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的伤痕肯定有蹊跷,尸检的时候一定要主意。”警员对身边负责记录的同事说到,那名同事在笔记本身上记录了一番后拿出相机拍了照片。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死亡原因需要等法医鉴定。”检查完尸体警员对记录员说到。
“这地下全是烟头每个都要单独分装,桌上的菜每个盘子碗里的也是。我们也学过证物取样,您负责编号我们来帮忙吧”林梁伟这么说道。
其实警员本来只打算取锅里和中年人正对那个碗里的食物样本敷衍一下,毕竟这种无明显外伤的情况很大部分都是病发症猝死。每天的工作这么多,与其检查证物直接查四周周围人对调查来得更直接有效。
可林梁伟提出的也都是合情合理且应该做的,以往人手不够现在多了人帮忙。警员没有多想也就欣然接受了,毕竟他们也是想忍着办事的现在不受制于客观环境是好事。只是苦了化验室的同事了,每一个烟头和样本都要单独化验确认,这工作量可着实不小。
警员近来前已经拍过照片,现在记录员则是用手画出大概位置图,在每个取证位置标上序号。每标记一个序号就取一份样本,烟头用小袋子装好在袋子上贴上序号标签。而食物则是用塑胶瓶装好在瓶身上贴上标签写上序号,然后将塑料瓶整齐的码放在箱子里。
整个过程中大概取了五六十件样品,期间还让化验室专门送了一批取证工具过来。
“谢谢你们帮忙,你们的信息我这边记下了。我就不带你们回去录口供了,回头有需要问的我直接到学校找你们。先回去吧。”
做完一切,警员便让一干人等先回去了。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了,这里回学校也不远众人索性结伴往回走了。
“今天真背,吃个饭都遇到这种事。”小个子刘鑫双手背在脑袋后面抱怨着。
“案件每天发生,地点各有不同。你要庆幸是我们遇到了,还能帮忙取证。我看那警员今天的样子,要不是林梁伟提起了他压根懒得取证。对吧!”柯振华这是在示意林梁伟同意,他觉得林梁伟应该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会说这话的。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林梁伟并不觉得这事需要被拿出来公开说也便无视了柯振华道。
“哎,倒是死者怎么看也是有家室的人。你们看他那件毛衣,明显是有人给手织的而且有些年头了。只怕是这件事情被家里人知道,妻子孩子免不了要伤心了……”
林梁伟在检查时的时候留意了一些细节,那件薄毛衣明显是手工编织的而且有后来改过领口的痕迹。从纤维新旧程度判断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在背部还找到纯羊毛材料易损的破口。所以林梁伟才断定,这件毛衣一定是一位关心人的妻子给丈夫织的毛衣。
“这件毛衣是真的不假,但让一个妻子伤心就不见的了。”这时村花却提出了不一样的观点。
“哦?你怎么看呢?”林梁伟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觉得既然村花这么说就一定有不一样的发现才对。
春花也不卖关子,侃侃而谈自己的发现和想法。
“在取证的时候我发现,算上死者吃饭的应该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对吧。”
“没错,喝啤酒的共三人饮料两人。从餐具使用情况看却是有一个小孩,剩下的那个是女性你是排除法得出的吧。”柯振华帮忙分析道。
“男人、女人、小孩所使用餐具的方法都不一样,通过观察碗筷摆放,周围残骸多少和放置习惯以及地面就能看出。我综合看了这些信息,摆放杂乱且有啤酒的三个位子在一边。有一个碗筷杯子之间距离较大,且地面凌乱这应该就是那个孩子。至于另一位女性嘛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要注意涵养比起你们可是整洁得很。”村花的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是最后这句话让众人都或多或少还有些惭愧,看来以后在女孩子面前还是要多注意以表才行。
“哎,这和家庭关系有关?”小个子刘鑫还没忘一开始的问题,于是把众人思维拉了回来。
“这还不明白,这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坑定是其中一个人的家属了。女人怎么会让自己孩子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呢,你们想想那孩子身边是谁?”村花对于这些一点都不懂的主动思考的家伙真是无语了。
“哦!是死者,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柯振华倒是推出了结论,但是还是不知道村花想表达什么。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村花。
村花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这几个家伙都是没谈过恋爱的雏。想必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零经验的,自己也就只能自我安慰的从头给四个直男解释了。
“你们这样想,刚才我们确定了人物关系对吧。那么接着想,饭后妻子带孩子回去而不是丈夫送回去这合理吗?再看留下来的可只有一个人,如果正常应该是男的都留下怎么只会有一个人呢?”
众人都在点头,很认同分析但依然一脸茫然。
“再看那毛衣,几乎已经肯定就是那女人织的。但已经很旧了,而且后面还有破口。女人怎么会允许丈夫穿出去呢?而且还是自己就在身
边看到了。其实也就证明夫妻双方没有住在一起 ,男方还在穿这衣服是不是想挽回女方我不好定论,但女方视而不见肯定证明已经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了。明白了?”
“哦!”虽然这么回答,但四人还是一脸一知半解的表情。不过好在还算是认可了村花推论,毕竟四个人也都承认女人心只有女人懂。
“天呐!跟你们完全没办法交流了!”村花已经对这四个木鱼脑子抓狂了,幸好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是分别的时候了。
“我回去了,谢谢你们。拜!”
“拜拜”
辞别村花后,四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或许是刚才对女人心理的分析太过深奥,众人都还沉浸在其中不知如何言说。
这一天经历了许多事情,大家回到寝室也都没有什么精力了。各个倒头便沉沉的睡去了,唯有林梁伟躺在床上想起许久没有联系的保全。
自认识保全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二人只见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现在有在认真上课吧,或许认识了新朋友现在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也说不定呢。会不会遇到一个缠着他不放的女孩呢?
想着那个原来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然离开了自己还与别人在一起,一种孤寂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萦绕在心头。这种感觉很复杂很奇妙,保全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他并不是我的专属,他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和世界,但离开了我我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一夜,林梁伟睡的不是很安稳。在梦中他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保全还牢牢的跟在自己身后,每一次回眸都能看到那种质朴可靠的面庞。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某年某月某一天,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那个一直跟随着,每次回头都能看到的笑容已经不在了。
林梁伟猛然惊醒,这是一次噩梦这么真实的噩梦。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吧,林梁伟坐起来用枕巾擦掉头上的汗珠。
“保全,现在……你在做什么呢?”
寝室里一片寂静,林梁伟喃喃的自语并没有人听见。不久之后寝室又重归了宁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南方的清晨太阳总是来的晚一些,六七点钟天还是昏暗的时候保全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安稳,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疲惫。他盛了一碗白粥便来到阳台上望着殷虹的东方发呆。
林梁伟和保全居住的房子是八十年代建设的红砖房,当时作为福利房租给单位家属居住。后来时代变迁,这房子也进行了住房体制改革林家孝索性就穷其一生积蓄买了下来。毕竟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再住上十几年也一定能安心的。
这种楼房也就六层楼高,没与偶电梯。林家这套算是比较大的了,一共有九十平米三间卧室还有一个阳台。那个年代只有居民区的概念,不像现在小区有绿化带规划。这栋房子位于居民区边缘,围墙外面是一片从未开发过的空地,所以那里是一片小树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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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站在阳台上正好面对着那个小树林子,造成的清风有些微凉但摸过保全的身体时却一点影响也没有。现在的东方太阳已经开始溢出自己的光芒了,而放在手边那碗白粥也已经失去了些许的温度。
“林梁伟,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卷入了某些烦人的事情中呢?”保全自言自语只有花鸟鱼虫听得到,只有微风摇曳能回答。但这并不需要答案,只是清晨喃喃的自语罢了。
今天的课程排得很满,直到下午上完课保全才走出学校。
“滴滴~”两声喇叭声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辆普通的警用巡逻轿车。车里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警员,他不是别人正是老警察姚江。
看到是姚江在按喇叭,保全知道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保全甩甩头抛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者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过了那个转角车子就追不上我了。”之所以保全这么想,实在是因为他不想和警察有太多交集。
毕竟现在的保全心里还有老雕这块大石头放不下,虽然完全没想过确认是老雕之后该怎么办。但出于本能的保全觉得应该规避警察,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脚步还是没有停下,保全现在已经走到了警车面前。他下意识的左右观察了一番,才走到车窗前。
“哟,你小子警惕性还挺高的。放心就一片警,没什么大仇家。”姚江说到。
“警察同志,您刚才按喇叭是在叫我吗?我现在非常希望是我自作多情自己找来的,如果您这没什么事我可就回家了。”保全有些不耐烦的说着,他是想把自己不情愿的信息明确传达给姚江。
“年纪不大就敢和我这么兜圈子,胆子不小。上车带你去见个人。”姚江看来也不愿意一下子说破,毕竟是老江湖了做事说话都习惯了卖关子。这既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也是一种技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就觉得不可理喻了。
保全虽然不清楚姚江的意思,但还是坐上了车。既然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牌那便顺水推舟,兵
来将挡水来土掩。
姚江带着保全七拐八拐来到一所学校门口,这是一所大学。保全一看学校名字细想一会,发现这就是前天死的那个女学生所在的学校。
“你今天带我来这不会是为了看漂亮女学生的吧?中年男人都好这口?”保全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于是故意开个玩笑让姚江放松警惕。
忽然姚江很认真的往前探着身体,指着一个女学生说道。
“那个穿粉色衣服的,个子不高有些矮胖的女生。按照你说的查了通话记录,电话就是她打的。他周围那几个原来也是我们的监控对象,但现在按照你的推理我们已经排除了她们的嫌疑。”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保全那天晚上将自己的推理和结论完整的告诉了姚江,看来经过姚江查证案件确实如保全所预料的那样。
“周围已经安排了同事,等她们过了马路就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咱们就在这里看吧。”
正如姚江所说那样,几个女生手牵手过完马路瞬间就被几个便衣民警围住。所有女生显得很恐惧,在警察亮明身份的同时那个粉色衣服女孩试图逃跑。但很快,早有准备的警察便将她控制住扭送上了警车。
只留下一群惊慌失措的女生,有的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有的抱在一起哭泣。保全看到这种情形总会不自觉的感到烦闷,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在逃避问题。保全从来不理解为什么要逃避问题,面对问题就应该是上去解决的逃避有什么用?更令他觉得可笑的是,生活中很多人会习惯性逃避问题。
“你今天时代我了看这个的?那现在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保全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邹起了眉头。
“你看那个女生的反抗,这证明她确实是与本案有关系的。原本我们只能继续监视到达一定时间后只能撤走,而这个案子可能还要这样放置很长时间。虽然我有信心破案,但那或许还要经历很多波折。”姚江察觉到了保全的不悦,他在尝试解释整个事情。
“我想说的是,这一切都是靠你才得以解决的。正因为有你,案件真相才能这么快查清楚,死者家属才能得到宽慰。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功劳全都是你的。”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虽然姚江极力想要把功劳归结到保全身上,但貌似保全并不买账。
“我的意思是,你有一种才能。一种大部分人没有,很多警察也没有。这么说,你的天赋会让你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我希望你能将你的天赋应用起来,我希望你能帮助警察……”
还没等姚江说完,保全便愤然开门下了车。
姚江见状,感觉解开安全带拉上手刹追了上去。
“车钥匙没拔,随便来个人就开走了。”保全信誓旦旦的回头对姚江说了一句,继续自顾自的走着。
姚江本已经追出两步,此时又赶紧回去把车钥匙拔下才又追了上来。
“我会向上级申请给你补助和奖金,你也可以考虑下当一名警察。我把报告交上去,说不定能帮你争取到警察学校的名额。”姚江一路追着保全说道。
保全步子迈得很大但他发现并不能使得姚江放弃。
“你所开出的条件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就明确和你说吧。我压根不想和警察合作不想和你有关系,那天只是黄兴自己想去看看我才被拉过去的。就算我有你说的那种天才,但我不愿意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保全情绪已经完全爆发,他对着姚江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想那些因为得不到真相而伤心的家庭,那些找不到凶手悬而未决的案件。你再想想那些逍遥法外的人,难道不应该为了这个社会更美好而做些什么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那些事情一遍遍发生吗?”姚江想要唤醒保全的正义感,但他忽略了一点。或许他是那种以 天下事为己任的人,他也确实是一个把公正正义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的人。但他没有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也并不是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愿意无私的去承担社会的责任。
“警察同志,既然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
“你应该去这样做,你有这个才能!”姚江还是坚持自己对保全的要求,但他们二人都开始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对方的观点。
“我们没办法交流,我现在不想谈这事。别再追着我了可以吗?我已经无数次强调过了!”保全将姚江一把推开走开了,这次姚江没有追上去。
姚江在原地相了一会,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和保全在想法和观念上的冲突。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决定先冷静想想今天的问题,他确实是因为看到保全的才能天赋才会激动的没有考虑过就行动。但他是真心希望保全能够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于是最后他还是大声对保全吼道。
“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就来派出所找我。我姚江会……”
后面的话保全没听到,他也不想听到。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突然,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要如何解决老雕的问题这个警察就找上们来。
只能逃避……保全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但只能选择逃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