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栾廷玉

院子里,宗昌把刀压在祝彪脖子上。话语冷嗖嗖的道:“你等是哪里的蠢贼?从实招来,不然……”

祝彪只剩半条命了,双手捂着下裆一脸痛苦之色,口里还在吐白沫子,神知似也不清了,哪顾得上回宗昌的话?其实宗昌看出他是头领身份了,故此逼他,再假意要剁了他,好让其它的人说实话救他性命。

果然,给同样押着的栾老二这刻开了口,“好汉刀下留人,小人实招了,我等乃是此去东边独龙岗上祝家庄人,这位只便是庄上三公子祝彪,小人是庄上一个教头,名唤栾廷芳,白日里乍见贵衙内落店,前呼后拥,又携美眷,只当是贪婪富户,故荫劫掠之意。若知是官府衙内,万万不敢冲撞,小人说的都是实言!”

燕青却一步跨了过来,哼声道:“栾廷芳?没听过你这名号,我家衙内倒是闻听过有个好汉叫栾廷玉。”

“啊,好汉,且听小人细禀,栾廷玉却是小人亲哥哥,眼下便在祝家庄上做总教头,衙内识得我兄长?”

“哦,你便是那栾廷玉的弟弟?居然做劫道的营生,还强辩误劫了贪婪富户?你等事前可曾打听过我家衙内是何许人也?如今成了阶下之囚,却这般说话?便是我家员外河北玉麒麟也对衙内恭恭敬敬的,你等这伙蠢贼却敢来劫他?不晓得祝家庄姓祝的长了几颗脑袋?宗哥哥,依我之见,把这个栾廷芳放回去,叫他把祝家庄主事的叫来说话,此等恶行,若不加惩治,地方庶民也安生不得,衙内只修书一封,递到京师,不日剿讨大军必然东来,这伙山野蠢贼便逍遥不了几日了,我亦闻得祝家庄在这一带做黑霸王……”

宗盛道:“小乙兄弟说的不错,衙内素有慈悲心肠,且先禀上细情。这番来此便是要找唤做栾廷玉的好汉,如今看来这栾廷玉也只是个劫道的,只怕成不了大器,日后荐他去禁军做虞候,还不叫人笑话衙内?”

“说的不错,衙内是何等名声?这个栾廷芳还杀不得,只叫他回什么祝家庄叫那栾廷玉来见见再说。”

两个人对答是存心给栾廷芳施加压力,并隐隐透出‘衙内’有不凡来历,由此更叫栾廷芳心惊胆战。

其实燕青与宗盛也只是听这栾廷芳说他是栾廷玉的弟弟才临时这般言说,宗盛也是聪明人,燕青也哄带咋的这么一说,他就听明白了,一则透露些衙内的大来头让栾廷芳知晓,二则便是让他们这些草莽土霸也会生出投效之心,而且衙内此来就是要招三二个好汉的,栾廷玉便是其一,再就是曾头市的史文恭。

“也好,就放这个栾廷芳回去庄子送信,”宗盛瞪着又栾廷芳道:“你这厮听好了,把祝家庄上做主的也便叫来,这个祝彪敢谋我家衙内。其罪当诛,庄上若没人来说话,明日日落时他人头也便落地……”

“啊……小人此番回去便请祝家主人来,还望好汉们先勿惊动了范县公人,容庄子上祝家人先来说话。”

于是,不仅放了这栾廷芳离去,还把一**们带来的庄丁也放了,三十多人,一大半全伤了,一个个搀扶着慌忙离了,栾廷芳也佩服人家的大气,只留下了祝彪和扈三娘,也不晓得扈三娘是不是给那个啥了?

厢房中,娇娇‘胡闹’,还怂恿衙内‘劫’了那蠢贼婆的肉身,衙内是‘羞’于出了浴桶,更做不出当着呼延珏、呼延凤、呼延飞燕她们面劫女肉身的事来,当时扭了一把娇娇肥臀处,“不敢胡来,我观此女不似个败坏德性的恶妇,只怕劫道谋财也必有因,不妨先听听她如何分说,这般赤裸也不象话,先给她着衣!”

“着什么衣?她一个贼婆娘,劫道的事也敢做,还怕露腚出来?只押她跪过来,给衙内回话便是……”

给飞燕提着发髻转过了身子的扈三娘一脸凄楚之色,她真后悔自已为什么要跟着祝彪来做这买卖了。

霸王娇素来是做黑脸恶人的,如今更是这般了。美眸瞪着,“你这贼婆子少做可怜嘴脸,只便我家衙内不劫你,我院子里还立着二十条大汉,你若不如实答衙内问话,一发扔你出去让他们胡乱戳死了也罢!”

扈三娘脸儿都绿了,泪水不断涌出,但真是心里怕了,她口不能言,只得点了点头,这时给飞燕按跪了,一个雪白身子抖颤着,呼吸急促,胸前两陀肉更是叫人受不得,好象一对白生生的栆馍馍,莫说是衙内瞅着眼热心燥,就是娇娇她们四个也不无嫉妒,捋起袖子假做给衙内搓洗的娇娇把手伸进手里去……

“嘴上只说不要,为何这丑东西矗的恁大……”娇娇脸儿几乎贴在衙内脸上,嘴唇更凑在他耳畔做弄他,手也不客气的在水中捏拿‘小衙内’,本来衙内在水中合着腿挟着那物的,这时却给娇娇揪的朝上了。

浴桶里的水清澈无比。这般一弄,却给立在桶侧的呼延珏、凤、飞燕都看了个清楚,一个个羞红了脸。

“珏儿,寻件衫子给她穿上,这般模样我也瞅着难受不是?”衙内指使不动娇娇,只好使唤珏儿了。

呼延珏嗯了一声,转过身把刚剥下来的衣衫给扈三娘裹上了,飞燕也伸手在她下颌处一拧一推,合上了她的牙关,扈三娘对这几个人也心下佩服,一个个武艺超群。自已命不好,却给她们拿来羞辱了一顿。

“你这女子是哪里人氏?姓氏名谁?家住哪里?缘何来劫我?一一细说,不敢隐瞒,我家娘子脾性火燥,真把你丢到院里给众兄弟糟塌了,却不要怪我了,我只路过范县,与你等无仇无怨,如何下得歹手?”

扈三娘听着衙内说话低柔,人又生的俊极,气质也是极好,心忖,此人必也是个人物,再看给他伴浴两个女子,个个殊色,绝不逊于自已,此际轻纱裹着yu体,几同赤裸,如此可见这人也是风流人物……

当下她也不敢隐瞒什么了,把前因后果统统道出来,最后又说,“小女子只便是独龙岗上扈家庄的小姐,只缘与祝家庄三公子订了亲,今夜之事他非要拉我来见识,如今落在衙内手里,杀剐也任了,只莫辱我!”

衙内大讶,真也巧了,初来郓州就给扈三娘一伙劫了,当下细观扈三娘相貌,才看清这‘名女人’果然生的靓美,虽比不上霸王娇、莺美、瑟瑟等,却也与呼延珏、凤、飞燕等不差上下的,这个苦命女人果真是歹命,非是撞见自已,单遇上霸王娇只怕早没命了,当下叹惜一声。如何发落?这话当着娇娇不好说。

“哟……衙内,你叹得什么气?什么祝家庄、扈家庄的,只便是打家劫舍的贼窝便了,今日若我等给他们劫了,只怕我们姐妹早给那帮蠢贼糟塌了,你莫动你那慈悲心肠,依娇娇之见,你不收她为奴,便……”

扈三娘一听急了,她真是怕了这个名唤娇娇的夫人,当下哭道:“只莫糟塌我,三娘愿与衙内做奴!”

“你想的却美,想给我家衙内做奴的女人从东京排到山东登州去,你算什么?居然敢自负你的几分姿色?你既有劫人的心,便自有遭劫的觉悟,哼,杀你剐你也只是我家衙内一句说话,衙内,你定瞧不上她……不若扔去院子里给宗盛、燕青他们……”娇娇一存心吓唬扈三娘,黑脸做到底,只是要把她逼的乖乖为奴。

衙内只以为娇娇是真的把扈三娘当贼婆子来处置了,心下自是不忍,蹙眉道:“且下押下,容后发落。”

……

次日,衙内在院子里提审了那祝彪,这家伙脸色??苍白若死,一个身子仍自抖颤着,宗盛也给他过了伤,只悄悄给说,“……给娇夫人一脚踢的废了,裤裆里那物肿的跟茄子一般,两个蛋也似桃大,只怕命不久矣。”

他们都曾见过娇夫人的杀性,劫马那趟,在她手下哪有半个整人?如今这一记踢只算是最留情的吧。

衙内苦笑了一下,这还是自已警告的结果,随口说了个可‘废’不可杀,她真就一脚把人给废了。

“祝家庄子聚着三二千人马,若动静闹的大了也不好收场,这人不能让他死,你可有法让他活命?”

宗盛蹙了下浓眉,点点头道:“……有是有,只象太监那般阉干净了就好,兴行能保一命的……”

衙内一听剑眉又锁,“你拖他去厢房里,与他商量吧,他愿受阉留命也可,求死也依他,给他个痛快。”

宗盛对衙内这种处置态度极为佩服,当下领命就提了祝成去了,半个时辰后来回禀,“阉了……命也不一定保得住,但活的机会要比没阉之前大的多……”衙内点点头,苦笑道:“那便让他听天由命吧。”

回转了厅里,衙内把这事说与娇娇等女,那扈三娘也侍立在一侧,这些人根本不怕她跑了,她飞也飞不了,娇娇听罢只哼了一声,“衙内也不许我杀人,否则昨夜我便让这堆蠢贼全去见了阎王,何用费事?”

衙内瞪了她一眼,“你这性子再不改,看我如何治你?”娇娇吐了舌头,不敢再言语了,呼延珏、凤偷偷的笑,萧瑟瑟这时道:“弟弟,那祝家庄人,若晓得祝彪成了阉人,只怕不肯干休吧,你意如何?”

娇娇却道:“什么狗屁祝家庄?姐姐莫须忧心,他识得好歹便休我家衙内难做,不识得好歹,我一个人夜里就进庄去,把这一窝贼人杀个干尽,先劫了我们,还敢来论理?只阉了祝彪也是天大情面了,便是剁了他鸟头,也是咎由自取,此处离得的大名府也不远,让小乙带封书信过去,唤来玉麒麟和索超,一发把三庄踏平,也算为民除害了,休想让我家衙内受了屈委,”对她这种脾气,谁也没法子,众女皆望向衙内。

扈三娘听了这话冷汗直冒,感情与自已订了亲的祝彪给人家把鸟都切了?只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衙内落坐后道:“阉了保命,也是祝彪自已选择的,我吩促进过宗盛,姓祝的愿求一死也便成全他!”

扈三娘脸色一阵黯然,虽说与祝彪有媒约没感情,但这刻也有兔死狐悲的戚戚焉,娇娇却瞅到了她的表情,哼声道:“扈三娘,我家衙内留你为奴侍,也是网开一面,错在你们这伙蠢贼,你想着报复,不然……”

“三娘自知理屈,未曾想过其它,只便杀了我与祝彪也是应当,衙内肯饶了三娘,自感念恩情!”

“你晓事最后,订的婚算什么?他鸟都没了,让你家爹爹找祝家人退婚便是,谁会嫁给没鸟的汉子?”

厅上除了衙内,全是女人,娇娇拿鸟说事,几个女人全脸红着,唯独娇娇不当回事,未与衙内有亲蜜行为前她也没忌过这个,莫说此时的她更是耍过大半年鸟的过来人了,连脸红这样的表情也直接省略了。

呼延珏、凤、飞燕也于昨日后半夜知熟了萧瑟瑟与衙内的真实关系,是以对她也是另眼看待了。

这里正自坐着说话,宗昌来到厅门处通禀,“衙内,那祝家庄上来了人,如今只在酒楼前厅待见。”

“领他们来院子里说话吧,只带言事的,其它小啰喽莫让跟来烦我。”衙内当下起了身往外走。

须臾,宗昌就领了一行人入了院子,在燕青等二十人的拱护下,衙内就立在厅前,也不准备请来人坐下谈,姿态自然是很强势的,来的人中有个鲜目的汉子,身高八尺开外,虎目狮面,一双眸光精灿灿的,膀阔腰圆,着一领青袍,背腰处交负着一双大锤,此外还有两个老者、三个青年,再后面就是那栾廷芳了。

他们一共七个人,而这伙人正是祝家庄、扈家庄的主事头脑,在院中站定,一起朝气度非凡的衙内拱手,那负锤汉子年约二十八九,跨步上来道:“小人便是栾廷玉,见过衙内,冲撞之处,还望衙内海涵!”

“你便是栾廷玉?”衙内一楞,水浒传中的栾廷玉不是绰号叫‘铁棒’吗?怎么背着一双大锤?

“正是小人,昨夜敝庄上三公子与内弟廷芳得罪了衙内,今日祝家庄老庄主、扈家庄老庄主及几位少庄主都来了,酒楼外还有数百庄上弟兄,衙内若肯卖庄上薄面,放了三公子与扈小姐,我等愿重金谢后!”

衙内做沉吟状,身后霸王娇却冷哧一声,“栾廷玉,你只便是来吓唬我家衙内的?还说外面有几百个毛贼?真真是可笑,在啸风口面对几千个强贼我家衙内眼皮子也不曾眨过半下,你道我家衙内是吓大的?”

一提啸风口,祝扈两家人皆是一惊,再望向衙内,见他面沉似水,栾廷玉一惊,“可是乐寿安衙内?”

宗盛在右侧沉声道:“你便说对了,站在你等面前的便是河间府乐寿安衙内,你且去召来小毛贼试试!”

栾廷玉脸色变了,祝扈家人的脸色也全变了,安衙内名声太大,闻得他还是皇后外甥,如何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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