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清见到他如此情态,眼角溢出笑意,瞪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是……”刚才垒起的两道防线,已不攻自破。
李杰看得口涎欲滴,咽了一口水,喘着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颜玉清娇嗔道:“究竟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来帮我的?”想到自己竟会采用这种专属李杰的无赖招数,心中也觉好笑,自出道以来,除了方逸羽外,她和任何男子,都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只有这一脸混混本色,行事毫不顾及礼仪,但一眼坦淡的家伙,才能使她欲保持距离,而不可得。
李杰看到颜玉清使起了自己的招数,大耍无赖道:“这次便当让着我一点,给我捣乱一回吧,否则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玉清小姐你也不忍心吧!”
颜玉清叹道:“你真是个超级无赖另加大混蛋!”这是首次如此称呼一个男子,以她从前对着男子温柔婉约的一向作风,这真是件破天荒的事。
看到事情有了转机,李杰趁机大举进攻道:“我跟着你这么久了,你怎么也怎么给我个名份吧!这名份,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知已,更可以是……呃,那个,你应该明白的!”
颜玉清耳听他向自己要起了名份,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仰望已升上东边的朝阳,让红色弱光抚在脸上,幽幽一叹道:“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理想的爱情,但没有一个人能像你那样在最初的时刻打动了我,而且越来越深沉的打动。”
说到这里,垂下头来,望向李杰,眼神清澈若潭水,但又是那样地深不见底,平静地柔声道:“这个答案或是名份,李公子可满意吗?”
李杰心中一热,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着道:“那……那你应该很喜欢和我在一起谈天说地才是,为何却老是当我像你的敌人一般,用冷眼对着我呢?”
颜玉清失笑道:“敌人?谁当你是敌人了!”无论轻言浅笑,她总是那么干娇百媚,令人目眩神迷。
李杰似乎追她追上了瘾,寸步不让地追击道:“不是敌人,那你为何要拿剑刺我?”
颜玉清罕有地神情俏皮起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最后我还不是没有刺下去吗?”
李杰道:“那只是因为我大耍无赖招数,激起了满天树叶,让你没有法子下手罢了。”
颜玉清再次失笑道:“你这人,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个无赖了。”
李杰涎着脸道:“我李杰虽然是个无赖般的小人,但有时候,也是会尽量去做一些君子的事情,这可比那些伪君子强多了……哦,不,我李杰是正在由小人号向君子号转型。”
面对李杰这样的回答,尽管颜玉清灵秀清明,也感无法可施,只能假装不悦道:“现在你这个李无赖,或是李君子什么的,不再嚷着要走了么!”
李杰暗忖:“现在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走了。”同时心中警戒自己不可犯糊涂了,以免将这美女吓走,口中连声应道:“玉清小姐请原谅则个。”
颜玉清瞟了他一眼,只觉说出了心里话后,立时回复轻松写意,心境舒服得多了,眼光移回那华豪的酒楼处,心想:“自己到此来是要办正经事,却情不自禁地和这家伙大大耍玩了一大回,真是想想也好笑。”
忽然间她感受到刻下内心的无忧无虑,一种她只有在冥想时,才能达至的境界,想不到竟也在这种情形下得到了,师傅曾经对她说过,能让她静心无忧的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方逸羽虽然能让她静心,却不能让她无忧,这一点,她以前也没在意过,因为她从没想过,世间真会有能让自己静心无忧的人,为何李杰却给了她这份感觉?
这时李杰也如她般探头,俯瞰着对街下的豪华酒楼,道:“你在看什么,这酒楼中,人流量很大,就是在同一时间,来来往往的客人也极多,你到底是想找谁?”
颜玉清温婉地道:“许海!”
李杰一怔下,向她望来,愕然道:“那个老太监?”
颜玉清点头道:“正是此人。”
李杰禁不住摸了一下鼻子,心想:“许海这种走狗般的小角色,有什么值得她颜大小姐监视的?上次要不是自己心软,放了他们一马,别说许海,就是许江或是许氏一族,也都全没命了!”
颜玉清似看穿了他的心事,淡淡道:“试想一下,假设你是许海,是否会给冷无涯三言两语便说服了,为他不顾一切,甚至净身进宫去当太监?”
李杰一呆,好一会才道:“冷无涯可能许给了他很大的甜头。”刚好这时酒楼对面,窗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李杰看过去,恰见到许海推开窗户,探头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
颜玉清道:“一般的甜头,不外是权力和金钱,说到权力,许海虽是修为低微,但他身为十监总管,已是权高势重,在整个黑狼国中,谁敢招惹他!
若说是金钱,他掌握了黑狼国的经济命脉,只看铁神阴都不敢轻易动他,便知他的家底甚厚,冷无涯可以用钱打动他吗?”
李杰摇头道:“当然不能,但总有些东西,是许海想要而又不能得到的吧!如什么密笈,又或是心仪的美女!”说到这里,李杰突然大点其头,道:“对,对!就是心仪的美女,以我来说,若有人将你……噢!不!我……”
颜玉清气得几乎想一肘打在他胸口,这小子想说的自然是“若有人肯将你颜玉清送给我,我便什么事情也肯做了。”
李杰见她脸色不善,忙改口道:“我想说的是,在许海这样的情况下,就是送给他一个美女,他也无福享用不是,以我看,定是冷无涯手中有着什么能令许海顾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