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唯山还是个孝顺的女婿,虽然这女婿身份,自己的老丈母娘还没承认。可是在唯山看来,那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嘛,你说说,紫烟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得上,谁有小爷的气质鲜明。
紫烟其实也是苦命的人,在她三岁时,罗老爹辞别母女二人外出闯荡,至今音信全无。而倔强好强的老丈母独自将紫烟拉扯大,各中辛苦就不足为外人道也。紫烟身上的那种坚强的性格完全可以说是后天环境所培养的,这种性格恰恰对着唯山的胃口。无他,小爷也从小没见过母亲的样子。这或许才是唯山心底最迈不过的一道坎。
现在的电视上总爱播些家庭剧,比如收视率挺好的《新女婿时代》《岳母的幸福生活》《丈母娘来了》……与以往家庭剧围绕“婆媳斗法”有所不同,如今的电视剧开始把丈母娘和女婿的矛盾搬上前台。虽然矛盾从婆家搬到了娘家,但“争斗”的程度有增无减,还由明战转为了暗战,这种暗战满足了一大群爱看热闹的无聊之人的愿望,这些人整天唯恐天下不乱。
老许头显然就是这种人,茶话会以哄抢蟠桃告终之后。唯山便考虑着提些东西去人民医院看望看望自己的岳母大人,顺便探探口气,也不知岳母大人是否待见自己这位便宜女婿。以前也问过紫烟两回,她总是笑着说:挺好的,挺好的。”到底好不好?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绝对不好。老许头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凭我多年观看家庭婆媳大乱斗剧的经验来看,此时的剧情应该是你和夫人被可恶的岳母活生生的拆散,然后你二人开始经历不屈的斗争,这期间一定要再出现一些狗血的事情。比如,老岳母突然告知夫人,她早已经有了婚约,对方还是比你有钱比你高比你帅的公子哥。而你呢,在悲愤自卑之下,远走他乡,奋力打拼出了一片天。最终在夫人的婚礼上来了个霸王抢亲,以多金的姿态杀回老岳母的视野,最终抱得美人归,”
说完,见周围一群人除了老张一脸兴奋,剩下的全是呆愣着看着自己。这货唾沫横飞,拍打着双手,四处问道:“有没有看点,有没有看点。多吸引人的故事啊,这拍成电视剧绝对特火。”这话引起了老张的强烈共鸣,这位也是婆媳剧的铁粉。
唯山不置可否的朝着萨守坚使了个眼色,老萨哇呀呀的一声暴喝,一人赏了一个脑脑瓜崩,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扯淡。
一篮子新摘得蟠桃洗净,红彤彤娇艳的蟠桃,配上蒋子文亲手编织的新竹筐,清新自然,卖点极多。再配上萨守坚亲手熬制好的补药鸡汤一罐,老萨满意的点点头:“齐活了,岳母见了绝对喜欢你这个女婿。”
唯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筐和保温盒,难得的紧张的问了句:“是不是有点寒碜了,路上再买点什么嘛。”
“不需要,绝对不需要。”老许头拍拍竹筐子说道:“咱这些东西拿到市面上都是有钱难买到了。别的不说,就这个竹筐,先天灵根的苦竹所编制,最适合静心养气,还有这篮子蟠桃,功效虽然没有《西游记》里面说的那么夸张,况且这也是种在了人界的土壤上,效果确实大打折扣了。但是呢,吃口蟠桃,能缓解病痛的效果是绝对有的,长期服用,活到百岁那都是so eassy。再说了,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最重要啊?”
“这个啊。”老许头一招手,张德福夹着公文包就出现了,这厮打开公文包让唯山一看,只见包里没别的东西,就一个大大的鼓鼓的红包,看样子包了不老少钱呢。
簇拥着唯山上了车,除了蒋子文和黑白无常留下看家以外,剩下的人一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以女婿后援团的身份为这位紧张的女婿摇旗助威。
下了山,唯山看着山脚下那片茂密的桃林,不无忧虑地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太暴露了。”
“暴露?”所有人一起发问,疑惑不解。
唯山摸摸头发,又是笑道:“我是说啊,咱家的地有点不够用了吧,是不是该扩建一下,毕竟咱们现在要办企业开工厂了,这么一点地不够安放的。”
“爷,这不小了好不好。”老许头杵着下巴幽幽的说道。唯山的意思他懂,他该出手,不对,是出出嘴皮子,为神界天庭的扩张做贡献了。至于地嘛,老许头眼珠子一转,却是想到了。
“爷,你该不会是瞄上了不远处的那处工厂了吧,那地方早都被污染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老许头说的是金陵郊外的一座已经破产的废玻璃厂,占地巨大,离唯山的山庄相距不过二里地。那玻璃厂在没开放以前可是金陵的骄傲,金陵当年一半的财政都是玻璃厂贡献的。可是改制之后,慢慢的就不行了。特别是大批的外商以及先进的技术涌进之后,效益逐年下降,厂长也是换了好几任了,也是没辙。听说是上月刚刚宣布彻底破产的,电视台还专门做了纪实报告呢,深切的回忆了玻璃厂的种种光辉,在这些深情背后,是无数下岗职工呼吁补发工资的呼声。别人唯山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老岳母就是这个玻璃厂的下岗职工。
“想办法拿下来吧,那么大块的地空着怪可惜的,卖给外国人的话,小爷心里又不甘,买下吧。这栖云山以前不也是片荒地嘛,现在也不是变了样子了,那玻璃厂又有什么不行呢。”
老许头双手一摊,说道:“爷,不一样的,栖云山只是个死龙脉而已。本身的的地质还是可以的,而那厂子所在的地就绝对不行了,污水浸染了多年,地都发绿了,臭不可闻。拿下,真不划算。”
这时,唯山却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说道:“你确定。”
“什么,什么意思嘛。”
萨守坚从副驾驶回身笑道:“傻了不是,咱家三光神水是吃素的嘛,真笨。”
老许头一拍大腿,直呼怎么把这忘了,大发脾气说是跟着老张看婆媳剧看的,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了。买,明天就去买,五天内绝对拿下。
可怜的张德福孤零零地开着凯迪拉克跟在后头,突然扑哧扑哧的打了两个喷嚏,手一打滑,差点撞树上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插科打诨就到了市人民医院。 金陵市人民医院绝对是是个救人无数的老医院了,就建在市中心,不远处是政府办公大楼。虽处市中心,但此处环境甚好,绿茵成片,鸟语花香,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唯山还是坚持的在医院旁边的超市里左挑右拣,又是阔气的刷下去了约莫5000大洋的各种东西,老许头和萨守坚,敖烈张德福身上装满了各种东西,包括一个大红色的印着身体安康的洗脸盆。最后,唯山在超市服务生的一脸崇拜中,大气的抱着一张洗脸盆走出了超市。
嘱咐张德福和敖烈在楼底下看着东西,自己提着竹篮和保温盒,领着老许头和萨守坚进了医院主楼。老医院就是老医院,不但医术高超,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不一般,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让三人憋着气,在楼道里快速走着。
3楼305,到了病房门口,唯山却是站在门外整整衣服,撩撩头发,又是清了口嗓子,准备敲个门进去。
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娇笑声,那声音熟悉无比,分明就是老婆的声音嘛。唯山贴着门只听见老婆似乎在向着别人说着自己。
“原来妹妹也认识唯山啊,这臭小子女人缘这么好啊,没看出来,回去得好好管教管教。”
这时一个令唯山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唯山撑着墙,心里大骇,我擦,是小薇。那也就是说,老婆在和前女友聊着自己,我去,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小薇笑了片刻,却是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他,他有什么好的,你愿意嫁给他啊。”
似乎问到了紫烟害羞的问题,其实这问题唯山也一直也知道。紫烟自顾的发笑,笑着说道:“因为,他就是有责任,有担当啊。最主要的是他对我好,这就足够了。现在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可是很不容易的。”
“姐姐,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唯山只觉得空气一瞬间冷到了极点,小薇,你这不是故意挑事嘛。
紫烟有是笑道:“当然知道啊,你是他的前女友,还是初恋女友。”
“他给你说过我。”
“说过,不过啊,是喝醉的时候。”
“喝醉的时候?”
“对啊,他呀,喜欢到我开的小店里喝上几杯,这臭小子有一次喝醉了酒之后,抱着一束玫瑰花嚎啕大哭起来,看到我过来了,又是将那束玫瑰花一把塞到我手里,哭着说你为什么要分手?唉,你不知道他那时候哭得有多伤心,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见他哭。”
门外的唯山醒了醒鼻子,抹了抹泛红的眼角,身后有两双大手拍着自己的后背,男人,心痛也会流泪的。
小薇迟疑了片刻,又是问道:“傻瓜,他当时一定很恨我的对吗?他对我那么好,我却。。。”
“他才不是傻瓜呢,他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父亲的情况。那些年,他拼命打工攒钱,只是想给你送去救急用,只可惜毕业那天,他疯了似得找,也没找到你。”紫烟像是哭了一般,声言有些哽咽:“有时候,我就想,若是那天他找到你了,你们现在会过得很幸福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你有后悔过吗?”
小薇却是真的哭了,听到哭声传了出来,也听到了她哭着鼻子说道:“我又怎么可以后悔,爱情,永远只能是条单行道。”
碰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了,唯山红着眼睛看着屋里的人。紫烟,小薇,坐在一边抹眼泪的萧伯。还有的是病床上躺着的已是哭成泪人的两位病号,一位眼角布满皱纹,堆满了泪水,一脸饱经风霜的阿姨,八成是自己老岳母无疑,那个有点虚弱,有点苍老的大叔应该就是小薇的爸爸了。
唯山只觉得有点尴尬了,老婆和前女友都在场,自己反而觉得全身不舒服了。
“老公。”看到唯山突然出现,紫烟一脸的惊喜,不顾自己的母亲还在场,一把冲进唯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唯山。唯山很是尴尬的朝着屋里的众人打着招呼,目光扫到小薇,只见她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良久眉头一松,露出了笑容。
眼光再次飘动,突然间就感到了一阵杀气,唯山确定杀气从靠左边的的病床上发出,目光驶过,自己的岳母大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分明就是说:“小子,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