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的yin唱声,随着康小花异能的释放而传遍了整个天际,也许有的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更多的人则是感受到了那段词中所蕴含的感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天空中的肃杀意味更加的浓厚起来,大长老手下的大将其实并不少,单是这么多年的心腹弟子,每一个都拥有至少天系异能者的实力,加上本身守护界的力量属于五行法术,举手抬足之间,天地元气融为己用,论单体作战,魂族士兵的确不是守护界的对手。
但魂界胜在人多,就算是整个中国,想要一次性储备一百万的即战部队也很困难,但魂界几千年祖训的传承,人人皆可为兵,而且悍不畏死,大不了用个几年时间化身再来,所以对于魂界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根本对死亡毫无惧怕,甚至还有些向往。
做为战士,做为遥远的古代一支强大的种族,他们的内心燃烧着的都是战士的血液,更别说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那位第一个揭竿而起,率领魂族想要攻占大地的少年又带给了他们怎样热血澎湃的历史故事和典故。
战斗到了现在,似乎立场与初衷都被抛到了脑后,想要什么,就要用鲜血去染红这片土地,然后换取。
王聪的战鼓擂的震天响,整个空间内都因为王聪战鼓的影响力微微发颤,王者之音,只有鼓声,“咚咚咚……”王聪的节奏一直平稳中加速,硕大的黄金战鼓和鼓槌,在他的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举重若轻,整个魂界的指挥节奏也在王聪鼓声的振奋下逐渐加速,一点点的提高着整体的士气。
从最开始的一鼓作气冲杀,终于变成了沉稳迅捷的点杀,十万魂族,几乎布满了整个c市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将守护界的成员围住,这一次守护界一共调动了约十万名弟子,是整个守护界所有在外家族私军的总和,高手数不胜数,但也有许多外围弟子充数。
真正战斗力强悍的精兵,除了现在天上的这一万,还有大约三到四万人大长老没敢轻易派上战场,因为他还没有发现那瓶药的使用方法和解决办法,毒王在用药的造诣上,要超过整个守护界的所有人,大长老没来得及细致的试验这瓶药,就已经被迫同魂界开战,如何拖住魂界进攻的脚步,才是他现在最为头痛的事情。
王聪上身的铠甲早已经被身边的下属脱掉,现在光着整个上身漂浮在云端,共有上百名魂族漂浮在空中拖着专门放置黄金战鼓的架子,另外一百个魂族接替,这两百人算是魂界七武殿专门给王聪安排的“警卫团”,以防止他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冲出去,现在这两百人成了王聪御用的抬鼓人……
即使一百个人扛着黄金战鼓,每隔几分钟轮换,仍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最直观的莫过于王聪擂鼓的力度过大,每一下都震颤的整个空间发颤,巨大的压力让这一百个人都无法承受这一下,换人越来越频繁,但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次的战争意味着什么。
咬着牙,将所有的能量都运在后背,将黄金战鼓整个托起来,稳稳的没有一丝颤动,这份坚持就连下面看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敬佩,王聪迅捷的每一下鼓声,下面的人身体都会不自然的一颤,但托着的鼓却没有半丝的移动,换人的时候也是采取那种随时抽人离开,一个循环全部换完的方式,总有人会要多坚持一会儿来让这鼓声不至于发生任何的偏转。
光着身子的王聪身体上渐渐的渗出一些健康的汗珠,虽然白皙但健壮的上肢每一下都透着力量,眼睛直直的望着战场,似乎每一击捶下带来的力量,都会牵动整个战局随之发生变化,最开始七武殿的首领艾艾还空出手来指挥整个大部队的移动,但渐渐的,这就已经完全成了多余,在那鼓声中,王聪似乎传递了他所有要表达的意思。
激昂或者平缓,代表着杜宇对于当前战局的把握,魂界的士兵们也根据这声音的指挥而不断的调整着方位,一时间,守护界开始不断的收缩防线,虽然每个人依旧有着强大的单兵能力,但人数过多,拥挤在一处,反而实力大打折扣。
大长老眼中的焦虑是明显的,这个时候自己手下的大将已经派出去好几个,同七武殿的殿主各自站在一处,其它实力强大的守护界弟子,也被成百上千的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无法抽身帮助缓解这一边的压力。
“怎么办?”一旁的玄空道人看着大长老轻轻的说道,这个时候如果再不继续派上兵力,就会重蹈覆辙,延续上一次的失败,魂界的力量有限,精兵战术,经不起这么大规模的消耗。
老爷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按照最初的计划,同西方异能界合作,由他们出兵增援,加上己方的实力,足以和魂界抗衡,但异能界的杜宇将自己的阴谋完全的破坏,还带回了极其强力的助手,让整个西方异能界现在完全同东方异能界紧密联系起来,自己的这一步暗棋,也就梦碎。
大长老忽然回过头,对着身后十几个一直在yin影下站着的人说道:“你们上吧,给我冲开几条线,把魂界的人分隔开来,我看王聪是不是还能够沉得住气。”
身后的十八个影子,是守护界的秘密部队,是每一届大长老才有权利动用的影子守卫者,修习的都是大规模的破坏法术,偏偏行踪诡秘,擅长暗杀和执行秘密任务,只是每一次的任务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轻易不会动用他们。
现在整个战局对守护界完全的不利,这一次算是大规模战斗的首战,老爷子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影子守卫者领命之后从大长老的身后闪身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战场的上方,十八个人同时结起不同的手印,似乎有点像九字真言的阵列,然后,十八道狂暴的力量突然倾泻到战场上,多数以五行法术为主,但其中竟然也有暗系的法术,放远远围观的杜宇等人惊诧不已。
守护界限于所习法术的有限,一般是很难修习暗系法术的,一般修炼暗系法术的人,都是有着极其高的天分,而不难看出,那个使用暗系魔法波的人,也正是这十八个人的首领。
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十八道力量在倾泻下去之后,狠狠的炸开,几乎每一道力量所经过的地方,都给地面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口,一道道沟壑将这些人分开,而许多魂界成员也因为躲闪不及而死在这次冲击之中,化作灵魂飞回魂界化魂池。
收尾工作几近尾声,这次战斗的伤亡情况也公布,异能界共参加战斗一千多人,包括杜宇的三百余名弟子,死亡共一百零六人,几乎全部带伤,所有生还的人,红着眼睛站在死亡同伴的尸体前。
щщщ ⊕тт kān ⊕Сo
这是一场注定会让他们永久记忆的战斗,很多人的眼前都划过战斗时的场面,每个死去的人,都带着惊天动地的异能释放,以自己的一人之力,带走更多的魂族士兵,或者救助自己的朋友,很多人在辞世的最后一个表情,竟然是微笑。
微笑的看着因为自己而获救的同伴,微笑着猜想未来异能者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界,可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享受同一片天空和空气,可以有一个普通的爱人,每天一同起床,做饭,工作。
微笑着期待这个世界不再有那么多的肮脏和灾难,人在最后时刻,基本不会带着太重的恨与埋怨,反而是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回忆此生的遗憾,微笑着释然,一段生命,就是一个轮回,等下一个纪元,换一个身份和另外一副皮囊,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
由于后期老爷子归来的时候,直接采用了原来菊花系的大本营做为总部,没有在s市的魔城,所以这些异能者基本来自天南海北,老爷子曾经做过一个非常秘密的行动,许多和死去的同伴亲密的朋友都不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但是老爷子知道。
就算是后期他暂时离开异能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时,这项工作也没有停止,由司徒全权负责,是必达的目标,曾经司徒曾经一脸了然的说道:“这些人只要还有记挂,就一定不会背叛。”
老爷子曾经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司徒,缓缓说道:“我要纪录他们的家人联系方式,并不是为了控制他们,而是希望当有一天他们的能力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他深爱的人,告诉他们他们的亲人,纵然是世人眼中的怪胎,却也是个英雄。”
现在这些人的亲人,远在万里之外,一时间却无法赶来,老爷子拜托银龙联系了殡仪馆,将这些人的尸体都妥善的冰冻保存,留待他们的家人赶来见最后一面,生也好死也罢,相信他们还是希望在魂归天堂之前,能够得到自己亲人的认同。
当然是天堂,为了这个世界,为了大义牺牲的人,都会去天堂,旁边的朱晓宇满脸泪水的对程璐说道。
无声的沉默,所有人一同为死者默哀,泪水肆无忌惮的划过脸庞,每个人都知道,仇恨也许不是必须的,但却成为了他们其中一些人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他们也知道,为了异能界能够留存最后一丝希望,这些人的牺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必然的。
如果他们不牺牲,也会有其它的同伴,或是自己去为了这个梦想奉献生命,命运,或许真的是难以改变的,纵然在其中加入了杜宇这样的怪胎,却也不能保证每个生命的安全。
没有人去责怪杜宇为什么不在最初就使用终结技,因为他们记的,杜宇是吐着血飞上天空,是失去意识的坠落,包括那头巨大的,看起来威武不凡的龙,也跟着杜宇一起衰弱的坠落,这里面的很多人,都是当初因为杜宇毁了“羁绊”而出手追击的人,他们没有办法再去怪罪谁。
看着老爷子满脸沧桑的皱纹和瘦弱的身体,还有那不停咳嗽的背影,仿佛这个曾经无所不能的老人也走到了风烛残年一般,或者说,需要他承担的东西太多了,从最开始十二个孩子的成长,到整个异能界的未来,再到现在,这个世界的安慰,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压在这个神秘的老人身上。
没有了曾经脸上那和蔼安全的笑容,眼神也不再温柔,而是深邃的想要掩饰那如海的悲伤,有人在背后聊起老爷子的时候,曾经调侃到,老爷子真正的异能不是那无属性的超强杀伤力,而是无论哪个异能者,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辅助系异能者,他都可以一口道出对方的名字和家里的情况,然后只是随意的几句关怀,就会让人心里温暖。
所以司徒等人背叛的时候,留下的人大多极其不敢相信,当然还有那些司徒派系想要拉拢,却遭到了坚决反对,然后被秘密杀害或者处理的同伴,这些人如果放到社会中,以他们的能力,绝对会造成极大的势力,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却被最单纯的感动束缚在一起。
一个可以毁灭整座城市的异能者,甘愿每天在异能界为那些跑外勤的人传递着信息和任务,任劳任怨,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而是家一般的温暖。
此役,异能界折损了一百多人,重伤几百,轻伤全部,一个属于异能界的时代终于暂时落幕,却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精彩蓄势,有这么多温暖的人牺牲自己去守护的地方,又怎么会迷失信仰。
其实异能界现在的想法,才和杜宇教育那些孩子的方法相同,当你亲眼看到了你珍惜的人或者物被毁坏,你才会在心底真正的建立起一种最纯净的信仰,守护,我们把这种精神,姑且称为守护吧。
没有特意去穿戴黑色的衣服渲染那种整齐的气氛,在这里,不是国家领导人的葬礼,没有必要那么做作,黑色的衣服不代表悲痛,有些黑色的微笑,比眼睛能看到的最肮脏的东西,都要恶心万分。
比如铁道部的发言人那仿佛菊花开到脸上的微笑,你会被他所谓的“奇迹”感动么?你只会高呼中华上下五千年才出那么一个傻逼罢了。
同伴的尸体被摆放的很整齐,甚至服装和身上都被清理的很干净,这部分是那些少年一同做的,杜宇只淡淡的给了一句指示:“让这些为你们死去的人,干干净净的走完最后一段路。”
每个幸存的异能者,都满怀感激的看着那些孩子们忙来忙去的为这些死去的人们换上干净的衣服,清理身上的血迹和污秽,他们还是孩子,此情此景,没有一个人愿意让这些孩子去承担更多的东西。
有时候责任这个东西,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萌发,就比如此时,几乎每个人都在想,如果自己不坚强,这个世界,就要由这些脸上稚气未脱的孩子们去担负,那是一种比浪费生命更加可耻的事情。
天上忽然聚起了一大片云彩,不是魔法,也不是什么异能,原本晴朗的北方天空,突然就转yin,这近九月的初秋,仿佛就像一个感性的女子,会因为突然看到听到的事情莫名的悲伤,淅淅沥沥的雨点,慢慢的滴落,站在前排的杜宇,随手支起一道结界,不让雨点打到地面上的死者,但自己和其他人却默默的淋在雨中。
也许雨滴是最好的掩饰物,可以让一些貌似坚强的人放纵的流泪,可以让自己假装坚强,然后用此生可能第一次的眼泪送走那些同伴,没有雷也没有闪电,只有淅沥的雨点,仿佛老天也在为这股直冲云霄的悲伤落泪。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实现了我们的梦想,有时候我自己回想一下我的初衷和现况,总觉得有些自私或者悲哀。”老爷子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我知道,我想你们中的一些人也知道,我最初在建立异能界的时候,除了守护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事以外,还有着自己的心思,不单纯,但后来,随着我们的同伴越来越多,信仰这个东西,真的触动了我,简单的感动,或者是执着,让我不断的改变着最初的想法。”
“他们去了,在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此生都无法见到的理想,我们还在,为了守护他们的遗愿,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活着,我们暂时退出这场守护者的战斗,异界,国家,都暂时和我们无关,但不代表我们就真的放弃,厚积薄发,我想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在这段难得的时间里面去好好想想未来。”
“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今天以后,除了少数人,其他人都离开异能界吧,回到你们的亲人身边,去陪陪他们,如果有担心家人无法接受的,可以由你们的花系首领或者我亲自陪伴,你们都是英雄,没有一个人会不为一个英雄的家人自豪,你们不再是懵懂时期的恶魔,你们都是英雄。”
“不用留恋,因为你们还会回来,但是异能界暂时的解散,我需要你们在俗世中体验更多的温情,也许你们不会相信,训练其实永远也不可能让一个非天系的异能者成为天系,除非有着极其特殊的际遇,但平凡的感动,却有可能让你们迅速的突破,我们要从机器,再次变回人。”
“不用担心,你们回来的时间不会很长,希望再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的脸上,可以挂着最满足的微笑,还有最执着的坚持,也让你们的信仰,在亲人朋友的身边,得到最好的验证,用你的能力,去换取他们的笑容和幸福,这就是我的要求,而我的承诺是,当我们再次重聚的时候,这个世界一定是处于最危难的时刻,而我希望可以再次带领你们去守护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所有需要我们的人。”
淋漓的雨,渐渐化为瓢泼,依旧没有雷声,只有更加奔放和肆无忌惮的水珠,仿佛在响应着老爷子的话,原来他沉默了这么久,做出的战后第一个决定竟然是暂时解散异能界,让异能界真正的脱离这场战斗,也就是让守护界更加完全的接管这个世界。
不过用意也很明显,为了重聚的分离,是此刻最有必要的事情,老爷子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背后那些不舍的目光,但却头也不回的说道:“异能界其实并不是你们的家,你的亲人身边才是,但异能界是……可以让你在离开他们之后,也能感到踏实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等你们再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更加理解自己的职责,每个人都会有足够的财富去为你们的家人构建更好的生活,这一点请放心,现在,让我们一起把这些兄弟姐妹送到殡仪馆,让他们暂时冰冷几天,等待他们的家人去温暖他们。”
说完,老爷子第一个上前,轻轻抱起一位牺牲的同伴,缓缓走开,接着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有的人则是三五个共同抬着同伴,最后的触碰一下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无限信任感和快乐的朋友。
杜宇的结界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将所有抬着同伴的人笼罩在内,从始至终,没有一滴雨滴滴落到那些死去的同伴身上,默默的随着他们移动,杜宇的身边跟着那些哭红了双眼的孩子。
“老师,你说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身畔的程璐哑着嗓子轻轻的问道。
杜宇抬起头看着低沉的乌云,任由雨水洗刷着脸上的眼泪,忽然轻轻的拍了拍程璐的头说道:“为了你、我、他。”
这个问题有无数的哲学家、生物学家、社会学家和各种专家解答过,但似乎从没有一个人会用这么简单但又深奥的方式来回答,你、我、他,不就是我们活着的所有原因么,程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明白,却又有一些迷茫,但杜宇话里所要表达的事情,却清晰的传递到她的脑海深处。
送行的队伍拉的很长,除了抬着同伴的异能者,其他人都淋在雨中,这是一块很大的乌云,低沉着倾洒她的泪水,为了内心的悲伤,也为了试图洗刷掉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
文璇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杜宇,她也听到了杜宇之前的回答,心里有些触动,这个杜宇,再也不是当初在杜婕的办公室第一次见到的他了,那时的他,单纯,有些坏坏的微笑,似乎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像洞悉一切。
总之是个很稚嫩的大男孩,现在看着他身后那些以他为首的孩子,还有所有异能者对他的感激,仿佛在不经意间,这个人就成长为一个领导,一个让所有人都不自觉信任的男人。
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为了那些同伴或者属下,也为了一些人的成长,解散异能界,文璇也要暂时的离开,去看看远方的家人,当年的她,在龙气觉醒之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防止自己变成一个恶魔。
现在,在老爷子多年的教导和杜宇在魔城将她拉过来分享圣光之后,她也终于觉醒成为一位强大的战士,也许内心反而比当初那个茫然的小女孩更加脆弱,至少那时候的她,都未曾流泪。
当送行的队伍终于走到殡仪馆的时候,天空中的那块乌云也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一缕阳光,巧合的照在了那些亡者的身上,每个人看着这奇异的天象,眼泪却再也收不住,这道奇异的光柱,岂不正像天堂传来的阶梯?
“他们走了,为他们祈祷吧。”杜宇抬头看着那一道绝对不是人工形成的光柱,回过头对那些孩子说道,于是这些孩子立刻双手紧握,闭着眼睛虔诚的祈祷,也许他们之中,并没有人笃信上帝和天使,但在这一刻,他们却希望每个死去的人,都可以将灵魂变成最圣洁的天使,然后去守护那些需要的人。
让爱和善,在一种虚无状态中传递,我想也许这是宗教最初的目的。
杜宇轻轻的回过头,在队伍的最后面,更加远的地方,有几个不显眼的黑衣人,在那道光柱射到那些遗体上时,每个人都轻轻的摘下头顶的帽子,轻轻的弯腰默哀,杜宇笑了一下,是司徒和他的手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参加魂界的围剿,如果以他们的力量,异能界绝对不可能以那种结局收尾,甚至只要他们中的三个同时攻击自己,自己就分身乏术了。
随着杜宇的目光,很多人也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此时没有仇恨,也没有谩骂,在死者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在天际的某个角落,王聪也静静的浮在那里,如果……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成为魂界界主,也许自己现在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为自己的同伴默哀,或者自己成为他们默哀的对象,但那始终是一种现在看来难以企及的奢望,这些人的悲伤,全部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也许……我真的错了呢……”王聪的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清楚,轻叹一声,无法继续在那股悲伤中驻足,缓缓的远去。
“老师,异能界解散了,我们要怎么支援守护界?”李想在杜宇的身后轻声问道,这句话也引起了玄空道人的主意,侧过头听着杜宇的答复。
看到了玄空的动作,杜宇笑了一下,说道:“躲在他们的身后,把你们能学到的东西都偷到手,就是你们的所有目标。”
听到杜宇的话,玄空道人的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偷学?杜宇还真是够直白,但是守护界的能力一脉相传,就算各个分支,都是有着严格的训练方式和独特的口诀,杜宇如果不是在开玩笑,就是把这群孩子看的太高了。
冷笑了一声,听到这声冷笑,杜宇的脸也忽然沉了下来,这个玄空,虽然和老爷子的关系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守护界的人,万事以守护界的利益为主,所以在杜宇的话说出口以后,玄空心中的骄傲也就让他注定掉进了杜宇的圈套。
杜宇真的让这群孩子去偷学异能界所谓的绝学?那还不如把戒指里面一些真正强力和稀有的东西给大家发一发来的实在,杜宇这么说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保护这群孩子,试想,守护界经过多年的闭塞,本身的骄傲和锐气被压抑的太久,自然整个势力的人心也变得微妙,此时行事就会小心翼翼。
如果有这么一群天赋超群的孩子打着偷学的旗号出现在他们的队伍,而他们碍于所谓的面子和道德,又绝对不会把这些孩子推到前线,那剩下的就只有冷藏了,也许说不定要直接把他们解散回各自的家里。
异能界虽然退了,但不能不做表示,这群孩子就是杜宇的表示,那句“偷学”,却又是为了这群孩子留的后手,此时就连这些孩子也都没有明白杜宇的用意,一个个天真的摩拳擦掌幻想着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偷学来更多的东西,这些动作让一直小心谨慎的玄空道人立刻深信不疑,玄空借口离开,而一条消息也第一时间偷偷的传递回去。
在杜宇强大的精神领域内,玄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的感知,背对着玄空离开的方向,杜宇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看着下面的孩子全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虽然杜宇的情绪掩饰的非常好,但这群孩子还是对杜宇的表情有了个基本的猜测,当杜宇露出这幅笑容的时候,多半是有谁又要倒霉的意思。
“记住,除了让你们上前线打仗,异能界要求你们做什么,都应承下来并且照做,哪怕是要求你们全都解散回家,明白么?”杜宇觉得不太妥,又郑重的吩咐了一下。
这个要求更是奇怪,不过信惯了杜宇的孩子们,还是点了点头,杜宇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朱晓宇正在紧张的准备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足有几十个,上次去日本也是如此,事实证明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太大的作用,就比如蛇伤药,杜宇哭笑不得拿起一个小瓶问道:“我说大姐,除非是活了几千上万年的大蛇,否则哪还有什么蛇类能伤到咱们,这东西真的有必要么?”
朱晓宇白了杜宇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叫有备无患,反正你有那个什么储物戒指,这些东西都由你负责拿着好了。要不就叫妞妞替我扛着吧。”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在窗外空地上趴着睡觉的妞妞一眼,似乎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妞妞猛的抬起头,看到了朱晓宇的眼神,吓的赶忙把头埋下,继续睡觉,上次杜宇把它丢给朱晓宇,它可是没少吃苦头,虽然朱晓宇的丹药让它也着实受益不少,但也架不住各种乱七八糟属性的东西在它的胃里面翻腾,所以那种滋味,有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尝试了。
“大姐,你是守护界的传人,这一次和我们去西方,真的没问题么?”杜宇有些担忧的看着朱晓宇,毕竟在纯洁党的这些人里,论“背景”,朱晓宇才是最深的一个,她的爷爷也是曾经异能界的老人,只是由于理念不合而分开而已,那些人最在意传统,杜宇不想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朱晓宇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很久以前,我爷爷就主张入世,这个入世不是为了权利,而是真实的去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变化,然后利用自己的能力去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事情,和老爷子现在的异能界道理差不多,但一直被阻止,后来直到他老人家郁郁而终,我的父母入世行医救人,从那时起,我们和守护界的联系就淡了,虽然大长老碍于当年和爷爷的交情,对我还是不错,但毕竟不是一路人。”
杜宇点了点头,朱晓宇也是个理性的人,追求的更多是一件事情的正确与否,其它的倒是不用考虑过多,这一次出发去西方的,除了带路的罗迪克以外,纯洁党的几个人再次一起出发,没有带文璇也没有带杜婕,是因为杜宇总觉得,虽然老爷子宣布异能界解散,但是家里面毕竟还是要留下一些首领级别的人,也好随机应变。
当然这个决定让文璇和杜婕都有些不满,看着杜宇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怨气,但杜宇心里明白,正如那天他和罗迪克所说的一样,有些东西太沉重,他不想带走。
而且根据他最近的直觉,这次西方之行,一定会发生一些很特别的事情,包括王聪凝重的忠告和银龙的资料,那个黑暗议会的女主人,看起来真的不是一个好摆平的人物,人越少,就越容易行动,何况现在的杜宇和纯洁党,比之日本之行时,不知道又强出多少,人少就算有危险,也有足够的能力突围。
这个小圈子也就算这样固定了下来,银龙忙着办理交接的事情,虽然名义上他仍然是这块的负责人,但谁都清楚,异能界暂时的解散,也就是银龙必须放下手中某些权利的时候,无关信任与否,是规矩,除非领导人级别的……
但银龙道士乐于如此,对于他来说,前半生的孤独和冷漠,让他错过了许多地方,西方欧洲没少去,但却没有一次是带着现在这么轻松的心情准备启程的,甚至他还带了一个数码相机,准备拍一下沿途的风景,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每一次纯洁党的集体行动,在银龙的心里都不觉得是任务,更像是冒险,所以心情也格外的轻松。
纯洁党内部的人士,是基本知道这次守护界出山背后的事情的,也清楚,他们的下一次回归,必然是带着异能界远在异国他乡的精英全部归来,然后在守护界和魂界两败俱伤的时候,将异能界重新振作,而银龙其实一直想以一个异能者的身份加入异能界,这个愿望,比他当选异能管理处的负责人还要来的强烈。
看着朱晓宇的大包小包,杜宇也开始仔细的考虑这次去西方到底需要准备什么,本身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如同王露阳怀疑的那样,杜宇自己本身也在奇怪,为什么实力会卡在这样一个临界口,而且杜宇自己非常清楚,他的实力早就已经超越了天系,但却还未甄圣魔导师的门槛,体内魔力的雄浑程度,是杜宇从前不敢想象的。
试想一下,一名魔导师靠着体内的魔力和周围的魔法元素共鸣,可以达到两万战力值左右的战斗力,现在的杜宇,单靠体内的魔力,就能超过这个数字,如果再加上天地元素,那杜宇绝对有机会窥探那道神秘的门槛,同时也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圣魔导师,杜宇一直想不通的是,这个世界有火、有水也有风,按理说,这些就应该是全部由魔法元素构成,但杜宇却感知不到他们。
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调动身体内的能量,这一点让杜宇一直很沮丧,所以西方之行,无论是罗迪克等人的战斗方式还是他们将要遇到的新奇生物和种族,都会让杜宇对这个世界的能量有着更一步的了解,这也是他内心比较在意的一件事。
同王聪以一种让他人看来极其奇怪的友好分别,但杜宇知道,未来两个人的战斗,其中一个肯定会永远站不起来,没有约定什么,但彼此的眼神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心,那种默契的坚强和决心,都提醒着彼此不断的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