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细柔的声音传来,显是听见了我的喃喃声,知道我已经听见了,只是做奴才的规矩,她不敢擅进罢了。我暗暗地做了个深呼吸,低声说:“进来吧。”那丫鬟这才轻轻地拨开帘子侧着身子进来,接着转首向我望来,我也正好奇地看着她,目光一对……我一愣,真是一副好模样呀,与熏儿有得一比,虽比不上熏儿青春味儿,却比她多了两分妩媚,整个人看起来比花娇,妩媚风流……我皱了皱眉,这样的尤物,花妈妈怎么舍得让她做丫鬟呢…… 这丫头见我盯着她看,脸却红了起来,低着头,两手攥紧了衣襟儿揉搓,“姑娘,您……” 我一顿,也觉得这样看人不太好,就微笑着说:“没事儿,你叫什么名儿?” “回姑娘,花妈妈赐名紫陌。” “紫陌?好名字。”闪眼间看见熏儿正呆望着我,眼中有着一点点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更多的却是惊惶与紧张。抿了抿嘴,我将目光直对着熏儿,她一愣,竟不敢再看我,转了眼光去。看着她惊惧、不甘、无奈又有些可怜的样子,我才明白了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定定地瞧了她两眼,她的脸白的已毫无血色,嘴唇有些轻微地颤动,只见她用牙狠狠地咬了一下,血丝隐约可见。我心一颤,“熏儿,紫陌还不清楚我的喜好,以后你要多帮她一些。”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眼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有些艰难地问我:“您……相信我……”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淡然一笑:“我饿了。” “啊,是。我这就去准备。”她抬了头看我,满眼涨得通红,却咬紧了嘴唇没有半滴眼泪,旋即又低下头,深深地给我行了个礼,忙得转身去了。 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紫陌伺候过好几个主子了,这些打诨插科早已驾轻就熟,边走边说些花子阁的物事人非。天儿也热,她说到兴奋处又手舞足蹈的,脸上红扑扑的,细细的汗珠从鼻翼处渗了出来。我笑着撇了撇嘴,可也无意去跟她深聊什么,方才吃饭时我已经问清楚了她的年纪和大概来历。她和熏儿同时进花子阁,比熏儿大三岁,因为父母早逝,很小就给人家做童养媳,小丈夫疾病缠身,整日守着药罐子,和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好不容易熬到要成亲时,小丈夫却突发急症死了,公婆觉得她不吉,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态度一落千丈,她稍有不慎就惹来一阵毒打。后来,老不正经的公公见她长相美好,就逼着她做苟且之事,她不从告知了婆婆,谁知婆婆不但不帮她,还认为她勾引公公,说她是荡妇,找了几个壮汉把她五花大绑抬到花子阁。自己不愿意,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因此没了出头的机会,就是当丫鬟,也是被派去了后院,伺候那些年老色衰的婆子。若不是机缘巧合,认识了还未挂牌的佑仪姑娘,拜了姐妹,佑依成名后把她带到了主院,那她今天也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