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一个充满幻想与渴望的年纪。
少女的春心萌动,憧憬一份轰轰烈烈又甜蜜无限的爱情,渴望各种爱与被爱,梦想着天长地久双宿双飞,总是对生活充满无尽的热情与希望。
那年,花开得正好。而我,也未能免俗。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在这个占地不大却工厂遍布的小城,今天是个难得的可以看得到天空颜色的好天气。
除了天气好点,生活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枯燥和忙碌,百年不变。
忙里偷闲,自习课上后排的女生们开始了她们每日都要进行的八卦课程,从“许嵩又出新歌了张杰又要在哪哪举行演唱会了”到“隔壁班谁谁又换了条新款的裙子,谁谁又换了个发型”,最后以“纪恒今天穿了双蓝色球鞋,我有他昨天打球的照片哦”将低语的八卦带到了混乱的**。
纪恒,今年新生中最风云的人物。
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考到这所重点高中,在开学当天的迎新会上作为新生代表进行发言讲话,以“在未来的三年里,学习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我们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生活是需要激情的,闲暇时候,我们也可以‘打学校能打之架,泡学校有姿美妞’。同学们,年轻一场,千万别让青春留有遗憾啊”这样的结尾陈词而名声大噪。
据说,他事后被叫到了校办公室。据说,他面对校领导大义凛然“学校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我怎么能先违背自己的内心而后又去期满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据说,他被处分回家反省。
回家反省应该是真的,因为再次见到他那狂放不羁的身影已是一周后。
一周的时间并没有让他被人们遗忘,而他的存在,也或多或少为高中沉闷枯燥的校园生活添了生机,至少他可以被拿来八卦活跃气氛。
后面不时传出各种惊叹的声音“哇!这张好有型,我要拿来做壁纸”“这张帅,有种飞起来的感觉”“看这眼神,秒杀啦”“爱死他了”。
当时的我一直不能搞明白,为何他们可以如此张扬的讨论纪恒,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喜欢。直到不久之后我才明白,疯狂本就是这个年龄的本能。
乔乐乐心满意足的看着手机里刚得到的照片,“苏衍,你说说他怎么能这么帅呢,没天理啊。哎,一会放学看他打球,你去不去?”
“不去,还一堆作业呢。我又不像你一听就会。”
“还没完?!苏衍,你这张化学卷子已经写了一节课了。”乔乐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不聪明,我不耻下问:“铜和稀盐酸反应的化学方程式怎么写?”抬头是才发现乔乐乐已经走出了教室,“喂,你现在要走?还没下课呢。”
“反正也快了,现在也没有老师查课了,我得先去球场占个好位置。不跟你说了,她们都走了。”语罢,便头也不回的匆匆跑远了。
我这才发现教室里除我之外再无女生了。
“这群女生真他妈疯狂,就为一小白脸连课都逃,一群花痴。”
“哥们,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怎么,羡慕嫉妒恨了?”
“滚你丫的。走,下课了,咱也打球去”
铃声响起,余下的人也蜂拥而出,三五成群的笑骂声不断传来,我才发现,嫉妒愤恨并不是女生的专利。
“苏衍,走时别忘锁门。”
随着人们一个个的离开,教室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只余我还在与那道写不出的化学方程式纠缠不清。
蓦地,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从后面伸了出来,优雅翻飞间一个式子跃然纸上。即便只是几个简单的字母,仍能透过有力的笔锋看出幻化成字后的清秀刚劲。
回首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极度唯美的画面。少年颀长的身子微倾,背后打进的是火红的夕阳,夕阳的余晖大片大片洒落在少年的身上,火红而绚丽。在一片殷红的映衬中,少年的短发慵懒如猫儿般安静的贴趴着,眼晴亮如星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却又略带讥讽的微笑,自然而又惊艳。
我的心突兀的就完全的柔软了下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心跳是一阵窒息般的加速,双颊仿佛燃烧了起来,一阵阵温热的气息拂过脸庞刮过耳际直抵心灵最深处。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大片烟花同时绽放时惊心动魄的美丽场景,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怦响。
是什么绽开了?
不待我多想,耳边便传来一个似嘲似讽却又优雅好听的声音:“苏衍,原来你这么笨啊。”
这一刻,我傻傻的忽略了他的嘲讽,只呆呆的看着他,深深的勾勒着他,然后恍然了女生们为他痴迷的原因。
俊秀出众的外形,深刻整洁的五官,优雅慵懒的语调,洒脱不羁的性格。
他的确有让人追逐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