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心想了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于是摇摇头,言道只能去太华山上,询问地仙。
对于这种情况,李辟尘心中早已有数,那魔影实在诡异,与寻常枉死城魔头大不相同,按照李元心给自己的文篆记忆来看,他也未曾见过这种魔影。
枉死魔影不能言语,没有情感,与自己所见那尊魔影大不相同。而且,李辟尘心中有感,那魔影并没有被仙神们灭杀,而是活了下来。
这便是《清静经》的神异,心乃万般念想根源,凡心有念想,必然逃不脱李辟尘的冥冥之感。那魔影脱力时刻,心中不是惋惜,亦不是失望,他心中乃是剧烈的兴奋感,同时还有一丝期待与紧张。
这些心境的活动皆逃不掉李辟尘的法眼,而当时因为双目瞎掉,更是让他的心眼变得敏锐起来,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些意境,不由地心中感到古怪。
事后再想,那枉死城的诸多魔头俱都死了,苦界老祖并没有显化神通来救,其中未免有些蹊跷,而那其余几道魔影更像是自杀而非他杀,由此可推,那魔影必然有后手,一定还活在世上。
以己心观他心,这种神异的修行法,称为心道。
诸般修行之法皆可问道,皆可长生。
心道的修行,李辟尘无疑是顶尖的,而且具备其余修行心道者所没有的神通。魔影....现在该换个称呼----叶缘。
叶缘自以为瞒天过海,那假死之法甚至把苦界老祖都骗了过去。却没有想到,其实当初他一口一口称呼的那位道友,早就看清了一切。
二人离开剑囚谷,戚晋元出谷相送,见两人渐渐乘着云头远去,回转谷内,来至洗剑池旁边。
灞水剑居于剑池中央,神威凛凛。稚童见戚晋元回来,忽的叹气,感慨道:“当日见那少年,神情虽有惊恐,但心性坚毅,如今距离他入谷不过一年光景,已成了有道行的仙家。”
“这般好的苗子,如何会被定为罪囚,送入剑囚谷来?”
稚童的语气满是不解和恼怒,人间中,多少修行的善种被这样断送,世上清明早已不在,红尘之中满是污浊,他们呆在这剑囚谷内,虽然黑暗,但与凡世相比,却又算不上什么了。
“你问我,我又如何能回答你。”
戚晋元摇头,说道起来:“灞水.....好一柄神剑,你观其剑品,只差一丝便是真正千锻仙兵。若是他境界达到人仙,今日出世的,恐怕就是一柄重宝神剑。”
稚童目光盯着洗剑池中那灞水神剑,一动不动,过了约莫盏茶时间,悠悠一叹:“晋元,何日化人仙?”
“快了。”
戚晋元双目闭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玉骨不愁劫难,世外自有仙风。”
...............
太华峰上!
云海飘渺无垠,大岳天峰之姿如仙人擎掌,朝青冥压去。
★ttκan★¢〇
李元心以铁扇作舟,带着李辟尘与寅虎上峰去,三清仙气缭绕八荒,每逢大风刮过,便是洗炼一次肉身魂魄。
至峰顶处,姜壶早已在此等候,李元心见到他,打个稽首,言太华真传。
太华峰弟子皆堪比真传,历代都是掌门亲授,一脉十人,每入一人则出一人,不增不减。
“元心师兄,掌门早已在其中等候,我在此领你们进去。”
姜壶对李元心讲过,再去看李辟尘,一时无言,只能道:“师弟宽心,掌门出手,你这眼睛,不消片刻就能复归如初。”
魔道的神通伤眼与寻常目盲可大不相同,李辟尘点点头,笑道:“姜壶,无需担忧,我自己都宽心的很,你又担心个什么劲呢?”
“嘿,我关心你,你倒是还数落我了。”
姜壶扯了扯嘴角,把二人引入茅草屋内,前方蒲团端坐一名道人,目光朝李元心望去,点点头,示意他把李辟尘带过来。
“雷脉十九代真传李元心,见过掌门。”
李元心打过稽首,李辟尘随之见礼,而后上前,坐在茅沧海身前下方蒲团。
茅沧海伸手,在李辟尘双目上抹过,三清仙气灌入眼中,李辟尘双目外散发出阵阵烟云,但那黯淡的双眸并没有恢复正常。
掌门收回手来,对辟尘问道:“原来如此,可是被判死圣瞳所伤?”
“回掌门,正是。”
李辟尘点头:“我被枉死城魔影所伤,那魔影有些古怪,能言语,有情感,能掐会算,与其他枉死魔影大不相同。”
“嗯......”
茅沧海轻轻呼出一口气,霎时间清风吹起,边上寅虎感到这股清风,顿时骨骼噼啪乱响,整个身子都拔高了三寸,他顿时惊诧,连忙正襟危坐,心中则是对太华山掌门的修行大为敬畏。
“枉死魔影能言语了,恐怕是恢复了神智.....只不过,看来苦界老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茅沧海开口叙述:“我曾经也遇见过这样的魔影,不知为何恢复神智,想要脱离枉死城,但最终失败,被苦界老祖所杀,真灵打入幽冥海去,其实也算是解脱了。”
“毕竟天尊坐镇幽冥大海,苦界老祖还没有到敢和天尊叫板的程度。”
“判死圣瞳,一般不会有魔影会去换取这道神通,因为所需要的‘钱财’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是一招换命的神通,虽然在枉死城中,真灵不丢就能活过来,但道行会大减。还有那魔影以此法攻你,想必和你说了,一日而衰,三日必死的话?”
听得掌门所言,李辟尘顿时点头:“正是,他那时候与我说的正是这句话,但,他又言,因弟子三清同修,故此只是让我瞎了双目,看不得东西,死,倒是死不成了。”
“不错,自你一日九骨,我便知道你是三清同修,也正是如此,让那判死圣瞳威力大减。”
茅沧海开口,这老道展露一个笑容:“不过,你之所以能抵抗这神通,除去三清同修,想来还有其他的缘故,你修行的心经,不是《一元静始心经》吧。”
李辟尘微微一愣,他以心神观看茅沧海,知晓对方现在正是一副笑盈盈的慈善模样,不由地无奈一笑,刚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晓得了。”
茅沧海笑着摆摆手:“各人各有机缘,你说不出,看来是古之仙法,那就不必说了。你乃是有缘人。所谓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我晓得的。”