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嬉笑过后,换了一张严肃的小脸。
“你该知道你与他们不同,他们那虫子还没在肚子里生根。你这肚子里的大家伙可是已经在里面安家了。他们的那些个方法,在你这压根不管用。”慕十七事先给他提了个醒。
谁知阿玄还没待她说完,眼睛又浮起一片愁云。
慕十七这会只能从他眼睛里读懂他的情绪,他那张脸肿胀的看不出任何表情,长期的蛊毒人生活早就把他折腾的只能靠眼珠子活动了。
“不过,算你命好,你这三尸蛊我能治。”远的不说,这整个离国有几个能把蛊虫从饲养者身体里引出来的,她慕十七去叫他大爷去也成。
养蛊虫者,与腹中虫子同生同死,你死则虫死,虫死你也活不成。
然而,这是那些没本事的人自以为的法则,可这一套在她这里完全是废话。
法则!她慕十七就是蛊毒界的法则!
也得多亏她闲得无聊把唐门藏书阁里的那些独本藏书都翻了一遍,且这记忆力挺架势的,有本书上就专门讲了解各种毒蛊的方法。
而她当时只是抱着看着玩的心态,没想到这会还能用的上,所以,多读书还是好的。
蛊虫在人的身体里生根,就很难再引出来了,虫子会把人的腹部当做自己的窝,特别是异常懒惰的三尸虫。吃了睡,睡了吃,一睡十天,睡完了再吃。
而你必须要摸清它的习性,就是它在什么时候再次醒来,然后在身体外放着它喜欢的东西引诱它,不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操作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有的虫子喜好甜甜的鲜血,有的虫子喜好花粉就好似那只金蝉。有的虫子喜好恶臭,腐烂了的东西。
而这三尸虫的喜好最为奇葩。
“什么?尸体!!”高长河忍不住大喊出声。
“嗯,尸体最多的地方是哪儿?”
“义庄!”
“好,待他腹中虫子苏醒那日就去义庄。”慕十七看了眼胖子阿玄,立刻做了决定。
阿玄倒是没有高长河那股子被吓坏了的表情,在他看来,只要能治好他,别说义庄里的尸体,就是是让他躺在尸体堆里,他也乐意。
他都快被自己恶心死了。
高长河的人把楚家人盯得死死的,却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雀鸣也没闲着,充分发挥了他宸王小眼睛的本领,整个丰城到处能看到他探头探脑的身影。
高长河那些手下自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他这专业做探子十几年,那双眼睛比常人要犀利的多,别人看不见的他能看见,别人看的见的,他能看出个花样来。
雀鸣出去没日没夜的溜达了几天,还真别说,真就给他发现了一些异常。
“先说医馆,打着悬壶救世的名号,做义诊。表面倒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看诊、抓药都不要钱,百姓们自然都喜欢往那去。每天都是排着一大条长龙,我在这医馆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可我跟踪那些病人回去,却发现,只要在义诊看完症的病人,他们都会给病人开一帖子药,而喝完了药的病人隔天就能生龙活虎的,我带了些药渣回来。”
鹤羽抓起药渣在眼前过了一遍,又闻了闻。与慕十七对看了一眼。
“这药里加了很大剂量的禁药,这么个治病的方法,完全是提前消耗人的寿命和元气。”
慕十七也把视线落在那药渣上,清楚地分辨出里面的几味药,每一味分开看都很正常,可混着一起却极为霸道。
那些身体本来就虚弱的人,短时间服药可能会转好,然长期服用,就会上瘾,一旦停止服用,就会浑身乏力,精神暴躁。提前耗空了的身体,很容易枯寂而亡。
“庸医!”高长河自动地凑过来,啐了一声道。
慕十七摇头:“并不是庸医这么简单,你也听见了,是所有人,他们每一个医馆对待所有病人,都用这帖子药。我想他是想要在这丰城闹出什么大事来?”
“我这就去端了他的医馆去。”高长河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慢着。”慕十七叫停他:“你这时去了无非是打草惊蛇,他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开错了方子,一句话就抹过去。而那些人的服药时间还很短,这会还看不出严重的后果。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立刻揭穿他们,而是转明为暗,部署好一切后再一举端了他们,让他们再难翘头。”
打的这帮乌龟孙子滚回自己的壳里去。
高长河立刻撤回步子,问向慕十七:“怎么个部署法?我全听你的。”
被慕十七那番训话后,他就觉得慕十七若是个男儿身,就凭着她这份大智谋,还有对世事看的这般透彻的灵性,绝对青云直上,拜相封侯。
所以他愿意听她的,也明白了为什么鹤羽他们会以她一个女人马首是瞻。
“听他继续说。”
雀鸣又接着道:“学堂也是全部免费的,每个学堂都包吃住,条件还不错。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夫子,并不是简单。教书育人的夫子又不是教场里教习的教头,缘何会一身精湛的武艺。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才发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选一批根资不错的孩子去游学,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被送到楚家主家去学习的机会,一个个都挤破了脑袋往里钻。”
高长河稳住屁股蹲在凳子上:“这便无不妥啊!那楚家是大世家,能得他们青眼得,自然会高兴,想着自己的孩子能有朝一日光耀门楣。”这事有什么说不通的?
慕十七瞥了他一眼,分析道:“一般启蒙的学堂都不会教习武修。而很多世家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都会培养属于自己的暗卫和杀手组织,培养顶级的衷心的暗卫则会选择记忆力还不健全的孩子。杀手里的那些顶尖的,可不是一朝就成的,那都是在杀了几千几万个同伴后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而他们被组织控制,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