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她!”
白苏忽然厉声喊道,语气十分凌厉,侍卫们在短暂的疑惑之后,自然是立刻听从了白苏的命令。电光火石之间,那地上的少女猛的暴起,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白流景所在的方向袭去。
“不好!”
白苏惊叫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焦急,眼看着那女子掏出了匕首,就要刺中白流景。在他身后的白承林却猛的将他拉到了身后,一双大手朝着那女子的头上毙去。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那女子闷哼一声,一滩鲜血溢出了出来,甚至瘫软在地,显然已经被白承林一招击毙。一场虚惊下来,在场众人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白流景,脸上的神色苍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人拖下去,我们走。”
白承林淡淡地吩咐道,却是深深地看了白苏一眼,很快便有侍卫上前把那女子的尸体拖走。白苏上前握住了阿景的手,柔声开口:“没事了,别怕,现在该上船了,走吧。”
“哦。”
眼神之中有太多的疑惑,白流景点了点头,虽然有很多疑问,却忍耐了下来。在众多侍卫的护送下,一行人到了码头,总算是上了已经在岸边停靠的大船上。这艘客船十分巨大豪华,分为两层。上层是权贵商人之家才能入住的,而下层自然是普通的百姓,两层入口有专人守着,如此一来,倒是能够避免有心人混入其中,对贵人不利的情况。
白苏等人自然安排在上层,安排了入住,白承林看着姐弟两人,颇为赞许地扫了白苏一眼,开口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般人来说,谁也不会真的愿意成为别人的奴婢,照理说,我们既然不想让她跟着,她却偏偏要凑上来,那么只能说这个女人别有所图。不管她是为了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找个人攀附也好,反正我是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冤大头的。”
白苏冷哼了一声,她可没那么多善心,路上随便救一个人就能把她当成信任的丫鬟。尤其是这种一心只想依靠他人的,要不是阿景心软,她根本不屑理睬。
“那个女子虽然行为上看不出什么,可是一个弱女子,这么快就处理了父亲的遗体,还在门外跪了一夜,怎么看起来那么的有精神?她要是直接表现出看到我们晕倒我可能还不会怀疑,再加上二叔你说过,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平静。可是偏偏我们一直以来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才会有了怀疑。”
“恐怕,这个女人是那些人安排的歼细,根本就是故意接近我们,得到我们的信任之后,她这个丫鬟,随时随地可以对我们下手。今天被我叫破,她恐怕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拼着鱼死网破想要杀掉阿景。”
眼中浮现出冷意,白苏的一番话,却让白流景目瞪口呆。愧疚地看着白苏,他简直说不出话来。
白承林却是颇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知道姐弟两人之中,白流苏更加的精明事故一点,也不知道她居然如此聪慧,只是从简简单单的几个细节就发现了疑点。相比之下,身为继承人的白流景却显得太过单纯了,也许,也这是因为他一直被白流苏保护的太好的缘故。
“你做得很好,阿景,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白承林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凌厉地看着白流景。被他这么一呵斥,阿景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不应该随便相信别人。”
“不错,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相信。可能你根本就没注意的一个小人物,也会成为一把杀人的利刃。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平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有警惕之心。甚至是到了京城也一样,那个地方,我只想说,吃人不吐骨头。你们若是不存有十分的小心谨慎,到时候出了事情,谁也救不了你们!”
白承安语气冷厉,让人一听到就有些发憷。白流景更是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白苏也不帮他,这个时候,让他吃点苦头,知道点厉害才行。就如同白承林说的,京城白家里面那些人,真正要对付的,始终都是阿景这个唯一的继承人。
“多谢二叔教诲,阿景定会铭记在心。”
白流景不是一个被人说了几句就会受不了的贵公子,而且这一次如果不是姐姐警惕,恐怕他们早就发生意外了。白承林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说他,沉声道:“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叔慢走!”
虽然这个白二爷表现的不冷不热,有时候还相当的冷漠,白苏却能够察觉到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恶意。不过,她自然也不会相信他是完全好心的。毕竟,他也是旁支一脉,甚至还是父亲的庶出弟弟,在白家还有一定的地位。谁能保证,他没有想要继承爵位的心思?
“姐,对不起。”
等到白承林离开了,白流景才愧疚地看着她开口道,吃一堑长一智,他以为他已经做得很好,而实际上,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他不可能一辈子依靠姐姐的庇护。
“好了,你明白就行了,有时候看人也要长个心眼。有一句话你要记住,绝对不要轻易地相信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白苏忍着笑,面色认真地告诫道,看着阿景那信誓旦旦的点头的模样,她在想自己可千万别教出来一个张无忌啊!
有些玩笑般的话语,白苏根本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白流景却记住了一辈子。
白苏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晕船,吐了一个昏天暗地之后,她再也不肯在船舱里面待着了。靠在船栏上,迎着柔柔的海风,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一些。五天的水路啊,白苏苦着一张脸,可以预想到未来这几天的惨状。
“给你!”
一个低沉的男音响了起来,白苏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玉瓶,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张邪肆俊美的面孔。那人见白苏看他,顿时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晕船药,每日早晚一颗,保证你不会再难受。”
“你是谁?”
白苏戒备地看着他,却并没有伸手接过那玉瓶,谁知道会不会是毒药。男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生气,而是缓缓低吟了一句。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怎么会这首词?”白苏骇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莫非也是和她一样的来历?
“这是昨晚上你在花灯节的时候念的,怎么,我背的不对吗?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就在隔壁的船舱,碰巧出来见到姑娘不适,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会拒绝在下的一番好意吧?”
白苏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她想多了就好。眼前这个男人衣着华丽,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淡淡的优雅和尊贵,显然是出自于世家贵族。白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了对方的好意。
“谢谢。”
“不用,要是姑娘真的想感谢在下,不如告诉我那首完整的词吧?在下司马炎,不知能否有那个荣幸知道姑娘芳名?”司马炎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神色间流露出不羁。桃花眼中隐隐带着挑逗的意味,本就邪肆风流的容颜,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闺阁少女芳心暗许一般。
哼,花花公子,白苏扁了扁嘴,却还是把那首青玉案元夕念了出来。
流的惑弦。“姑娘真是文采风流,在下佩服,佩服!”
“这不是我写的,公子的夸奖,请恕我不能接受。时间不早了,小女子先告退了。”
白苏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司马炎眸光一黯,摸了摸下巴:“这么冷淡啊,真是有趣的女子。她和白家是什么关系?”
“主子,属下听到她似乎叫白二爷二叔,随行的还有一个白姓的少年,应该是姐弟两人。”
“白二出现在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巧合,早就听说白家似乎找到了当初失踪的白承安,莫非是还君遗珠?”司马炎眼中的笑意更甚,“这京城,似乎要热闹起来了啊!”
回到船舱,白苏就把那个司马炎给的玉瓶丢到了一边,她可不敢随便用别人的东西。司马炎,这不是中国历史上晋朝的开国皇帝嘛!不对,白苏猛的想起来,这大晋朝的皇帝,也是姓司马的。虽然说此晋非彼晋,那个男人的气度,很难不让白苏往这方面想去。
“难不成还真是遇到了一个皇亲贵族?”白苏摇了摇头,“管它的,是太子都跟我没关系!”
从那之后,白苏每次出去都能遇到那个司马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见了面就和她东拉西扯。白苏不理他,他居然能自言自语的说上半天。偏偏船上就这么一个地方,回到船舱里面又反胃得厉害。她只能忍耐着坚持了下去,不知不觉,居然就这样过去了四天。
明天早上就能够下船了,白苏总算是松了口气。晚上的时候,船舱里面响起了熟悉的暗号,刘威居然送来了一封信。白苏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顿时惊喜地露出了笑脸。
是瑾琛的信!白苏迫不及待地拆开,明明才十几天没见面,她却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信上,瑾琛说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让她小心一点,顺便还把白家的主要人物性格,忌讳,喜好简单地说了一遍,虽然字数不多,却是一阵见血。并且告诉她只要到了京城,他会找机会和她见面,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
与其让白苏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还不如亲口告诉她真相。白苏的身份,是在淳于瑾琛的意料之外的,而一旦她到了京城,很多事情,也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此时此刻,云州城。
一把大火,几乎烧光了整个刘家大宅,奇怪的是,如此猛烈的大火,整个刘家却是死气沉沉一片,连救火逃命的人都不存在。等到谭家的人急匆匆的赶来,已经是凌晨时分,而刘家早就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甚至连活着的人都没看到一个。
刘家和谭家世代姻亲,自然不可能不管,然而在报官的前一天,却得到了一个警告,谭家不想跟刘家一样下场的话,最好闭上嘴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有时候,强权就是这样一种存在,谭家自然不可能自找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家覆灭。曾经的云州三大家族之一,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消失不见,最终成为市井之中的谈资,渐渐地被人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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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一声踉跄惊醒了浅眠的白苏,她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翻来覆去的再也无法入眠,她干脆穿上衣服走了出去。船上静悄悄的,四周的灯笼散发着柔光,白苏站在船头,却觉得有些头晕。
怎么回事?
好像身子似乎在慢慢倾斜一般,她皱了皱眉,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猛的变了脸色。
不好!
这分明是沉船的预兆!船身慢慢倾斜,恐怕是某个地方漏水了!虽然只是猜测,白苏却想也没想,猛的冲到了白承林的房间。
“二叔,阿景,快醒醒!这船好像有问题!”
一阵喧闹,白苏的叫声吵醒了多数人,就在她话音一落,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泛着银光的大刀猛的朝她袭来!白苏并没有觉察到危机,她因为心急跑得太快,竟是踩到了鞋子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竟然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哐当!”
“不好了,要沉船了!”
“漏水了,救命啊!”
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众人的惊叫声,哭喊声,乱成一片。与此同时,船舱上更是忽然响起了刀剑相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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