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台后八轮风风火火地开进了球磨场,杨柳清前呼后叫,大声招呼几个工人准备上砂,“出铁矿了,出铁矿了”。杨柳清高声喊叫,好象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又向一个工人高声喊道:“去把铲车找过来,把铁砂上到车上去。
一台高大的铲车开了过来,头上冒着浓黑的烟,向精矿池边开去。高大的铁铲铲起黑黑的如泥状的细沙,高高举起倒在后八轮的车箱里,将车压得一晃。
球磨场外,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朝里面张望。杨柳清冲他们几个大声喊:“外面的几个人,是不是要来做小工,我们正在调铁砂,正缺人手,过来帮忙挣点外块你们看如何。”
几个男人见杨柳清喊他们,赶忙从门口走开了。
杨柳清在外忙五喝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调铁砂。程新明睡在床上大鼾如雷,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一场战斗。
两台车装满了铁砂,杨柳清跳上高大的红色车上,车子冒着黑烟,从球磨场开了出来。
杨柳清坐在车上对几个工人高声喊:“我随车调砂去了,晚上你们可不能歇着,抓紧时间磨砂。”
杨柳清一路张望,心里暗暗地担心起来,不知路上有没有人拦车,要是没人拦,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把两车铁送到省城去?程新明真的就那么料事如神,声东击西之方法真的就那么凑效吗?这一路上一点动静都没,他们会不会不上这个当?
人生的权利也好,富贵也罢,不过都是过眼烟云,何必争得个你死我活,你输我赢的,到头来不也是一场空。淡泊人生,淡泊名利,轻轻松松过日子,不是更好的一件乐事。何须为了铁砂的一点利益,争来斗去呢。等会儿要真的把车拦下了,又将如何与他们争斗?
坐在车上思来想去的,前面突然出现了四五辆小车,横在路中央。司机连忙踩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住了,杨柳清身体向前倾了出去,这是惯性的力量。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了过来,凶神恶煞地对车上的人说:“下车,下车,接受检查。”
“凭什么接受检查,你们又不是交警部门,有什么权力上路拦车。”杨柳清一脸正气,大义凛然。话语出口,气势*人,几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后面两个大盖帽上来:“我们是市质检局的执法员,你们私自偷运查扣铁砂,企图转移违法脏物,逃避法律制裁,已经涉嫌违法。我们质检局有权制止你们犯罪。这两车铁砂是我们的查扣物品,现在我们要依法扣留。现在将两台车开到质检局院内。”
两个大盖帽说得有理有据,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找到了感觉。跟着起哄。“把车开到质检局,把车开到质检局。”
“凭什么,就凭你两个大盖帽就想扣老娘的车,没门。别以为老虎没发威就不是老虎当成病猫了,任你们欺侮宰割。告诉你们,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们说我违法就违法了?”杨柳清跟他们胡搅蛮缠起来。女人发洒起泼来男人可是畏惧三分。
几个男人拉开车门,将司机拽下车。杨柳清两步跳下车,威声一吼:“谁敢动老娘的车,我跟他拼了。”一个男人企图拉开车门,杨柳清上前一把死死地拉住他,眼看拉不得,杨柳清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抱住那男人。男人上不得上,挣脱杨柳清的怀抱用了几次劲居然还没甩脱,被一个女人死死抱住,一时倒也窘了走来,反倒不敢动弹。见那男人不好意思起来,杨柳清这才松手,一时脸上红彤彤的,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
两个大盖帽见一女流之辈,也不好行蛮,走到杨柳清身边,耐心细致地做起她的思想要作。杨柳清哪里与他们讲道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程新明这头已经开始悄悄行动,两台铲车已开进了球磨场,四十台后八轮正在路上朝这里赶来。程新明躺在床上,正在紧张地打电话。夜色降临,残阳如血,当太阳闭上双眼时,白天正式谢幕,杨柳清与几个大盖帽几个彪形大汉还在公路上扯皮。眼看天色要黑,几个男人发起泡来,强行将两台装满铁砂的后后八轮开走了。
球磨场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在夜色的掩护下,三台铲车正在加紧往车上铲铁砂。三四十台拖铁砂的车一字儿排开,井井有条地排列着,象是要奔赴战场的老兵,只等一声令下,整齐而又迅速地冲向前线。
深夜十二点多,四十台车已装载整齐,程新明一声令下。
出发。程新明带路,悍马开道,四十台车紧跟其后,向大路上奔去。马裹前蹄,人蒙头巾,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顺利,程新明暗自庆幸自己的计策好,天衣无缝。悍马也开得狂飑。后八轮拖着重重的铁砂,钢板都压弯了,如何追得上,也没办法,一个个拼命踩油门,你追我赶,好不热闹。车十台车开起来,如一列长长火车,一路上扬起浓浓呛人的灰尘,一个个如脱僵的野马,早就一改刚才的谨慎,甩起脖子一路狂奔,四十台车所过之处,甚为壮观,哐哐啷啷,地动山摇。
走了三十多公里,眼看就要出匡故镇,到红英县的地界,程新明这才松口气,心想这下安全了,出了红英县。上了高速路,一路就畅通无阻了。在上高速之前,要翻过一座高山,山体陡峻,是有名的鬼见愁的路,大多数司机不敢路这段路。路下是万丈深渊,车要是跌下去注定车毁人亡,车子粉骨碎身不说,司机的尸体也没人敢下去找。程新明小心起来,并打电话招呼后面的车路慢点,安全第一。爬过这座大山就万事大吉。
程新明小心谨慎地驶着车,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前方黑暗的山林中,突然亮起几盏雪亮的大灯,那是几台汽车的灯光,异常炫目,如几个亮剑,直直地向程新明的车射来。程新明心道不好,怕是有情况。眼前已是一片雪白,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有几团亮光在向自己靠近,程新明意识到有车子在故意要撞上他。他猛地把方向盘向右边一打。
眼前突然一黑,悍马的超强灯光突然被无限的黑暗吸收,车子如同飞机一般,腾空向前飞出,随即如一只自由落体一般,向下滑落,程新明只觉得身影一轻,如同飞般的感觉。拼命地踩油门,发动机发出怪叫,车子却一点也不听使唤,向下跌落下去。大约二十多分钟,车子这才重重地落在地上,又高高地弹起来。打了几个翻转,这才停了下来。程新明坐在车内,随着车子打了几个跟头,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车子停住后,连爬带滚地从车里钻出来。仰头一望天上好多星星正一字排开,再仔细望,原来是公路上的汽车灯。。
程新明连忙看看自己,居然安然无恙,手脚齐全,虽受伤,也只是受点皮肉之伤。程新明心里连呼好险,真是命大,落入这么深的山沟居然一点事都没,真是天大的幸事。再看看车子,居然也没事,连车灯都还亮着,程新明爬上车,试着发动,悍马车居然照起动不误。程新明站在车顶上,仔细观察起地形来。只见两边都是悬崖绝壁,车子正在一个深谷底下,谷底杂草丛生,车下叮当叮当
传来流水之声,流水不多,声音不大,不细听还听不见,若有若无。
看起来这还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荒凉径界,无非些兔迹狐踪:坦迤土壤,料不是龙潭虎窟。程新明发起愁来,如何摆脱得了目前的困窘?从红英县出境要翻过一座高山,山体陡峭,公路之下是悬崖绝壁。莫非自己正是落入这鬼见愁的山谷之中?只要摔下去那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无人收尸。
程新明仰天长呼,只听到自己的回声,摸摸身上的手机,却没有摸到,大概是在车子下跌时不知摔到哪里去了。
程新明下得车来,试图从悬崖上攀援而上。两边的山崖长满了青苔,湿滑湿滑更本没有下手下脚的地方。程新明用力扒了几下却是徒劳,心想这要是别人可是在此困死了,却是难不住他,自己拥有异能,只要轻轻一下力,万丈高悬还不如登平地。正要用劲突想到悍马车还在山谷底,心下有几许舍不得,这么好的车放弃了可惜。何不把车顺着峡谷开出来试试。
程新明上了车,挂上一档,慢慢向前爬去。脚底乱石丛生,茅草长得比人还长。也幸是越野车,底盘高越野性能好劲大,四驱一挂,不管是大石还是陡坡,竞都能慢慢地开过去。遇上不可逾越的、怪石嶙峋的地方,车子开不过去。程新明拉出车前绞盘上的钢丝纤,拉在前面的大石头上,竞也能轻松而过。
前面突然出现一块黑色的巨石拦住了去路。石头又高又大,简直有车子两个大小,如一只巨无霸、如一只拦路虎。车子怕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从未见过这么高大的黑色怪石,程新明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下可惨了,过不了这块巨石怕是要困死在这里。
程新明走近,借助灯光一看,那巨石却是一个自败的龟壳,巨石上还有八卦图案,中间还是空的,人可以钻进钻出,那悍马车恐怕也可开得进来。程新明试着搬动,一用劲,那巨大的龟壳竞然动了起来。虽是巨大却也并不重,程新明喜不自胜,何不搬到车顶上带回去,也不枉此行。龟板可是至阴之物,拿回去做药可得顶不少的乌龟。
程新明将那龟壳抱起来,放在车顶上,龟壳巨大,四周比那悍马车宽出许多来。程新明从车尾找来一根长绳,将龟壳捆好,又开始上路。
车子载上了龟壳,开起来吃力了许多,踩着大油门也跑得慢如蜗牛,走得沉沉重重。
再往前走峡谷越来越宽越来越平,可是水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天色也将明亮,四周的景物也看得清楚了。没走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一条断崖,拦住了程新明的去路。程新明只得下车,涉水走近断崖,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向下望竞象是有四五十米深,瀑布下是一深潭。
两边是陡峭的悬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有下瀑布这条唯一的道路。这又如何是好,人倒可以下,车子要是下去还不沉入水底了。程新明突然眼前一亮,车顶上巨大的龟壳给他提供了灵感。龟壳虽大但重量轻,应该有浮力。程新明解开绳子,将龟壳抱下来,放在水中,竞能浮在水面。程新明心想这下有救了。他将悍马开进龟壳里,拿绳子两头一绊,又钻进龟壳里将四个轮子固定在龟壳的上板与下板之间的立柱上。捆绑妥当,悍马脱不出龟壳这才放心。
程新明下得河来,使劲把龟壳向前推,慢慢地推到了悬崖的边缘,再一用劲,龟壳飞流直下,在空中打着几个翻身,跌落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浮在了水面上。程新明这才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