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素大摇大摆的从宁王府的正门出去,目不斜视的由着门口两边的侍卫齐齐恭敬的行礼。
到了门口,早已提前有下人将前几日赢得紫桑的那匹唤作“白影”的宝马牵了过来。
白影与紫桑相伴多年,乍一换了主人必定很是不习惯,因此傲娇的扬起鼻孔不屑的朝着薄如素喷着气。
薄如素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白影的头,淡淡道:“紫桑既然将你输给了我,那么以后我便是你的主子,你最好识趣一点。”
谁知,白影嫌弃的扭头将薄如素的手给甩了开来,还作势要撩起蹄子扑腾两下表达不满和抗议。
薄如素勒紧缰绳,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装模作样的在白影脖子间比划了两下,似笑非笑道:“尽管紫桑将你视如珍宝,可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匹坐骑罢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畜生,要不给我乖乖的,要不我就宰了你,你的皮可以入药,你的肉可以吃,你的尾巴可以挑几根做琴弦,啧啧,你觉得呢?”
她的话不紧不慢,声音凉凉的,好像对着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
白影是通人性的,一听到薄如素的话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立马布满了恐惧之色,马蹄子一软险些扑倒在地,马身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它是紫桑公主的宝贝,吃的喝的简直比下人都要好,没有想过紫桑公主真的会将自己送给别人,这两日它在宁王府里还幻想着何时紫桑公主会再将自己领回去,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却始终不见紫桑公主的身影。
作为一人之下,万马之上的公主坐骑,它白影哪里曾受过这样的威胁?可是,面前这个女人一字一句竟然不似作假……
薄如素轻笑一声,幽幽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会宰了你?”一边说着,匕首突然“噌”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白影眼前一晃,只见一团白色的鬃毛便出现在了薄如素白嫩的手里。
“扑通”一声,白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低鸣一声,半跪在薄如素面前。
收起匕首,薄如素满意的勾了勾唇,“如此甚好。”
一般来说,越是有灵性的马越是傲气,而且一旦认了主便会忠心耿耿,所以她若是想将白影驯服,那便只能以暴力手段解决,毕竟要先让白影看到她的实力,才会对她心生恐惧。
帅气的翻身上马,薄如素余光瞥见白影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唇角的弧度更深,伏在白影耳边,沉声道:“我知道你是难得的千里马,你也别想等会在路上摔下我逃跑,不信你就看看是你的马蹄子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白影听罢,瞬间认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魔啊!一边用蹄子在地上刨土,一边垂着头吭着气。
薄如素心知白影已经臣服,举起鞭子“驾”的一声,便勒紧马缰往驿馆方向驶去。
只见薄如素前脚刚走,有两个人影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望着薄如素驾马离去的背影,君一航抚了抚胸口对身边的赵珊珊道:“今日真是长见识了,竟然还有人连马都不放过,宁王妃可真是凶残啊!”
赵珊珊摇着头,抿着嘴轻笑道:“我虽对马没有研究,但也知道好马是需要驯服的,刚才宁王妃也只是吓唬一下那马罢了,你啊,不要小题大做!”
毕竟快要大婚了,而君一航心中最最重要的人便是君临墨,原本他带着赵珊珊是想正式见一下君临墨的,虽然之前也见过,可总归不是正儿八经的,却没想到还未转弯到宁王府门口,就听到了这一人一马的诡异“对话”,当然,确切的说应该是薄如素一人的自言自语……
君一航笑了笑,一边搂着赵珊珊的肩膀往王府里走,一边问道:“我听说紫桑公主昨个扫荡了一条街,专挑着亵·衣、亵·裤去买,要不等回去的路上,我也陪你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售卖亵·衣、亵·裤的小商小贩说漏了嘴,还是被当时一旁的客人给宣扬了出去,总之一夜之间紫桑公主对亵·衣、亵·裤无比情有独钟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这也是紫桑公主要立即回鞑靼的原因之一。
赵珊珊脸一红,低声道:“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可真生气了!”
“哪里不正经了?你不久后就是我娘子了,我如此贴身贴心的关心你,难道也不对吗?”君一航望了一眼身后埋头走路的听琴,脸不红心不跳道:“听琴不是外人,四哥这里就跟我自己的王府也一样,没事。”
听琴配合道:“嗯,奴婢什么都没听到。”说罢,继续装聋作哑。
赵珊珊轻哼一声,别过脸不再去看他。
听琴看着走在前面并肩而行的二人,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瑞王爷一连吃药多日,他的身子渐渐大好,脸色也基本瞧不出一丝病态来了,估计着没多久就又可以像正常人一样骑马射箭了,这还是多亏了陈公子。
不过,话说那位神秘的陈公子好像有日子没去瑞王府了。
当年姐姐对瑞王爷痴心一片,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姐姐在天有灵,看到如今瑞王爷不仅已经安好无恙了,而且也快与赵小姐成婚了,应该会安心了吧?
薄如素尽管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只是一身简单的女子装扮,但是将马停在白玉楼门口的时候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一袭白衣宛若雪中玉人,三千青丝以一只精致的木簪子束起,略施粉黛,媚而不妖。
进入店里后,直接吩咐店小二拿了两坛子灵芝醉后,她便抱起来就直接走人。
然而,刚将酒坛子拴在马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声音:“宁王妃。”
薄如素转身,眸光一亮,挑眉道:“成王爷。”
昨日她女扮男装去成王府找他扑了个空,却没想到竟在这白玉楼门口不期而遇,这真是巧啊!
君祁阳眸子温柔,唇间笑意清浅温和,负手而立,“听说昨日王妃去了王府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情?”
薄如素心中冷笑,她与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那一件事情嘛,装什么大头蒜!
难道,他终究是按捺不住了,所以故意在这里等着她?
清了清嗓子,薄如素笑道:“成王爷,本王妃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恐怕暂时无法跟王爷细谈。”
前几次都是她主动,也该是换一下位置了,否则总赶着鸭子上架,岂不是太被动,太掉价?
既然是合作,那么怎么说主动权也都应该在她手里才对嘛,何况,她要去见萧子誉,还真不是故意拿乔!
成王视线扫在她的酒坛子上,她口中重要的事情莫不是喝酒?
想了想,成王道:“嗯,那不知宁王妃何时有空?”
他这意思很明显了,已经放低姿态在相邀了。
薄如素美眸流转,嬉笑道:“若是王爷赏脸,不如明晚魅香坊一聚如何?有美酒,有美人,才更有商讨大事的气氛嘛!”
所谓的大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竟选在了魅香坊这种烟花之地,这要是传了出去堂堂成王爷逛青楼,这脸要往哪里搁?
不过,那种地方隐蔽性比较大,而且又是晚上,好像确实安全些。
抽了抽嘴角,成王点点头。
“那就明晚魅香坊,不见不散!”上马后,薄如素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目光幽幽,成王直至薄如素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才转身往成王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