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工作,都是十分辛苦的,而且大多都是没有签订正式的劳动协议合同。更没有什么五险一金,甚至很多工资都是拖欠着,到了年关还要去老板那里催帐才给发的。
听到这话,赵俊也是低下了头,想起自己这几年在外面胡混海混,回来总是要将自己装扮得有头有脸的,和那些朋友亲戚也说在外面过得很不错。但是,在外面苦不苦,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他也有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不然也可以上高中,上大学,以后坐在办公室当中舒舒服服的赚钱。
所以,赵俊对于和自己同年的表弟杜烽,却是有一种嫉妒的心理。而且,他也不喜欢看到杜烽能够考上大学,然后过上让自己羡慕的那种生活。
最好,就是杜烽考不上大学,如同刚刚赵芳芳说的那样,高中毕业以后,也到东广省去打工,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些年在外面的苦。
赵芳芳这噌的一下站起来,还这么大声的说话,就引起了正桌的注意了。
“芳芳,怎么说话的?”
赵芳芳的这话,却是有些说过分了,杜烽的大舅赵松生站了起来,训了赵芳芳一句,不过却没有语气太严厉,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女儿可是天之骄女,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哪儿能够随便骂。
“爸!”
虽然赵松生没有训斥赵芳芳,不过赵芳芳却是有些不甘心,然后一拍男朋友李皓,道,“这破座位,我们不坐了,还给他。”
赵芳芳和李皓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正桌那边,杜烽的父母却是站了起来。
“来,芳芳,我们家小烽不懂事,不知道让着点表姐,你和你男朋友来你大姑和大姑父这边坐。反正我和你大姑父也吃饱了,你刚好还可以和你爸说说话。”
座位是要了回来,但是杜烽却看到自己的父母将座位让出来给赵芳芳了。
“爸、妈……”
杜烽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娘家这边的地位一直都不是很高,所以有什么事情都是主动忍让,可以说,一直都是杜烽的这几个舅舅给压着。
“小烽,没事!爸妈都吃饱了,正好出去走走。你刚刚送灵灵进入,也没吃多少,赶紧再吃点。”
赵桂珍和杜长胜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赵芳芳和李皓,然后两口子就走出正堂,到外面吹吹风去了。
早知道这样子,杜烽就不要那座位了,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杜烽看着赵芳芳和李皓坐到了正桌那边自己父母的位置上,心道:“这个表姐赵芳芳一向自视甚高,从小就瞧不起我。当初我能够考上一中,她就说我上了高中肯定不会好好读书,后来我成绩不好了,她每次回来都奚落我。”
虽然是自己的表姐,但是杜烽对赵芳芳没有一点姐姐的感觉,别人的姐姐对弟弟都是疼着护着,但是赵芳芳从小被赵松生娇惯着,越来越目中无人。杜烽记得,甚至有一次,赵芳芳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大声吆喝,一点都没有将自己的母亲当做大姨。
“小烽,芳姐是我们家这一辈的老大,爷爷奶奶也都疼着,你还是让着点芳姐,不要不识抬举。”
赵俊见杜烽吃瘪了,心里头暗爽,但是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哥哥的样子,说道,“你看今天,除了赵洁没回来,我们兄弟姐妹都在,芳姐是长女,我是长孙。你看芳姐连男朋友都带来了,看她的男朋友还是开着奔驰车来的,家里很有钱的。”
杜烽没有理赵俊,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吃菜,但是那赵俊却追着不放,在旁边一直说一直说,他的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这臭小子刚刚居然敢把我给灌吐了,我不把场子给找回来,怎么行?”
看了一下旁边几桌,都是赵俊小时候的那些玩伴,顿时就来了精神,下了桌,走了过去。
“唷!俊哥,这几年在外面潇洒,钱赚了不少吧?”
说话的是刘金龙,和赵俊一般大,今年也都19岁了。虽然和赵俊一样,初中上完就辍学了,但是刘金龙没有和赵俊一样出去打工,而是子承父业,跟着他当木匠的父亲学了点手艺,这几年都是在镇里给各家打磨家具。
“还好!还好!都是小钱。”
赵俊也是要面子的人,虽然在外面辛苦工作,赚的钱也不算太多,但是回到家里,和这些人一比,也自诩是出外闯荡,去过大城市的了。
“俊哥又谦虚了,改天我们哥几个在村里呆腻了,就到东广省去找你,到时候发达了,可别不认哥几个了。”
另一个,身材微胖,脸圆圆的,圆寸发型的,叫做熊兴旺,比赵俊还要大一岁,不过也是从小和赵俊玩耍大的,同样也留在家里务农,没有出去打工。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是家里的独子,家里紧着,不让出去,年前刚刚定下了亲事,年底可能就结婚生子了。
“好说,好说。”
赵俊笑了笑,不过内心却是苦笑,心道自己在外面都混得那么惨了,还怎么接济你们。
“难得俊哥还这么念旧,来,我们哥几个喝一杯。”
熊兴旺举杯,刘金龙也是端起了酒,两人就要敬赵俊。
“哥几个,我陪大家喝一杯,看见没,我表弟杜烽来了。”赵俊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桌的杜烽,道,“一会儿,哥几个去陪我表弟喝几杯如何?也不要堕了咱墩徐镇人的酒品,让别人说我们招呼不好客人。”
赵俊笑眯眯的,没错,他就是要让这几个轮番上阵,一定要将杜烽给弄吐了才罢休。
芝城是酒城,基本上宴席上都是无酒不欢的,不喝酒,你吃什么菜?同样的,芝城的人不仅好酒会喝酒,而且还更会劝酒。几个人一哄而上,一人说几句好话,容不得你不喝酒,要么恭喜升官发财来一个,要么好久不见喝一杯。
不管是不是理由,只要想让你喝酒,这盛情是无论如何都难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