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溜子站着的手下还适时地来点掌声和呐喊声。
慕十七折腾了一夜赶制出一个香囊还被人误认为是小狗,她还设计了几个姿势,卧着、踩着火球的、腾云驾雾的。然而她有感觉,她就算绣出来也是几只不同姿势的小狗。她这会觉得女红这么细致的活还真不适合她。
一个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提气,掌风凌厉,一根鞋拔子破窗而出,直挺挺地砸在高长河的后背上。
听见外面那声熟悉的咒骂声,慕十七挑眉,果然还是这些适合她。
“个老子的,谁偷袭老子,有种出来跟老子单挑。”
慕十七慵懒地身姿出现在院子时,还捂着嘴打了个哈气:“单挑不敢当,就当早上松松筋骨,扭扭胳膊腿吧。”
这院子虽小,却颇有生气,一大早的就攒着这么一大堆人,活力四射的闹腾着,连她的兴致都被带了起来。
高长河本来还很臭屁地表示:“老子不打女人。”
等被慕十七几招逼急了,举着刀背顽强抵抗时,才知道,这姑娘扭扭胳膊腿都这么强悍。
王爷这哪是解语花啊!是好一朵霸王花!
慕十七一身浅绿色衣裙,清新脱俗,头上没任何多余的累赘,就一支碧玉簪子挽着发。简单的打扮,在她身上却是比那些金银俗物还要好看。
身影飘忽不定的,给高长河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来了几巴掌。踉跄着险些来个狗吃屎。
“底盘不稳,步子太虚,刀法讲究的是以快致胜,你这手左手刀法瞧着招数生猛,实则还是有所顾忌。试着聚气与左臂,放松右臂,不要在乎你的右臂。”
慕十七啃开口指点他一两句,这要是放在以前,被指点的人绝对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高长河将信将疑,试着按照她所说的去做,果然觉得浑身的感觉都变了。
挥汗舒服后,让他头疼的事还没结束。
那些丢了尸体的,他还能把那些尸体残骸拼拼凑凑地送回去。可那些丢了儿子的,他去哪找个儿子还给他们啊!
闹的凶的,拖着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多势众的从他家巷子头堵到了巷子尾。
“怎么办?那什么五毒老祖都死了,照他那毒性,完了,那些小哥肯定早就死翘翘了,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高长河愁眉苦脸地对着慕十七狂吐苦水。
那番熟稔程度,那是把她当师爷看了。
“你说我要不不把那五毒老祖烧了该多好,拖出去,让他们随便骂,冤有头债有主的,对不?”
“老子这个城主当的也失败!”
……
慕十七很想告诉他,出门右转有口井,闭着眼跳下去,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让人去查查楚家医馆和学堂的事,我替你去把那些失踪了的人的尸体找回来。”
与其让他在这唉声叹气对生活充满怨念,不如让他去做点正事。
至于那些失踪了的人,以她对唐宴的了解,还有昨天唐宴那话里的意思,他很可能用他们的身子在养毒蛊虫。
他享受的是那种看着他们一天天被毒虫子侵蚀,慢慢变丑的快感。那么这些人有可能还活着。
而她有金蝉在,只要给它闻闻唐宴身上的气味就能找到他的老穴。
唐宴的尸体是被烧了,可昨天他依靠的那棵树干上的污浊血水还在,血水混杂着毒液。
高长河这院子里唯一一棵能看得过去的槐树就这么一夜之间死翘翘了。
“十七,去哪?”独孤宸挂着香囊一阵风似的立在她身侧。
“出去找东西。”
“我也去,我也去。”
“那里有很多虫子,恶心的黑虫子,白虫子,红虫子……”她真不是想要吓唬他,如果唐宴真的拿那些人养虫子,那她这次去看到虫子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再瞅了眼谈虫色变的独孤宸,她这是友情提醒,他要是还想跟着就别怪她没事先打招呼。
独孤宸嘴角蠕动,咽了咽口水,表情那叫一个纠结啊!
心底两个小人在吵架,最终那个跟屁虫独孤宸获胜了。
“没事,我不怕!”
慕十七见他一脸的视死如归,还挺着胸脯表态,失声笑出。
雀鸣和高长河的人一早就出去把整个丰城绕了个遍,那些江湖杀手不管死活,基本上都被她们这几天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了。
连五毒老祖那样的角色也被她们收拾掉了,这青天白日的那楚家应该暂时生不出什么幺蛾子吧。
两人换了身简单的便装,跟着小金蝉出了高家院子。
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独孤宸撇开那个虫子的心理阴影,对于能出来溜达这件事,还是一脸的兴奋的。
金蝉的速度极快,嗡嗡地挥动着翅膀,好在两人轻功绝佳,一点地几个起落,倒也能跟的上。
慕十七知道唐宴已经心理变态阴暗不正常了,却没想会扭曲成这样。
偏僻的荒山野岭上有几个孤坟,孤坟外有十几口黑漆漆的棺材。而金蝉这会就停在其中一个棺材上,停止了嗡嗡声。
慕十七屏住呼吸,耳尖动了动,能听到棺材里细微的声响,是人的呼吸声。
不做多想,一个抬脚踹开棺材盖子。
独孤宸兴奋地探头去看,然后整张脸绿了,扶着棺材边摸着胸口,指着棺材道:“十七,虫子,好大的虫子。”
慕十七颔首,倾身过去,站在棺材的边缘,扫了眼里面的情况。
一个挺俊俏的小哥,直蹬着双眼看着她,身边窝着一只大虫子,手脚被都金丝线缠着,整个人一脸的恐惧。
“呜,呜,呜……”舌头不知道怎么了,呜呜呜地就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慕十七探身进去,一把就把人揪了出来,扔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又陆续踹开其它几副棺材,把里面的人都拽了出来。
这些人现在的情况不一,有的身体里的蛊虫作怪面部已经开始变异,有点情况好些,只是面色苍白而已。
慕十七挨个地给他们解去束缚,摸了脖颈解了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