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群众此刻像是一群被人抢了蜂蜜的蜜蜂,铺天盖地朝法院和政府的人员奔去。
水利局工商局的同志见势头不对,早就开起车逃了。
“撤撤快撤。”
胡高瞻见局面无法控制,连忙钻进车里,让司机把车开走。此时谁也顾不上谁了,各自为战,跑得赢为上。法庭庭长也一溜烟地钻进车里,招呼法警,赶快跑。
哈哈,程新明露营出胜利的笑,终于可以杨梅吐气了。
却听见有几个人在哭,原来是把他们的亲人带走了。政府的几台车临阵脱逃,却将车上押着的几个农民也带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家人吓得六神无主,嚎啕大哭。
程海明和几位股东面面相觑,不好,要是把人带去了,没有个十万八万的狮子口大开那是绝不会放人的。何况今天这样的恶性事件,公然对抗法律,欧打政府要员,那还不罪加一等。
程新明却是不慌不忙,“大家别急,他们逃不了多远。我们向前走,自能遇上他们。”
乡亲们疑惑,车子跑起来多快,靠我们两条腿走路,何时可以赶上他们。走了不多远,捌过几个弯,果然见政府的车子都停在那里。原来程新明早就派人把进村的路给断了。
那些村民,把路两端挖了一些,后来怕来不急,驮了几棵大树,把路给拦了。路这头是政府的车,路那头是七八台面的,看来是别村的船主支援程新明他们的,走到这里走不了,也停在这里。
进不得退不得,那头已经过来几台警车,亮着警灯,胡高瞻看到是派出所的来了。可此时已经无回天之力,只得下车打程新明谈判,最后也只得把抓的人放了,蛇头山的村民这才把大树抬开,放他们走了。
胜利,真正的胜利,蛇头山的村民欢呼雀跃。船主们更是高兴,互相握手欢庆。
论功行赏。每位参加闹事的村民每人补助误工费50元。船主更是欢聚一堂,到匡故镇餐馆大肆庆贺。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胜利,农民第二次战胜政府。
与农民的欢呼雀跃截然不同的,政府的干部一个个灰头灰脑,胡高瞻更是垂头丧气。他突然感到害怕,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如今这河里的船已经遍地开花,想要阻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只有顺势而为。一个念头闪过胡高瞻的脑海。
以民为重。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爱民如子,通过这件情可以大做文章。
陶善仁不期而至。胡高瞻正等着他呢。
“胡书记,听说强制执行失败了。”陶善仁铁青着脸。
这家伙,消息倒是灵通,其实胡高瞻哪里知道,陶善仁到处都安有眼线,商人嘛,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
方,信息不通不对称如何能把握瞬息万变的市场。
“陶老板,你来得正好,我不得不通知你,匡故的河道只能让农民自己挖了,至于你买河道花的钱,我们政府会想办法退给你的。”胡高明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是陶善仁所始料不及。
“农民要挖,我们更要挖。这件事情如果政府解决不了,我陶善仁自会自行解决。”陶善仁不服输,对于胡高瞻今天的态他更是不满意。
“胡高瞻,我看你这个书记是不是当到头了,得罪了我陶某人,你是知道的。”
“哈哈哈。陶老板,恰恰恰相反,我这官还想越当越大。”
“不过陶老板,有一个折中方案。河道里的铁砂虽然挖不成,不过这匡故镇的铁砂球磨还是可以上你一人经营。”胡高瞻是个聪明人,不想把事情做绝,不完全想得罪这们钱多朋友也多的商人,多一个朋友总比树一个敌人好。
“胡高瞻,河里的铁砂我是一定要挖的,当时要不是你们政府承诺,保证我的船顺利下河,我才听从你们的建议,按兵不动。要是按我自己的办法,我的船早就下河挖砂了,几个农民又如何阻挡得住。”
“陶老板,你可不能乱来。如今这农民的事情成了我们的头等大事。稳定大于一切。”
两人谈得不欢而散。陶善仁没能说动胡高瞻,胡高瞻也没能说服陶善仁。
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新罗市不是陶善仁的天下,政府的官员也不都是陶善仁的官员。得罪了付清官,还有很多副书记、副市长。
新罗市书记办公室,胡高瞻正在向书记汇报,副书记、副市长的办分室里,胡高瞻正在高谈阔论。一个爱民如子,为了农民的利益不惜得罪大老板,不惜得罪权贵的乡镇书记形象正在每一位领导心目中形成。
只要是农民的利益,只要是农民想挖砂,想发财致富,我胡某人绝对一百二十个支持。只要农民富了,我胡某人得罪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
地球是圆的,可是在人类没升上太空时,又有几个人看到过地球的全貌,有人说它是方的,还不是有人相信。科技不发达的时候,要证明万有引地定律,那是件多难的事情。有神说不是一直占据着主要地位统治者为所欲为。事物是真实的,然而嘴张却是活动的。一件事情可以正说也可以反说。
让农民挖砂这件事,胡高瞻在领导面前大做文章。一位爱民如子轻视权贵的领导干部形象呼之欲出。
只有付清官一人对此事非常恼火,有一天,提拔干部,或是干部考察上,总会说上几句。
胡高瞻心里最清楚,这次除了这位正市长,其他的领导,办公室也好,家里也好,领导本人也好,领导的书
记也好,他都拜访过。他心里有数,只不过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物再表露他的心迹。
而此时的陶锡范,也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三台东风大卡车,每车上满载着四五十人,朝匡故镇进发,他要通过武力,让自己的船顺利地下河。政府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私人去解决,正常手段觖决不了的事怕,只能用非法手段去解决。
陶善仁大为恼火,这只做一个合法的商人,不想再用什么黑社会,非法的手段。可是现在*着他这么做。河道转让金,他向政府交了八十多万,还有这方方面的打点。为收购农民的船他又用了二十多万。都是听信了胡高瞻的鬼话。第一条船就不应收购,用他一向的作风,早就把船打得浠巴烂,看谁还敢下船。阴放阳收,心慈手软,又要当婊子,又要树牌坊。想做老好人,不愿得罪农民,又想讨好上级,到头来一头没头。
陶善仁授意陶锡范,也是为了给胡高瞻一点颜色睢瞧,看你下政府不能搞定的事情,我陶善仁出面搞好定。
“胡书记,不好了,骆河村出现了打架斗殴现象,一百多号黑社会势力,来到骆河村,强行要让船下河,对阻挡的村民大打出手,已经有四五个重伤住进了医院。”镇上火急火燎地向胡高瞻报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胡高瞻心里清楚是谁指使的。装。胡高瞻装病。
“我目前正在医院住着呢。上次为了执行蛇头山村的事情,受了风寒大病一场至今没起床呢。让手下的副书记去处理。这样的重大事件也正是考验他们的时候。决不能让事态扩大。”
“胡高瞻吗?你这书记是怎么当的?一百多号人到你们的地盘闹事,出了人命可大案。河道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闹得农民怨声载道,搞得社会不安定,出这么大的事情,没处理好我撤了你的职。”是付清官打来的。
胡高瞻长叹一口气,当官难呀,当官不能当这九品官,当官要当管官的官。
“胡高瞻吗?听说黑势力为了强行下船,在匡镇胡作非为。”是省城的书记打来的,第一把手,听口气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书记,实在是对不起,你看我这书记当的,上次为了执行的事病了起不了床。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说什么我也得亲自去,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保证群众的生命安全。”
“我已经让刑警和和公安干警出动了,一百多人的警力,黑社会在新罗市也太猖獗了,也该好好地杀一杀风气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是为了匡故镇百姓的利益。你就安心养病。”
“多谢书记。”
胡高瞻长嘘一口气。幸亏之前的汇报告工作做得好,取得了书记的谅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