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赤谷出山寻庖了

却说这赤风赤玉入了洞房,掀开盖头,喝了交杯酒,即更衣安睡,初时尚能忍住,待至半夜,欲火上升甚是难耐,赤风即道:师妹,你说我二人历尽艰难成了夫妻,却不能行周公之礼,颇是不该。赤玉亦道:确是如此,师尊所言不知真假,这般如此却是难受。赤风道:不若如此,我俩亲热一回便自入睡如何。赤玉早已动情,翻身将赤风抱住,吻了一回,越发难耐,呼吸急促道:恐是师尊诳言,只在告诫峨眉弟子一心修行。这一言便一发不可收拾,二人破了童身一夜风liu快活,及至天将大明时竟双双相拥,魂魄入了黄泉。可怜一代天纵奇才,却死在床上,可悲可叹。

辰时未至,掌门与青瑶道姑并诸多有门人弟子的长老,不约而至,携了众弟子在院外立着。

掌门道:青瑶师妹,他二人此时衣裳不整,你与我入内与他们着衣,方便安葬。

二人即入了小院,寻至正房,劈开房门,果见二人赤身躺着。一夕之间已苍老至六十余岁光景,二见此景,心有感触,也不言语,即分开二人,各自取水与自己弟子洗身,又自更衣,完了仍安置于床,唤来门下弟子道:赤川赤云赤雾赤凰赤姹赤嫣命你六人即刻出山,寻两口棺材回来。

六人遵命,赤龙却道:他二人要同葬一棺,为何要寻两口,青须道:尚膳长老昨晚已逝,尚须将他与你等的青阴师姑合葬,即刻去办。

六人即驭剑走了,掌门道:赤明,你去尚膳间命赤谷将长老遗体送至大殿。赤明得令去了,到了尚膳间传言。赤谷便将尚膳长老同床抬至峨眉大殿,峨眉婚礼虽依俗,葬礼却不,尚膳长老安置于大殿点上清香,烧了纸钱,众弟子并长老一发拜了几拜,中午便见一众六弟子,尽皆驭剑,用绳吊着两口棺材回了峨眉山,将三人装了,又念了些超度的咒文,下午便抬至后山取出“青阴”遗骨与尚膳葬于一棺,赤风赤玉另葬它处。一众事毕,满山冷清,无人再敢谈情说爱。

话说自那日合籍事件之后,峨眉弟子谈爱色变,男女见面相熟的说一句便走,不熟的更不言谈,一个个勤心苦修,勤心参大道,苦修练神功。尚膳长老一职暂有赤谷代任,每月于掌门处领些银钱扣下些许,请相熟师兄出山运来米面,赤川赤云赤雾三个自告奋勇,每次皆是飞过百里山路于小镇如归酒楼吃上一顿运回些米面。山上无甚果树,又自买回诸多桃梨李杏等树于菜园附近另立一园,曰:果园。直至三年后,赤谷修至引气后期,习会驭剑术,方才作罢。他每日倒也清闲,睡觉吃饭练功看风景吃水果,

孙胖子有样学样,拜求了一件道袍,将剑背负了,每日烧菜做饭,挑水劈柴,种瓜种菜,或腌制些青菜过冬,又勤修武功,也曾学着看山景,吃水果,赤谷见他练功勤快,又传了一层功法。不觉五年已过,一日,孙胖子道:赤谷仙长,若不是我家中有老婆孩子,真想在山上随你习武下去,五年已过送我回家罢!赤谷道:真的很快,五年了。又道:当日尚膳长老曾言,于你每月十两,为期五年计六百两,先曾与你百两,尚欠五百两,即入屋,取了五百两,约合三十斤银子与了。又道:尚须另寻人上山,孙胖子道:我有一子,名唤大虎,我离家之时已十三,今时想已十八,不知可否上山。

赤谷道:五年未见,他若不是庖丁,奈何。孙胖子道:吾家三世为庖,大虎自小立志,回家一看便知。

赤谷道:如此也好,若出山须请示掌门,再寻人代为做饭。

即驭剑飞至掌门处见掌门,礼毕言道:五年前,长老言孙胖子五年可归家,五年已至,须送其返家,另寻伙夫上山。

掌门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办理。

赤谷告退,寻得赤明道:我欲送孙胖子返家,另寻伙夫上山,想来二日方回,尚膳间就拜托师兄了。

赤明道:一世人两兄弟,回山时记得捎些肉食便可。

赤谷道:自然,自然。遂辞了赤明返回尚膳间,早见孙胖子收拾了行李,即提了他跳上半空驭剑向南,行约百里,见一小镇,于镇外降了,孙胖子兴奋不已,奔入镇中,见人就打招呼,这儿看看,那儿摸摸,行至如归酒楼,方与掌柜攀谈数句,就见掌柜奔灶房喊道:小孙胖子,你看谁来了。内中应声走出个胖子,倒与孙胖子有几分相似,小孙胖子细看来人但见他虎背熊腰,气势不凡,俨然一个江湖好汉,又道袍加身背负长剑,早不是印象中的父亲,便有些迟疑。

孙胖子双目微红,走上去道:大虎,爹回来了。二人这才相认,慢述不已,赤谷进楼,掌柜眼尖,立道:原来是赤眉老祖仙长来了,楼上请,楼上请。

赤谷道:今日送孙胖子返家,就于此吃个团圆饭。孙胖子你回家将老婆寻来一同吃,可要你请客。

孙胖子道:就去。又道:大虎,快去烧菜,多弄肉食,爹馋死了。即去,小孙胖子烧菜,不提。

不多时孙胖子携妻郑氏来,却见二人双目微红,显是哭过。众人于楼上坐定,赤谷居上座,客人不多,小孙胖子亲自端菜,多是鸡鸭鱼肉,并些牛肉,鹿肉等物,赤谷孙胖子二人双眼放光弃了道貌岸然之象,扯过肉食即吃,赤谷尚可,每月下山一次,孙胖子五年中,仅沾一次肉,一桌肉一半进了他肚子,另一半赤谷吞了,孙胖子道:大虎,再去做些。

此等吃相掌柜早便见过,先有尚膳长老,后有赤川赤云赤雾,今又有赤眉老祖,便是在山上呆了五年的孙胖子亦是如此。倒不惊讶,只道:想是山上没肉。

饭毕,赤谷道:孙胖子,汝子手艺不错,但若你顾念骨肉分离之苦,我可另寻他人。

孙胖子道:赤谷仙长,我欲将儿子托与你学些本事,五年虽长,却也等得。郑氏双目噙泪却不反对,显是早已知晓。

赤谷道:既如此,我有二日时间,后天中午,接他入山。

孙胖子拜谢,领妻子回家,暗述相思,又细细咛嘱儿子山上之事,言:不可惹是生非,不提。

掌柜倒识时机,邀孙胖子再入酒楼为业,打响招牌,生意兴隆不少,第三天赤谷购得百斤牛肉鹿肉,挟小孙胖子回山,落于后院,令小孙胖子住东厢,杂事却不细提,孙胖子早已说过。傍晚赤川赤云赤雾赤明准时到来,六人排开桌椅,赤明道:与早年的孙胖子有些像。赤谷道:就是他儿子,自然很像。赤川道:五年之后,该不会把他孙子带来吧!众人大笑,小孙胖子低声道:我尚未聚妻。众人又大笑。吃喝一通,赤明道:师弟,你现达何种境地?赤谷道:已达引气后期,不久可入化气。

赤明道:十年考查,所考何法。赤川道:无须担心。十年考查铸基完成即可,五十大考,入化气即可。

不过今个五十大考,不同往年,入化神者,可得长老之位,若慕在职五长老位,则须另考它项。

赤谷道:考什么?

赤明道:你不会想做尚膳长老罢!

赤谷道:不想,不想,只作闲职长老即可。

赤明道:真武长老需考较蝌蚪文及武艺,玄气需考蝌蚪文以及对练气的了解,元神需考蝌蚪文及对凝神功法见解。律德长老则需可通背门规,至于尚膳长老,许无人愿当。

赤谷道:四十五年之内,三位师兄想是可进化神,不知所谋何位。

赤川道:太累,太累,得个闲职长老游山玩水,逍遥尔。

赤云赤雾道:欲出山耍子。

赤云又道:入化神方可收徒,收个美女为徒也好。

赤雾道:极是极是。

赤明道:莫不是再来一场师徒恋?不怕赤姹赤嫣二师姐。

赤云赤雾道:休提休提,免生事端,五师弟之事忘了。众人齐齐打个哆嗦,赤明道:赤谷师弟,想不想收徒。赤谷道:师尊转世之时,我言要寻他转世之身,收为徒弟,却不知师尊何时转世,又转于何地。

赤明道:你何时有个师尊。

赤谷道:那日于祖师大殿之前,于梦中,师尊入梦相见,传我剑法,言他要转世,我言如何寻他。师尊道:《炎炎真经》修直十二层,转世之后,仍是红发红眉。

众人闻言点头,亦说不出好办法,事后散去。

山中无岁月,自那日寻了小孙胖子来,吴谷亦助他通了任督传了二层功法,便不管他。果园开园,一众师兄弟,饱饱吃上几回,又送些与青字辈长老,与相熟的师兄弟姐妹,还有那熟与不熟的常来讨要,也尽摘些与了,赤烟也未曾来找麻烦,却是每日里练气凝神并苦修法术剑术,只是分心二用,比不得赤谷进境快。

眨眼五年将至。赤谷早进得炼精化气之境,赤明先天道体果自不凡,已经赶上了他,方是七月辰,掌门,长老大召门徒聚于峨眉大殿,见众弟子已齐,遂开口道:修仙习道所凭不过资质心性与机缘并那苦功,诸弟子入得我峨眉,资质、心性、机缘自都不差,唯这苦功一项,众者不一。须知修仙习道逆天而为,自要努力争取,若吃不得苦,自成不了道,今日考查止在测试弟子进度,把那吃不得苦的弟子送下山去,挣些富贵享享,免得于这山上空度日头。十年时间稍加勤奋之人即可完成铸基,烦请四位长老考查诸弟子修为,当即有二十五位弟子,上得前来,你倒为何二十五,原是赤谷被罚去尚膳间,言不得习武练气凝神学道,又未蒙那位长老收为弟子,自是躲在一旁装聋作哑。

四长老乃是真武、玄气、元神、律德。当下将一众弟子一个个考查:伸手探脉膊,稍稍一下即完事,不多时即有十多个被提了出来,也不废话,问明原址,自有那弟子上来,缴了飞剑,收了《九天玄经》。宝剑也自有灵,知所托非人,化一道剑光奔剑山去了。十多个弟子却被送回原籍,当真残酷,直送了一十六个,只剩九人才罢。玄气长老突道:记得十年前共收得二十六人,送走十六个懒鬼,当剩十个,怎嬷只有九个,尚缺的是那个。

律德长老道:缺得是尚膳间代长老赤谷,罚十年不得习武练气凝神学道,是以未曾前来。

玄气长老恍然道:原来是他,我观他品行倒是不错,这些年在山上种了果树,不忘长辈,每个都送了许多,当年之事,许是年轻浮华,已惩罚过了,便放过他罢。

众长老齐齐点头,律德长老道:既然如此,就命人唤来。却说赤谷躲在一众师兄中,众弟子闻言纷纷让开一条道,赤谷心中暗暗叫苦,言说十年不许习道,我都练到化气初期了,这事一众师兄弟尽皆知道,掌门也知,却独这四长老不知,若被查出,又该罚了。行至人前,一一参拜了诸长老。掌门道:想是不用查了,十年前赤谷便已打通周身百脉,到达水火相济之境,此时习道当是不晚,况尚膳间无人管理,还差他当个代长老,至于习武练气凝神,就由我亲自教授吧。众长老道:如此也好。

掌门道:汝等十人听着,自今日起习武结束,明日晨去玄气长老处学习练气,午去元神长老处习如何凝神,今日考查便算结束。语毕,与众长老径自离去。一众弟子各自散了,赤明道:恭喜,恭喜,以后不必偷偷摸摸了。赤谷道:休言恭喜,待过的一场生死斗再说不迟。

即拔剑在手,凝神以对,却说那赤烟,早已立在对面,剑却未出鞘,想是有绝对的把握。

赤明见了随即跑开,道:我修为虽与你持平,却没和她放对的本事,同入门的九个师兄弟以赤常为首,男弟子立一处,女弟子立一处,亦有十数个师兄留下观战。

赤烟道:今日一战便做个了结。

赤谷道:如何了结法,胜败好说不过一生一死,若仍斗个平手,两败俱伤,又如何。

赤烟道:我已与师尊掌门言过,今日决斗一死一生便是一死一生,若我仍胜不得你,自此再不寻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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