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买车了?”陈默奇怪地问。
张雪芬还没回答,陌生男人却嗤笑一声:“住这破地方住还想着买车,我姐是被你爸的三轮车撞的,快拿钱跟我走,不然我可报警了。”
陈默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张雪芬急道:“要多少钱啊。”
“多了你拿得出么?先带五万跟我走。”陌生男人撇嘴。
“要这么多?”张雪芬的嘴唇颤抖起来,这差不多是她们夫妻一年的收入了。
母亲的眼泪和陌生男人蔑视的目光深深刺痛了陈默,他揽住张雪芬没让她再问,转头看向陌生男人:“我跟你去看看。”
“你是他儿子?”陌生男确认后转了转眼珠点头。“记得带钱。”
陈默没理他,只是把老妈往院子里推了推:“没事的,等我电话。”
张雪芬仿佛此时才意识到儿子已经回来了,心里顿时像多了根主心骨,连连点头,看着儿子大步流星地远去。
旧城区的巷子七绕八拐,陌生男人本是顺着直路找来,可现在走得根本不是原路,他被陈默带了几圈后竟被甩得没影了。
“小兔崽子跑这么快。”男人叉着腰喘气,不打算玩命跑了,反正也没多远。
没了一身几十斤的装备,陈默跑起来堪比非洲猎豹,他心里又急,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突然就没影的家伙。
其实也就一里多的路,出了旧城区看到马路,陈默也就看到了车祸的现场。
马路牙子上,一辆三轮车侧倒在地,没多远躺着另一辆电瓶车,两辆车都没多大损坏。
电瓶车上的人不知道在哪,陈国升却躺在地上,额角破了皮,手上也都是伤口。最严重的是他的腿,看样子是站不起来。
好些路人围在一旁,似乎想伸手帮忙,但被一个妇女拦着不让。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破坏现场啊,都靠边,等他家人拿钱来再说!”
有路人看不过去:“这人都受伤了,不能等送医院再说?你这也太霸道了!”
“他受伤关你什么事?”妇女两眼一瞪。“要不你先把钱垫上?”
她身后还有两个杵着扁担的汉子斜眼扫了过来,路人摇着头不说话了,这年头能出个声已经不错,惹祸上身就没必要了。
这时陈默冲过马路已经到了,他直接走到陈国升身边蹲下,伸手检查他的伤口。
“爸,我回来了,没事了。”
痛得有些恍神的陈国升第一眼还没认出剃了光头的儿子,听到声音才激动起来,连腿上的痛也忘了。
“小默你真回来了,回来好,我还买了你喜欢的卤大肠。”
油乎乎的塑料袋就揣在陈国升的衣襟里,他虽然浑身尘土,这袋子却完好无损。
“好。”陈默心头一暖,离家四年,老城区的卤大肠还真是再没吃过,每每在充满硝烟的战场上总会想起。
一直守着的妇女好似这时才反应过来,两只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你是他儿子?带钱来没有?”
按着陈默在境外的脾气,这女人少不得挨上一枪托子,但在华国,他只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暴脾气。
“爸,你身上都是外伤,待会带你去医院。”陈默没说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也没理那妇女,径直走到倒卧的电瓶车旁察看。
看了一会,他又去看陈国升的三轮车,连连摇头间嘴边牵起一丝冷笑。
“嘿,问你话呢,钱带来没有?”妇女的嗓门已经像尖叫一样,两个杵扁担的男人一脸不坏好意地将陈默夹在了中间。
陈国升见到这幕急得直想起身,陈默却丢给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转头盯着那妇女:
“电瓶车是你的?”
妇女被陈默虎狼一样的眼神盯得心底一寒,但她经历过的阵仗可不少,扯着脖子半点不松口:
“没错,快拿钱赔我。我这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一个都不能少。”
陈默冷笑指着电瓶车后一条漆黑的刹车印:“直路上急刹车,交通全责是你。”
仿佛被他这么一指,路人们才纷纷注意到这茬。
直路上急刹,根本是件违反交规的事,更别说这一女两男就像事先约好的一样堵在这里,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这不碰瓷么?”路人中有人啧了声。
“谁碰瓷?说谁碰瓷呢!站出来老娘撕烂你的嘴。”妇女凄厉地大吼,手指像钢针一样四处乱指,她指到哪,两个男人阴沉的眼神就看到哪。
路人自然惹不起凶人,片刻后鸦雀无声,可妇女得意地去看陈默时,他已经把三轮车扶起,搀着老爸坐在车斗里。
“爸,你坐好别动。”陈默叮嘱一声,推着三轮车就要走。
妇女身边的两个男人哪能让人走,拿着扁担就冲车轮里塞,动作熟练得很。
三轮车戛然而止,陈国升被这么一癫,尾椎疼痛处简直钻心刺骨,忍不住嗷了一声。
陈默真的怒了,眼皮微沉,眸子里布满了杀气。
他轻轻一跃,直接从车把上跨了出去,一边一脚扫出镰刀般的残影。
两个大男人反应到陈默跳起时,凌厉的脚尖已经扫到眼前。
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只稍稍条件反射样地后仰一点脖子,脚尖眨眼就点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两脚看似并不着力,两人却像喝醉酒一样倒了下去。
电影中经常发生的一幕出现在现实中足够吓人一跳,妇女楞了下的工夫,陈默已经骑车穿过去了。
片刻后妇女才想起尖叫:
“杀人啦!不要走啊,不要放走杀人犯啊!”
路人们早看破她嘴脸,纷纷散去,那地上翻白眼的两人谁还看不出来啊,只是晕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