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见我神色痴迷,轻笑:“知道陶渊明为什么归田园居了吧?”我点点头,道:“也明白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洛风轻笑,目光也有些痴迷。一时有些忘形,口不择言道:“洛风,我真羡慕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惊觉这话不对时,洛风连呼吸都虚弱起来,他是流浪,不是远游,是迫不得已的。我去拧过头来看,他正定定地望着我,眼里有着我说不出的情绪以及一抹伤痛。我心中也是一痛,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家可归呢。哥哥啊……你现在可好,可找到了你的伊人,却又是否知道家中的变故……我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他一僵,就紧紧地回握住了我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突然,一只野兔窜出稻田,蹦跶几步,直起身子两只前腿高高的抬起,又长又大的耳朵扑楞几下后,竖的直直的一动不动,良久,向山下奔去。野兔消失的地方,各式各样的农家小院星罗密布,四处可见小竹编排的篱笆围着不大的菜园,村口两个放牛的老人,人正聚精会神的对弈,旁边围着几个老少,凝神静气的紧盯着楚河汉界。进村时,对弈的老人散开,一位老人牵着一头大黄牛走出村子,步子悠闲自在,好似根本不是在喂牛吃草,而是在散步,牛是他的宠物。我不禁有些好奇,打量起老人,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眼睛炯炯有神。他见我们对自己好奇,便招呼我们坐下,我们也正好想跟他打听一下西容,便迎了上去。开始老人并不愿意谈西容,每次我们提起他要么避之不谈要么一语带过,最后我们与他讲明了来意,他才敞开言语。这个西容是一个事事追求完美的人,每一次做碗,他都要养足精神并用露水洗手,换上新衣,有如请神般将碗请到佛像前,然后跪在佛前做碗。他做碗手艺极高,经他手里出来的碗,用鬼斧神工形容都不为过,宛如珍珠在沙漠里散发夺目耳光芒,让更多前来挑战着望而生畏。“但是……”老人话锋一转,有些低沉,“他现在已经不做碗了。”“为什么?”我忙问。老人低头长长叹口气,道:“他输了。”我有些错愕:“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老人闻言脸色一僵,嘴角儿硬了一下,转了目光看向他处,半响才道:“不错,没有人能赢得了他,但是他还是输了,输给了自己。”
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