坐车走的那天, 罗铭忙得抽不开身,两人只在电话里道了别就挂断了。

她看着窗外快速向后倒退的景物,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没有和他说张娅找上门来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明明这是个让他认清这个人的好机会。

开学以后, 她依旧周末去‘家’里过夜, 刚开始罗铭每周早早地就在家里等她了, 给她做好吃的,听她发牢骚说些学校里的琐事,偶尔有时候他接电话会避开她, 再出来时脸色明显不好看,她虽好奇却不敢开口问他, 生怕会惹得他越发不开心。再后来, 他连着两周都没有来看她, 她生过气,质问过他, 他只是无奈地说自己最近很忙压根抽不开身,慢慢地她也回去的少了。大多时候会秦越她们去逛街、打扑克来打发时间,无聊又单调。而罗铭也没有为他不来再解释什么。

事实上,罗铭真的很无奈,一向对他不闻不问的张总突然间给他派了很多工作, 一整天的工作连吃饭喝水都得抽时间, 更别提给林娇打电话了。好不容易下班了, 又被张娅缠着, 他没给过她好脸色, 无奈她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让他更加心烦得厉害。明明那么懂礼温婉的人, 撒起濑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像只被点了引线的炮仗但凡有点不痛快就开始乱爆。

林娇再见罗铭是两个月后,他西装上满是褶皱,头发没有打理长长了很多,下巴处胡子拉碴地很是狼狈,就那样大大咧咧地站在学校门口朝她咧嘴笑。她顾不得别人怎么看,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就上了车,脸上却是一片紧绷,一副不许任何人靠近的样子。

罗铭胸腔内漾满了思念,双手紧紧扣着方向盘,指骨分明,若是细心看一眼不难发现他心中的急迫。他开得很快,好像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楼下,才停好车他就解了安全带下车,快步走到她这边打开车门,将她拉下来往楼上带,也不顾她的挣扎与踉跄,他的焦急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

钥匙哗啦啦的响动刺激着两人脑海中的那根弦,她才跟着他走进去,就被他扣住手腕,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承受不起,倒退了两步背靠在门上,只听啪的巨大声响钻进两人耳中,惊得心脏都跟着颤动。

“罗铭,你……唔……”她才开口就被他欺上来的唇舌给堵了,他疯狂地啄取着她口中的甜蜜,像是不取尽不罢休。

两人之间最多的亲密便是亲吻,她抗拒了一会儿便败在他手下,整颗脑袋变得一片空白,香软舌头随着他一同起舞。

他是个贪婪的人,以往因为竭力克制在她看来是个正经人,此刻束缚他心中巨兽的牢笼被人打开,他已经变作了一头饿狼,啃咬着她身上的娇美。

她被他撩拨得声音软媚含水,撒娇与娇嗔并存:“不要,被别人看到。”

他头脑中尚且存着几分理智,避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寻了它处亲吻,留下一串湿漉痕迹,香艳而暧昧。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许久才沙哑地低语:“娇娇,一日不见你我就觉得难过,两个月没见我真的快疯了。我想死你了。”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红唇微肿,红霞满布的俏脸上是诱人而迷蒙的风情,笑得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与其中。他鲜少会说这般露骨的情话,让她心中受用不已。

他锐利明亮的眼睛紧盯着她水润的眸子,薄唇轻启像是汇报般低沉的厉害,其中还有些愤愤不平:“我辞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没想到向来公私分明的张总居然存着别的心思,对我再好也不行。”

林娇好奇地问:“他存了什么心思?”两只纤白柔软的小手开始和想要解她衣服的大掌不停对战,或攻或守,直急得罗铭额上冒汗,好一会儿才无奈道:“别闹我了,真的再忍着就要出事了。那事儿等一会儿咱们再说。”

他趁林娇不备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卧室,将她扔到柔软舒适的床上。

她像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已经失了声,无法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任由他肆意翻转疼爱,无力的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中紧紧抓着他健壮的胳膊随他一起沉沦。

外面的太阳何时落下山,何时天幕上挂满了繁星,她通通不知道,脑海中除了他的呼吸与占有在无法去注意别的事情。

她一直睡到晚上十一点才醒过来,身上酸痛得厉害,开着小灯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而那人并不在。她想起来却浑身无力,怒火腾地窜起来,顾不得沙哑难过的喉咙,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好一会儿他才急急地推门进来,健硕挺拔的身躯在她旁边坐下来,俊朗面容上有几分焦急:“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熬了米粥,给你端进来?”

她一言不发地在他身上发着脾气,待打得手都疼了才作罢。这时她才发现身上干爽舒适,他趁她熟睡的时候抱她洗了澡换了睡衣,瞪了他一眼:“你说呢?你看我这半残的样子能自己下地吗?罗铭,你再这样往后别想靠近我。”

他举起双手来投降,赶忙应道:“是,是!再有下次,任你处置。我去给你端吃的。”

很快他就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白米粥、酱菜还有一盘素炒,还有一杯热牛奶,见她拧了眉头,无奈道:“太晚了,还是吃些清淡的好。等明天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这段时间应该馋坏了吧?”

她傲慢地冷哼一声,将托盘放在腿上,将就着吃了几口,只是实在不合口味,嫌弃地往他那边推了推,他叹了口气只好妥协:“总得把牛奶喝了吧?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小心饿得胃疼。”

她眨了眨眼睛,就着他的手喝完,抬起胳膊在睡衣袖子上擦了擦又钻进被子里,闭着眼睛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罗铭哭笑不得,总归是他理亏,而且阳台上还有一堆洗好的衣服没有晾起来,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

五月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微风吹进来让人觉得舒服。他将盆里的衣服都晾完,才站在阳台前看漫天的星光,银白色月光照耀着天地间,那天林娇也是在这样的天幕下,独自缩在角落里委屈,天知道他有多庆幸,他走出了那一步,不然终生后悔的便是他了。

他在阳台站了一刻钟才回到屋里,将该收拾的收拾好,他有东西强迫归置症,最后看了一眼关了客厅的灯。走进卧室意外的发现林娇还睁着眼再刷微博,不知道看到什么噼里啪啦的一顿按,好一会儿等到回复又变成了好笑又好气的模样。

他走到另一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将头枕在她肩上柔声问:“怎么还不睡?”

林娇赶忙将手机藏在被子里,生怕室友们那些污糟糟的话被他看到。要知道王萌她们人前人模人样的,人后压根不是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就在刚才还贱兮兮地问他们许久没见,有没有情浓到滚在一块去。

罗铭倒是想看,被她挡着只得作罢。

她坐直了身子,将他的头从肩膀上挪开,正色道:“怎么好端端的辞职了?你们张总怎么你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既而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了好一阵儿才说:“张总最近热衷上当红娘了,还听信谗言故意增加我的工作压力,我想了想,好歹我也是个小老板干什么非要受别人的闲气,不如自己伺候自己,所以就辞别了老东家。”

林娇微微侧转身子趴在他胸膛上,眯着眼,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他想给谁牵线呀?让我听听,要是条件不差的可别因为我给耽误了。”

罗铭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将手放在她脊背上,轻轻按了按,她的耳中霎时涌入他沉稳的心跳声:“还不是张娅,你见过的,被她爸宠得没了边,以前倒觉得她还算顺眼,现在看了只想和她说句慢走不送。怎么办,我大概是中了你的毒,一辈子都无药可解。”

林娇微抬起身子,小手摩挲着他的下巴,像个登徒浪子一般:“既然你的命落在我手里,不如把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一并告诉我,省得以后谈起来伤感情。”

罗铭任她胡闹,深邃狭长的桃花眼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我罗铭这辈子唯一不会骗的人只有你。”

他却不知眼前的这个人早已非曾经那样对他不管不问,因为爱所以在乎,哪怕是他身上的一点小事都无法放过。有些事他觉得没有必要,而她却认为他隐瞒下来是做贼心虚。

“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

“我没有。”

良久,她躺回去,侧过身子背向他:“我不会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