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中海连通黑海的海峡中,有着一个三面环海的海湾,名为金角湾,而奥斯曼帝国的王都君士坦丁堡正是座落于此。
去年底,一场地震突然破坏了君士坦丁堡的部分墙体。
这个固若金汤的城堡出现了缺口,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一大隐忧。
整个城堡对来不及修补的缺口加强了戒备,但想到他们奥斯曼帝国的强大,倒没有将这一道小小的城堡缺口放在心上。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五王子塞利姆在今日突然率领一支军队出现在这里,当即引起了整个城堡的恐慌。
奥斯曼帝国的内部其实出现了动荡,由于年过六旬的国王巴耶塞特半截身子入土,所以他的两个儿子塞利姆和艾哈迈德展开了皇位的争夺。
这场皇位争夺得从两年前说起,艾哈迈德是塞利姆的哥哥,他率领东征军打败了卡拉曼的土耳其人和位于安那托利亚的盟友萨非王朝。
艾哈迈德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自然成为离皇位最接近的那个人,甚至当时的国王巴耶塞特都感受到儿子艾哈迈德的威胁。
五王子塞利姆害怕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当即在色雷斯想要起事,但被巴耶塞特镇压并被驱逐至克里米亚。
时隔两年,在耶尼切里的支持下,卷土重来的塞利姆由克里米亚折返,打败了驻守在外的哥哥艾哈迈德。
现在没有受到奥斯曼帝国国王的召令,突然率领军队来到君士坦丁堡,其野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传本王命令,全城戒备,塞利姆不得进入君士坦丁堡半步!”巴耶塞特得知五王子来到城堡外的消息后,当即下达指令道。
他知道五王子塞利姆的野心更大,手段比巴耶塞特更加残忍,此次很可能会直接杀害自己夺得皇位,所以直接宣布进行戒备状态,同时禁止塞利姆进入君士坦丁堡。
天空阴沉沉的,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显得格外苍老而沉重。
由于上了年纪,巴耶塞特有午休的习惯,正躺在寝宫鼾声如雷,那具肥胖的身躯起起伏伏,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王子殿下,请!”亲卫军统领亲自将皇宫的一道侧门打开,将五王子塞利姆迎进来。
塞利姆是一个长得鹰鼻的中年男子,脸上写满了坚毅与决心,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率领忠于自己的部下进入皇宫。
此刻皇宫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那些侍从已经被塞利姆的金钱和承诺所收买,正默默地跪迎塞利姆到来。
塞利姆走进了寝宫,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他的心跳如战鼓般敲击着他的胸膛,但脸上仍然保持冷静和沉着,知道接下来的一刻将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权势,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哪怕是要他亲自弑父杀兄。
塞利姆终于来到了巴耶塞特的床前,看着熟睡中的父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屑。
啊……
巴耶塞特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看到站在床前的塞利姆不由得惊叫一声,而后充满不可思议地指着对方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父王,儿臣有要事禀告!”塞利姆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坚定地道。
巴耶塞已经确定眼前之人是塞利姆,此刻心里已经害怕到极点:“塞利姆,你即刻出来!来人,快来人!”
此刻,除了塞利姆带进来的两名最忠心的亲卫外,却是再无其他人,亦或者其他人的全部眼瞎耳聋了。
“父王,奥斯曼帝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儿臣认为是时候进行改变了。”塞利姆将巴耶塞特的惊慌看在眼里,此刻语气中充满着玄机道。
巴耶塞特看到外面无人听从自己的命令,终于知晓皇宫中的人全部背叛了自己:“改变?塞利姆,你想要如何改变?”
“父王,您年事已高,身体又欠佳,是时候将王位传给更有能力的人了。”塞利姆的眼睛透着野心,显得无所顾忌地道。
巴耶塞特的脸色一僵,当即怒视着塞利姆喝令:“滚,滚出去!”
他原本还在担心着大西洋总督府的舰队会不会过来复仇,只是第一个过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想要夺取自己的王位。
面对对方的无理要求,他自然不可能同意,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王位给这个畜生。
“父王,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该为我的两个妹妹想一想,还有你那个最宠爱的女人!”塞利姆并没有离开,而是一字一句地道。
巴耶塞特的脸色顿时大变,顿时寒毛直立,正想要对这个畜生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深知自己已经年迈,身体状况确实每况愈下,手下那帮人已经拥立眼前这个更年轻的畜生。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拒绝退位,会引发怎样的血雨腥风。
若说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确确实实是那两个还年幼的宝贝女儿,还有那一个知冷知热的小娇妻。
“父王,为了咱们奥斯曼帝国的未来,还请您认真考虑儿臣的这个建议!”塞利姆看出了巴耶塞特的犹豫和无奈,于是趁热打铁地道。
巴耶塞特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王英明,儿臣定不负所托,一定会将奥斯曼帝国的旗帜插遍世界!”塞利姆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当即跪在巴耶塞特的面前表态道。
巴耶塞特身体疲惫到极点,此刻多么希望仅仅是一场梦:“本王在德莫提卡岛出生,而今时日不多,在结束退位之礼后,你将本王一家安排回到德莫提卡岛吧!”
“儿臣遵命!”塞利姆按捺心里的狂喜,急忙进行表态道。
巴耶塞特像是老了几岁,打发塞利姆离开。
塞利姆走出寝宫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充满挑战和机遇的道路,但他坚信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定能够带领奥斯曼帝国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甚至是取代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大明帝国。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巴耶塞特完成了退位仪式,而塞利姆成为奥斯曼帝国第九位苏丹,称塞利姆一世。退位之后,巴耶济德二世携带一家前往其出生地德莫提卡岛,计划在那里度过余生。
只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在他即将到达德莫提卡岛的时候,突然间暴毙而亡。
塞利姆得知自己父王的死讯,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若说还有什么让他不放心的,则是那个逃跑的哥哥艾哈迈德,却是没有想到他哪里都不去,竟然跑到了大西洋总督府寻找帮助。
塞利姆知晓自己的王位继承合法,如今老东西已经被自己一碗汤药送去,艾哈迈德其实已经不足为虑,所以他已经开始着手于东征事宜。
自从得知东方拥有遍地黄金和香料后,特别见识到来自大明王朝的瓷器、茶叶、丝绸、白糖、鱼线和钟表等物后,他更是坚定向东扩张的想法。
毕竟西方属于天主教的地盘,即便奥斯曼帝国吞并西欧的地盘,其实亦很难传教。何况,欧洲的天花肆虐,自己对这个被魔鬼诅咒之地的兴趣越来越低。
反观欧洲的资源相对匮乏,远远不如遍地黄金的东方更具诱惑力。
正当奥斯曼帝国规划着如何征服东方的时候,他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海风呼啸,大明舰队的旗帜在桅杆上猎猎作响。
这支由数十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宛如一条巨龙,正在地中海的波涛中穿梭,正缓缓地亮出了獠牙。
大西洋总督汪直站在旗舰的甲板上,岁月在他白皙的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目光如炬,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时隔一个余月,他终于收回了大明朝廷的电报,此刻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心。
大明可以不屑于领土的争夺,哪怕欧洲最繁华的意大利半岛亦可坐视不理,但四海之内皆为明域,犯大明海权者死。
今日,地中海和黑海要插上大明帝国的旗帜,而冒犯大明的奥斯曼帝国要为他愚蠢的举动付出血的代价。
“哈哈……他们果真是一帮怂货,竟然望风而逃!”汪无情看到奥斯曼帝国海军直接远遁,当即大声地嘲笑道。
奥斯曼帝国海军其实是内海海军,他们的活动区域仅是黑海和地中海,所以他们的战舰其实并不强。之所以能够称霸黑海和地中海东部,正是依靠他们庞大的数量。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东欧的霸主,若不是天花疫苗影响太大,而今奥斯曼帝国所掌握的人口恐怕都可以突破千万了。
现在面对突然出现的大明舰队,他们似乎知晓自己的战船根本无法匹敌,所以果断选择朝黑海方向逃窜。
大明舰队的每一艘战舰都装备着先进的火炮,炮口对准远遁的奥斯曼帝国海军,只要拉近距离便可炮轰。
只是奥斯曼帝国战船的机动性反而要强一些,此刻宛如一头鲸鱼潜游,但前面的鱼群同样拼命向前游。
“哈哈……这帮东方蠢货,竟然不懂咱们这是诱敌深入!”奥斯曼帝国海军指挥官耶尼切里看到大明海军上当,当即猖狂大笑起来。
随着大明舰队进入这片狭窄的海峡中,奥斯曼帝国的战船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虽然他们掌控不了最先进的火炮技术,但每艘战船上都安装着传统的大炮,只要他们合力攻击,足以将大明战船打沉。
是的,他们早已经发现大明海船的致命弱点。
他们只要将大明船体的吃力线以下打出窟窿,利用海水倒灌的原理,便可以让整艘船沉没,此招正是对付大船商船的利器。
砰!砰!砰!
周围的战船纷纷发射石弹,瞄准的地方正是大明战船庞大体型中的吃水线,大量的石弹疯狂地砸向了为首的那艘战船。
其实从船体来看,大明舰队这一艘打头阵的战船更准确是一艘战舰。
面对密密麻麻的石块,这艘战舰根本是避无可避,顿时战舰火花四射,那一块块石块在战舰的身上砸起道道火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耶尼切里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突然间颠覆认知道。
虽然大量的石弹打得大明战舰火花四溅,但那战舰在火花过后,整个船体仍旧岿然不倒,仿佛他们只是给对方挠痒。
这一刻,他所布置的战术,简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汪无情的嘴角微微上扬,当即下达指令道:“上,让这帮土鳖好好瞧一瞧咱们明远铁甲舰的厉害!”
在海上军事的世界里,大明其实已经走得很远很远。
特别大明王朝制定称霸四大洋二百年的目标后,自然是要想得更远,亦要做得更多,这样才能保证大明王朝长久的海上霸权。
由于木制的战船无力抵御越来越强大的炮弹的轰炸,特别十分容易遭受火攻,所以铁甲舰便应运而生。
明远铁甲舰不再是传统的风帆式军船,而是一种蒸汽式的新型能源驱动军舰,船体外覆有坚硬的钢制装甲。
别说奥斯曼帝国海军的石块弹,哪怕是目前最先进的火药炮弹,对明远铁甲舰亦是无效。
轰隆!
随着明远铁甲舰出手,一门门火炮已经瞄向敌船,随着大量火药炮弹倾泻而下,这片海域很快便成为了火海。
砰!
明远铁甲舰不仅仅发射火药炮弹,同时利用自己庞大的船体和坚硬的钢制装甲,直接将周围的木制战船撞沉。
温室中的战船准备经受不住风浪,一艘艘战船在这海峡自断后路,于是纷纷被撞沉,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残骸和尸体。
原本称霸黑海和地中海东部的奥斯曼帝国海军,在大明战无不胜的舰队面前,却是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经过一个时辰的歼灭战,大明舰队将奥斯曼帝国海军彻底击溃,于是来到了君士坦丁堡所在的金角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