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责

落兮跟在付广瑞的身后,没走几步,手电的光照处就稍稍宽敞些了,然后就到了山洞的尽头——就是大概七八米长的隧道似的山洞,尽头稍稍宽敞些,能容纳三人并肩而行,一人多高。

山洞空荡荡的,没有想象中所有的东西,洞里仿佛很潮湿,也没有一点点光线。

手电的光亮杂乱地晃过山洞的四壁,四壁遍布着青苔,付广瑞叹息着说:“总算有个可以躲雨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地上还是坑坑洼洼的不平,但是总好过于在外边淋雨,听着外面雨声在加大,付广瑞向着洞口走过去,那里还有自己和落兮背过来的背包。

付广瑞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食品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压缩饼干那东西一看味道就不好,除了罐头就是方便面,付广瑞摇着头,还是煮了一盆方便面。

手电都关上了,只有酒精炉上还有微弱的火光,落兮坐在地上,注视着小小的火苗,听着外边的雨声,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又仿佛什么都在想。

自己在飞机上若是马上学习了驾驶,是不是就可以操纵着飞机免予灾难?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紧紧地徘徊在脑海里不肯离开,落兮一遍遍地回想着,从飞机刚刚摇晃的时候到坠落,有一分钟还是两分钟的时间?若是自己当时当机立断,马上学习了驾驶飞机,是不是就能拯救飞机上所有的人?自己怎么那么笨?

付广瑞已经煮好了面,熄灭了酒精炉,开着一个手电,正在把面分成两份,看到落兮并没有伸手帮忙,有些意外,抬头看着,昏暗的光线下落兮的脸色很不好看。

病了?付广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一点,是啊,昨夜淋了一夜的暴雨,今天又辛苦地走了一天,自己的身体都吃不消了,更别提落兮一个女孩子。

他放下手里的面,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病了?我记得这里还有药,我看看。”

“没有。”落兮制止了付广瑞的动作:“没有,我只是想,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落兮没有说下去。

付广瑞关切地看着落兮,安慰说:“别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发生了就发生了,也不是你我的责任,活着就是幸运了,我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既然能活下来,就不要辜负了这份幸运。”

活着,若是自己反应足够快,那么,整个飞机里的人是不是就都会活着?

“别难过了,吃些东西吧。”付广瑞把面递给落兮,落兮接过来,却只是捧着,用叉子慢慢地叉着,心底的难过是无法与他人诉说着。

系统选择了自己,若是系统有灵,该会失望了吧,自己错失了这样好的救人的机会。

落兮根本不知道,飞机当时飞进了特殊的对流云层,云层里的球形闪电袭击了飞机,一瞬间破坏了飞机上的电力,导致了电力中断,所有仪表都失灵了,就算是落兮学会了驾驶技能,她也无法挽救一个没有动力的飞机。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一点,昨日的逃生、白日的忙碌让她无暇想到这些,而突如其来的安全,让她的心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落兮低下头,慢慢地吃着面,她不愿意让付广瑞为自己担心。

付广瑞先吃完的,紧接着他就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靠着山洞的墙壁摆了一排,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背包,他抖搂了一下空空的背包,然后放在地上,这时落兮也吃完了面。

“给你铺着,好歹也隔着些凉,唉,我这脑袋啊,就没有想到那么多,六个背包若都倒空,这一晚上你就能舒服些了。”付广瑞歉意着说,落兮一个女孩子睡在冰凉的地上,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可外边的雨很大,山石上一定很滑,自己出去也是不现实的。

落兮道声谢接过来一个:“先垫着坐一会吧,还早,睡不着。”

付广瑞“嗯”了一声,两个人默默地坐着,稍微错开些,这个时候才傍晚六点多,睡下确实早,再说这山洞的地下石块坑坑洼洼,并不平整,要躺下去还真考验人的意志。

落兮坐在背包上,靠着石壁,感觉有些凉,想起那些青苔,离开了些。付广瑞也百无聊赖,打着手电筒在石壁上随意地照着,手电筒的光照让这个空间显得更加狭小,两个人的影子在石壁上不停地变换着各种造型。

落兮的视线茫然地随着手电的光柱移动着,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这样黑的夜色,手电的光照,确实能驱走一些孤单寂寞和恐惧。

这一静下来,付广瑞的心情也相当糟糕,他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空难,用手电晃了一会石壁,就意识到这样做也不妥,想要关上手电,孤男寡女共处在黑暗的环境下好像有些不合适,可是不关上手电,有担心手电里的电池。

他小心地瞄了一眼落兮,地面这样凉,她一会睡在上边能受得了吗?若是自己提出搂着她,像昨晚一样,她会不会以为自己会起什么龌龊的心思。

忽然,昨天在水里,自己抱着她修长充满弹性的大腿,脸贴着他浑圆的臀部的一幕出现在脑海里,一瞬间,一股热流从小腹拥起,某个不该动的东西蠢蠢欲动,而且真的动起来。

付广瑞的脸一下子热起来,他刷地闭上了手电,山洞里立刻陷入黑暗之中,他急于掩饰自己的异样,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熄灭手电的一瞬间,落兮的眼神停留在山洞的顶部,脸上是微微出现的诧异。

“那个,节约点电池,隔一会,开一会。”付广瑞掩饰着说,尽量压抑着自己心内的躁动,黑了,看不到就好了,他自欺欺人似的想着。

可是,黑暗仿佛助长了邪恶的想法,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想要拥抱落兮的念头,奇怪啊,昨天自己抱着落兮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邪念啊。

付广瑞只觉得那种浑圆而又有弹性的感觉又一次在面颊上出现,那是贴过落兮臀部的那一面脸颊,他一下子站起来,打开手电,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山洞口走去,他不敢再坐在这里,他怕再在这里坐着会控制不住自己。

落兮没有开口询问,她以为付广瑞是内急,此时,她的心思被洞顶那隐隐的异样吸引住了。看到付广瑞的身影远去,落兮拿起自己的手电对着洞顶打开,她慢慢地站起来,仔细地看着那个让她感到异样的东西,忍不住心跳“砰砰”地加快了速度。

那是一处被火燎过的痕迹,靠着山洞的内部,很浅,不仔细看不太容易被发现。

手电慢慢地划过洞顶,落兮仔细地看了一遍,只有这么一处,这里曾经进来过人。

洞口传来光柱和走路的声音,落兮慢慢坐回到地下,在付广瑞进来的时候关上手电,付广瑞看看落兮,笑笑,把自己的背包递给落兮:“你先休息一会吧,没有这个,没法躺着。”

落兮没有客气,接过来,想想又递回去:“我们一人一个吧,地上凉,这一晚上谁也别冻着了。”

付广瑞摇摇手说:“我是男人,不怕凉,你用着吧。”

落兮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就收回来,就着手电的光,把背包铺在相对平整些的地方,可是被一个大男人瞅着,还是不十分熟悉的男人,怎么也躺不下去。

付广瑞明白落兮的心思,闭上手电,落兮慢慢地躺下来,虽然有些咯得上,但是,毕竟能躺下来,身体能得到放松,休息,还是比坐着舒服好多。

黑暗里,是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轻些,绵长,一个重些,急促些。

落兮并没有睡着,她在思索着那个浅浅的火燎过的痕迹,这个山洞里进来过人,进来的人的照明是火把,只有火把的火焰才能燎过洞顶。

一路上,山洞的顶部并没有火把燎过的痕迹,就是说,那个举着火把的人一直很小心,他不愿意让别人注意到这里曾经进来过人。

什么人要举着火把这样小心地防备着其它的人呢?莫非……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付广瑞的呼吸平稳下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呼吸的声音,他好像就躺在离自己远一些的地方,山洞的外侧,该是与自己脚贴着脚。

这个山洞太窄了,若是并排躺着,只一翻身就可以碰到。

落兮静静地躺着,她在等着付广瑞的呼吸再平稳一些,等着付广瑞睡着,没有几分钟的时间,付广瑞的呼吸就绵长起来,落兮慢慢地张开眼睛。 шωш⊕тTk Λn⊕C○

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除了付广瑞的呼吸声就是外面不甚大的雨声,外面的雨并不小,只是山洞深了些。慢慢地扶着石壁,落兮站起来,开启了慧眼。

这里的岩石都是黑漆漆的,视野透过表层,十厘米、十厘米地延伸进去。每透视一个一平方米,都要消耗掉500点数,半米的深度,如果石壁的那一边还有暗洞,半米的的厚度足够了。

黑暗里,落兮耐心地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透视着,尤其是那个被火燎过的痕迹下面,蓦地,视野内忽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石壁的那一侧,出现了一个空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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