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颗一颗无声的往下落,拓跋君叙对面站着的南诏巫医云烛额前璎珞晃动,细长的眉眼带着漠然。
眼尾轻轻一挑,视线扫过我,却又无视我,对拓跋君叙道:“天下至毒,你差不多都试遍了,眼前的五婉,是五毒混合,喝下去,有性命之忧,如此你还要试吗?”
拓跋君叙修长的手指,摩擦在药碗边缘,声音平和,却带着我胆寒心惊的视死如归:“要试的,她比朕的命重要!”
云烛额前的璎珞缀着一颗黑色宝石,在她略微糊涂晃动之下,那颗宝石仿佛像她的第三只眼,荡人心魂。
云烛沉吟片刻:“北魏皇后娘娘的确有天人之姿,西晋皇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教他医术的师傅,是我南诏已故的叛徒,巫师云浮!”
“云浮桀骜不驯狂傲,眼中没有任何规矩,世间的万物,在他的手中都可以变成杀人的毒药利器。他制出来的毒药,就像台阶,层层叠加,环环相扣,毒性套着毒性,在他被逐出南诏之时,至少没有人医术可以达到他那样的登峰造极!”
我努力的回想在东晋的皇宫里,容与接触什么人,似乎没有,似乎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懂得医术,已经懂得如何悄无声息的下毒,让人死得无声无息。
拓跋君叙微微的一叹:“无论他师从何方,万物终究相生相克,有毒药就有解药,朕可以一样一样慢慢试!麻烦云烛姑娘了!”
云烛的美带着冷艳,她的美是生动的,不像我,美得寡淡,紧抿着嘴唇,便像一个毫无生气木头美人。
云烛见拓跋君叙端起黑色药汁,就要往嘴边送,伸手遮挡了一下,手背触在拓跋君叙嘴唇上。
拓跋君叙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倾,错开她的手,云烛眼中极快如流星般闪烁一抹不知名的情愫,声量比起刚刚的冷漠,转变温和:“皇后娘娘不知你如此做,若是你的身体垮了,皇后娘娘得知,她会不会伤心?”
云烛就在拓跋君叙对面,就算她想无视我,我站在拓跋君叙身后她也无视不了,她这样的问话,是故意问给我听的。
想要我知道,一国之君为我豁出性命,我是怎样的,会不会为他豁出性命去。
拓跋君叙头微微上抬了一下,云烛飞快的把手背于后面,淡漠的眼神盯着拓跋君叙,如执意等待他的回答一般。
拓跋君叙勾起淡淡的笑意:“与她伤心无关,她值得朕这样做,只要值得,就够了!”
云烛眼中闪过一抹深沉莫测:“北魏皇上,少年成名,许多人都说您活在武安君的光辉之下,其实不然,您是真的比他更加适合帝王!”
拓跋君叙笑意敛去,“云烛姑娘今日的话格外多,想要知道什么,不用拐弯抹角,朕请你来,就把你当成贵客!”
云烛身体上刹之间有细微的颤栗,眼睛往旁边一瞥,不再直视拓跋君叙双眸,有些欲盖弥彰道:“我并不想知道什么,皇上既然执意,那就请吧!”
装满黑色药汁的药碗,散发浓重刺鼻的药味,拓跋君叙微微额首,把药碗重新递到嘴边,昂头就是一口把一碗药汁全部饮尽。
手往旁边的大桶一放,手中的药碗落在大桶,发出剧烈的破碎声响,许是太过苦涩,他低低的咳了两声。
云烛忙不迭的抓过他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面色沉静如水,我脚下无声,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眼泪没有停过,直到真正的靠在他的身后,伸手越过他的身体,端起他面前的药。
拓跋君叙手猛然一甩,转过身子来。
我后退一步,拼命的想把眼泪憋进去,双眼酸楚的让我的眼泪拼命的横流,而是怎么也憋不进去。
他看见我瞳孔猛然一缩,随即泛着金色瞳孔的眸光染上淡淡的宠溺,轻声恐吓着我一般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是不是梦回调皮,带你来玩的?”
他的轻描淡写,让我心中大恼,小声啜泣的问道:“拓跋君叙,你怎么这样呢?”
“拓跋君叙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看看你的脸色,苍白如纸,你怎么还能试药呢?”
我的话语让云烛变得大惊,失声道:“皇上,你身体有伤,为何不告知于我?”
拓跋君叙清冷的回着云烛,“小伤无伤大雅,云烛姑娘不必在意,只需调配好药,朕试药就好!”
云烛转瞬之间抄起桌子上的药瓶,绕过桌子,来到拓跋君叙面前,把我挤到她的身后:“我每日在这里研制药,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但你受伤……受伤撒上金疮药,有的时候,也与毒药相冲!”
“甚至你喝下的毒药,身体若有伤口的话,极有可能引起伤口的溃烂,以及伤口的严重难以好的结果!”
拓跋君叙眉目清冷凌厉:“云烛姑娘,你只需配药,无需问其他,这是朕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你可以继续配药,朕自己身体如何,朕心里有数,无需云烛姑娘过分担忧!”
“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自己……”
云烛还没有说完,就被拓跋君叙打断道:“云烛姑娘,小声一些,朕的皇后胆小,声音大了容易惊着!”
云烛所有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再也发不出来。
拓跋君叙越过她,对我伸手眸子里的颜色沉了些许,“把手中的药给我!”
“我都不知道,你给我找了大夫!”我没有把手中的药给他,紧紧的端着碗,问他:“更加不知道,这个大夫已经来了一个月了,还不知道这个大夫什么时候给我诊的脉!”
“拓跋君叙,我需要你爱我,一心一意待我,但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赔上性命,你是一国之君,你有万里江山,孩子我已经不能给你生了,你在为我搭上性命,我……不如自己先去死!”
我的话语,让他的脸沉了下来,“在胡说什么?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一丁点事情?乖,不要胡闹,把药给朕!”
端着药后退,眸色变得凉薄起来,泣不成声道:“一直以来,我都想说,我死在你的前面,你把我妥善安葬,我是幸福的!”
“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是一个为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你让我有了软肋,你变成我最割舍不下的人。现在的我,便成了你的拖累,变成了你割舍不掉的拖累!”
“拓跋君叙,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就让我在你身边,一日一日的过,每一日都是天荒地老,我不怕的!”
我可以跟他过的每一天,都当成天荒地老来过,我可以把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我能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拓跋君叙沉下来的脸,突然间笑了,极轻的笑意,俊逸无双的脸生动起来:“朕知道你不怕,是朕在害怕,害怕朕自己长命百岁,坐在皇位上寂寥!”
“阿暖,把药给朕,听话啊,朕身体很好,云烛姑娘说有法子可以医治你,同时南诏出来的人,同一脉的医术,总是能找出漏洞,你不必过于担心!”
我张着嘴深深的喘息着,眼泪落在口中,酸涩的味道蔓延在口中,直到心中,心口恍若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痛得让我窒息。
“拓跋君叙我这么多年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把你给毁了,拖累了!”
“没有的事情!”拓跋君叙否认着我,哄着我:“我好好的,没有谁毁了谁,更没有谁拖累谁,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阿暖,听话啊,把手中的药给我,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你要相信我,不会舍下你,先走一步的!”
我看着他,嗤笑出口,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拓跋君叙,够了,真的,你本可以媲美秦皇汉武,成为一代明君,开疆辟土,修筑河道,现在……你所有的宏图霸业,都因为我搁浅!”
“咱们不要再纠缠了,咱们别爱了,我……可以舍弃生命,但是我不要你拿命来爱我!”
羡慕起明星稀了,无论他生与死,我都非常艳羡他,对于生死,就算他放不开,他也能坦然面对。
“不可以……”
“可以!”我面无惧色,以迅雷之势把那一碗毒药送到嘴边饮下。
“阿暖!”拓跋君叙动作迅速的把我手中的碗打落,将我锁在他的怀里,淡漠的声音比以往要低,要狠:“我不会让你死,坚决不会,我会让你一辈子陪着我,陪在我的身边……”
苦涩腥臭的药汁,哪怕只喝了一大口,也在我的肚子里翻腾起来,难受让我弓起了腰,铁锈般的血腥味,涌上咽喉。
“拓跋君叙……”
唤了他一声,没有忍住噗一声一口鲜血吐在玄黑的龙袍上,把他的龙袍颜色染深了。
全身上下使不出来丝毫力气,在他的怀里慢慢的下移,云烛迅速的闪过来,执起我的手,眉头紧皱:“皇后身体本就虚,中了不少毒,现在又喝下五毒之一,更加严重!”
拓跋君叙没有让我落在地上,接住了,我抱在怀里:“去找西晋皇上,让他进宫!”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一方天地,我在他怀中恍若精神涣散,看着他满目着急,哀哀的笑了起来:“拓跋君叙,能死在你怀里,我此生无怨!”
拓跋君叙头深深的看着我,冷长的凤眸微红:“你休想,朕会让你好好的活着,不惜任何代价!”
对他真是又爱又恨又疼,这种感觉交织吞噬着我的心,让我如牢笼里面的兽,无法挣脱,只得痛苦哀声:“拓跋君叙啊,你不懂,你怎么能不懂呢?”
拓跋君叙微红的凤眸之中,闪烁着细碎的水光:“不是朕不懂,是你不懂,阿暖,是一个笨姑娘,什么都不懂得笨姑娘!”
手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来,无数次问自己,何德何能,怎么让他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了。
“阿暖……”
炎热的夏日,艳阳的天,我的脸颊上,落了一滴雨滴,凉凉的,落在我的脸上,砸在我的心中。
在我的心中砸出一个巨大血淋淋的窟窿,窟窿不断往外冒血,血淋淋的我怎么也堵不住……
“拓跋君叙,我心悦你!”眼睛不断的往外渗出眼泪,嘴中喃喃的诉说着对他的爱,如他一样最深沉的爱。
迷迷糊糊,再也睁不开眼睛看他,只听见容与气急败坏的低吼:“你知道她的身体如何,怎可让她喝下如此凶险之药?”
拓跋君叙比起他的气急败坏,声音多了温和:“这与你无关,若是你没有对她下毒,她何须遭这份罪?”
容与吼声没有停歇:“拓跋君叙,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她心中只有我,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深爱着我,有爱才有恨,让她跟我走,我保她百岁无忧!”
“不可能!”拓跋君叙清冷的声音带着涩然:“她不惧死亡,她不愿意跟你走,她也不想跟你走!”
“她的心里只有我!”容与咬牙切齿:“月见让她入夜就梦见我,拓跋君叙,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就因为只有我掌握解药,你才没有对我动手!”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是隐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人,最深处最初爱的那一个人!”
“给她治疗!”拓跋君叙冷淡的言道:“现在就把她身上的毒要解掉,朕命令你!”
容与耻笑一声:“你拿什么来命令我?你就不怕她的解药吃了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拓跋君叙声音沉默片刻:“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不是我不敢赌,是你不敢赌西晋的皇上!”
“好一句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你既然敢赌,我又有什么不敢赌?”容与凶狠的接下他的话:“那就让她吃下解药,赌她这一场记得谁,爱上谁!”
他们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可我就是醒不过来,犹如被困在梦境一样,对周遭的一切可以听见,就是发不出声响。
我很想对拓跋君叙说,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赌,一丁点都不需要,我爱的不是他,我在内心恐惧,但我不爱他。
下颚轻轻的被人掐住,有什么东西滑到我的嘴里,紧接着,温热的唇瓣,在我的唇瓣上轻磨,渡过水,滑到我嘴里面的东西,被我吞下肚子。
温热的唇瓣离开了我的唇,我的脑子里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忘记拓跋君叙,不要忘记他,我最喜欢的人是他,不是容与!
本来还清明的意识,现在全部模糊不清,脑子里仿佛有重要东西慢慢的剥离,脑子里,目及所及之处,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
我在白雪中奔跑,拼命的找出口,每奔走一条路,脚印便被覆盖,回眸找不到来时的路。
张嘴大声嘶叫,像被人扼住喉咙,一声都叫不出来,最终跌倒在白雪之中,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浑身结了一层冰。
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周围轰一声,就像烟火炸开,就像闷了许久的火,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冰冷离自己渐渐远去,身体变得炙热,恍若被人置身于火光之中,翻来覆去的煎烤,难受的想撕掉自己的衣裳,重新再回归那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
汗水往下流,热的发不出任何声响,以为自己要被烤成干的时候,当头一盆冷水泼过,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入眼是飘荡的白纱,几声鸟叫之中混合着清淡的花香,用鼻子使劲的嗅去,这种花香之中似还带着淡淡的苦涩味。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苍白无力不含一丝血丝,慢慢的把手移到脸上,冰冷的脸被温热的手指抚摸,我瞬间把手放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习惯,手这么热。
起身发现我置身于花海凉亭之中,花海里的花,要么凋零,要么还没有盛开,但是有淡淡的香味。
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人名,愣是没有叫出来。
一步一步地走进花海之中,摘下一朵凋零的黄色小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空气中弥漫淡淡的香味,似乎不是这个花的味道。
低头一看自己的裙装,粉色稚嫩的颜色,一阵风刮来,背后的青丝荡起,随手一压,我的头发是散落的,没有任何捆绑。
心里没由来一慌,手中黄色的小花被我攥在手心中,尸骨无存。
“姑娘,您醒了?”沉静的女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眼中被慌乱灌溉,声音变的迟疑:“你是何人?我为何在此?”
年轻的女子含笑对我屈膝行礼:“奴婢慕凉参见姑娘,姑娘万福金安!”
“慕凉?”我重复咀嚼她的话,偏头看了她半天:“不,你不是慕凉,慕凉不是你这样!”
自我名唤慕凉的女子也不恼,依然对我恭敬:“姑娘睡的时间有些久,忘记奴婢也是有可能,奴婢的确是慕凉,伺候姑娘五年了!”
伺候我五年,在她身上找不出丝毫熟悉的感觉,与生俱来的警惕萦上心头,“这是何地?我叫什么,为何我会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花草为什么全部凋零,还有花香?”
一连串的询问,让慕凉轻笑出口:“这里是西晋,姑娘所在的地方是西晋月见宫的小花园。姑娘为何会在这里,因为姑娘和我们西晋皇上自小青梅竹马,近日,皇上才把姑娘找到!”
“皇上深爱的姑娘,找到姑娘就把姑娘接见了月见宫,至于这里的花草为什么凋零,那是因为这是月见草,一种白日凋零,夜晚盛开的花草,只有月亮才能看见的花!”
“姑娘想要看花,等到傍晚时分,整个小花园就会盛开月见草,很是美丽!”
西晋的皇宫!
月见宫,月见草,一种只盛开给月亮看的花,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月见……月见似乎还有别的一层含义。
我和她保持警惕的距离,手指着自己道:“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慕凉眼睛微亮,不急不缓道:“姑娘,您怎么连自己名字都忘了?您叫归晚,归来向晚,归晚。思何限的归晚!”
“您和皇上自小在东晋一起长大,皇上建国初期,与您走散,中间分开了五年,皇上每日思念您,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人力,才把您找到!”
就拍了拍脑子,按眼中浮现一丝痛苦:“为何,你口中所说,我没有丝毫的印象?你在骗我?”
慕凉笑容得体缓慢摇头:“奴婢哪里敢骗姑娘,东晋大乱姑娘过了五年的颠沛流离生活,皇上找到姑娘的时候,姑娘正被坏人所扰,一不小心撞了脑子,让姑娘短暂性的,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不过不要紧的,太医已经说过,只要姑娘好生休息,心情放宽松,然而然就会想起许多曾经的事情,奴婢现在扶姑娘去洗漱,换一件衣裳,见皇上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你让他来见我,我不相信你口中所说,我要看看他,一个与我一起长大的男子,我是不是带着熟悉感?”
慕凉伸出来的手,随即放下,眼中华光流过,“那姑娘先去凉亭里休息,奴婢去请皇上,姑娘有什么事情,大声的叫一声,自然而然有其他人来伺候娘娘!”
我微微额首,见她转身就走,便叫道:“你说你跟了我五年,为何你给我的感觉,像是跟了你家皇上五年,而非是我?”
慕凉身形一僵,转身回眸,笑容挂在嘴角:“姑娘,您忘了,奴婢说,您和皇上分开了五年,奴婢是在这五年之前照顾过您五年,而非在这分开的五年奴婢在照顾您!”
“故而姑娘见奴婢没有熟悉感是很正常的,毕竟奴婢和姑娘也分开了五年,五年物是人非,可以改变任何东西,姑娘您说呢!”
不是在和西晋皇上分开的五年她伺候我五年,是在这五年之前她伺候过我,然而在这分开的五年,我与他们走散,他一直在伺候着西晋皇上。
“那西晋的皇上叫什么?”
我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似乎最基本的常识,我都忘记了,我对周遭的一切,恍若就如梦中的白雪,看不到任何污垢,
慕凉一怔,似也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试探:“姑娘不知西晋皇上叫什么,是不是对于其他国,都忘记了?”
“其他国?”我一脸懵懂:“周边还有很多国家吗?那你与我说道说道,周边和西晋国力相等的还有什么国?叫什么名!”
慕凉神色一敛,沉声道:“姑娘还请稍等片刻,奴婢去请皇上,这些事情让皇上给您解释比较好,奴婢先行告退!”
她说完行了一个礼,飞快的离开,仿佛稍作停留,我就能逮到她喋喋不休一样。
把手中揉碎了的月见草的花朵,给丢在地上,随着慕凉离开的方向走去,走出花园,绕过长长的走廊,看见了慕凉口中所说的月见宫。
一个种满花草,带着江南韵味,有着小桥流水的宫殿,潺潺的流水显得整个宫殿极其奢华。
似乎脑子里,没有哪个宫殿,院子里有假山流水,大的花园里似乎有假山流水……
摸到门口,打开宫殿院门,脚还没有跨出去,就被人拦了下来,八个禁卫军,笔直的站着,说话客气恭敬:“姑娘,您初来乍到,等皇上来了,您再出去!”
这么大的阵仗,心中本应害怕才是,可我没有一丝害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们:“没有你们皇上的允许我是出不去,你的意思我是被软禁起来了?”
说话的禁卫军闪过一丝惶恐:“姑娘请恕罪,是皇上下达的命令,请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皇上什么时候下达的命令?”一个脆生生带着娇气的女声接下禁卫军的话,道:“不要拿皇上的话语,来这里狐假虎威!”
禁卫军忙不迭的转身:“参见华夫人,华夫人吉祥!”
“免礼!”被称为华夫人的女人,满头珠翠,衣着艳丽,脸清秀,算得上是一个清秀佳人,但是衣着太过艳丽,有一种她的脸撑不起她的衣服的感觉。
再有满头珠翠,给人一种恶俗,似故意把好东西全部戴在头上,来证明自己过的特别好一样。
“谢华夫人!”禁卫军道谢。
被称为华夫人的女人,瞬间要越过禁卫军,来抓我的手,“归晚,我的好姐妹,我是华灼儿你还记得我吗?”
我本能的向后退,不让她触碰我,禁卫军反应极快,格挡了她的手,略带歉意的说道:“华夫人,皇上说,月见宫的姑娘,任何人都不可触碰,尤其是华夫人您!”
“啪!”华灼儿闻言瞬间恼羞成怒,随手甩了一巴掌禁卫军,厉声道:“本夫人是皇上御封的华夫人,整个后宫都是本宫在打理,本宫过来见见自己曾经的姐妹,你这下三滥的东西,胆敢阻拦?不怕本宫摘了你的脑袋?”
禁卫军固执,顶着一张被打的脸:“皇上圣旨,微臣不敢不从,请夫人见谅,请过皇上圣旨再进月见宫!”
华灼儿弯弯的眉眼,瞪大,“好啊,你们阻拦于本宫,本宫今日非进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