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云贵妃一边给老皇帝拿捏着肩膀,一边柔声道:“皇上,可否舒服了些?”
老皇帝闭着眼睛,惬意的“嗯”了一声,声音低沉道:“云儿,这些日子你受累了。”
云贵妃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轻声道:“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照顾好皇上这都是臣妾的本分。”
老皇帝微微的叹了口气,语气惆怅道:“今日阳儿受了伤,朕心里着实的难受啊!”
“此事皇上既然交给了宁王爷,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的。”抬手倒了一杯茶递上,云贵妃细声细语的宽慰道:“阳儿虽然受了伤,但是养些日子就好了,皇上也就不要再操心了!”
老皇帝接过茶杯,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郁郁道:“要不是当年因为皇后,阳儿今日便也能像墨儿和老七一样跟着一起去狩猎了!”
云贵妃眸光一闪,随即温和道:“皇上,阳儿不良于行多年,如今可以行走自如,臣妾和阳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皇帝抿了口茶,愧疚道:“云儿,皇后眼下一举一动都谨慎的很,并无大错,朕还不能将她废了。可是朕又欠了你们母子太多,真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们才好。”
“皇上,臣妾也说过多次了,那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云贵妃心中冷笑,然而面上善解人意道:“现在,臣妾最大的心愿就是皇上您能保重龙体,这样臣妾和阳儿也好安心。”
她隐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上天眷顾,等到君祁阳的腿恢复,等到老皇帝重新器重君祁阳。
有这一日,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所以她才不要做什么皇后。
她要做,就做太后!
而她的儿子,一定会是最后登基为帝的那个人!
顿了顿,云贵妃又道:“至于皇后一族嘛,以后也必定会如皇上所愿的。”
老皇帝握着云贵妃的手,动容道:“云儿,这宫里的女人取悦朕,恭维朕,个个都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朕活到现在,难得身边有你真心待朕。”
云贵妃轻靠在老皇帝的胸前,勾着唇角,幽幽道:“是啊,陪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臣妾对皇上的心,可一直都未变过呢!”
老皇帝搂着云贵妃的肩膀,问道:“云儿,你之前给朕说过,活紫貂的血配上四季海棠花,便能解了朕身上的毒,这是真的吗?”
“妾身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应该千真万确。”云贵妃点点头,认真道:“书上说紫貂的血有解百毒的功效,而四季海棠也是世间罕见的花种,入药可以护心护体。二人若是掺合在一起,那么便更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老皇帝听后,一张老脸上的皱纹终于舒展开来,“若是今日能顺利猎得紫貂,那么就只剩下四季海棠了。”
云贵妃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皇上,臣妾忽然想起来,当年卫国公主嫁到宁王府的时候,卫太子似乎赠送了一盆四季海棠。”
“哦?”老皇帝听到云贵妃提到了洛雪嫣,老眼眯了眯,神色莫辨道:“你是说宁王府里有四季海棠?”
云贵妃笑了笑,温和道:“因为馨月早年经常去宁王府,所以这还是她后来告诉臣妾的,也算是巧了。”
老皇帝灭了洛雪嫣的国家,如今为了解毒却不得不依靠她手里的四季海棠,这心里应该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云贵妃自然明白老皇帝张不开金口,因此主动道:“皇上不必为难,这件事情就交给阳儿吧?”
老皇帝果然脸色好看了许多,“嗯,如此甚好。”
云贵妃得逞,便往老皇帝身后垫了个软枕,“皇上,您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吧?外面有贾公公守着呢!”
老皇帝将身子往下躺了躺,便依着云贵妃的话睡了过去。
云贵妃坐在一旁,瞧着老皇帝蜡黄的脸,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去。
上次,她将无极花塞在了老皇帝的枕头里,没想到被薄如素给发现了。
因为老皇帝是被薄如素给救醒的,所以薄如素便成了给老皇帝看病把脉的常客,这对于自己的计划是非常的不利。
而且,她这几日有意无意的试探老皇帝的心意,却始终无法得知老皇帝究竟要将皇位传给谁。
老皇帝不松口,所以她便等不及了,又听了那人的主意,骗老皇帝去找紫貂和四季海棠来解毒。
当然,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后的毒性堪比鹤顶红,只要老皇帝服下,那么一定会一命呜呼的……
这二十多年来,他欠了她们母子那么多,一个皇位又怎么能偿还得清?
依着君临墨的身手,紫貂十有八九会被他所捕获。
她之所以让君祁阳去搞定四季海棠,那是想讨得老皇帝欢心,好早点让老皇帝将皇位给君祁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紫貂是君临墨寻的,四季海棠也是出自宁王府,老皇帝死后,她也可以将谋害老皇帝的罪名推到君临墨和宁王府头上。
毕竟,除了她与老皇帝外,无人知晓这件事情,就连贾公公也不知老皇帝要这紫貂有何用。
而君祁阳唯一的错,便是四季海棠是借了他的手送入宫中的……
这点错,与君临墨弑父篡位的死罪不值一提……
不过,她所作的这一切,全部都是瞒着君祁阳的。
因为,她是一个母亲,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如此阴暗的一面……
猎场里,男人们奋力的追逐;猎场外面,女人们八卦闲谈。
邱莹莹与程媛媛跟在王思思身边的时候,二人原本整日的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可当王思思死后,彼此也就突然冰释前,不论是哪个场合都能看到二人形影不离。
“莹莹,听说你二弟的婚期定在这个月的月底?”程媛媛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低声问道。
邱莹莹“噗”的一声将瓜子皮吐出,轻哼道:“嗯,我们家那个庶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贱人生的小杂种竟也能入得了朝堂,真真是老天不开眼!”
邱泽是邱万春府中的小妾所生,身份卑微,而邱莹莹和邱昊是大房正室所生,看不起邱泽是理所当然的,因此说话语气很是不屑。
程媛媛眼珠子一转,道:“欸,你二弟现在可是在成王爷手下做事,娶的人又是云宁郡主,以后前途无量呢!你兴许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可别再这么说了!”
邱莹莹想到了家里的糟烂事,叹了口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爹爹现在的确很看重邱泽。我啊,只恨我娘怎么给我生了邱昊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弟弟!”
程媛媛听到邱莹莹提起邱昊,撇撇嘴道:“你们家弟弟这些年胡闹惯了,你们不也习惯了么?”
“我弟弟他昨个又强占了一个小倌,我爹爹知道后差点没打死他!我娘因为护着我弟弟,还被我爹爹给打了呢!”邱莹莹将手里的一把瓜子重重丢回盘子里,恨铁不成钢道:“你可不知道,邱泽的那个贱娘当时不知道有多得意,我真是恨不得撕烂了她的脸!我爹爹自打邱泽有了官职后便极少回我娘屋子里睡了,他敢对我娘动手,一定是受了那个贱人挑拨的!”
程媛媛一听,八卦心理又开始泛滥了,“什么?你爹真的打你娘了?”
邱莹莹点点头,甚是烦闷道:“邱泽在我爹爹心里的地位已经高过我弟弟了,再这样下去,我是真担心我们在家里没有立足之地啊!”
“好啦,你也不要杞人忧天了!”程媛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爹爹就算现在再看重邱泽,可是也改不了他庶子的身份。邱昊才是你爹爹的长子,以后的家产也是他继承,邱泽捞不到一分好处!”
程媛媛的话让邱莹莹心里好受了许多,也笑道:“嗯,也对,的确是我多虑了,邱泽再怎么能耐,也改变不了他身份卑贱的事实!”
二人坐席的不远处,坐着薄如素。
此刻她面色淡然,正独自品着香茗。
在听到了刚才程媛媛与邱莹莹的话后,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月底便是云宁的大婚了,看来很快了呢,呵呵,又是一场好戏……
卷二:几重云深费思量 说明
嗯,今天和明天陪妈妈去医院复查,因为医院不是本市,所以这两天暂且请假,明晚回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