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惜玉十指豆蔻狠狠掐进掌心,屈辱与不甘肆意的凌虐着她的心。殢殩獍晓
她堂堂一国公主,清誉就要这样白白毁掉了不成?
真是可恶,若被她逮到是谁造谣的,定然要拔了她的舌头,将她碎尸万段。
“公主,查到了。”就在赫连惜玉气的又想杀人的时候,一个高个宫女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几分宣纸。
“谁干的?”赫连惜玉腾的站起身,目光凌厉的朝那宫女扫去缡。
“公主请看。”那宫女走近,将手中宣纸展开玉赫连惜玉看。
赫连惜玉定睛一瞧,差点没当场气背过气去。
原来,有人将她遇袭的事编成了一首打油诗,甚至还恶意中伤于她裉。
说她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说她草菅人命还风流成性,说她手段毒辣嗜好偷情.......男女通吃,最爱露水偷食......但凡有点姿色的男人女人遭她荼毒者多矣!!!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狗屁的东西?谁写的?完全是污蔑......她什么时候草菅人命了?都是那些人该死好不好?还有,她风流成性男女通吃,被她荼毒的人很多狠多......她......她活了十三年,除了父皇以外,见到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些太监和宫女了,难道,她会荼毒他们?
已经被气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赫连惜玉抓起那纸,刷拉拉的就撕了个粉碎。
“公主,这还有。”那宫女又将其他几分一模一样的展开给赫连惜玉看,“这些都是奴婢亲自搜来的,还不止这些呢,据奴婢查得,这首打油诗已经传遍后宫,几乎人手一份,就不知道皇上那儿......”
“什么?”赫连惜玉整个的气的头晕目眩,“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不但造她的谣,还将此事弄的人尽皆知,甚至连父皇那边也不放过。
到底是谁?如此害她?!
——
昨夜的小雨只下了一点,并未真正的下下来,但是,空气却因此清新湿润了许多。
李青歌有早起的习惯,无论是在荷香苑还是在永福宫,都是如此。
大清早的,天麻麻亮,醉儿等人都还未起,她便已经自己起来,打了水,自己梳洗,一番收拾后,拿了水壶到院子里给花草浇水。
在这里,她延续了在荷香苑的习惯,收拾好自己之后,便会到院子里去伺候那些花草。
这些活,她从不假手于人,到了永福宫后,开始,那些宫女还要帮着,但几次下来,见李青歌做的很好,且丝毫不用她们插手时,她们也就放了心,各自再忙别的。
院子里,有几个宫女在打扫,见到李青歌出来,纷纷对她行礼。
李青歌微微摆手,示意免礼,便神清气爽的走到花圃间。
近来天气太干燥,昨夜的那点小雨对这些娇贵的花草来说,并没多大用处。
她细心的为每一株小花小草洒着水,瞧着那晶莹的水缓缓渗进泥土,李青歌心里很愉悦,这种时候,她往往能感觉到一种旺盛的生命力,自那泥土里悄悄生长蔓延,瞧,这株扶桑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呢。
“李姑娘,李姑娘......”就在她唇角扬起,欣慰的看着这株长势甚好的扶桑时,一个小宫女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李姑娘,您快瞧......”
“这是什么?”李青歌放下水壶,疑惑的接过她手里递来的东西,放眼一看,顿觉心惊。
这是一首打油诗,一首攻击赫连惜玉的打油诗,几乎将昨晚她遇袭后衣衫不整的事添油加醋的全部道了出来,更甚至,恶意中伤的意思很明显。
李青歌并未看完,就心惊的望着那小宫女,“你从哪得来的?”
“奴婢才擦窗户,在窗缝里发现的。”那小宫女失色的忙解释。
“李姑娘。”这时,另一个扫院子的宫女,也忙过来,递给李青歌的确是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东西。
李青歌顿觉......不好!
“你这是.......”
“奴婢在那石凳上发现的。”那宫女连忙手指着院落一角。
李青歌眉心皱紧,这是怎么回事?永福宫里为何会出现攻击赫连惜玉的打油诗?
是有人想针对赫连惜玉还是想嫁祸她李青歌?
“你们快去找找,看哪里还有,一并送来我这里。”李青歌来不及多想,连忙吩咐宫女。
“是。”那两个宫女也知事态严重,连忙和其他几个各个角落里到处搜查。
李青歌站在扶桑树前,重新查看了那份打油诗,这首诗里虽然一半属于捏造,但也有一半倒真的道出了赫连惜玉的本性......证明此人对赫连惜玉十分熟悉。
而且,这种宣纸价值不菲,能用的起的怕是也不多。
“李姑娘——”之前那个小宫女跑了过来,喘吁吁的道,“奴婢们都搜查过了,再没有了,不过,才小倩去御膳房那边......听说他们也有人收到了呢,还不止如此,除了咱们永福宫外,其他各宫,上上下下似乎都收到了。”
“哦?”如此便可排除嫁祸自己的嫌疑,但只为针对赫连惜玉???
究竟是谁,消息如此灵通,行动又如此神速?一夜之间将这种谣言传遍了整个后宫?她本只是想给赫连惜玉一个教训,但那件事做了之后,后面的她并没有过问,一切单凭那赫连惜玉的造化,所以,她也很奇怪,这类谣言,能够一夜之间传遍,甚至达到后宫人手一份,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而且,还恰恰在她对赫连惜玉做了那件事之后,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
自然,除了奇怪之外,还有着担心,李青歌觉得,既然那人知道赫连惜玉昏迷樱桃林衣衫不整的事情,说不定也知道是她害的赫连惜玉,更有可能,那人在暗处看到了一切。
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让李青歌手心冒了一层的冷汗。
再联系到自己迷迷糊糊地进了宫,原来是被赫连云初设计。
赫连云初????
李青歌心下一惊,脑子里如过电般突然闪过这个名字还有那一张看似懵懂无知却阴险狡诈的脸。
心中,陡然划过什么......
之前,她觉得,赫连惜玉借林贵妃的名义,骗自己入宫,然后又遭遇赫连惜玉,目的是想造成赫连筠与林贵妃不和,再来赫连筠因为赫连惜玉而触怒当今皇上,再者,更是除掉了她李青歌。
可谓是一箭三雕!
可眼下,她似乎错估了。
“丫头。”还没等李青歌将那纷杂的思绪理清,耳边突然响起了高逸轩的声音。
李青歌循声望去,就见高逸轩一袭玉质锦缎长袍,长身玉立,踏着清风,自不远处翩然行来。
她定定的看着他,看着那张面具下带笑的眼睛......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青歌将那两张宣纸藏进了袖内。
“藏什么呢?怕我瞧见?”高逸轩却将她这个小动作尽收眼底,走来就朝她袖子里瞧着。
“没什么。”李青歌一手背后,凝眉望他,“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想你了。”高逸轩脱口而出,一手轻轻的抚在边上的扶桑花上,那花瓣娇艳如血......氤氲如最上等的朱砂,“不错,这花你养的?”
李青歌本欲嗔怪他犯规了,但见他后面的话,也就作罢,只道,“不是,我才来几日,不过闲着给浇浇水而已。”
“哦,这是什么花?红的可真好看。”高逸轩说着,竟稍稍弯腰,轻轻的嗅了起来,“味道......倒是怪怪的。”
李青歌此刻满腹心事,没有闲情与他闲聊,便直截了当的问,“你要是赏花,御花园里多的是。”
“呵。”高逸轩直起身子,朝她轻轻一眨眼,薄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来,“那么,你愿意陪我一起赏花吗?”那笑容说不出的真诚,就连那微微露出的洁白牙齿,也似乎透着一种温暖的色泽。
但是,他说的真不是时候,“抱歉,我没空......”
“哦。”高逸轩似乎料到了这个答案,倒也没强求,只从袖笼内突然掏出一张纸来。
李青歌一瞧,顿时有种发懵的感觉,他竟然也收到了。
“你刚才藏起来的是不是这个?”高逸轩将宣纸展开,直接递给了李青歌。
李青歌未接,但瞟了眼那开头的两个字,就已经猜到了内容,“你怎么有这个?”
“哦,驿站里的下人给的。”高逸轩耸耸眉,“此事,你怎么看?我听说,你跟那惜玉公主有过节?昨天,我走之后,她为难你了?”
李青歌被他的眼神,盯的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可是,她却不肯退缩,反迎上了他审视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惜玉公主遇袭这件事是我做的,你会怎样?”
“哦?真的是你。”那漂亮的眼睛里陡然亮起惊喜的光芒,高逸轩竟然兴奋起来,伸手宠溺般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真不亏是我的女人,不错,没给我丢脸。”
“你——”李青歌面红耳赤,打开他的手,没好气的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警告你,才一早上,你已经犯规两次,你再这样的话,我就......”
“犯规?”高逸轩倒有些茫然的样子,“犯什么规?我说过爱你娶你关于情爱方面的话了吗?”
“你刚才说想我,现在又说我是你的女人,难道不算?”李青歌恼的脸通红。
“哦——”高逸轩恍然大悟,“原来‘想你’和‘我的女人’都不能说啊。”
“当然。”一瞧他眼底戏谑的光芒,李青歌大呼上当,“高逸轩,你......”
“哈哈,丫头,犯规的不是我,是你呢。”高逸轩却是心情极好的,与她斗嘴起来,“若不是你问我是不是有事找你?我怎会说‘想你’;若不是你主动告诉我,是你袭击了那刁蛮公主,我怎么会一时激动的脱口而出?”
“你......”李青歌柳眉倒竖,气的差点噎住了,“你狡辩,我问是不是有事,只是随意那么一问,何况,你没事来做什么?”
“丫头。”高逸轩突然伸手,捧起她生气的小脸,微微一笑道,“对于我来说,想你就是最大的事了。”
“......”李青歌用力别过脸,“你犯规了,如果你再这样,昨晚的话不算,从此以后,我......”
“还以为你在那刁蛮公主那里吃了亏,所以才急着来看你,知道是你袭击了她之后,我自然是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了。”不等她说出残忍的话,高逸轩老实的搬出自己的歪理解释。
“哼。”提起这个,李青歌更是一肚子火,双眸却因怒火越发晶亮如华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她会找我吗?你自己招惹了她,却让我来受罪......你......你真是好啊,高逸轩。”
亏他还能笑的出来,两个女人为他打架,他很得意吧?
“所以,我也可以告诉你,此事是谁所为。”高逸轩狡黠的对她一笑。
“是谁?”该不会就是你这只狐狸吧?李青歌正想说他,贵祥却突然从天而降般落到了两人跟前。
“李姑娘......出事了,皇上让你即刻去......御书房。”贵祥一来,就急的什么似的,对着李青歌就喋喋不休起来,“哎,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宫里多少年没出过这样荒唐的事了,也真是,惜玉公主近来是不是犯了太岁?怎么不好的事全落到她一个人头上了,哎,李姑娘,你怎么还不动,快随咱家去吧,皇上还在等着呢,还有,啊,你......六皇子?咱家见过六皇子。”
贵祥一脸惊悚的对高逸轩行礼,那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一双眼珠子不停的在他二人之间转着。
“六皇子,你要的花种,稍后我会派人送去。”李青歌随意编了个理由。
“好。”高逸轩点头微笑,“如此就麻烦李姑娘了。”
“哦,李姑娘,快随咱家去吧。”贵祥也没空猜这两人的关系,连忙催道。
“好。”李青歌便朝高逸轩点点头,然后随贵祥而去,只是,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皇上找她何事?刚才贵祥无意间似乎提到了赫连惜玉。
难道是为了赫连惜玉这件事?该不会认为那打油诗是她所做吧?
果然,她还是要被嫁祸的吗?
但,再想到刚才高逸轩未说完的话,李青歌心下微颤,若真是高逸轩所为,又当如何?
这边,高逸轩瞧着李青歌二人远去,也不停留,径直去找赫连筠。
他也猜到皇上找李青歌大抵是为那刁蛮公主的事了,不过,西陵国皇族之事,他一个外人自然不便插手,但是,赫连筠就不一样了。
那个男人,虽然长的让人瞧着很不顺眼,但......好在为人还算耿直,还算值得信赖的人。
——
御书房里,赫连惜玉跪在赫连炎脚边,哭的泣不成声,“父皇,你一定要为玉儿做主啊,否则,玉儿还有何颜面苟合在这世上?父皇......那人如此中伤玉儿,其实,是借玉儿想毁了我皇室的清誉,毁了父皇的名誉,他们是在挑衅父皇您啊——”
这个时候,赫连惜玉一张小嘴倒还是能言会道。
“你说,此事乃永福宫李姑娘所为,可有何证据?”赫连炎听了半天,终于淡淡的发话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赫连惜玉抹了把泪,忿忿道,“父皇,难道您没瞧出来吗?自她进宫以后,才几天呀,玉儿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又有哪一样是与她无关的?哼,玉儿觉得,她定然是对玉儿之前的所为怀恨在心,这才想毁玉儿清誉,以发泄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