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军区临潼疗养院位于骊山脚下,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退休之后的老中医陈文柏先生就在此地养老。
老先生现在过得很清闲,少去了那么多头衔和官场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很轻松。现在除了给一些人看看病之外其他的时间他都会出去散步、写字,这种怡然自得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
兰正刚他们到的时候,陈老先生已经出去散步了。军区疗养院属于部队管辖,外国人不能随便进去,所以他们只好在门口等候。
小铁下车笑着对大家说道:“咱们先等一会,陈先生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散步,一会就会回来。”
兰正刚点了点头,陈青从车里钻了出来,现在闲暇无事,他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小铁,小铁倒是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罗斯托夫和瓦西里这个时候还坐在车里,他们现在不能乱走,大的感情波动对他们是有伤害的。
陈青刚把香烟点上,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小伙子,吸烟对身体不好。”
兰正刚几个人转过头的时候,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小铁赶紧把烟掐掉,笑着走过去说道:“陈伯伯,您散步回来了?”
陈老先生冲着小铁笑了一下道:“好小子,越长越壮实了!怎么样?最近任务还重吗?”
小铁笑了:“还好还好。”
陈老先生走到陈青面前,看了看他道:“小伙子,这附近有孩子,少抽点烟吧。”
陈青把手里的烟掐灭,慌忙点头哈腰道:“是是;那是,陈老先生,咱们祖上还是一家呢?我也姓陈。”
陈老先生换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呦!那咱们还可以排排辈分呢?”
陈青跟他闲扯了几句之后,兰正刚走到陈老先生面前道:“老先生你好,我叫兰正刚;今天有点事要求助与你。”
陈老先生看了看车内的两个外国人道:“情况小铁事先都跟我说了,但我还不清楚他们具体的病情和病理特征,我需要观察几天才能下结论。这样吧,你们也别住在外面了,就住在我家里吧。我家子女都不在,老伴也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你们去了正好热闹热闹。”
兰正刚听后客气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样定了,在这里就要听大夫的;不要再多说了。”陈老先生挥着手爽朗的说道。
见不能推脱,兰正刚就略带歉意的说道:“那我们就打扰了。”
几个人跟着陈老先生到了他的家里。
陈老先生的家是一套七十多平的两居室,和兰正刚想象的不同,里面并非全是药罐子堆砌,而是布置的相当优雅。
这套房子的空间里面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精致。古老的木质家具彰显出主人独特的品味,墙上挂着一些字画,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兰正刚走到一副墨梅画前,上面淡淡点出的梅花迎着风雪争先绽放,旁边用漂亮的瘦金体撰写着一些诗句:众芳摇落独
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黄金樽。
兰正刚不知觉的读了出来,他略懂一些诗词,那还是马天雷教的,马天雷虽然是一个赳赳武夫,可却是极其喜欢中国古文化,对中国的古诗词还有一些研究。兰正刚记得马天雷不仅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行书,还能随口吟唱出一些不错的七律来。
只可惜啊!
兰正刚不禁又想起了马天雷。
是啊,除了马天雷还有多少人?从最早的鲁克,到今天的罗斯托夫。多少个好兄弟在他身边一个个离开……
战争?那些他们无法逃避的战场让他们不得不去面对。
这难道就是雇佣兵的宿命?
兰正刚不想再走那一条路了,有时候他真的想去找个媳妇,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多么好?
“你也喜欢中国字画?”陈老先生的一句话打断了兰正刚的思绪。
兰正刚笑了笑道:“我不懂,只是我以前有一个战友很喜欢,看到这幅字画我想到了他。”
“那好啊,他现在在国内吗?有时间可以约出来聊一聊啊?”陈老先生很健谈。
兰正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陈老先生开始观察瓦西里和罗斯托夫的病情,中医讲究的无外乎望闻切诊,可陈老先生不一样,他不仅用中医,还用西医的一些方法和仪器观察,用他的话就是“中西合璧,互补不足”。
但在一系列的观察之后,陈老先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严肃的对小铁说:“你跟我过来一趟。”
小铁莫名其妙的跟了进去,兰正刚他们更加奇怪了;陈青嘟囔着:“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说?干嘛搞这么神秘兮兮的?”
“青子,别那么喜欢嚼舌头。”兰正刚骂了陈青两句后陈青才闭嘴。
到了另一个房间之后,陈老先生认真的说道:“小铁,你跟我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小铁摇了摇头道:“陈伯伯,怎么说呢?我也刚知道,本来我不想说,也不想这么做。可彭主任说是他以前的战友,他说这些人在国外当过雇佣兵。”
陈老先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也是个军人,怎么能跟这些人来往呢?”
小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想是彭主任介绍的,应该没什么吧。怎么?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陈老先生没回答,他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们以前都在哪里当雇佣兵吗?”
小铁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干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些都是彭主任说道。”
“这个彭超!真是会乱找麻烦。”陈老先生抱怨道。
“到底怎么了?陈伯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了?”小铁疑惑的问道。
陈老先生看了看外面道:“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们,你让那两个人进来。”
小铁把兰正刚和陈青喊了进来,两个人进来之后看到陈老先生板着的脸就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感。
“陈老找我们有事?”兰正刚礼貌的问道。
陈老先生依旧铁着脸看着兰正刚和陈青,兰正刚和陈青对视一眼,他们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吧!我不是一个喜欢拖拖拉拉的人。”陈老先生坐下来这样说道。
兰正刚笑着问道:“我不明白陈老的意思,您到底想要我们说什么?”
陈老先生瞟了兰正刚一眼:“你还在跟我装糊涂,你说说,外面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失忆的?他们的身上明显有受过电击的痕迹,还有,他们脑颅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是中医,但是西医还是略懂一些的,很多年前西方就有人尝试用电击来使人失忆,可后果却很严重!这样做是有违道德的!”
陈老先生生气地用自己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面,敲得地面啪啪作响。
“你们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你们现在就出去!”陈老先生再一次的动怒起来。
兰正刚倒显得很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他端起面前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给陈老先生:“陈老,我们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请喝茶。”
陈老先生看了看那杯茶一眼并没有端起来,他还是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兰正刚直起身子道:“实不相瞒,我们以前是雇佣兵。当然,我们去当雇佣兵并非为了什么战争和刺激?更不是受到了哪个部门和国家的指使,我和陈青去当雇佣兵完全是受到生计所迫。”
“生计所迫?”陈老先生故意重复了一遍:“小伙子啊,你这些都瞒不住我,你说中国那么多退伍兵和那么多小伙子他们难道不是为了生计所迫吗?可怎么就你们偏偏去当了雇佣兵呢?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利’字当头?”
陈老先生看样子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里面的绿茶之后道:“小铁,你带来的你照样再带走吧;晚饭我就不留各位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说完,陈老先生一副想要去送客的架势。兰正刚知道如果他们就这样走了,那就真的没有人再能帮助罗斯托夫和瓦西里了!
兰正刚上前一步道:“陈老先生,这次你必须救他们。”
小铁一看兰正刚上前,紧接着也要上前拦住他,陈青站起来想堵住小铁,可小铁哪里是吃素的?他快步一躲就撇开了。
“你们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在这里搞绑架不成?笑话,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分,难道你们就这样去看大夫的吗?”
兰正刚向后退了两步:“陈老先生,刚才有冒犯之处多多见谅。不过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吧,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