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歌冷幽幽的目光,宛若一双无情的大手,撕碎着她的衣衫,将她剥皮削骨,从里到外的被暴露于空气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连一丝一毫的尊严也没留给她。舒榒駑襻
李碧茹目光躲闪着,一颗心犹如被扔到了油锅里,煎熬的求生不能,求死却又不得。
“不,不,”她不住摇头,身子如筛糠似的乱颤着,眼泪如决堤的海般,喷涌而出,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却又如此的无力。
“你这贱婢。”夏之荷一瞧便知怎么回事,走过来,照着李碧茹本就受伤的脸颊又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怒骂道,“你竟然敢用不肮脏的身子伺候大表哥?你这贱人,你就这么缺男人吗?你害了大表哥,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她越骂越气,一双手疯了般朝李碧茹的脸上身上胡乱的捶打着婷。
“不,奴婢没有,奴婢是干净的,干净的”被打的疼痛让李碧茹脑子更清醒了,她深知,自己一旦承认不洁,只有死路一条,如若否认,那么,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就能将罪责推给李青歌,是她的法子无效,与自己无关。
“干净的?”夏之荷才不信她的鬼话,手下的力道一点也没收敛,直打的李碧茹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李青歌闪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的闹剧英。
高远脸色凝重,看夏之荷狂打着李碧茹,眸中流露出深浓的厌恶,“够了。”
“姨父。”夏之荷累的直喘气,指着只剩半口气的李碧茹,道,“都是这贱婢害的大表哥,荷儿真想打死他,”说着,又难过的哭了出来,“若大表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荷儿也不活了,呜呜呜”
“不,不,老爷”李碧茹这时,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高远的脚边,使劲昂起肿的不成形的脸,哭道,“老爷明鉴,奴婢是干净的,奴婢怎敢以不洁之躯伺候大少爷呢?奴婢没有啊”
“哦?”夏之荷此刻脑子倒转的飞快,她目光凌厉的看向李青歌,又扫了眼李碧茹,冷笑道,“你说你是干净的,那么,就是说李妹妹在撒谎了?她给的那法子根本就没用,故意编造出这样的理由来害你?”
哼,现在还真是一个死局。
无论结果如何,这李碧茹与李青歌,两人之间必有一个会遭殃。
夏之荷开心死了,想不到这两个贱人也会有这样一天。
当然,相比较李碧茹,她更希望李青歌能倒霉,毕竟,李碧茹只是一个奴婢,教训起来容易的多,何况,今天自己给她的教训与比那日她对自己所做的要多的多。
李碧茹冷笑,却牵动了嘴角的裂伤,不由痛哼一声,又道,“奴婢不知,但奴婢是干净的”她已经与高逸庭那个过了,即便是要验证,也无从得手了吧?
“这倒是奇了,你一口咬定自己是干净的,可大表哥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儿?哼。”夏之荷冷冷一哼,目光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转向李青歌,“李妹妹,是不是你的法子真有问题呢?毕竟连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就连姨父都拿不准,你就真的那么肯定?”
高远微眯着眸子,虽然夏之荷问的无礼,可是,不得不说,她同样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毕竟,李青歌太小太年轻,即便从李南风那里继承了些医术,但是,也没有过任何经验呀。
不由得,他开始有些后悔之前做的决定了,太轻信李青歌了。
“罢,此事终究如何,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当然,尽管对李青歌怀疑,可是,望着这张与她相似的脸,他还是狠不下来心来,只道,“你们都退下吧,生死有命,庭儿若命里真有此劫,只怕躲也躲不掉。”
“高伯伯。”听高远话说的沮丧,李青歌不以为然,柔声劝慰道,“事情远没有您说的那么糟糕。我说过,大少爷的毒需要处子之血来解。目前,我们还剩下两日的时间,那么,只需在这两日之内,找到处子之血,为大少爷解毒即可。”
“你还想骗姨父吗?”夏之荷出离愤怒般朝李青歌怒吼了起来,如果她不是李青歌,或者她只是像李碧茹那样的奴婢的话,她一定也会毫不客气的撕了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说?哼,要一个李碧茹来糟蹋高逸庭不够,还要找女人?太过分了。
她现在都怀疑,这李青歌到底有没有一点心的?这高逸庭可是她的未婚夫呀,即便心里不爱,也不能这么麻木冷漠的让别的女人跟他同床吧?
反正,夏之荷觉得自己受不了的快疯了。
高远亦有些迟疑,眼神越发凝重起来,“李姑娘,庭儿的事多谢你了,但是,眼下”他瞧了瞧正用袖子擦着眼角不断流出的血的李碧茹,摇头道,“你的法子,昨夜已经试过了”
李青歌唇角一勾,露出冷笑,“这么说,高伯伯也怀疑我?相信她?”她食指指着李碧茹。
“额”高远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李碧茹,心里想着,没理由怀疑这个奴婢,毕竟谁那么大胆子,敢用脏了的身子伺候主子?
“这个可说不好。”夏之荷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你非说你的法子是对的,可这贱婢又非说她的身子是干净的。怎么办呢?谁能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真与假,一试便知。”李青歌嘲讽的看了眼夏之荷,眸心漾过一丝幽光。
“怎么试?”高远追问。
李碧茹心里亦是咯噔一下,猛然抬头,肿的几乎成一条缝隙的眼睛,死死的绞着李青歌。
她不明白,为何李青歌要如此针对她?从第一次,两人码头相遇,她便如此,这以后,即便在高府相遇,这李青歌看她的眼神,皆是恨不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般的阴狠毒辣。
“李姑娘?”李碧茹喘息着低低道,“你又想对我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屡次要害我?”“害你?”李青歌睁大无辜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害你?昨天是高伯伯请我过来给大少爷瞧病,我说了法子,让去外面买个干净点的姑娘过来,是你毛遂自荐非要给大少爷解毒报恩,我想,当时,不止是我,高伯伯应该也是被你的一片诚心打动,这才允你为大少爷解毒,还许你承诺,将来让大少爷娶你为妾。”
顿了顿,又道,“请问,这些可是你自愿的?我并没有逼你如此做吧?相反还是你跪在高伯伯的跟前求来的。至于,你是否清白之躯,我提出验验,那也是为了你好啊。大少爷究竟为何毒性加重,难道你不想弄个明白?若你本是纯洁之身,又何怕一验?难道,你就不想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李碧茹心慌意乱,嗫嚅问,“那要如何试?”
“哦。”李青歌轻舒一口气,淡淡笑道,“这个倒不难,我们都知道,女子初夜,必会出红,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处子之血。倘若,昨夜真是你的除夜,那么这床单之上,势必会留有痕迹。”
李碧茹一听,感觉脊梁骨走了真魂,身子顿时无力疲软了下来,她双眸瞠的大大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瞬间又掉了下来,直接掉进了冰窟窿里,沉闷冰冷,让人窒息。
她怎么就偏把这个给忘了???
也怪她太过大意,昨儿兴奋过了头,根本没想过这回事,再加上高逸庭是昏迷的,又能知道什么?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还会有人过来查验这种痕迹?
当即,懊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若是多做一步,她也不至于落此境地,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打压李青歌呢。
悔啊,悔啊.
高远见李青歌如此言之凿凿,倒又对她多了几分信任,何况,此时,也没有其他人其他法子了,不如,就听李青歌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几步跨到床头,掀开薄被,将高逸庭的身子翻了翻,想看看被单上的痕迹。
那李碧茹见高远亲自查验,顿时吓的面如死灰,整个人一滩泥般瘫软在地,就像一个死刑犯一般,只等着头顶的大刀快点落下,给自己一个痛快。
然而,那高逸庭身上渐渐分泌出的紫黑色的油脂,竟然像染遍了整个床单,他身下一大片都被染的黑咕隆咚的,根本什么也看不出。
是以,根本无从查到什么处子之血。
也就是说,此招无用。
高远无奈的看了眼李青歌,李青歌一瞧那床单的颜色,亦微微凝眉,没有再说什么。
夏之荷倒是气的嚷了起来,“这都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痕迹可寻?”
感觉到气氛的异样,李碧茹猛然抬头,也瞟见了那床单的颜色,眸子瞬间亮了下,真是天助她呀,这下看他们还要怎么检验?
夏之荷也冷笑着讥讽李青歌,“这下,你还要怎么验?”
“嗯。”李青歌微挑眉梢,淡淡道,“验倒是可以,只是麻烦了一点。”
“你还有什么办法?”夏之荷语气十分不好,也可以说是对李青歌十分不服,哼,都这样了,她还一副淡定若风的样子,让人瞧着就生气。
“你该知道,大表哥已经这样了,再不赶快将他救过来,谁会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李青歌看着高远,沉吟片刻,道,“高伯伯,其实,这个很简单。我说过,处子之血能救大少爷就一定能救。为今之计,可以有两个办法来证明这奴婢是否在撒谎。第一,找一个身子干净的女子,重新与大少爷解毒,倘若毒能解了,那么,就可以证明青歌的话没有错,而她”
她手指着李碧茹,“而她肯定是在撒谎。至于第二个嘛,但凡女子第一次失去清白之身后,身体应该有被撕裂的新痕,高伯伯可以找个婆子过来,仔细一查,便能知晓真相。”
一席话有如带毒的鞭子,又将刚刚爬起来的李碧茹给打进了地狱。
“好。”高远觉得此法可行,便命人找了府内两个年纪大的婆子过来,要带李碧茹进外面的小暖阁内检查。
李碧茹哪里敢去,死命的抱着桌子腿,只哭着,“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
“既是冤枉的,又何怕一验?可见你是在撒谎,哼。”夏之荷不屑的冷哼。
那两个婆子得了高远的令,哪里管李碧茹愿意不愿意,一人从身后拖着李碧茹,一人在前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就那么将她抬了出去。
这边,高远看了眼床上人事不醒的儿子,又命人将府里还未出阁的丫鬟们全部召集过来,如今,再要出去买,还得是处子之身的,这样的不太好找,也太费时间了,所以,他直接想从府里的丫鬟们中间挑一个出来。
“姨父,你真的信她的?”夏之荷又郁闷了,一个李碧茹占了高逸庭还不够,还要再找一个奴婢吗?真是该死。
她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给强行侵占了,心里愤懑的不行。
高远不理她,只看着小厮递过来的关于满府未出阁的丫鬟的花名册,打算等会直接点名,瞧着模样好的,就打算给了高逸庭了。
“姨父。”夏之荷急了,就跟在高远身后。
李青歌好笑,更有一种看好戏的姿态,也奚落道,“表姑娘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大少爷尽快好起来?”
“我当然希望大表哥能快点好起来。”夏之荷气闷的吼道,“但是,你这种下流的方法,也太过分了,刚才那个贱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你还再找一个来祸害大表哥,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想以此来拖延时间,让大表哥毒发身亡,你才开心呢?你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大表哥,你恨不得他死了,你好勾搭其他男人。”
啪——李青歌那一巴掌扇的极重,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子。
高远愣了,有些茫然的从花名册中抬起头来,就见夏之荷半边脸偏在一侧,乌黑的发丝也散了,直接滑落盖住了那半张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夏之荷,以往我敬你为人稳重,年纪也比我大,还称你一声姐姐,可如今,你自己不尊重,也休怪我不客气?”
李青歌紧了紧手,刚才那一下她是使了全力的,自己手心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呢。
不过,好不容易打这女人一次,下手太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你?”夏之荷一阵耳鸣嗡嗡作响,好半晌才模糊听出李青歌的话来,手捂着半边肿胀的脸颊,她愤怒的瞪着李青歌,“你敢打我?”
“你再敢满嘴喷粪,我还打你。”李青歌阴冷的迎上了她充满怒火的眼睛。
“我”她竟然敢用‘喷粪’这样肮脏的字样来形容她?夏之荷快要气疯了,“李贱人,我要杀了你。”既然已经撕破脸,夏之荷也不管不顾了,张开手就要扑打李青歌。
那副蛮横泼辣的样子,显然还是延续刚才暴打李碧茹时嚣张的气焰。
可是,李青歌不是李碧茹。
面对夏之荷疯狂的攻势,李青歌冷然一笑,眸里射出幽冷的寒意,脚下却未动一分,抬手,又朝她另外半张脸狠狠扇去。
啪的一声,与刚才那一声脆响有异曲同工之妙。
夏之荷这才直接被扇趴下了,手捂着发痛的脸颊,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好像无数只蚊虫苍蝇在耳边萦绕似的,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唯有天旋地转间,愣愣的想到,她刚才似乎又被李青歌给打了。
高远总算按捺不住了,气的将手里的花名册往桌子上一摔,却是朝夏之荷呵斥,“荷儿,你够了,你若真的担心你大表哥,那就安分一点,不要打了这个又要欺负那一个。你若不服李姑娘的方案,你倒是想想法子来救你大表哥呢。不要自己不行,还要对别人说三道四。你这个样子,真是让姨父失望。”
李青歌见高远脸都黑了,说话时身子都在打颤,看来气的不轻,于是道,“高伯伯,您别生气,青歌也有不对的地方,青歌刚才太鲁莽了。”
“不怪你。”高远放软了语气,安抚着李青歌,“刚才她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是她不对,太无礼了。”
夏之荷双手撑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又听高远不帮自己,反倒还帮李青歌指责自己的不是,顿时气的几乎七窍流血。
她忍痛起来,眼泪汪汪的委屈道,“姨父,是她先打的我,你反倒说我无礼?”
“你够了。”高远不耐的盯着她,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你再这样胡闹,别怪姨父心狠。”
夏之荷心下一窒,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青歌眼尾微挑,故意朝夏之荷轻轻一瞥,嘲讽意味很是明显,“高伯伯,你别怪表姑娘了,她也是因为担心大少爷,才会脑子昏了,说话也不理智。”
“好孩子,虽然你年纪小,倒比她还懂事些。”高远不由赞道。
把个夏之荷气的头顶心都要窜出火来,但是,刚才高远那‘心狠’二字显然起到了效果,她不甘再妄为,但是,到底心有不甘。
何况,见李青歌如此自信,她也迟疑了,觉得她的法子说不定真有效。
那么,到时候,李青歌可就成了高家的大恩人了,成了高逸庭的大恩人了。
到那时,高逸庭对李青歌怕是不只有爱,还得感恩戴德吧?
那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更没什么地位了。
说不定,有朝一日被他赶出高府,亦是有可能的事。
越想到此,夏之荷心口一阵阵的发凉。
那外间的暖阁内,李碧茹到底是被拖了进来,被两个婆子摁在了床上,死命的扒着衣服。
李碧茹内心一阵屈辱与愤懑,但更多的是恐惧,倘若被查出不是清白之身,名誉毁了不说,她今后的人生可就是彻底毁了,关键的是,她与大少爷之间,就再不可能了。
“嬷嬷,嬷嬷”李碧茹急中生智,忙将腕上的一个镯子给褪了下来,塞到其中一个婆子的手里。
那婆子手上突然一沉,细细一瞧,却是个光泽莹润的碧玉镯子,不由喜上了眉梢,忙碰了碰边上的婆子,朝她使了使眼色。
那婆子见了,也顿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李碧茹瞧她二人神色,当即明白事情有缓,但一颗心还是紧张的碰碰乱跳。
她忙将自己的裤子往上拉了拉,因怕里面的人听见,所以,她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两位嬷嬷,只要你们肯放我一马,我向你们保证,从今以后好好的孝敬你们。这镯子就当是我孝敬你们的,日后,还有其他好处。”
“什么好处?”那婆子一边将手往镯子里塞着,一边问,但她的手太粗,死活带不下,不由气的一摔,“什么破玩意,老娘带不上,要着有什么用?”
李碧茹心下沉沉,忙赔笑道,“嬷嬷,这镯子是好东西,太太赏的,自然不会有假,嬷嬷若嫌不好看,拿出去换钱也是好的。另外,我跟了太太这些日子,也攒了不少的私房银子,两位嬷嬷若能开恩,我自当倾囊相授。”
“哦。多少?”两个嬷嬷立刻眼冒星光。
李碧茹一狠心,就朝多了说,“这镯子之外,我再许二位每人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两个婆子当即睁大了眼睛,三百两银子,她们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钱,这三百两,可够她们挣十好几年的呢。
“你可没说谎?”
“不敢,二位嬷嬷若能网开一面,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敢蒙骗你们?”李碧茹忙朝她二人磕起头来。
那两个嬷嬷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意见。
“好,我们这可是看你可怜,同情你,才对你网开一面,至于这镯子,我们就收下了,但只一枚,你让我们两个人怎么分?”其中一个拿着镯子问李碧茹,一双眼睛却是瞧着她耳际上那带血的耳坠。
李碧茹立刻明白了,忙就要取下耳坠,但是,因刚才被夏之荷毒打,这耳垂也撕破了,所以,取耳环的同时牵扯到伤口,也痛的她不住的吸着凉气,但,最后,她还是强撑着笑意,取下耳环,双手捧着递给这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收下,将镯子与耳环都揣进了怀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倒不错,知道孝顺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吧,待会老爷面前,我们会替你遮掩过去的。”
“多谢嬷嬷。”李碧茹忙磕头叩谢。
“别。”其中一个又道,“许我们每人的那三百两银子,你最好给我们写个契约,不然,到时候,我们救了你,你倒跟我们耍心眼赖账,那我们找谁说理去?”
李碧茹忙道,“我怎么敢?”
“不敢最好,但是,有个契约,我们也不怕你跑,更不怕你赖账不是?”两个婆子算计的冷笑,其实,有契约不仅是要六百两银子那么简单,关键是有了李碧茹的把柄,这以后,想从她那收刮点东西,这小贱人还不得乖乖的听话?
李碧茹心里也想到了这一层,这种事,谁都想风过无痕,最好全部磨平,谁也不想被人天天捉着把柄。
但是,眼下怎么应付里间的那些人要紧,不然,等不到将来被人算计,今天她就得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碧茹也是心一横,“好,但是,这里没有纸笔,要怎么写?”
“这简单。”其中一个默默掀开外衣,自里面的中衣撕下一片衣角,直接递给李碧茹,“没有笔墨,你就用指头蘸蘸身上未干的血迹来写吧,不用多,只写欠我二人每人三百两银子即可。”
李碧茹牙关几乎咬碎,五脏六腑揪着疼,就好像被一群野兽给撕扯的千疮百孔,但她却还是强笑道,“好。”
说着,举起食指,塞进口内,却是用力一咬,咬破了指腹。
那两个婆子倒是一愣。
然而,望着指腹间不断涌出的鲜红的血珠,李碧茹竟忘了疼,内心深处竟有着一股嗜血的快感。
低下头,就着那布片,她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脑海里却是要将李青歌千刀万剐凌迟施虐的情景。
——
里间,被高远那一责骂,夏之荷倒老实了,只敢拿眼睛偶尔瞪瞪李青歌,却不敢还嘴了,只是,两边腮帮子肿胀的厉害,让她难受死了。
不一会儿,有小厮进来说,丫鬟们都在院子里排好了,就等老爷去挑了。
高远刚要出去,夏之荷却本能的叫了声,“姨父。”
“?”高远回首,只脸色铁青,并没说话。
“姨父,您等等。”刚才那一声完全出于本能,但也就那么一刹那之间,她下定了决心,再不让第二个女人来占有高逸庭。
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再有,这些日子,她也想过,曾经的那些美好的凤凰梦,太过虚无缥缈。
夏家不在,她现在比李青歌还差,她完全就是一个寄人篱下之人。
这辈子,若能嫁给高逸庭,凭借着两人过往的感情,说不定,她还能享受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若没了高逸庭,她还能嫁给谁?
爹娘不在,谁给她做主?高远吗?大太太吗?还是高逸庭?
谁都靠不住。
所以,那么片刻间,她果断的做了一个能影响她一身的决定。
李青歌微微讶异,她没想到夏之荷真的能拉下她那公主的性子,用自己去给高逸庭解毒?
夏之荷走到高远身边,眼神带着几分羞怯,“姨父,让荷儿来吧。”她低低的哀求着。
高远震住,“你?你不是”
夏之荷摇头,眸中含泪,“之前,荷儿不答应,是因为荷儿不认为那个法子有效。如今,荷儿想自己来,就是不想再有别的女人去糟蹋大表哥了。”
“”高远心内一片叹息,“但是,你若你真的救了庭儿,姨父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夏之荷只摇头,“不,只要能救的了大表哥,荷儿什么都愿意。”
李青歌听言,不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似乎为了救高逸庭,她也什么都愿意做。
可如今,却是自己冷眼旁观,这李碧茹与夏之荷两人倒是打破了头的往前冲呢。
高远看了眼李青歌,见她没有反对,便对夏之荷道,“好,你与庭儿从小青梅竹马,他对你亦是喜爱非常,若你亲自为她解毒,再好不过了。你放心,等庭儿痊愈,姨父自当为你们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他轻言许诺,却将李青歌忘了个结实。
夏之荷淡淡一笑,内心苦涩与纠结并存。
李青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高远的安排。
夏之荷则是吩咐了丫鬟,端了热水来,亲自与高逸庭擦拭身上的污秽,这一刻,她做的倒真像一个体贴温柔的贤妻。
李青歌在旁冷眼瞧着,倒像是瞧到了前世自己的影子。
只是,不知,这一世,夏之荷做了同样的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拭目以待!
李碧茹随着两个嬷嬷出来,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就好像做了了不起的事一般,望向李青歌的时候,竟带着一股挑衅。
李青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依李碧茹的聪明,怎么会乖乖就范,定然会想尽办法脱身的。
果然,就见那两个嬷嬷对高远说,她们细细查验了,李碧茹系处子之身。
李碧茹深吸了一口气,好似扬眉吐气般,沉沉的说道,“老爷,李姑娘,奴婢是清白的,奴婢干干净净的身子是给了大少爷的,奴婢纵然没救的了大少爷,但是,奴婢好歹也是一个人,奴婢亦受不得被人如此污蔑啊。”
说着,又恢复以往柔弱无依的模样,朝高远一跪,“还请老爷为奴婢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与公道啊。”
如此,高远倒是愣住了,那边的夏之荷也微微的惊住了。
高远看看李青歌,想听听她怎么说。
可李青歌却是看着两个婆子,一双黑漆漆的眸中射出冷冽的目光,直望的那两个婆子腿肚子发软。
“李,李姑娘,奴婢两个说的可都是实话,您为何这么看着我们?”那两个婆子心虚的问。“是吗?都是实话?”李青歌冷笑,“你们敢发誓?”
“发誓?”
“怎么?不敢?”
“我们”那两个婆子对看了一眼,最后道,“李姑娘不信奴婢们的话吗?那好,奴婢就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不。”李青歌对着两人摇头,这种口里说天打雷劈心里却对老天说天打雷劈不到我的小把戏,她很小的时候就玩过了。
“怎么?”
李青歌对着两人,郑重道,“你们要说,若有半句虚言,就罚你们后半生孤苦无依,穷困潦倒而死。”
“.”两人愕然,还有这种誓言的?孤苦无依,穷困潦倒?这算什么?总不比天打雷劈来的吓人。
所以,两个婆子连忙照着李青歌的话重说了一遍。
“好。”李青歌点点头,道,“两个嬷嬷,可要牢记你们刚才的誓言,老天可在看着呢。”
莫名的,那两个婆子心下一抖,却不知为何要害怕。
“那”两个婆子忙对高远说,“老爷,若没有其他的事,奴婢们先告退了。”
高远叹着点头,“下去吧。”
两个婆子忙转身要走,想离开李青歌那如鬼魅般的眼神。
却还没迈步,就听李青歌清冷的声音传来,“慢着。”
“怎么?”两个婆子心口陡然跳了一下。
李青歌走到两人跟前,“你二位是不是多带了什么东西?”
“什么?”两个婆子一怔,那边上的李碧茹听言,却是面如菜色。
然而,不等两个婆子解释,李青歌直接吩咐外面候着的两个丫鬟,“来人,将她二人好好搜搜,看看身上是不是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碧茹耳上的一对耳环却是不见了。
那两个婆子听了,更是吓的面如死灰,忙朝后退了几步,避开要上前搜身的丫鬟,忙道,“哎呦,李姑娘,你这话可从何说的,奴婢两个好好的,怎么会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是啊,李姑娘,别开玩笑,奴婢那边还有活等着呢。”
这两人不说还好,如此一说,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让高远也顿时瞧出了几分蹊跷。
“放肆,你瞧我像是玩笑的样子吗?”李青歌威严的朝那两个婆子瞪去,一挥手,对两个丫鬟道,“给我搜,仔细的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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