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霓意外地发现,他的父母,并不是什么都听她的,他们一旦执拗起来,连黄霓都大吃一惊。
他们不跟黄霓去养老的理由不少,有这五条。
第一条是他们不想连累女儿,降低女儿的生活品质。
第二条理由是,老人留恋家乡,死了要叶落归根。
第三条理由是,哪有跟着姑爷一起过日子的?跟着儿子儿媳过日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跟着女儿女婿过日子,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四条理由是,亲戚、朋友、邻居是搬不动的,人活着,就是要有一个环境,人的环境就包括这些人。
第五条理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辈子了,都是这一方水土养育的,到了晚年再移动地方,那肯定是不行的。
黄霓本来还想找一些道理说服老人家,老人家倒是催起了黄霓,你的婚姻大事呢?你和秦堪,是不是在谈恋爱?如果是,那就赶紧结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男人。
他们特别担心秦堪会和苏丽义好的,虽说苏丽义好像大几岁,但是,这女子很有气质,很有韵味,最招男人喜欢了。
说到这里,黄霓招架不住了,她投降。
“你别不爱听!”黄霓的老爸有些动怒了,大声说,“我们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有逆反心理,秦堪,多么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值得你去追求。你要知道,不是天下都是男的追女的,也可以是女的追男的……”
母亲也帮腔,“对呀,秦堪这样的男子,你不能等他来追你,追他的人海了去,你还不动手?”
父母轮流上阵,黄霓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你们爱在哪里就在那里,我也不劝你们了。”黄霓彻底投降了。
“你劝我们,你先搞定秦堪再说。”黄霓的老爸抛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最终,黄霓没有劝动父母到海岛上养老。
黄霓说出的理由虽然有十多条,但是,老爸老妈第一次和黄霓闹僵了。
黄霓出来,对秦堪和苏丽义摇摇头,说:“没办法,这辈子,我再也不和老年人讲道理了。”
苏丽义说:“我就说了嘛,没这么容易。”
秦堪笑着说,“你们都有体念,就我没有这种体念。这就是有父母和没父母的区别。”
聊了一会,黄霓很自觉地说:“你们送我回去吧。”
秦堪说,“这倒是不必这样着急了,我们去看看你曾经工作的地方?”
黄霓很高兴,忙说:“好哇好哇,我去看看和我一起工作的姐妹去。我带点什么礼物给他们呢?”
想到礼物,黄霓看着秦堪,说:“我可以捡一些玉石给她们吗?我不多捡,每人一小颗,这么大,就指头这么大,可以吗?”
秦堪笑着说:“这个,你问苏丽义,她管理这个岛。”
苏丽义说:“好吧,我带你去。”
苏丽义抓着黄霓的手,眨眼就到了玉石岛。
“你看着办吧。不过,这里的玉石别轻易流向外面这个世界,要不,就会使外面的玉石不值钱了。”苏丽义不会让黄霓捡大块的玉石。
其实,黄霓也不是这样的人,她在地上找了一会,找到了六颗玉石,比大拇指还小一点。但是,品质却是十分的高品位。碧绿碧绿的,没一点杂质。
“这些可以吗?”黄霓问。
“可以。但是,这些玉石在外面世界卖,你知道值多少钱吗?每一颗都应该在六七万左右。”苏丽义说。
“哎呀,这么贵?那我换一些。”黄霓吃惊地说。
“别换了,六七万,对于你来说,这才符合你的身份嘛。”苏丽义笑着说,“好吧,我们回去。”
又回到了江城。
“看看,你挑了些什么样的玉石?”秦堪问黄霓。
黄霓赶紧把六颗玉石拿出来,“苏丽义姐姐说,每颗都值得六七万,我想换小一点的,她又不肯。”
秦堪笑了,说:“没事,你衣锦还乡,就该拿出一些像样的礼物来。”
秦堪开着车,来到宾馆前面,黄霓下了车,和秦堪、苏丽义一同进了宾馆。
“开房是吧?”服务员不认识他们。
“小邱,小刘在吗?”黄霓问。
“不认识,没这两个人。”服务员回答。
“小周和小罗呢?”黄霓又问。
服务员摇摇头,“没有。”
“小马也不在?”
“不在。”
“你们老板还是王新贵吗?”
“不是,我们老板姓王。”
一个熟人都不在了,连老板都换了。
黄霓不由得感慨起来。
时间啊,改变的不仅仅是年龄,它改变的是一个世界。曾经,黄霓在这里,有过许多的惊喜和快乐。她在这里认识了秦堪,从此,她的人生道路就发生了奇迹般地改变,他给她买手镯,他们一起在山上探险,那次,他们发现了很多金条,从此,她的人生就彻底地变了。
可是,现在回来寻找过去的记忆,这里却物是人非。
黄霓看着手中的玉石,她过去的姐妹们,一个都不在了,各自寻找自己的归宿去了,这些,给谁呢?
谁也不给,带回海岛,放在它本来的地方。
黄霓不知不觉,眼中来这一些泪花。
“你们不是开房吗?”服务员说。
黄霓摇摇头,说:“我们不是来开房的。我过去也在这里做服务员,想回来看看姐妹们,没想到,一个都不在了。”
服务员见没有业务可做,又坐下了。
“黄霓!”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黄霓转身,一看,原来是六婶,这个宾馆的老人,做些粗活。
“六婶,你好啊,你还在这里呀?”黄霓说。
“就只有我在这里了。你的那些姐妹们,走的走,嫁的嫁,死的死。哎。”六婶叹了一口气。
黄霓急切地问:“谁死了?”
“小罗。小罗得白血病死了。”
“啊!”黄霓和秦堪同时惊呼。
小罗死了?
这是世事无常啊。
想当初,小罗费了多少心思,想得到黄霓一样的奇遇,可秦堪就是不喜欢她。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她什么时候死的?”秦堪问。
“上个月死的吧,我们也是听说。造孽啊,她家里,一贫如洗了,一个弟弟,才十三岁,父母身体又不好,为了给她治病,什么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