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陛下留活口!”皇后这个时候才假惺惺的开口劝说道。
皇帝冷哼了一声,直接就将已死的梁太医丢在了地上:“这样的畜生,留什么活口!”
此话一出,还有谁敢在这个气头上开口说话,只得都闭上了嘴。云悠然瞄了一眼地上那个死透了的梁太医,不禁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醒正常的皇帝竟然也有这样狂躁暴戾的一面,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不过也难怪皇帝会生气,毕竟整个皇宫之中已经多年没有孩子的哭声了,不单单是皇帝自己,甚至于连太后也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皇上,如今唯一的线索这已经断了,这件事情……”皇后见皇帝眼中的猩红渐渐淡去,周身弥漫的杀意也消减了不少,当那凶狠的戾气再也不能伤人的时候终于开口问道。
如今唯一的线索已经死在了皇帝的手中了,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成了无头公案,可是皇帝显然不想要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幕后凶手。
“差!派人来查!朕一定要给皇贵妃一个公道!”皇帝转头看见躺在床上心如死寂的皇贵妃,死死的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皇后虽然恼怒,可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相当于已经揭过去了,毕竟梁太医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能够牵扯到她的身上来的呢?
“皇上,臣女倒是有一个办法,这东西定然是平日里就带在皇贵妃娘娘的身边的,皇上只要将皇贵妃娘娘周围东西查探一番,想必一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云悠然原本以为这皇帝在乎的只是皇贵妃肚子里头的孩子,可是如今一看似乎又不是这样的,皇帝似乎对着皇贵妃本身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夏知冰,按照端静县主所说的去查!”皇帝疾声吩咐夏知冰去办,务必要将整个藏漪殿都仔仔细细的翻一遍。
皇帝仍旧坐在皇贵妃的身边照顾着皇贵妃,皇贵妃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似乎好了些,至少能够认得出皇帝了,只是神志还是有些不清醒。
而夏知冰仍旧带着人在整个藏漪殿之中翻来覆去的找东西,至于站在那里的皇后,则是一脸的淡定从容,毕竟她最害怕的东西已经不再了,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旁的什么东西来证明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了。
就在皇后如此沾沾自喜的时候,夏知冰似乎找到了什么令人怀疑的东西,匆忙呈到皇帝的面前。皇帝伸手接过那只金钗,眼中弥漫上一层疑虑。
“回皇上的话,在这金簪之中查到了奇怪的东西,太医已经验过了,正是麝香,虽然剂量并不大,可是似乎是随着金子化进了金簪里头的,因此的这只金簪本就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其实这就是麝香。”夏知冰垂着头,平缓的禀报着,听不出话中有丝毫的起伏,更加没有言明这只金簪是从那里来的,即使他早就已经记起来了这金簪的出处。
作为一个奴才,夏知冰很聪明,不该他来说的话他绝对不说,不该他想起来的事情
他绝对不会想起来,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乖觉所以他能够在皇帝的身边伺候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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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记得这只金簪似乎皇后也有一模一样的一支?”皇帝的手中捻着那支簪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后。
“皇上再说什么?臣妾不记得臣妾有将这支簪子送给了皇贵妃,也许是皇贵妃同臣妾一样有这样一只簪子吧。”皇后笑容僵硬,在看见这支金簪的一瞬间皇后就已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她深深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云悠然,心中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十四岁的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能够纵观到这么远的事情。皇后宁愿相信这不过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巧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给自己找了这么可怕的一个对手。
“这支簪子不是……”云悠然口直心快的说了一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将接下来的半句话吃了下去。
可是无奈皇帝已经听到了前半句,知道云悠然知道这簪子的来历,厉声责问道:“这支簪子怎么了!”
云悠然胆怯的看着凶恶无比的皇帝,蒙着薄雾的眸子氤氲着水汽仿佛下一瞬就要滴下眼泪来,怯怯的开口:“臣女记得这支金簪,这支金簪是上一回臣女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所赐,可是臣女觉得这金簪不适合臣女这样的年纪,便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直接送给了皇贵妃娘娘,却没想到……”
接下来的话就算是不说,所有的人也都明白了,皇后想要害的人并不是皇贵妃而是端静县主,只是阴错阳差之间竟然谋害了皇贵妃肚子里头的胎儿。
皇后原本是想要将这支簪子送给云悠然的,她忌惮云悠然背后的镇国公府和荣国公府,更加忌惮云悠然和轩辕璟玥的结合,所以想要给云悠然下了麝香,只要云悠然不会生,到时候必然被轩辕璟玥厌弃,那么这门婚事结束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若是云悠然真的被休弃了,镇国公必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轩辕璟玥相当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皇后,可有这样的事情?”皇帝转头,右手不断的揉动着左手之上挂着的那串墨玉的佛珠,虽然还愿意让皇后陈情缘由,可是态度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这……这件事……”皇后眼神飘忽、言语闪烁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她没有想到那日的事情竟然会再一次被翻了出来。
皇后自然是明白皇帝对着皇贵妃的宠爱,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一直稳居中宫之位,可是相比于皇贵妃宠爱仍旧是差了些,若不是自己有秦国公府这个依仗,恐怕自己的位置也坐不稳。
而如今,若是被皇帝知道了这个孩子小产同她有莫大的关系,那么必然不会绕过自己,恐怕不单单是自己,就连太子也要因此得咎。
“陛下,这件事情娘娘不知道,是奴婢做的,奴婢见不得皇贵妃自从有了端静县主这个儿媳妇之后,以为得到了镇国公府和荣国公府这两座大靠山就能只手遮天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放
在眼中,奴婢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会融了金簪在里头放了麝香,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眼看着皇帝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灵女官霍然扑倒在了地上,对着皇帝拼命的磕头求饶。
皇后吃惊的望着地上的灵女官,眸中闪过一丝痛惜,转瞬即逝。
下一刻她便猛然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指着地上的灵女官大怒的呵斥道:“你这个贱婢,本宫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整个宫中的人都会以为是本宫命令你去害了皇贵妃的!你要本宫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皇后委屈的以手掩面小声的啜泣起来,整个内殿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皇后细微的哽咽声。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您要相信娘娘啊,娘娘同您夫妻二十几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灵女官爬到了皇帝的脚边,凄声想要替皇后辩白。
只可惜皇帝至始至终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厌嫌的冷哼了一声,抬起脚就踢在了灵女官的肩胛骨上:“离朕远些!”
只听见咯噔一声,细微的骨裂声音让灵女官痛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却仍旧说着相信皇后的话,皇帝觉得厌烦,挥挥手让夏知冰派人将她拖出去。
“还请皇上赐死,这件事情不管皇上信不信臣妾,都是臣妾御下不严才让皇贵妃妹妹受到了这样悲惨的待遇,使臣妾对不起皇贵妃妹妹,对不起妹妹肚子里头的孩子,对不起皇上的嘱托,臣妾甘愿领死,只望皇上不要将此事牵连到太子的身上。”皇后抹干了眼泪,视死如归的跪倒在皇帝的面前。
“哼,朕没想到朕的皇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硬气!”皇帝显然是被皇后这样的态度给惹恼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这个曾经同甘共苦的妻子,威严之气尽显,“夏知冰,暂且将皇后软禁在朝阳殿等候朕的发落!”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只是惶惶不安的垂下头等着皇后大难临头,可是云悠然却不这样认为,这个皇后这么多年来能够坐稳中宫之位,并且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推上太子之位,这样的手段可不是简单的,又怎么会在这阴沟里头翻船呢?
恐怕这好戏还在后头,云悠然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勘探着殿内的一切,包括每一个人动作表情,哪怕是只是最细微地方也清清楚楚的纳入眼中。
夏知冰看着皇帝脸色阴沉,神情笃定,看来已经是起了废后的心思了,心中一叹上前对着皇后客客气气的道:“娘娘请吧。”
“不用你们来拉,本宫自己就会走!”皇后转头对着夏知冰啐了一口,转头含泪对着皇帝轻声道,“臣妾这就走,只是走之前臣妾想要拜别陛下,”
说完这些,皇后便跪行到皇帝的脚边,对着皇帝磕了三个头,随着一下一下的磕头声,皇帝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皇后一眼,就近便见到了那一张泪流满面,充满了不舍的脸,心头又怎么会没有不舍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