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实急忙将碧翠抱下来,可碧翠却一脸的悲戚,直嚷着身子不洁了,更对不起他了,她不要活了,要他再找个好女人等等话,说的季秋实那个心疼,听的他心都要碎了。
他与他爹是挺像的,他娘死的早,他爹再没续弦,可屋里的女人却从来没少过。
而他也一样,十几岁开了荤,只知道好玩,从来没有想到子嗣的问题,却不想在碧翠这里,竟然结了个果。说不兴奋是不可能的,尤其在得知自己不可能再有孩子后,那心情让他无言以对!
可现在,他快要气死了,骑他爹的身上就是一顿胖揍。可他爹满不在乎,还说什么他的妾味道不错,以后可以父子共用,用用用,用你个大头…媲…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要知道,他那妾的肚子里还有个娃呢,随后就听到碧翠大叫,说肚子疼。
急忙叫了大夫,大夫却摇了头,告诉他做好准备,这一胎是保不住了,尤其看着他那是一脸的怜悯加同情的…丫…
唔,上次给季秋实诊断的就是他!
所以见于碧翠这个肚子季秋实是宝贝的紧,却不想被他老子整出了事!
季秋实听了大夫的话,这还了得,不跟他爹急,那他就不是他爹生的,所以后来爷俩就起吵越厉害,越吵越僵,到最后季秋实拿起了匕首,他就想杀了他爹这个老畜生……
没有人想死,没有人在死亡的面前坦然接受,他季平也不例外,不就是上了一个妾吗,儿子至于这样吗,要杀老子,老子今天就先捏死你!
看到雪地上那把季秋实先前扔下的匕首,他滚来滚去,就滚到了跟前,抓在了手里,回身就捅进了季秋实的身体里。
其实季平,他没有想要杀了他儿子,他只是想阻止一下,可他却不知道,那一刀正好捅在了他的肺上。
“少爷,翠姨娘的孩子掉了……啊……”小丫头开门一脸悲凄地才说了一半,看到那满地的血红和躺着的人,吓的啊啊大叫,直接晕死过去!
“啊……我穿死你,我穿死你……”
听到小丫头的话,季秋实像疯了一样,就算被捅了一刀,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有满腔的恨,竟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哪里能放过他老子?
理都没有理自己的胸口,抓着季平死不松手,那剪子像雨点一样,快速的落在了季平的身上,脸上,脖子上,不管是哪里,季秋实是逮到就刺……
“死小子,为了个女人,你还真想杀了你老子不成,好好,既然老子活不了,你就给老子赔葬……”
季平也一样发了狠,手里的匕首一下一下往季秋实身上捅去……
秋秋实好像没有什么疼感,只是机械的抬手落下,抬手落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平再也没有动一下……
“天啊,季爷死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下,那边快要疼晕过去的秋淑情一机灵,站了起来,也忘了脚疼了,却看到季平被季秋实刺的满身窟窿,血流满地,雪被染成了红色……
而季秋实也一样浑身血流不止,两眼空洞……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叫大夫,把嘴给本妃闭紧了,你,你,把季秋实先拖到一边去……你,你,快点将季爷抬回房里,还有你们,全都回到屋子里,没有本妃的吩咐不许出府!”
这是多大的丑事啊,而且她不怕外人知道,反正都签了卖身契了是个奴籍了,又不是良人,死了就死了,她只是怕廖纯萱拿这个说事而以!
唔,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不廖纯萱风风火火的来了!
“妹妹,多大个事,让你从床上跑下来啊?你,你就忘了太医的叮嘱了吗?怎么你那右脚敢着地了?不疼了吗?”
廖纯萱一进来,一脸关心的问了秋淑情。
经廖纯萱这么一提,秋淑情一下子站不住了,疼痛的感觉从脚尖传到头顶!
一瞬间让她冒了一身的虚汗!
可是她若是想还保得住季秋实,那她就要坚持住,一定不能让廖纯萱管了这事去!
“你们这些***才,一个个的傻跪在地上做什么,没看到你们姨娘那脚受了伤吗,还不快抬了你们姨娘回去……妹妹,不管有多大的事,姐姐都会等你脚伤好了,再处理,你看可好?”
秋淑情心道,你会这般好心?
“姐姐,这里太冷了,以您王妃的身份不适合呆在下人房,您还是回去吧,至于季平一事,我会处理好的……”
“哎哟,你还逞什么能啊,瞧你那脸白的,跟个死人差不多了,还强撑着干什么啊?你就不怕,这脚真的废了?让王爷回来看到一个瘸着脚的平妻吗?快走快走……玲琪,还不快扶了你家姨娘回去,不然出了问题本妃拿你是问!叫玲珑进宫找太医……”廖纯萱那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两个女人关系亲如姐妹了。
“我不走……”秋淑情还想死撑,却不想被几个奴才架上轿子,抬跑了!
这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廖纯萱摆了摆手,几个下人退到了远处,而季秋实瘫坐在地上,看着满手的鲜血,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老子被自己杀了,儿子被老子折腾死了,那自己还活着做什么?
木然的抬头,才感觉到身上很痛,低下头,看着身上一个个冒血的窟窿,还有那刺入腹问的匕首,季秋实知道,自己是不成了,因为他已看到死神正向他招手!
“王妃,秋实活了这二十年,好事没做过,太坏的事也没做过,可不是人的事做了一大堆,更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王妃,在奴才临死前,奴才也办一次好事吧。前几天,关于世子妃偷人生孩子又是滑胎的,那事是奴才传的,奴才想,死就死了,也还世子妃一个清白吧……唔……”
也许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这季秋实就像他说的一样,还了苏瑾一个清白,随后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廖纯萱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脸上一脸的悲戚,可是眼睛里却闪过了笑意,秋淑情,咱们的帐慢慢算!
既然想将男人抓回自己的身边,那么,我就不能再留你在府中张狂逍遥!
而碧翠,做为季家的遗孀,那季秋实又没有别的妻房,自然那些贵产就被她得了去,可以说她拥有了一笔不可小虚的财富!
至于那季平的妾室,碧翠说了,她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所以这些姨娘想走,她给钱,不想走她养着了!
其实碧翠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些女人长的都不差,年龄也不大,正好,她想给自己及家人脱了奴籍,那出府后就要有个营生,看着这十来个妾,碧翠眼睛转了转,有了她们,出了府何愁生活不了!
可她毕竟知道的太多了,又岂能说出府就出府!
这夜,碧翠正在收拾行囊,因为明天一早拿了大家的卖身契就可以出府了,后天就过年,她想先找个房子住下。
看到碧荷托着托盘走进来,笑眯眯的迎了过去。
“姐,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虽然咱们不是亲姐妹,可姐有好处能忘了你吗?怎么样,姐的计策不赖吧?来,喝点燕窝,这个可是上等的,刚刚世子让她那几个丫头炖给世子的,可世子又闹了脾气不吃,就分到下面便宜咱们了!”碧荷亲切的笑着,坐到一旁一边说,一边将燕窝盛给碧翠,并且自己也盛了一碗,陪她一起吃。
“嗯,好吃!对了姐,这个你拿着!妹妹可不是那忘恩的人!若不是你的这一计,妹妹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财产,又怎么可能给家人赎了身,若是可以,姐,你也给自己赎身吧……”碧翠吃完了燕窝,将一个红包塞进了碧荷的手里。
这俩姐妹都是王府的家生子,碧荷的父亲与碧翠的老子是亲兄弟,自小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又好,所以当日苏瑾进府,碧翠才会因为前一夜碧荷受了委屈而替她出头的。
可碧翠能给自己家人赎了身却不能给伯父叔叔什么的赎身,所以她才会为了感激碧荷给她出的点子,而送了个特大的红包!
“好,姐姐也不跟你客气,就收下了!不过,你服下的打胎药,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毕竟自己的身子要紧!”
碧荷将荷包往怀里塞去。
“姐,我知道,可我想早一点离开王府这个污秽之地,所以只好出了府再养了……”
碧荷看着她道,“出了府有什么打算?”
“呵呵,我不是还要负责养着那老鬼的十来个妾吗?正好,可以拿她们当个营生了,也不枉我陪了他一夜……”
“你,你想开清楼?”碧荷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的丫头,这丫头的心够狠的啊。
“有何不可的?再说了,我身子也破了,想嫁个好人家是不可能的,不如多赚些银子,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碧翠笑着,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她心里高兴!
“那好吧,你处事要万事小心些,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王府找我,虽然我不在世子妃跟前侍候,但还可以说得上话……”
“嗯,好的,姐,你也回吧,太晚了,也早些休息……”
“那好,我走了,你也早些睡……”碧荷说完,收拾了托盘离开了碧翠的小院。
碧翠坐在椅子上,想着以后大把的银子可以赚,露出了笑容,收拾收拾上床睡了。
而她从此一睡就再也没醒过,那十来个妾同她一样,安稳的睡着了……
从此王府里又多了一条传言,那季家父子舍不得这些貌美的姬妾,所以都带走了……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已没有人去探查了,碧翠的爹娘从庄子里回来,伤心的带着碧翠的骨灰离开了王府已经是年后的事了……
而得到此消息的秋淑情,气的狠狠的捶打着床铺,她在王府的里的手脚,现在,基本都被砍光光了……
廖纯萱,我与你誓不两立!
你给我等着,等你落到我手里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要你好看!
转眼间,新年到了。
年三十的清早,家家户户是忙碌又是开心的。
梁王府也不例外,早早的,陈尤就安排了人,将写好的对子,春联贴了起来,大红的灯笼挂满了王府,待主子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新的气象!
因为是新年,所以一大家子都在一块吃饭,包括那分出去的两房人!
早饭吃过了就要开始准备祭祖事仪!
而此时庄子里的下人也都排队在府边侧门,交一年的收成!
今年是陈尤接待了这些人,公事公办,收好了收成后,拿出均匀的红包分给大家,倒是把各店铺掌柜和庄子上的总管给弄的愣住了。
要知道以往季平当管家的时候,他们不但要交收成还要孝敬着他呢。
因为不孝敬着,来年这掌柜也好总管也罢,就怕移主啊!却不想这新管家,反倒给自己红包?
弄的众人一时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也辛苦了一年,王爷又去了边关,王妃体恤大家,所以分发红包,让大家回去过个好年,都散了吧!”陈尤看着众人,慢慢的开口说道。
“这个,这个陈管家,您,您等等,这个是小的孝敬您的,希望您可以在主子面前给小的美言几句啊……”
有个掌柜的,想了想,怕这是个陷井,遂而拿出个更大的红包,塞进了陈尤的怀里。
陈尤笑了笑,垫了垫红包,唔,挺重!
对于以往季平的所为,他当然知道!
可他陈尤若是与季平是同样的人,也不会一直待在门房!
陈尤拉住了他的手,将这厚重的红包又还了回去,“以后,这些事在我的面前可以剩了。只要你们好好给王府办事,少一些算计,多为王府筹谋,相信你们拿到的比现在还要多,都回吧!”
一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从王府退了出来,才觉得原来这是真实的!
要知道年前战天戬已经下去走了一圈了,所以各处该上缴多少,他心中有数,所以在这一点上,要比当年的永安侯府强很多,至少这些掌柜总管们,即便有些心思,也只敢小小的弄一弄,到时候就算主子们发现了,几句话也就解释过去了。
这边的事忙过了,也到了祭祖的时间了,因为战清城没在府上,所以一族人在战天戬的带领下,开了祀堂,摆供、上香、放鞭、祭拜!
只不过今天多了一项事宜,那便是在祭祖前,苏瑾要先拜祖先,正式的成为战家大族的一员。
其实这事早在苏瑾过门后就应该办了,可那个时候战清城忙着要出征,廖纯萱的心思也没在王府,苏瑾也不积极,倒是战天睿说了,反正过年也是要开祀堂的不如就一起了。
苏瑾拜过了,战天戬再次点燃了三枝香就要行家主之礼带着众族人拜祭祖宗,以求得祖宗的保佑。
“慢着!”
突然传来廖纯萱的声音。
战天戬怔了一下,转头一脸不明的看着她问道:“母妃,怎么了?”
“你父王虽然出征,你代他祭拜无可厚非,可你父王已将家主之位传给了睿儿,虽然睿儿痴了些,可瑾儿不痴,所以这祭祖,应该由他们夫妻来完成!”
廖纯萱看着战天戬,很认真的说道。
这近二十年的时间,战清城并不是每个年都在府中,出征边关,是常有之事,那个时候祭祖,都是战天戬完成的!
可现在战清城必竟将象征家主的玉在战天睿新婚的时候就传给了他,那也就是说,下一任的家主,就是他战天睿!
所以,再由战天戬代替确实不妥!
可廖纯萱这般说出来,却是扫了战天戬的颜面,直接将他的脸踩在了脚下!
一边的苏瑾原是没想那么多的,经廖纯萱这么一提,恍然想起,新婚第二日战清城确是给了她男人一个不大起眼的玉,唔,那时候,一直未吱声的二叔父都说话了。
看来,这家主的身份,很不一般了?
战天戬怎么也没有想到,廖纯萱会这般的直接,虽然此时没有人说什么,但他知道,一个个的都看了他的笑话!
捏着手里的香,双拳的关节渐渐的范白,胸口的气让他忍不住的想直接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可随后还是将香放到了战天睿的手里,“睿儿,是大哥逾越了。”
刚刚战天戬的暴怒,被廖纯萱看在了眼里,心下冷笑,你娘的那点心思明晃晃的写在脸上,而你又怎么可能不怨,不争,我今天就要将这摆在明面上!
苏瑾低头偷偷的撇了下嘴,婆婆啊婆婆啊,要不要这么着急啊,却不想看到了一双同样捏的死紧的双手。
苏瑾愣了下,想转头却又怕太过于突兀,所以生生的忍着,不想却在那捏紧的拳下看到了一双精制的鞋!
因为新年,所有的人都穿着新的衣物鞋子,所以苏瑾还真没认出那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是个男人。
好怪啊,难道此人也不想相公当家主?
于是又转眼看了看别的男人,很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她还没有想完,那边战天睿已经没有客气的接过了香,开始了。
这玩意其实真的很简单,就是对着些牌位拜一拜,再说上几句。
当然,战天睿不会说,可廖纯萱会说,一边教,他一边大声的学,那气势,别说,真的挺不一般!
祭拜之后,众人离开了祀堂,梁王府的直系回了王府,将姨奶奶请了出来,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热热闹闹的玩了起来。
整个院子都很热闹,唯有秋淑情这里显得过于冷清了。
没办法,谁让她的脚受伤在床不能动呢!
可今天的秋淑情却格外的漂亮,
战天戬来与她说了会话,才出去忙别的事。
虽然说他一不是世子二不是家主,可他却是王府的长子!
而梁王又不在府中,有些事也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办的,更不是战天睿那痴儿能办的,所以还得落到他的头上。
抬头望了望天,为什么命运就是这般的不公平?
他战天戬对王府的付出要比战天睿多得多,可好处,却都落在了战天睿的身上,怎么能让他心——平衡!
可每当看到战天睿那张绝色容颜,战天戬的心都颤了又颤。活着,即便是这样坐在轮椅上,也好!
“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走进来的人,秋淑情的惊喜的叫了一下,可随后又有些紧张的向他的身后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