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快入秋了,夜色凉如水,薄如素坐在白玉楼的上等包间里,一边品着香茶,一边百无聊赖的等着君祁阳。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君祁阳才推门而入,薄如素一怔,望着他一身粗布麻衣,一脸络腮胡子,便忍不住笑道:“你今个怎么这副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乡野村夫呢?”
君祁阳关上门后,沉声道:“如今形势特殊,你我还是小心些为和。”
薄如素瞅着那一大把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的大胡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捂着肚子道:“至于吗?又不是偷.情来着,搞得这么夸张!”
君祁阳听罢,眸光暗了暗,深深的凝视着薄如素片刻,半晌才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被君临墨发现。”
薄如素听到了君临墨的名字后,止住了笑,淡淡道:“发现了又如何?你以为之前,他就没有派人跟踪我吗?”
果然,君祁阳面色微变,皱着眉头肃然道:“你说的可当真?”
薄如素眨了眨眼睛,嬉笑道:“自然是当真,不过你放心,有我的隐卫暗中阻拦,君临墨的人不会追过来的。”
她这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君临墨不只是发现了自己与君祁阳私底下会面的事情,还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然而她却不能将这些告诉君祁阳……
真的是,这次有风雨雷电这四大金刚在,绝对能拦住君临墨手下的秦峰、于正等金牌侍卫。
君祁阳听后,神色缓和了几分,点点头,“这就好。”
薄如素倒了杯茶推到君祁阳面前,挑着眉问道:“今日找我出来有何事?”
君祁阳握着茶杯,抬眸缓缓道:“你可知君临墨问父皇要的什么圣旨?”
“不知道。”薄如素摇头,沉声道:“他今日在宫里待了大半天才回来,我没见着他。”
抬了抬手,君祁阳刚想将茶水送入口中,可是由于大胡子碍事,只好又将杯子放了下来。
薄如素本就瞧着这胡子不舒服,便二话不说一把伸手揪了下来,疼的君祁阳“嘶”的倒吸一口气,“你做什么?”
看着瞬间变得光溜溜恢复了本尊的君祁阳,薄如素一边把玩着假胡子,一边不以为然道:“还是这样子顺眼。”
君祁阳揉了揉有些生疼的两腮,想到什么,继续道:“对了,你前日主动帮平王治腿,应该不止是要保白羽曦这么简单吧?”
薄如素扯着胡子的手一顿,低声道:“那你说说,我还有什么目的?”
君祁阳沉思了会,沉声道:“你想在治好了平王后,让他们夫妻二人对你感恩爱戴,并通过刘梦瑶的关系打探消息。”
先不说白羽曦在她心中的地位,只看表面,她身为宁王妃,自己府中的人当众被人甩了耳光,若是还要再依着君承乾的意思打断白羽曦的腿,这不是在打她薄如素的脸吗?
不过,的确是白羽曦无礼在先,自己不能让外人将她欺负了去是其一,其二就是君祁阳刚才所说的那般了。
薄如素笑了笑,突然问道:“你这胡子手感不错呢,不会是真的吧?”
君祁阳愣了愣,没想到薄如素竟转移话题的这般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真人的胡子。”
薄如素将胡子丢在桌子上,笑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的确还有一事。”君祁阳抿了抿唇,点点头,“我需要你去偷君临墨的兵符。”
薄如素听罢,冷笑一声:“他必定是将东西藏在了旁人无法想到的地方,你让我去偷,无异于是在暴露目标。”
君祁阳目光灼灼的盯着薄如素,缓缓道:“你于他来说不一般,应该有机会得手。”
“不一般?”薄如素唇间的讽刺之意更大了,歪着脑袋不紧不慢道:“敢问成王爷,您是从哪里看出他对我不一般的?”
君祁阳笑道:“我知道他其实昨天打了一只白貂,不过却瞒着父皇偷偷送给了你。你恐怕不知道,父皇曾一心想要一张白貂皮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在他心中地位不凡吗?”
薄如素不屑的“切”了一声,翻着白眼道:“我觉得吧,你可能想多了。那小白貂一看就还在吃奶,他肯定是踩了狗屎运捡来的;再者,你父皇要白貂皮,小白貂现在这么小,皮毛就算是剥下来也不够他做裤衩的。君临墨将小白貂寄养在我这里,兴许还想等我以后免费给他养大了,他去借花献佛送给你父皇呢!”
“呃……”君祁阳被薄如素的神思维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白貂这么稀有,谁能舍得那它的皮毛做裤衩?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大概也只有薄如素能想出来……
薄如素抿了口茶,语锋一转,若有所思道:“成王爷,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可行否。”
君祁阳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你可以去找人伪造一个逼真的假兵符,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君临墨的真兵符换到手,这样不就得了?”薄如素耸耸肩,很是随意道。
君祁阳“嗯”了一声,沉声道:“可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既然宁王妃这般说了,不如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什么?”薄如素瞪大了眼睛,不满的站起身来,凑到他面前戳着他的胳膊道:“那日要是没有我,你这胳膊估计就废了,欠了我一千两黄金昨日还没给我送到府上去呢,现在竟还要剥削我给你做苦力,你真是恩将仇报!”
虽说胳膊抹了药很快结痂,但是薄如素故意用了力道,所以君祁阳轻轻皱了皱眉,伸手握住她的纤纤玉指,将人往前带了带,声音充满磁性道:“先欠着,等事成之后连本带息一块给你。”
他的脸离着她极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炙热的呼吸,尤其是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清香,让薄如素脸一红,急忙抽回手,嘟囔道:“尽是开些空头支票!”
君祁阳望着她微红的脸有片刻的失神,薄如素见状,低呵道:“要想让我办事,你好歹得拿出点诚意吧?”
缓过神来,君祁阳终于移开眼睛,手握了握,最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帕子裹着的物事,递到薄如素面前道:“这个可有诚意?”
薄如素接过来打开后,只见原来是一只光泽通透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生动的莲花,触感细腻,可见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