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突然浑身一颤,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自言自语:“我有那么帅么?这么晚了还有美女惦记!”
身边的阿水回应:“豹哥,惦记你的肯定是美女,不过对你而言,肯定是祸不是福!”
阿豹一记栗凿敲过去,“怎么说话的?”
阿水抚着头上的包包,哭丧着脸说道:“豹哥,你咋不识好人心呢?”
“你是好人么?”阿豹反问,“你在咒我呢!”
“我哪是咒你?我是在提醒你,你闯祸了,你闯大祸了,有木有?”
“闯你妹!”阿豹再扬手欲打,阿水麻溜地走了,边走边说:“豹哥,咱们兄弟一场,别怪我不提醒你,刚才你发了一个红包给莉姐,250元,对吧?你骂她是250呢?莉姐是什么 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就等着吧,她不剥你的皮才怪!”
阿豹顿时一激灵,自己刚才发红包发得high,都差点忘记自己姓什么 了,所以一时兴起,就发了250元红包给莉姐,即满足了她抢红包的玉望,又顺带取笑她一下下,却完全忘了她的脾气。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跟莉姐开这种玩笑,她可是一个暴脾气,万一激怒她,她真敢剥自己皮呢!自己这么玩,完全是作死的节奏啊!但是红包已经发出去,而且莉姐已经收到了红包,他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遁!莉姐找不到人,哪怕气得七巧生烟她也没有辙。
打定主意,他立即向阿水招手:
“阿水,你回来站岗,我得找吕贺请几天假,避过风头再说。”
阿水却兴灾乐祸,“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干什么去了呢?你让我回去就回去吗?”
“小子,你回不回来?我是你的队长,你敢不听命令,信不信老子炒你鱿鱼!”阿豹恼羞成怒,指着阿水喝道。阿水却不为所动,“我是酒店的保安,也是你的手下不假,但是我也是双煞帮的人,所以你开除不了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阿豹顿时无语,阿水说得对,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如何躲过这一劫。
“豹哥,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回来。”阿水趁机落井下石,阿豹恨得牙痒痒,如果阿水是一个蕃薯,现在他肯定立即、马上将他煮了,可惜阿水不是蕃薯,而是目前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因为保安室里不能没有人,阿水被自己赶走了,现在自己又要离开,万一出事,他担当不起。
但是,他必须离开,去找吕贺请假避风头,不然落到莉姐手里,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开口求人又不会死。阿豹自己安慰自己。然后果断冲阿水说道:“水哥,你回来呗,我必须出去一下。”
“你确实是在求我?”阿水表示怀疑。
“必须是在求你,诚心诚意的求,五体投地的求!”阿豹一边说,一边双手合什,向阿水作揖。
“你确定不会秋后算帐?”阿水仍然小心翼翼。
“绝不!如果我搞秋后算帐,就让我这辈子只能与长得象母猪一样的女人睡觉!”阿豹果断发下毒誓。毒誓虽然毒,但是这年代,发誓一般都不灵,甚至都不如放一个屁,屁还能污染一下环境呢,誓言却毛线作用都木有!所以阿豹发誓发得果断,响亮、狠毒、决绝,心里木有半点压力。
“下班后,我想去做大保键。”阿水才不稀罕毒誓呢,他果断提出条件,而且条件非常接地气。
“我请客。”阿豹爽快地答应,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话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况且做大保键也发不了几个钱,若能化解自己的劫难,性价比绝对高。阿水眼看便宜好占,突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地起价。
“我要双~飞。”
“木有问题!”阿豹嘴里答应得爽快,心里却他气得都想问候阿水的女性祖宗了,他不恨阿水趁火打劫,却愤怒于他坐地起价。这种行为太可耻了,放在过去,这叫投机倒把,是要枪毙滴!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发飙的时候,因为万一惹急了阿水,他拒绝与自己合作,自己也只能抓瞎。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阿豹心里反复叨念着十字真经,将心中的愤怒生生压了下去。
“阿水,咱们兄弟一场,也是缘份哈!哥我现在有难,你难道好意思袖手旁观?”许了诺言,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阿豹又开始打悲情牌。打悲情牌,自从被隔海那边的那个陈家老小子屡试不爽后,就有许多人纷纷仿效,虽然收到的效果不一,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甚至陈姓那小子最后都把自己玩进了监狱,仍然有人乐此不疲,仿佛只有这一招,才是他人生的至胜法宝一样。
“再说了,我也不让你白干,你要大保键,我请客;你想双~飞,我掏钱,兄弟做到这份上,你还不满意么?”
“豹哥,看你说的,我阿水是这样的人吗?我从来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哪啥上刀山下火海的眼眉都不会带眨,你这点小忙算个毛,你尽管走你的,这里有我呢!”阿水猛拍自己胸口,信誓旦旦的样子,阿豹感动得想立即给他一个拥手抱,再叫他一声好兄弟。
不料阿水冷静地说道:“豹哥,咱亲兄弟明算帐哈,你刚才的许诺还是必须兑现滴。”
于是阿豹心里又有问候阿水女性祖宗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一阵风似地冲向吕贺办法室。
“吕总,我想请长假。”他哭丧着脸,把请假条递给吕贺。吕贺看了一眼,抬头问道:“阿豹,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现在就要走?”
阿豹挤了挤眼睛,硬是挤出一滴眼泪,哽咽着说道:“刚才,我突然接到我妹的电话,说我爸得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所以我必须立即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阿豹一边说,心里一边默念:“老爸,你在天之灵要原谅我,儿子真是没有办法,只能借你病重之名逃遁了,反正你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不会在意我咒你病重将死吧?”
因为阿豹平时很少与身边的人聊自己的家事,所以吕贺并不知道阿豹的老爸早已经去世。阿豹的演技其实非常差劲,别说是专业水准,甚至都不如外围男的表演水准。但是吕贺是一个老实人,他哪会想到阿豹会搬出他的死鬼老爸作为请假的理由!人家老爸就要挂了,他不可能阻挡人家回家当孝子呀!所以他果断批假,还安慰道:“阿豹,想开些,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你爸能闯过这个坎呢。”
“借吕总吉言。”阿豹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吕贺突然“咦”了一声,“咦,你以前都是叫我吕贺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客气起来,叫我吕总呢?”
阿豹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木头疙瘩一样的吕贺,居然会纠结于一个称呼,也怪自己太自为是了,本来想将戏演得逼真一些,不料却弄巧成拙,幸好他机灵,眼珠子一转,说道:“吕总,是我以前不懂事,没大没小的,请你大人有大量哈!”
“嗐,兄弟之间哪里需要这么见外。”说罢,吕贺掏出钱包,将里边的红太阳悉数抽~出来,递给阿豹。
“阿豹,这钱你拿着,给伯父买一些营养品,钱不多,一点心意。”
阿豹担心自己说多错多,于是不敢拒绝,而是千恩万谢地接过钱。吕贺看了一下时间,又问道:“阿豹,现在已是晚上九点了,还有车回你家吗?”
假请到了,阿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吕贺办公室,这家伙太热情,让他有点受不了。
“十点半有一趟火车。”他信口答道。
“哦,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吕贺说着,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来。阿豹又愣了一下,呆呆地问吕贺:“吕总,我们?干嘛?”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呀!”吕贺说道。阿豹一听急了,因为他只是想出去躲几天,压根没有想过要回家,而且现在也没有回他家乡的车,如果吕贺送他,谎言立马被拆穿。阿豹看着比自己还着急的吕贺,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对老实人撒谎。因为老实人太爱较真,谎言很难站住脚。
“别,吕总,你是酒店的老总,现在又正是酒店生意的高峰期,你不能离开的。”阿豹急中生智,找到了一个吕贺不能拒绝的拒绝理由。果然吕贺又坐回去,说道:“也是哈,不过没关系,我打电话给路云,让她过来看一下,我们走我们的。”
阿豹一听更急了,因为万一莉姐也跟着过来,他的未日也就到了。“吕总,吕总,你忙你的,酒店里有那么多兄弟,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送我,所以我们就没必要惊动云姐了,人家是老板,我们是打工的,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呢?”
“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好吧,既然如此,你走吧,时间不等人,路上小心哈,再代我向伯父问好。”
“一定,一定。”阿豹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离开吕贺办公室,生怕吕贺再好心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